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留著長長劉海,并將一綹頭發染成紅色的青年人駕駛著一臺同樣漆成紅色的機甲走在了隊伍最后面。</br> 無論怎樣的戰況,他都從沒把注意力離開過幾臺機甲中央圍著的醫務車。因為他的父親在戰斗中受了重傷,此刻還沒有脫離危險。</br> 他就是在冬幕星坦尼亞州,作為線人向“姚警官”提供情報的青年,欒興豪。他被捕入獄的哥哥欒興烈作為籌碼依舊被關在加尼岡姆州的大牢里。</br> 明知道蠻荒星K5上疑云重重,欒興豪卻依舊隨父親的赤焰傭兵團踏上了K5的土地,不是為了獵殺巨獠猿,而是為了此刻隱藏在赤焰團里的姚景天!</br> 事實上姚景天從沒想過將欒興列放出來,反而通過這個籌碼迫使赤焰傭兵團悄無聲息的載他來到了K5。一路上他也從沒有做過什么特別的事,就只是指揮著赤焰團避開了一些危險,但這一次明顯沒有躲過去。</br> ......</br> ......</br> “就算全團覆滅我也不會跟那些兔崽子海盜同流合污!”欒興豪的父親欒安搶過醫務人員手里的對講機,強撐著向欒興豪喊出了這么一句。</br> 此刻的欒安看起來只是有些虛弱,似乎沒有受什么傷,但床單下的雙腿卻齊齊的不見了,那是由一枚榴彈導致的截肢造成的。</br> “父親,現在的戰況和你想的并不一樣,一些作風正派的傭兵團也都被卷了進來,剛剛要拉咱們一起對付毛瑟的是胡廣叔叔,他手里的藍騎士傭兵團傷亡超過三分之二,已經徹底打殘了......”</br> 欒安手里的赤焰傭兵團雖然也是一方握有武裝的勢力,但他的性質卻有些像舊歷時代的鏢局。即使在柯米婭星這種混亂的星域也始終約束自己手下,從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br> 為了搭救自己被人冤枉入獄的哥哥,欒興豪來到冬幕星的坦尼亞州,并成功聯系上了當地口碑極好,“英勇正直”、“鐵面無私”的警官——姚景天。</br> 欒興豪萬萬沒想到最后居然是這么個結果,他甚至都沒有去記恨姚景天,只以為他是在執行公務......</br> 欒興豪性格外向叛逆,這完全可以從他頭前的一嘬“紅毛”和漆成紅色的機甲上瞧出來。他現在滿心只剩下后悔,后悔自己年幼無知,從未幫父親和哥哥分擔些什么,眼下整個傭兵團都落在了自己手里,可自己卻擔不起這個重任。</br> 紅色機甲低頭看著緩緩前行的醫務車,看著那些用擔架抬著的赤焰團傭兵,回過頭看著身后那些拋尸荒野的戰友和戰車、機甲殘骸兩行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在表情擬真系統的作用下,紅色機甲擠起了像眉毛一樣的兩塊金屬遮光板,眉梢無精打采的聳拉著......</br> 這只是蠻荒星K5上上演的眾多慘劇之一,像這樣被“毛瑟”打殘了的傭兵團海盜團遍布RiverY區域。</br> 但這時候,許多傭兵團忽然意識到一個一直被忽略的問題,“毛瑟”的確是一支有幾十年歷史,足夠強力的傭兵團。可他什么時候可以一敵百,對抗如此多的勢力了?他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能耐了?這怎么可能?</br> 姚景天穿著赤焰團的普通動力外骨骼,混在這堆倒霉蛋中間。</br> 以他的實力自然沒有什么安全顧慮,想走就走,無論毛瑟還是赤焰都沒人攔得住他,他更是懶得理會這些倒霉傭兵的死活。</br> 但此刻想對獨狼下手卻變得越來越難,姚景天直到現在也沒個可行的計劃。</br> 搖了搖頭,果然專業的事情還要專業的人做才好,姚景天心下感嘆,“老六啊,你這王#八蛋......”</br> ......</br> ......</br> 同一時間,魚刺狠狠打了個噴嚏。</br> “最近怎么總打噴嚏呢......”魚刺和魏松平兩人都穿著標準的毛瑟作戰服,輕易的混進了毛瑟團。</br> “師傅,我兄弟......”</br>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絮叨了?”魏松平的一句“師傅”令魚刺很是受用,可做師傅總要有點師傅的樣子,于是他不動聲色的甩下一句。</br> “不就惦記唐小子么?不知道鐵盔那幫人有沒有加入前方逃竄的‘混合大軍’,但你看沒看出來,大殺四方的毛瑟團背后另有其人?”</br> 魏松平勉強笑了笑,他不像唐云體內藏著個時時刻刻提供強大恢復能力的寄生體,記憶已經處于逐漸恢復之中。魏松平的記憶一丁點都還沒有恢復,所以唐云不僅僅是他的兄弟,更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舊識,唯一的“家人”。</br>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幫孫子幾個人幾桿兒槍也敢追著幾十個小傭兵團跑?而且一會兒這邊鉆出來一股‘毛瑟’,一會兒那邊又竄出來一股,跟瞬間移動是的,肯定有貓膩兒!”</br> “別臭美了,你要不是一路跟著我你能看出來個屁!”魚刺不屑的哼了聲。</br> “那是,我哪有師傅英明神武......”</br> “嗯!”</br> 魚刺輕輕嗯了一聲,心里形容不出的暢快。心里嘀咕著“我總算知道二哥為什么要收徒弟了,感覺還是不錯的......”</br> 慢慢沉下了臉,魚刺開始循循善誘的教起徒弟來,“乖徒弟,藏在暗中的才是條大魚......”</br> “別看毛瑟傭兵團表面上人多馬壯,但事實上卻是外強中干。行里人都知道,毛瑟團雖然人多勢眾卻一向沒有規矩,唯利是圖。現在他們的團長維克托洛夫已經年過八十,這個口碑極差的傭兵團就更要四分五裂了。”</br> “可藏在暗中的這條大魚卻足以在K5這片海域興風作浪,以他這種拿一敵百的實力為什么非要跟‘毛瑟’合作?”</br> 魏松平是聰明人,想都沒想便開口道,“既然獨狼在毛瑟團,你的意思這些都是獨狼安排的?”</br> 魚刺搖了搖頭,“獨狼只是個沒有勢力背景的獨立刺客,肯定沒那么大本事。但既然他在毛瑟團,那就肯定是這片迷局里重要的一環,這是唯一的解釋。”</br> “不管唐云此刻在不在前方逃竄的‘混合大軍’之中,他現在最大的危機也一定來自毛瑟傭兵團的這場屠殺。我們以不變應萬變依舊以獨狼和姚景天作為目標。一旦控制住獨狼,手里就有了籌碼,也可以搞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那時候再解決你兄弟的事情可就方便多了。”</br> “雖然繞了個彎兒彎兒,總好過大海撈針的往‘混合大軍’里沖,對吧?”</br> 魏松平已經瞞著魚刺往背后的光能引擎里充入了能量,感受著那些充溢的光能魏松平輕輕點了點頭,“全聽師傅的!拜托了!”</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