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忽然意識到,真正的傳承是不需要刻意而為的!就像讓“垃圾人口”們努力爬出“垃圾堆”一樣,需要的不是刻意的救助,而是“殘酷”的順水推舟!</br> ......</br> 歷史......</br>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br> 歷史便是這種,人與人之間、勢力與勢力之間、理論與理論之間、制度與制度之間、物種與物種之間、產品同產品之間......種種對立事物之間殘酷博弈過程的結果。</br> 歷史的過程從來都是不清不楚的,沒甚大意義,但它的結果又是那么明晰。</br> 無論如何唐云都不會接受,所謂的“美”會同這些因“殘酷”而“順理成章”的歷史之間有多么十分直接的關系!更何況,在唐云眼中,歷史中被其他藝術形式取代的東西本身就是這場博弈的LOSER。</br> 現在貧窮、混亂、愚昧的柯米婭星域民間最流行的樣式盡是些來自原罪教教典里的紋樣,那玩意兒美么?把一個大活人釘在那,身旁畫些個亂七八糟的花紋,美么?</br> 過個十年、百年、千年的,等這些玩意兒也變成了傳統文化的一部分,讓后人把它們從石頭縫里挖出來使勁兒的傳承?</br> 好吧,也有可能后人會覺得美,但那一定有原因,絕不會是因為歷史!</br> 唐云收起手里拿著的電子記事本,整理了一下胸前印著一個風格十分“FASHION”的骷髏頭的文化衫,忽然對面前的吳教授失去了興趣,也開始后悔選修美術學院的課程了。</br> 不就為看懂一幅《星空》么,那玩意兒看起來也不怎么復雜,小哥兒我又不缺錢,還不如買點顏料自己涂涂試試呢......</br> ......</br> 身旁這位同唐云般配之極的秦丫頭明顯也不滿意吳教授的答案,也不能說是不滿意,就是一會兒世界,一會兒民#族,一會兒歷史,一會兒未來的,令這位心中沒啥彎彎繞的女漢子很疑惑,根本就聽不懂。</br> 就待她還要再問的時候,唐云在后面小心的拉了拉她的衣襟。秦水雁閉上嘴巴,聳了聳肩膀。她不是個矯情的人,一時好奇而已,既然唐云不讓問,那就算了。</br> ......</br> 吳教授把話頭重新引向正題,“攝影是一門跟器材和技術息息相關的學科,最先要熟練掌握的是光圈兒、快門和感光度!”</br> “舊歷時期的老器材防抖能力都偏低,所以安全快門的概念就變得很重要!”</br> “像這個200mm的鏡頭,手持拍攝時的快門不應慢于二百分之一秒,否則就會出現‘胡片’,也就是拍虛了......”</br> ......</br> 咔......嚓!</br> 拖著長長尾音的快門聲以后,秦水雁蹙眉舉著手里相機的液晶屏拿給吳教授看。</br> “老師,我這個算虛么?”秦水雁拿著相機瞄了半天,終于在窗外樹林的某個陰影中找到了一朵小花,于是從來沒操作過相機的秦水雁也沒瞧瞧光圈、感光度的數值都是多少就很自然的按下了快門。</br> “稍微有點吧,不算虛,可能對焦不太實。”</br> “你快門是......5秒!?”</br> “唔,手持5秒慢門不虛......難以置信,這位同學的手也太穩了點。這個,是不是相機出問題了?”</br> 唐云終于忍不住把這位對任何事情都露出極大興趣的手賤、好奇、野蠻女友往后拽了拽。</br> “東西太老了,估計系統錯誤了吧......”唐云無奈的打著圓場。</br> ......</br> ......</br> 美術學院的課也沒剩幾次了,吳教授提前把結課作業布置好。題材、形式不限,藝術作品一份。就是隨便你搞什么,繪畫、雕塑、攝影,哪怕是行為藝術,根據這些天的課程,隨便搞一個出來交上去即可。</br> 藝術不同于其他學科,這東西沒有所謂的標準,所以只要別弄的太離譜及格肯定沒問題。</br> “手持5秒慢門很厲害?我看那位吳老師很吃驚哦?”</br> “人都說了,正常人才能保持二百分之一秒手不抖就不錯了,結果你穩穩當當的端了5秒鐘,咱家秦丫頭啥時候也這么愛出風頭了?”</br> 沉默了兩三秒,秦水雁忽然開心了起來。</br> “我決定了,以后要認真玩玩攝影!趕緊把銀行卡交出來,下午我就買臺相機去!”抬起胳膊,秦水雁瞧著自己玩槍玩到滿是老繭的雙手幽幽嘆道,“一個破相機而已,比狙擊步槍可輕太多了!”</br> “不就相機么?買那玩意兒干什么?亂花錢!等回到4營以后我用廢棄機甲的電子眼給你做一個!”唐云用力揉了揉下巴,為了防止秦水雁不同意自己的計劃,他趕緊補充道,“不做卡片型的,給你做個槍型的,包你用著更順手!”</br> “等一下!”</br> 秦水雁小聲說著,伸手攔住了還在溜溜達達往前走的唐云。</br> “怎么?”</br> “前面那個男的有問題!剛才我用吳老師相機胡亂拍的時候就看見他了,一直在教學樓下閑逛。這一路上我斷斷續續的又看到他好幾次,我覺得他是故意跟著咱們的!”</br> ......</br> 唐云的心也一緊,誰會跟蹤自己?</br> 天啟?柯米婭南派?或者......“水雁,扎卡羅家族的幾個小頭頭是你殺的吧?”</br> 面對唐云,秦水雁自然沒有什么可隱瞞,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于是唐云又問道,“他們會不會是扎卡羅家族的人?”</br> “應該不會,我沒留下什么馬腳。”蹙眉往遠處那人的方向瞧了瞧,秦水雁又問,“你也別賴我,你不也讓旺財咬死了幾個扎卡羅混混么?會不會露餡了?”</br> 唐云略微想了想,也是搖了搖頭,可能性不算大。</br> 說這話的功夫,那個神神秘秘的家伙已經不見了。二人復又牽著手,溜溜達達的往食堂方向走去。</br> 只是一邊走路兩人的話卻少了很多,唐云知道,雖然是臨近暑假,但自己的假期卻很可能要結束了。</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