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烏圖爾們迎來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場戰斗。</br> 劉澤和另外兩個名義連長史金和容欣德，以及“角帆號”上的3隊成員均沒有任何感覺。自己是中型宇宙艦外掛一艘大型登陸船，對方是一個由四艘小型戰斗星艦組成的初級戰斗編隊。</br> 這等于是正規軍遇上斥候，無論怎么說都是己方形式上占優。更何況身后還有柯米婭星域數一數二的傭兵隊伍鳥頭3隊撐腰，戰斗并不算艱難。</br> 但唐云很緊張，他是真的緊張。他沒怎么參與過空戰，一想到有可能墜入茫茫宇宙，心頭就倍感無助。作為一個一受刺激就想趕緊通過行動緩解焦慮的“假行動派”來說，站在能量罩和舷窗后面觀戰，什么也不能做的感覺更難受。</br> 他實在是想駕駛“駁獸II”沖出去干一架，但終于還是強忍住了。畢竟“小打小鬧”，自己還是當好導演吧。</br> 烏圖爾們的表現則頗有“戲劇性”，一個個如臨大敵。保持正常行為能力的都是少數，居然還有幾個大小伙子直接嚇哭了。</br> 在劉澤和另外兩個連長連吼帶踹之下，一個個屁滾尿流的爬上炮臺，有的是閉著眼睛胡亂發射。有的一邊哭一邊罵，那手卻哆哆嗦嗦的扣不下發射扳機。更有“趴蛋”的，一個導彈炸在“三觀號”的能量罩下，轟隆隆一響，直接倒下了五個烏圖爾。</br> 唐云沖上去掐人中、抹肩頭、攏后背，結果五個人里有三個是嚇暈的，另兩個竟然是趴那裝死，嚇得不想戰斗了。隨軍記者可不管那么多，拿起相機咔咔咔，拿起攝影機唰唰唰......</br> 這種宣傳視頻就要拍的有人情味兒，眼下這種狼狽鏡頭也并非是用不上的。唐云無意中回過頭，只見葉小萱正站在后勤組的舷窗后面，手里拎了個大扳手，滿臉的兇神惡煞。忍不住苦笑，這姑娘一遇見事情居然還是以前那副德行。</br> ......</br> K279部隊的信息還是挺準確的，這必然會給唐云這次行動帶來許多便利。</br> 或者，這話可以說的更夸張一些，半個柯米婭星域都是九頭鳥，他老哥仇星宇手里的。九頭鳥掌握了柯米婭星域錯綜復雜的運輸線、走私線，以及這些航線附近大量的通訊中繼站。在當上星首以后，仇星宇以某種合作的方式，向軍方提供了許多情報上的支持。而此時，跟在身后的是鳥頭3隊的“角帆號”，所以對星域內各航線附近的狀況就更為了解了。</br> 不過即便如此，烏圖爾們的第一場戰斗還是挺差勁兒的。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四艘小型戰斗星艦也只被“三觀號”打傷了一艘，而且還盡數的逃了。3隊的家伙們也沒怎么太拼，因為根據唐云的“劇本”，最后的重頭戲還是要在某顆可登陸的星球附近才好。尤其不能少了機甲作戰。現在的“角帆號”上也放著6臺從“三觀號”上調撥過來的聯邦軍方L29機甲。一會兒他們也得“扮演”一下烏圖爾，好好替聯邦軍方演一出戲。這會兒就先讓新兵蛋子們見識見識戰斗，他們倒不急著跑出來“跳戲”。</br> ......</br> 由于D8星門的出現，百約成功將戰火燒到了聯邦本土。柯米婭星域作為戰爭緩沖區的意義開始迅速下降，別看第二次柯米婭保衛戰打的火熱，但真正的，像舊歷二戰時那種“戰列艦”列隊互懟式的殘酷戰斗并沒有出現。真正出現的，還是這種冷戰程度的遭遇戰。這也基本上成為了第二次柯米婭保衛戰的“主流”作戰方式。</br> 逐漸接近KW13，在第四次遭遇百約小股星艦，并且以微弱差別獲勝以后，“三觀號”上的烏圖爾們才終于適應了角色。雖然四次戰斗幾乎都是在九頭鳥的情報系統引導下的“必勝”之戰，但槍炮無眼，終究還是有所傷亡。輕傷和重傷不至于致殘的不算，烏圖爾中有三人因戰犧牲。</br> 一個是在能量罩遭受轟擊時，被甲板上未固定穩的重物擠死的。另外兩人則死于單純的震蕩。</br> 這就是戰爭，即便獲得勝利，也不值得慶祝。</br> “三觀號”上的烏圖爾們越來越進入角色，但氣氛卻逐漸變得消沉。這是戰爭期間，新兵蛋子逐漸變成老兵油子的必然成長過程。這個過程即殘忍又沒有人情味兒。最終，他們大部分還會陷入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的牢籠。有多少人會死掉，多少人傷殘，多少人獲得永久性的精神障礙，又有多少人會變成4營那種神奇般的存在，這都不得而知。</br> 由于柯米婭星域那四百多顆衛星始終都在以各自的公轉速度圍著柯米婭星旋轉，此時趕巧，KW388也公轉到了距離KW13很近的地方。由于角度原因，遠遠望去，它看上去就像是一輪快要徹底被遮在陰影中的新月。</br> 唐云通過船舷上的高倍光學望遠鏡已經能看到曾經住過的坍塌基地，以及那大片大片躲在陰影中的冰湖了。</br> 想想上面那個擁有92臺機甲殘害的機甲墓場，想想4營的過去，父親唐承澤的過去。再想想剛剛死掉的三個烏圖爾弟兄，尤其那個被重物擠死，死狀無比凄慘的可憐兄弟。某種酸澀的感覺從心頭浮了出來。</br> “KW13快到了，給弟兄們開一箱將軍紅吧。”</br> 返回柯米婭星域的唐云跟以前可不一樣了，手里有票子，左右有兄弟，背后還有仇星宇這位神級老哥在撐腰。</br> 于是，財大氣粗的唐云輕輕吐了口氣。用某種幽怨的表情，說出了這么一句土豪到無法形容的霸氣話。</br> 隨后，星艦繼續穩穩當當的，沿著既定航道向遠處飛去。</br> ......</br> ......</br> 天啟滿柯米婭星域的追尋那該死的神秘星門Z0，追了近百年。直到天啟第一代家主徐柏榮死后，他的后代才逐漸放下KW13，轉而把注意力放在柯米婭星域的其他地方。畢竟沒人知道這星門的入口是否會移動位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