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如果愛,請深愛 !
(一)
余書豪心里恨得很,他心里明白,沈家琪這是在替自個兒女人出氣,只要他一天不交出沈佩林,這事兒就一天都沒完。
“好,既然他們想要跟我拼個魚死網破,我就跟他們拼了!”余書豪咬著牙自言自語。
沈佩林自然不能交出去,這個緊急關頭,他不會讓任何事情影響自己的仕途。
余書豪匆匆給萬助理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細細商談了一番,直到確定萬助理找來的人已經在門外守著了,這才整理衣著,換上一身筆挺的西裝走出家門。
老遠就看見一輛風騷的跑車停在門口,锃亮的車身上鑲著水晶,頂蓬開著,金吟探出頭來,沖余書豪咧嘴一笑。
“余先生,夠守時的啊!上車吧。”余書豪沉著臉揮了揮手,幾個男人從暗處冒出來,把金吟從車里給拽了下來。
金吟掙扎了幾下,反倒被綁住手腳,他愣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三哥跟我說,狗急了也會跳墻,我之前還不信。現在看來,余先生還真是……”他擠眉弄眼,沖著余書豪“汪汪”了兩聲,頓時氣得余書豪心臟病差點發作。
“帶他上車!”余書豪氣急敗壞地低吼著。
金吟被一腳踢上車,黑色的車窗降下,載著他顛簸前行。
綁架金吟的車是個破舊的面包車,空間窄小,連放個屁都擴散不出氣體,四個壯漢分別坐在前后,開車順帶著監視他。
前排的司機一邊咬著蔥油餅,一邊跟一旁的男人聊天,夾雜著大蔥的油惺味兒不斷飄向金吟的鼻子里。
就算往前倒數個二十年,金吟也沒受過這份罪,他皺了皺鼻子,把腦袋縮進脖子里,索性安安心心地睡覺。
“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我們綁了他,他居然比我們還氣定神閑。”監視他的甲小聲說著話,一雙眼睛時不時地打量金吟。
乙低聲嘟囔著,“可不是嗎?他這么安靜,我反而有些不安了。”
丙加入討論,“怕什么,反正把他送去跟夫人關在一起。該怎么著回頭都聽余先生的,跟咱們又沒什么關系。”
金吟眼皮顫動了一下,唇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車子顛簸了一路,終于停了。
幾個男人唧唧歪歪地給金銀腦袋上套了一張蒙面黑布,把他推進了一間房子里,金吟聽到幾個人走遠的聲音,用力扯開了黑布。
他環顧四周,總算明白為什么人家連他的手腳都懶得綁了。
四面都是水泥墻,連個通風口都沒有,他身上的通訊工具早就被這群人搜走了,此刻坐在這里,跟坐牢沒什么分別。
“靠!等爺爺我出去了,一定揍得你們滿地找牙!”金吟沉著臉靠在墻上,心里默默懷念家里那張價值不菲的大床。
余書豪衣冠楚楚地從車里下來,遠遠的,就看見警衛身姿挺拔地在門口迎接。
他快步上前,警衛低聲說:“余先生,老爺子今兒心情不好,從一早上就開始發脾氣說要見您。”
余書豪心里一緊,立刻加快腳步,沿途見到的傭人個個神色惶恐,一副被老爺子訓斥過的模樣。
花廳里,沈安邦拄著拐杖,神色陰沉,旁邊坐著許久不見的沈老太太,穿著一身簇新的灰色衣裙,神色柔和。
余書豪不敢怠慢,匆匆幾步上前,“父親,母親。”
“書豪,我最近聽說了一些關于你跟佩林的傳言,想要親自問問,究竟是不是真的。”沈安邦直接開口詢問,一臉的急切。
余書豪展顏一笑,“父親,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問。我行得端坐得正,什么都不怕。”
見他表態了,沈安邦心里松了一口氣,于是半信半疑地問:“聽說這段日子,杜月默那孩子出了車禍,佩林跟這件事,據說有點關系。書豪,你把實情跟我說一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書豪心里清楚,沈家琪一定早就給兩位老人提過了,他沉思片刻,忽然重重嘆了口氣。
“因為悅悅這孩子的關系,家琪至今對我都有成見。父親,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佩林,她心地善良,如果車禍真跟她有關系,她早就親自來跟您請罪了。”
余書豪偷偷打量著沈安邦的神色,見他表情漸漸緩和了,頓時知道,他這話是戳中沈安邦的心坎里了。
“行了。這件事就此結束。不過畢竟是悅悅的親生母親,回頭,這醫院,你還是要多去看看。”沈安邦揮了揮手,不愿再說下去。
余書豪心里松了口氣,緩緩走出去,迎面撞上在花園里修剪花草的沈勇毅,頓時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沈勇毅對于這個妹夫,向來都不太喜歡。
玩弄政治的人,向來都官方得令他覺得虛偽。
正要扭頭回去喝茶,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緊接著,幾個警衛紛紛沖了出去,隱約還聽到余書豪的怒斥聲。
陳鴻腳步匆匆地奔出來,“出什么事了?”
