薄穆琛淡淡道:“他沒有時間來。”
“那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
顧念不明白。
她本來就是來找wi的,現(xiàn)在人不在,薄穆琛過來有什么意義?
男人很淡定地坐在她的對面。
“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說,我跟他說?!?br/>
顧念嘆氣,“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br/>
wi的行蹤無人知曉,她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到他已經(jīng)很不容易,哪怕是借助薄穆琛的手。
“我有件事,需要他幫忙,如果可以,我想當(dāng)面說,”顧念說:“我會給足誠意,只要你幫我搭個線就行,想要什么報酬,也可以直接說?!?br/>
薄穆琛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眼,“你很像是個實誠的商人?!?br/>
說話直截了當(dāng)。
顧念毫不避諱地反過來看他,“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就是個商人?!?br/>
“我考慮一下,wi在國際上的樹敵很多。”
顧念當(dāng)然也知道,國際上盯著wi的人很多,這些年wi也突破過很多組織的屏障,多的是人想解決他,謹慎一點很正常。
“好,我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等待。”
薄穆琛看著她被口罩遮住的臉,“現(xiàn)在還感冒嗎?”
顧念很淡定道:“是還有點。”
她點了咖啡,因為戴著口罩的緣故,一直沒喝。
不過她也不怕被拆穿,她和薄穆琛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聲線,說話沙啞,聽著和感冒有些像。
男人修長的指尖,在餐桌上輕輕點了兩下。
“說實話,我當(dāng)然信得過g集團總裁的人品,但昨晚薄家別墅的事情,還有你臉上的口罩,都很難讓人相信。
到目前為止,我連你的真容都沒看過,我信你容易,wi信你很難。”
顧念默了默,挑眉看向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摘下口罩?”
薄穆琛道:“這是基本誠信,連你的模樣都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怎么談?”
顧念已經(jīng)知道他的意思了,不過還是掙扎了一下,“你說得很對,不過今天不是很方便?!?br/>
“我不覺得感冒就摘不了口罩,你得的又不是什么傳染病。”薄穆琛淡淡道。
兩人對視許久。
顧念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罢娴谋仨氁獑幔俊?br/>
薄穆琛沒說話,但深沉的雙眸里,意思十分明確。
必須要摘。
顧念妥協(xié)了。
女人把手緩緩放在口罩上,一點一點往下拉。
男人目光認真看著她,似是想看出什么。
然而,看到下面黝黑又布滿雀斑的皮膚,他的神色一下黯淡。
這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不算好看,甚至不起眼。
和他猜測的全然不一樣。
薄穆琛以為,會是那個女人。
顧念淡定一笑,“現(xiàn)在,薄總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戴著口罩吧,面對這樣一張平凡的臉,談判的效果全不如戴著口罩時給人的神秘感好?!?br/>
“你可以化妝?!?br/>
“有化妝的時間,還不如多賺點錢?!鳖櫮钭龀鲆荒樝訔壍臉幼?。
在外面的馬甲多了,顧念的反應(yīng)力和扮演能力都很強,比如此時商人的本性,她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絕對不會讓人把她和‘顧念’兩個字聯(lián)想在一起。
“薄總還有什么問題嗎?”顧念道:“沒問題的話,我先把口罩戴上,我不是很喜歡和人談判的時候摘下口罩?!?br/>
“戴上吧?!?br/>
薄穆琛道。
看他的樣子,已經(jīng)沒再懷疑。
“總裁!”
就在這時,陳澤慌慌張張跑來,“不好了,小小姐和小少爺出事了!”
推拉椅子刺耳的聲音瞬間響起,顧念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站了起來,甚至張口。
下一秒差點就直接問,孩子們出了什么事情?
接收到依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審視不解的目光,還有陳澤疑惑的眼神,顧念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
“既然薄總有事,我就不多打擾了,希望下次再見,會聽到好消息。”顧念扔下這句話,很快離開餐廳。
一走出來,她就找了個公共廁所,很快把臉上的妝洗下來,露出清純艷麗的容顏,順便把放在包里的衣服換上。
隨即,她立即開車往幼兒園的方向趕去,在路過紅燈的時候,拿出手機,給女兒發(fā)消息。
這個時間,剛好也是幼兒園下課的時候,以顧念對自家女兒的了解,肯定會玩電子手表。
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如果什么都沒發(fā)生,更會回復(fù)她的消息。
但顧念等了十幾分鐘,等到幼兒園已經(jīng)是上課時間,顧丫丫都沒回復(fù)消息。
她眉頭緊擰。
不回復(fù)的話,只能說明,顧丫丫根本沒時間管。
顧念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是件小事,但剛才陳澤來找薄穆琛的時候,神情明明很著急。
一路上,顧念都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以最快速度趕到幼兒園。
“你是顧丫丫和薄小平的家長對不對?”
班主任一見顧念,就認出她了。
“這兩個孩子和小學(xué)高年級的孩子打架,傷……有些重?!?br/>
顧念心頭一跳,“丫丫現(xiàn)在在哪里?”
“在醫(yī)務(wù)室那邊,我?guī)ズ昧??!卑嘀魅我仓?,“這件事鬧得有些大,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念努力冷靜下來,但又忍不住擔(dān)心起丫丫和小平。
丫丫性格本來就暴躁,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如果遇上打架的事兒,絕對不服輸。
而小平的性格,她也很清楚,雖然像個小大人一樣,但骨子里就是一個孩子,真打起架來絕對也會沖動。
急急忙忙跑到醫(yī)務(wù)室,還沒走進門,就聽到顧丫丫大哭的聲音。
“爸爸,他們真的好過分,罵丫丫沒爸爸,罵小平?jīng)]媽媽,嗚嗚,還說我們是野孩子!
丫丫明明有爸爸的,他們怎么可以這么亂說!
還打我,嗚嗚,好疼!”
旁邊醫(yī)生小心翼翼的寬慰,顧丫丫還在哭鬧。
薄穆琛應(yīng)該知道情況,所以就直接來了醫(yī)務(wù)室。
而顧念擔(dān)心孩子,也不管他在這里了,毫不猶豫走進去。
就看到小家伙窩在薄穆琛的懷里,手上的血痕都不足一厘米長,但她疼得齜牙咧嘴的,旁邊的醫(yī)生也是小心地哄著,給她消毒止血。
顧念瞬間沉默了幾秒。
而顧丫丫在看到顧念的時候,到嘴邊的哭聲就跟靜音了一樣。
一大一小你瞪著我,我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