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光霽給認出來了......</br> 事情還真是嚴重了......</br> ......</br> 唐云緩緩的摘掉了臉上的六瞳面具,那雙干干凈凈,不帶有一丁點戾氣的眸子映著月光,映著江面上的粼粼波光,在黑夜中顯得既冷漠又安靜。</br> 惹了某富家的少爺,又漏了這張面具......</br> 我真是不該被人認出來......</br> 不過......也沒什么關系吧?反正天啟和影魘都知道我在聚谷星豐林州了,再多個人知道又有什么打緊?好像也不行,他畢竟是胖師傅食品集團的少東家,要是難為到小虎超市或者三觀組修車行可就不好了。</br> 怎么辦合適呢?先揍一頓,逼他把知道的事情都吐出來?</br> 唐云蹙眉嘆了口氣,心里越發煩躁了起來。擼起格阪納西裝的袖子,掏了根煙戳在了嘴里。</br> ......</br> “百里飛!”</br> “把你小子給狂的!也敢在本太歲頭上動土?”</br> “上次賽車的時候,老子也就是沖著杜鋒的面子,給了你這臭屌絲點好臉。你他媽的還......”</br> 罵到這的時候劉光霽也忽然停了嘴,意識到自己暗中和霍爾特串通的事情已經暴漏,霍爾特那一車土豆和自己半車洋蔥的事也露餡了......不過這好像沒什么關系。不就一大專生么?自己往家里打幾個電話,趁著杜鋒不在的時候,安排點人暗中把他做了也就算了。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兒,自己得先從這離開先。“巧瓦”酒吧里可是還有個漂亮姑娘在等著自己呢。</br> 抬頭瞧了瞧這大江橋橋洞子下烏漆嘛黑的環境,劉光霽不大想跟唐云廢話了。百里飛應該也是杜鋒的人,裝模作樣把自己給坑到了這兒,最多也就是想詐點消息出來吧?</br> 雖然他看起來還有些手段,可那又怎么樣?你不就一普通的大專學生么?大不了被你揍一頓,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br> 劉光霽越想越有恃無恐起來,大大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抖掉了身上沾著的一大坨一大坨的污泥。不等他說什么,或者拔腿跑路,唐云已經伸出一條胳膊,就像拎著一只小雞仔一樣把他給拎了起來。</br> “你我之間并沒有太多過節,就算你用洋蔥害我一次,其實也就那么回事。跟我那些仇家相比,你干的這點事兒真的不算啥。說心里話,我都懶得記恨你。”</br> “不過......我倒真是挺想知道的,杜鋒拿你當朋友,你干嘛背地捅他一刀?真的有這個必要?”</br> “這還有點時間,就給咱講講吧?”</br> 劉光霽被揪著脖子,憋紅了臉倒是說不出話。就在這時候,唐云右手從腰后摸了一下,一把又短又尖銳,仿若錐子一樣的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上。</br> 月色下寒光一閃,頸部多了條淺淺血線的劉光霽又被丟在了臟兮兮的泥地上。</br> 這一刀真把劉光霽給嚇壞了,他哆哆嗦嗦的摸了摸脖子上的血。過了一小會兒,當發現對方完全就是故弄玄虛,脖子上的傷口還不足半毫米深的時候,他又罵罵咧咧的橫了起來。</br> “叉你媽的百里飛!拿把鉛筆刀也敢嚇唬老子了?你牛逼你就整死我!只要讓我活過今天,我帶幾個人回來還不活扒了你的皮?”</br> “我捅杜鋒一刀?捅他一刀又怎么的?你別以為我就單純是利用他,我跟他還真就是朋友一場!可那又怎么了?既然父親說東湖杜氏早晚玩兒完!要選恒興財閥做靠山,做兒子的就得替老子分憂!”</br> “你他媽真當我是個狗屁不通的富二代?你以為我跟杜鋒一樣是個紈绔少爺?”</br> “你以為我在育才學院的一年六科不及格是我正兒八經考出來的?沒準杜鋒還跟你說我是個賭棍吧?這他媽叫扮豬吃老虎你懂不懂?我要不把頭壓低了,我怎么在育才學院這種地方生存?我老爹要沒學會低頭的話,胖師傅食品廠能變成食品集團?”</br> 劉光霽越想越氣,一個臭屌絲還真就敢“欺負”到自己頭上。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劉光霽在黑暗中摸了塊兩巴掌大的鵝卵石。想歸想、罵歸罵,畢竟對方手里有刀,實在不行就拼了。</br> 老子家有錢,你一臭屌絲,弄死你我也擺的平!</br> ......</br> 站起身的劉光霽忽然覺得有些頭暈,江面上的涼風一吹,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底里也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股恐懼感。</br> 再抬頭時哪還有了百里飛的影子?站在自己面前的分明是個身高一米八多,腦后扎著個馬尾辮的青年。</br> “杜......杜鋒?你?你也來了?”</br> 往前稍微湊了兩步,結果看到了杜鋒慘白如紙的臉和滿臉已經腐爛發臭的暗褐色血液,再一抬頭,那是一雙僵尸一樣只有眼白的鬼眼......這他媽哪里是活人?劉光霽瞬間見了鬼一般大聲的嘶吼了起來。</br> “杜鋒!杜鋒!哥,我錯了!我是真錯了!”</br> “我真不是故意害死你!”</br> “我......都是恒興財閥安排的!”</br> “他們跟我爹說天啟已經盯上你們東湖杜氏了,杜氏早晚要完蛋,讓我們跟著他們混......”</br> ......</br> “是我引你去‘金夜’夜總會里賭錢的!夏嵐也是我幫阿爾貝托找的!咱認識這么久了,我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孩,我就跟‘金夜’里那些人配合著把你給引了過去,然后讓馬靴女裝出那種又野性又高冷的樣子把你纏住......”</br> “我知道他們要害你們杜氏,但......我真不知道他們會殺你啊!”</br> “別的我真的沒參與什么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們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杜鋒!哥!要是你沒死的話我就出錢,無論砸多少錢也把那馬靴女送到你床上去!”</br> ......</br> “杜鋒!我也就還跟著霍爾特轉了幾圈,想在新校區給‘胖師傅’拉點生意,建食堂什么的......這是人之常情啊!”</br> “這不都是賭么!要么跟杜氏混,要么跟恒興財閥混,無非就是壓大壓小啊!這都是家族間的事兒,不是個人恩怨啊!”</br> “別的我真的沒干什么了啊!你都死了就別再難為我了啊!杜鋒,看在一起玩的時候我給你貼了那么多錢的份兒上,你別嚇我啊!”</br> “別嚇我了!”</br> “啊!”</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