沈勇毅跟她對視一眼,齊齊奔了出去。
這一看,兩人頓時驚呆了。
余書豪被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壓在地上,眼鏡早就飛到了大馬路上,領帶撕扯得亂七八糟,警衛們試圖把女人架起來,她卻忽然護著自己的肚子,指著警衛們尖聲叫道:“我懷著他的孩子!你們誰敢過來,誰敢害我流產!”
余書豪勉力坐起來,臉色被怒火漲成了豬肝紅,“小姐,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怎么能這樣血口噴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女人冷笑一聲,重重勒住他的領帶,咬牙道:“余書豪,你當初跟我上床的時候怎么不說不認識我?如今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就這樣當縮頭烏龜嗎?我告訴你,我有證據!”
她飛快地推到余書豪,奔到陳鴻面前,抓著她的袖子大哭起來,“你一定是嫂嫂了吧?嫂嫂,你們不能仗著沈家有威望就隨便欺負人啊。你們要是合伙再逼我,我就帶著肚子里的孩子去跳江!”
陳鴻被那聲自來熟的嫂嫂給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忘了回應。
沈勇毅跺了跺腳,一臉氣急敗壞,“還愣著干什么?趕快把她帶進去,家丑不可外揚啊!”
陳鴻這才醒悟過來,立刻拉著女人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家里。
“不行,這女人分明就是來壞我聲譽的,你們把她給我,讓我帶她去警局問問清楚!”余書豪心中一驚,立刻撲了過去想要阻擋。
警衛們一擁而上,在兩群人中隔了道人墻。
女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余光瞥見沈安邦的身影,立刻哭天搶地地跪倒在地,“你們沈家欺負人啊!余書豪你不是男人,你騙了我的身子,說等我有了孩子就跟沈佩林離婚,這些你都忘了?”
“誰在外頭吵架?”沈安邦被嘈雜的聲音鬧得心緒煩亂,忍不住大吼了一聲。
余書豪提心吊膽,且不提他是真不認識這女人,就算認識,也不能讓她到沈安邦面前胡說八道。
眼見那女人就要沖進去,余書豪一個箭步擋在女人面前,抬手就抽了她一耳光。
“你給我滾出去!”
這一耳光令陳鴻頓時呆住了。
平時余書豪鮮少跟他們家來往,但光從沈佩林的習性來看,想必余書豪也應該是個品行極好的男人,可現在看來,那些隱約的傳言顯然不是枉傳。
被余書豪抽了一耳光的女人徹底瘋了,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二話不說直接撲向了余書豪,“我跟你拼了!”
“都給我住手!”沈安邦在警衛的攙扶下趕到,厲聲喝止。
“書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老太太打量了滿臉淚痕的女人一眼,狐疑地盯著余書豪。
余書豪暗暗咬牙,情知是被沈家琪設計,只能一口咬定不認識。
那女人見他否認,頓時悲從中來,立馬掏出幾張照片遞給沈安邦,站在老爺子身邊的陳鴻瞥了兩眼,立馬臉紅了,尷尬得恨不得鉆地洞。
沈安邦手抖了兩下,照片飄落到地上,余書豪瞟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
“不堪入目啊!這……這簡直是傷風敗俗!”沈安邦氣得胸脯上下起伏,臉色煞白。
沈老太太急忙上前安慰,她瞅了瞅試圖爭辯的余書豪,沒好氣地打斷他,“什么都別說了!今天晚上你就讓佩林回家來陪我這個老太太!其余的事情,你自己解決!”
