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舊是敘舊,戀愛是戀愛。見過朋友們,見過朝思暮想的小情人,該做的正事兒也還是要做。4營的醫務組必然是要跑一趟的,唐云有很多事情要找田竹嫻。</br> 首先是營養液,這東西對斯博來說太重要了。聽說在自己離開柯米婭以后,4營搶下一艘天啟黑船,救了第4觀察組那幫孩子,在黑船上得到了一些為斯博配置營養液時所必須的“促生性大分子活性肽”。有了這無法取代的關鍵物品,自己手里又有足夠多的錢,那自然就有更多的營養液可以用了。</br> 其次是自己見到了獨狼,對于這樣的事情,唐云覺得還是告訴田竹嫻一聲的好。而且無論站在任何勢力的任何角度上,以自己白板徒弟、魏松平弟兄、4營的一員、天啟的仇家......唐云有無數個理由去殺死獨狼,當然,眼下的自己暫時找不到人家影子。更何況,獨狼對唐云來說還是太過棘手。除非是機甲戰,如果是刺殺或者格斗的話,自己應該不是對手。</br> 最后則是需要田竹嫻幫忙,給自己手下的幾個烏圖爾弟兄們植入神經元機械聯結接口。</br> “三觀號”上還停著12臺聯邦L29機甲,自己這次回柯米婭有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挑幾個百約的軟柿子“大干一場”。獲得勝利后,再把烏圖爾們趕上去,擺幾個POSS,錄錄視頻、拍拍照片,也好在聚谷星那邊樹立他們的“光輝形象”。</br> 唐云不打算讓這些弟兄們真的上戰場,雖然是為聯邦盡義務,雖然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可誰愿意自己人范險,把腦袋別褲腰帶上沖鋒陷陣?更何況,要說對聯邦盡義務的話,他們的父母已經盡過了義務。薅羊毛就別在這一只羊上薅了。</br> 對于任何一場戰爭,都有這樣的矛盾。母親含淚送兒子上戰場什么的,雖然偉大,可對于國家來說,這實則是一種真實的殘忍。</br> 那就改成“演戲”算了,自己左臂上可有著貝芙麗·艾迪這樣的“老戲骨”。只要挑好環境,把氣氛搞起來就是了。唐云甚至想挑幾個弟兄,往他們身上抹點番茄醬,也丟在百約敵人的尸體上裝作壯烈犧牲的英雄,也好在鏡頭前烘托一下氣氛。</br> 不就是當導演么?小哥我又不是沒干過。想當初刺殺星首沃特斯的時候不也玩過一次“一鏡到底”么?都是輕車熟路的事兒,有啥難的?</br> 不過要說到戰爭氣氛的話,那必然少不了機甲的份兒。</br> 必須挑幾個烏圖爾植入神經元機械聯結接口,倒用不著他們真的操作機甲,如何如何戰斗。只要能擺出POSS,能拍點特寫也就算了。</br> 既然有12臺機甲,湊場面的話......挑六個烏圖爾植入接口也就差不多夠了吧?聯邦L29比最先進的L37還要高,高達14.4米。一般的廣角鏡頭也容不下太多機甲,就算能容下,構圖必然太擠,反而沒有了那種“英雄式”的鏡頭感。</br> 回憶著北域松巖大學時上過的攝影課,唐云如此想著。</br> 之所以一定要拜托田竹嫻替他的弟兄做植入神經元機械聯結接口的手術,原因也挺簡單的。田竹嫻的醫療技術足夠好。雖然植入接口只是個小手術,巨峰平臺的醫務組完全有能力輕易完成這樣的任務。但畢竟是在神經中樞上動手腳,就算是進行了麻醉依舊有相當程度的痛苦。唐云不打算讓烏圖爾們感受戰地醫生的那種,只要能活命,什么痛癢、遭罪根本就是毛毛雨的醫療風格。</br> 自家弟兄,還是把事情做的周道一些,人性化一些吧。</br> ......</br> 事情全部談妥,田竹嫻甚至還白白送給唐云4套神經元機械聯結接口的金屬構件。這4套構件差不多能省下唐云一百二十來萬聯邦幣,也是個不小的收獲。至于來源,自然都是蠻荒星K5時從毛瑟傭兵團尸體上摳下來的。一個是天啟研究院的“變#態”科學家,一個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實驗樣本。這倆人相視一笑,倒是沒誰有什么忌諱。</br> 唐云多少有些意外,獨狼的消息并沒有讓田醫生暴跳如雷什么的。雖然明顯能看出她的仇恨和憤怒,但似乎也沒有太過歇斯底里。這是好現象,這能說明田竹嫻已經開始嘗試忘記過去不越快的經歷了。也從某種角度上證明她和加布里埃爾的感情不錯,不然如何放下過去?</br> 情緒上已經好多了,只不過對于具體的復仇本身,田竹嫻依舊不能放棄罷了。如果說一年前,殺死獨狼對田竹嫻來說是一件必須要做的,可以釋放自己怒火和悲情的事情。那現在這些情感淡了,殺死獨狼對田竹嫻來說更像是一種責任,一種使命,一種對前夫托尼的祭奠。</br> 對于這些事情,加布里埃爾倒是完全沒什么忌諱。一個戰地醫生,天天接觸的都是些半死不活的,有可能跟死人吃醋么?只要田竹嫻“人”在自己手里就行了,小布布已經一歲多了,加布里埃爾時常轉心思,啥時候整個小布布二號出來?那才是真正要緊的事兒。</br> ......</br> “聽說你搞外遇,打算拋棄我們的秦丫頭了?”</br> 由于資源足夠充分,田竹嫻在說話間已經配出了幾瓶營養液。一邊說著話,一邊取出某種用來封口的醫用膠帶。一塊塊的剪下來,往手中的試管上粘。</br> “田醫生,我早都被4營大叔逼的焦頭爛額了,你就別跟著起哄了。”尷尬的撓了撓頭,“就我這老實巴交的,我是那種人么?”</br> 漂亮的細眉挑了挑,田竹嫻明顯不相信唐云的話。</br> “男人都差不多,從解剖學角度來看,并沒有太多證據支持一夫一妻制度。做女人的還是聰明點,時刻保持自己魅力的好些。”</br> “秦水雁的新造型怎么樣?發型和淡妝都是我替她做的,裙子也是我替她選的,沒比杜潤差太多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