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綠色的隱形眼鏡不是一般的奇特,顏色是近乎熒光的綠。眼瞳部分就像電腦光幕一樣,一直有許多數字或者代碼在上面流淌。瞳孔更是在不停的變形!一會兒是星形,一會兒是圓形,一會兒是三角形,一會兒是不規則的水滴形......唐云看了看都覺得頭暈目眩,簡直詭異到了極致。</br> 這兩位來自天啟的家伙也忍不住往對方那詭異的左眼上望去,隨后又刻意的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無所謂的道。</br> “當然了,各自領命辦事,我哪敢越權找你這影魘刺客長的麻煩?”來自天啟這人冷哼了一聲,隨后挖苦道,“你也知道,我們的主要任務是配合恒興財閥撒毒藥水,你們費了半天勁才逮住的杜鋒其實只是個小麻煩。”</br> ......</br> 話語里帶著點挑釁的意味兒,這兩位來自天啟的人都穿著天啟特制的,擁有微型引擎的動力外骨骼。幾人湊在一起,一邊是天啟的光能戰士,另一邊是影魘刺客,互相不服之下難免會有小摩擦。可不服歸不服,最多也就是語言上的挑釁。都是上頭安排的合作,沒人敢多事。</br> “糾正一下,杜鋒是扎卡羅的人捉的,我們只是在他試圖逃跑時幫點小忙。”作為影魘刺客長的光頭男明顯沉穩了許多,懶得裝出譏諷冷笑的口氣,只是淡淡的駁道,“辦好你們的事情就趕緊離開!要不是杜洪斟、李穎初都死了,杜鋒這種籌碼還會是‘小麻煩’么?”</br> “既然用處有限,能帶走就帶走,帶不走做掉,不要浪費我的時間。”</br> 不耐的揮了揮手,光頭男不再搭理二人。轉過頭,將手里的電烙鐵向吊著的某個扎卡羅幫派分子的脖頸處刺去。</br> 隨著“啊”的一聲慘嚎,鮮血直涌,滿屋都充斥著“烤肉”的味道。這個有些硬骨頭的黑幫分子也終于如愿的斷了氣。光頭男這才喃喃的補充道,“就像這樣......”</br> ......</br> 唐云屏息隱藏了許久,到這會兒終于聽出了些端倪。心頭驚訝,暗嘆東湖杜氏果然是遭了大難,想必杜鋒、杜潤,乃至那個脾氣不錯的好好先生杜渡以后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br> 像野貓一樣在屋頂管線后爬了會兒,唐云小心的拉開距離,吊在了兩個天啟光能戰士的身后,沿著之前甬道的分岔口往右側而去。</br> 下行,下行......</br> 這地方好像也算不上是秘密基地什么的,應該就是裝卸倉庫的電井、電控什么的,因為裝卸倉庫大,所以這走線的通道也比正常的大了許多。一直都是下行的甬道,兩側有些額外分支但都很短。無非是些管線、電路、閘門之類。</br> 甬道里似乎也沒了別人,就沿著螺旋形的樓梯往下走。一邊走,兩個天啟光能戰士旁若無人的聊著天。</br> “一開始,淳于寒就說恒興財閥的人已經通過當地黑幫設計控制住了杜氏大少爺,讓我來領人好威脅杜氏。真沒想到最后會發展成這樣,接了這么個惡心活兒。我真的是很不耐煩下毒這種事!一下子傷那么多條命,還是偷偷摸摸的,太卑鄙了,良心上總還是過不去!”</br> “不說東湖杜氏有個漂亮的大小姐也在濱滬市么?捉她的任務怎么就輪不到咱們呢?沒準還能得點‘福利’。”</br> 另外一人一邊走一邊聳了聳肩膀,“福利?你看看,扎卡羅那兩個小混混強#了水子的大和族老婆,又弄殘了水子一條胳膊,你看被影魘來人給折騰的。估計要不是忙著提人,那光頭刺客長且沒完沒了的玩呢!你跟杜氏大小姐身上找福利,回頭誰知道又會從哪冒出人來找場子?”</br> ......</br> “誰知道上面都怎么扯得,還跟影魘的人碰上頭了。其實這種下黑手的缺德事就應該讓影魘的人做,或者交給傭兵部的垃圾們做!干嘛從圣域這邊調人?我覺得徐征辦事就是不如他老子!”</br> ......</br> “嘿!你小子他媽說什么呢?上面怎么安排你也敢有意見?二殿下的事兒你也敢瞎議論?有些事兒就算看出來了也不能說!你把‘圣律’都忘了?你不怕圣律會的人把你當小白鼠折磨死?”</br> 原本還在牛哄哄吐槽的家伙一聽到“圣律會”三個字后明顯倍感恐懼,表情顯得有些萎靡。沉默了幾秒鐘,又開口自我安慰起來。“也行吧。我記得有一年在柯米婭星域上放毒氣,用的就是沃特斯那種人。后來這家伙還當了好幾年的柯米婭星首,沒準還有后福等著咱們呢。”</br> “后福?你可拉倒吧。五百多個聯邦軍警連個屁都沒放出來就被咱們的幾瓶藥給毒翻了,一下傷了五百多條命,還后福?不用考慮咱圣域的《原罪教典》,就算從柯米婭那邊傳教傳歪了的原罪教徒嘴里也尋不出這樣的理論來!”</br> “你看沃特斯最后得好了么?死的還不夠慘?不但自己被宋明浩殺了,圣律會還派人把他所有的家人都殺了,據說連他孩子養的鳥都沒放過!”</br> ......</br> “沃特斯也是活該吧,既然從天啟調進了圣域還要在外面為非作歹的。據說這貨貪了不少錢,天天喝將軍紅,找姑娘都是一次十個八個的,這種人也太丟圣域的臉了,死有應得。”</br> “死有應得?為非作歹?你剛才不是還要在杜氏小妞身上找福利么?你小子內心很純潔?”</br> “行了,行了!我不就隨口說說么?做大事者這點小事兒還值得一提?辦好手里的事兒,等明天早飯后,那些聯邦軍警都毒死了。然后就是恒興財閥賣給百約的五百臺機甲大鬧豐林州,有朝一日百約重寫歷史的話,咱哥倆兒也算能留下個名姓呢。”</br> “留名姓?兩個偷偷摸摸給人下毒的圣域戰士?”</br>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到時候措辭不會這么爛!最起碼也得是為了大義而放下榮耀什么的!”</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