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里只有生存法則,沒有所謂的良心。這些也是被天啟所提倡的,天啟是一個講究‘精英文化’,只論成敗不論是非的地方。既然淪為最底層的‘垃圾’了,就終究要被處理掉。”</br> “姐姐?親情?呵呵,人類骨子里不都有很多源于自然界的優勝略汰的本能么?失去丈夫的可憐女人,沒有父親的苦孩子。”</br> “說真的,你那舅舅的嘴還真是挺嚴的,的確是天啟的一條好‘狗’。還是前些日子我打算徹底抹掉你,費勁去查你資料的時候才得到了這些消息。跟他學了那么久的拳,居然只字都沒有跟我透漏。”</br> ......</br> “唐云!”</br> “為了替死去的胞兄報仇,或者說是為了挽回已經死去的胞兄的顏面。我在你身上可是做了很多功課的。可以說,我甚至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br> “就你在北域松巖大學的表現來看,就你那人格中的各種缺陷來說。你天生就只能做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垃圾。同你那死了老公,又沒什么本事的家庭主婦母親一起死在滿是垃圾人口的垃圾堆里。以我對你的調查來說,似乎你也是認同這樣的精英理念吧?”</br> “沒有領導力,沒有自信,沒有氣場,不會說話,沒有品味,沒有格調,也不會審時度勢的跟那些老師教授之類的拉拉關系,反倒跟一幫社會最底層的人渣烏圖爾混在一起。你以為有點技術,會打架,你就不是垃圾了?你就不是社會底層打滾的廢物了?你以為這弱肉強食的社會上,處于最頂層階級的精英們就都像你一樣活著?拼了命的學學光構,學學機修?”</br> “哈哈哈哈!”</br> ......</br>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那個稱呼......對,‘屌絲’!多有趣兒的稱呼,幾百年,從舊歷時期傳下來的詞兒!這么多年都沒有變過。”</br> “無論你怎么折騰,你這種懦弱、膽小,缺乏社會適應性,沒有家庭溫暖,出身貧寒的玩意兒終究要做一輩子的屌絲吧。哈哈哈哈,讓你這么個小白鼠上躥下跳,也真是丟了天啟的臉!”</br> “要說你真正值得我徐征瞧兩眼的,也就是你那頑強的生命力吧?蟑螂,蟑螂一樣又惡心,又渺小,又頑強的垃圾!”</br> “你終究只是個垃圾,一個早就該死掉的垃圾!”</br> ......</br> 作為貴族的徐征極少會以這種程度的尖酸刻薄語言來挖苦人。以他的地位和姿態來說,這樣很難看,也極少有這樣的必要。但唐云不一樣。自從胞兄死后,唐云這個被他一句一個“垃圾”、一口一個“屌絲”、張嘴閉嘴“底層人渣”的家伙,對他來說,就變成了這世界上最危險也是最仇恨的人。</br> 皇室無親情,父親和叔叔也是同胞兄弟。但他們是他們,自己是自己。雖然徐征、徐遠之間也有著皇室特有的競爭關系,雖然徐征無論資質還是心性都遠超自己的雙胞胎哥哥。但優秀與否,并不涉及到弟兄感情。能夠殺死自己哥哥的人,能在天啟和影魘的雙重獵殺下逃出生天的“小強”,至少在能力上要得到自己某種程度的認可。</br> 也必須謹慎對待,擊潰他的精神,拉上獨狼、魚刺,4臺圣域級機甲圍殺!</br> 如果此戰勝利,徐征不會執行父親的,將唐云帶回集中營抽離寄生體之類的實驗。他會直接殺死對方,將其碎尸萬段。不為尋仇,只為確認他的死亡。</br> 所以,徐征風輕云淡的做了許多功課。剛剛又耗費了許多“中氣”,說了許多不符合自己貴族格調的刻薄話。但......</br> 他的目的達到了!</br> ......</br> 毫無預兆的,“駁獸II”機甲兩顆紅色的電子眼猛然亮起,亮的就像要燃起火來一樣!</br> 想起馮騰、想起死去的38個弟兄,又想起似乎正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的母親。唐云在公共頻道里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br> “去你媽的!”</br> 由于喊得太過賣力,帶著唾沫星子的四個字在公共頻道中引起了一陣尖銳的嘯叫。與此同時,唐云也終究失去了所有可以被稱作理性的“美德”。“駁獸II”機甲背后的射頻離子推進器釋放者幽幽紫芒,推著擁有厚重金屬骨架的“駁獸II”機甲發瘋般的前沖!扛在肩膀上的,外形依舊無法脫離機甲風壓板的巨刃在無數“月亮”和星星的閃耀下散發著某種并不陰森寒冷,反倒似要燃起如同火焰般的瘋狂意味兒!</br> ......</br> 高手對決難免話語間旁敲側擊,攻人心智的“口水戰”。這就跟唐云同羅德尼一戰時,在菲利克斯的幫助下,引得羅德尼發飆差不多。但這一次總還是唐云自己落了下乘。</br> 徐征抓住了他內心中最陰暗的那個窗口,每一句話都像是戳在唐云心靈世界中的尖刀。</br> 所以......唐云近乎暴走了!</br> 距離從天啟集中營逃出,已經過去了近四年。無論是被人追殺還是過幸福日子,唐云都沒有返回冬幕星,沒有去見自己的母親。他猜的出,這四年加上天啟集中營的一年零九個月。近六年里,自己的母親要如何面對這個絕望的世界。</br> 他不是不孝,也不是不想念自己的母親,更不是因為馮家那些破事兒遷怒于自己的母親。單純的,他不愿面對馮家、馮騰。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莫名其妙,時時刻刻站在娘家一邊的母親。這個世界太神奇了,唐云完全無法理解,一個嫁出來的女人為什么總會無條件的站在娘家的一邊。家長里短這點事兒還真是毫無邏輯可言。</br> 所以唐云一直盼望著出人頭地,攥著大把的聯邦幣,頂著高級光構師的光環......他甚至時常幻想著,想他媽的踏著七彩祥云返回波茲曼州。不是為了迎娶哪家仙子,而是在母親的娘家獲得一個成年男人應有的話語權。指著馮騰的鼻子罵一句人渣,然后風風光光的帶走自己的母親,然后將那個被父母指定為“娃娃親”的秦水雁拉過來。直接拜過高堂,過一個大多數聯邦民眾們過著的普通生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