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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邵遠洲的筆記(下)

    看起來已經(jīng)半醉的姚景天跟著幾名小弟向下而行,不出所料,“金夜”的賭場果然很小,小到姚景天暗自搖頭的地步。但就像聚谷星南部的水產(chǎn)一樣,這些魚鱉蝦蟹在東湖洲就是爛大街的便宜貨,可運輸?shù)奖狈揭院髢r格就可以翻幾番。</br>  無論是交通技術落后還是空運、海運技術發(fā)達無比的今天。</br>  聚谷星南部,乃至于首都星長平星上,雖然管制嚴格,但賭場什么的都可以在固定區(qū)域正常運營,唯獨聚谷星的豐林州不可以。究其歷史,還是為了坐落在這里的北域松巖大學。</br>  無論如何,這些人類社會象牙塔尖頂?shù)男袠I(yè)還是要干凈一些,畢竟是代表人類文明巔峰的地方。</br>  “水哥!”一名小弟抱著摞的高高的,幾乎搖搖欲墜著要撒下來的滿滿一托盤籌碼,“阿爾貝托大哥的一點心意!”</br>  略微點了點頭,姚景天隨意抓起一把籌碼往牌桌上扔了過去,嘴里醉哼哼的嘟囔著,“發(fā)牌!”</br>  ......</br>  現(xiàn)在的姚景天已經(jīng)不是冬幕星的姚警官了,而是道上的“水哥”。既然重返聚谷星那總得拿出點霸氣勁兒。做大哥就得有大哥的樣兒,小弟不服管就要調(diào)#教,玩玩牌什么的也得裝的像那么回事。</br>  重新擺出自己的姿態(tài),坐上屬于自己的位置。</br>  不得不說,姚景天把自己的氣質(zhì)、行為之類的這一切拿捏的都是恰到好處。夠拽、夠野、夠霸道,這完全符合“水子”的身份。如果他做的在過分點那就成了偶然得勢的小混混,沒了大哥的風范。如果他裝的更深沉、更穩(wěn)重、更城府、更有“大哥范兒”一些的話,又不符合他這上不上下不下的身份,沒準還會搶了阿爾貝托的風頭。</br>  不過很多時候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姚景天打算隨便對付對付,像應酬一樣忙完這些也好抽身計劃自己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某個漂亮姑娘抬起了頭,姚景天除去胡須,輕微化妝的臉清晰的映在了她的眸子里。</br>  姑娘臉上愕然的神色一閃而逝,轉而變成了一股無法言喻的仇恨。</br>  “趕緊發(fā)牌!看他媽什么呢?”姚景天假意醉醺醺的催促著發(fā)牌荷官,卻早都不動聲色的看清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這里面當然包括這位長發(fā)、桃花眼,翹鼻、尖下頦,腳上蹬著一雙馬靴的漂亮姑娘。</br>  姚景天的確喝了不少酒,但距離真正的酒醉可還差得遠了。略微思索一番,他終于想起了這位姑娘的來歷,心下猛然一沉,心道這姑娘怎么來了?</br>  “妹子不錯!”</br>  姚景天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示意身后的小弟將托盤里的籌碼統(tǒng)統(tǒng)送給了這位馬靴女。他略微低了點頭,盡可能讓自己的臉保持在賭場燈光的陰影下。</br>  “今天不玩了,去房里陪陪我!”</br>  姑娘抬頭盯著姚景天,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去他的房間。而且姑娘心知肚明,這位姓姚的“大警官”,哦不,這位傳說中的“水哥”讓自己去他房里肯定不是為了什么春宵之事,有些事......這也許是個談條件的機會!如果對方不試圖對自己滅口的話......</br>  還不等身后面露難色的小弟們說話,這些日子一直粘在這位馬靴女身旁的杜鋒直接就怒了!</br>  此刻杜鋒手里的籌碼已經(jīng)從之前劉光霽借給自己的十萬變成了近六十萬,雖然賭運亨通,桃花卻是不濟。許多天來也就問出了“夏嵐”這么個芳名,不要說把妹把到手,就連年齡、哪里人、在這“金夜”夜總會里做什么都一無所知。</br>  子已經(jīng)辛辛苦苦的追了這么多天,你居然橫插一手還想讓她去你房里伺候?你他媽的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杜鋒心里那口惡氣已然燒到了頭頂,兩個砂鍋大的拳頭被他捏的咯咯作響。</br>  “跟我搶妹子?”往前走兩步,將夏嵐擋在身后,杜鋒幾乎是咬著牙道,“你他媽的是不是活膩了?”</br>  姚景天那對細眉再一次蹙了起來,既然要以水子的身份重返聚谷星,終究不能剛出山就挫了兇名。更何況這姑娘知道自己在冬幕星當警察的身份,決計不能就這么放她走。</br>  心里暗罵了一句出師不利,不等杜鋒再說什么,姚景天當胸踢出一腳!</br>  杜鋒哪里怕過打架?眼看這位臭流氓情敵先手攻向自己,心里那口火再也壓不下去了,身形一閃,右手拳頭呼嘯而至,直接帶起了一股風。</br>  姚景天身后那群扎卡羅小弟知道夏嵐是阿爾貝托的人,雖然不知道老阿爾貝托將她丟在“金夜”夜總會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知道對方很看重她,要不是眼見這位杜少爺天天纏著夏嵐也沒人管,他們沒準還以為這姑娘是阿爾貝托那老鬼準備發(fā)展的情婦呢。</br>  既然摸不清夏嵐的底細,讓他們出面拉夏嵐陪水哥過夜他們自然不敢。但這位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公子哥居然敢對水哥動手,那可就是兩回事了!</br>  幾個扎卡羅打手毫不猶豫的沖了出來,抄起酒瓶、桌椅等物便砸了過去!</br>  ......</br>  噼里啪啦一陣亂響,在杜鋒融合了劈掛掌的自由搏擊路數(shù)之下,幾個扎卡羅打手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地。</br>  可當他們罵罵咧咧掙扎著爬起來,或者爬不起來,靠著墻抬起手的時候,杜鋒卻在他們的手中看到了好幾個黑洞洞的槍口。</br>  略微后撤半步,杜鋒掃了眼四周,終于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超出自己的控制范疇了。</br>  要是這時候只有他一個人,他倒是真敢對著那唯一的出口拼一拼,可此刻他身后還護著夏嵐。更何況,那位號稱水哥的“臭流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退到了出口前,手里多了把小小的微沖。m.</br>  在這么小的空間內(nèi),就算杜鋒再怎么自信,他也不認為自己擁有可以躲開微沖火力的速度和身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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