天色陰沉,余書豪走出沈家,腳步重若千斤。
門外停著一輛車,高雄靠在一旁笑嘻嘻沖他揮手。
“余先生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呀。”高雄明知故問,他對余書豪的道貌岸然早就看不慣了,這回三哥下令整他,高雄心里不知道有多舒暢。
余書豪忍氣吞聲,“有事好商量,把事情做絕了對誰都沒好處。”
“余先生現在才說商量,恐怕已經遲了,”高雄嘿嘿一笑,聳聳肩說道,“三哥說了,既然你把金吟給綁了,那這件事就再也不會有商量的余地。余先生,三哥讓我給你帶句話,接下來幾天,祝你好運。”
高雄上了車,揚長而去。
余書豪握緊了拳頭,內心漸漸焦灼起來。
(二)
杜月默在昏迷了將近一個星期之后終于脫離了危險,杜悅松了口氣,連日來的疲憊漸漸消除,隨著日子漸漸燥熱起來,杜悅的肚子也逐漸沉重,往日隨手就能摸到的腳也成了遙不可及的距離。
沈家琪為了讓她安心養胎,前前后后給她配了兩個保姆,四名保鏢和隨時待命的司機。
出入一大幫人,雄赳赳氣昂昂,倒叫杜悅滋生出一股心虛,總覺得自己是借著沈家琪的名頭在狐假虎威。
于是為了讓沈家琪少擔心一點,除了照舊去醫院照料杜月默,剩余的時間杜悅索性呆在家里。
這天,杜悅正跟花匠一起呆在花園里修剪花草,忽然聽到一聲微弱的貓叫,她有些驚奇,于是讓傭人四處找找,過了不久,傭人抱來一只羸弱的小黑貓。
“這貓看起來像是迷路了呢。”傭人笑著摸了摸小貓的腦袋,那貓十分乖巧,立刻軟軟地“喵嗚”了一聲,琉璃綠的眼睛眨呀眨的。
杜悅看得心中喜歡,于是也伸手去抱它,柔軟的小貓到了懷里,聞到了杜悅身上熏染的花香,忽然躁動起來,一個勁兒地在她懷里扭動。
意識到不對,杜悅急忙松手,然而那貓仍舊在她手腕上劃了一道傷口。
“哎呀,您沒事吧?快把這貓趕出去!”傭人情急之下一腳把貓給踹了一下,貓兒慘叫一聲,聲音凄厲,仿佛遭受了莫大的欺負。
“開門!快點開門!”一個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門被拍得“哐當哐當”地響。
杜悅示意傭人趕快把門打開,傭人急急奔去,只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應聲而來,穿著一襲明黃色衣裙,明媚漂亮的葉馨出現在她眼前。
杜悅微微蹙眉,心里頓時不舒服起來,葉馨平日里囂張跋扈也就算了,今天居然直接登門,分明就沒有把她看在眼里。
“小妹,快過來!”葉馨沖貓兒喊了一聲,那貓立刻眼睛閃著光地撲到了葉馨懷里。
葉馨輕輕摸著貓,冷淡地沖杜悅笑了笑,“貓兒怕生,平時嗅習慣了三哥,高雄那些人身上的味道,突然換了,一時緊張就撓傷了你。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位醫生看看。”
杜悅悄悄捂住手腕的傷口,疼,真疼。
可比起這道傷口,她更惱火的是葉馨的態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葉馨若無其事地想要離開,杜悅冷冷一笑,“我肚子里懷著三哥的孩子,你私自放一只貓進來,是想害得我流產嗎?”
葉馨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與憤怒,“你怎么能這么想?我葉馨光明磊落,不是那么惡毒的女人!”
“一個女人處心積慮地接近已經有愛人的男人,不是惡毒又是什么?葉馨,你是不是覺得有高雄他們撐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在你們眼中的我是什么樣,畢竟,清漢的眼里心里,都是我。”杜悅咄咄逼人,句句話都刺傷葉馨的自尊心。
葉馨怔怔地盯著杜悅,忽然覺得好像第一次才認識到真實的她。
杜悅溫和,淡然,偶爾見到她,也從來都是安安靜靜地跟在三哥身后,仿佛一個隨時都需要男人保護的柔弱女人。
可是剛剛,她泠然的眼神,令葉馨忽然明白,她眼前的對手,分明是個暗藏著劍鋒的犀利女人。
她咬唇,臉色蒼白,“好,我看三哥能把你放在心上多久!”
杜悅回到大廳,正包扎手腕的傷口,門外傳來車輪的摩擦聲,她知道是高雄來了,只有他那輛吉普才會時常發出如此囂張的聲音。
“三嫂,葉馨是不是已經來過了?”高雄慌慌張張地奔進來。
瞥見杜悅手腕的傷口,高雄的神色忽然愧疚起來,“三嫂,都怪我,沒把她拉住。”
最近家里已經夠亂了,葉馨偏偏選擇這時候上門挑釁,無非要的是就是讓杜悅不好過,高雄沒拉住她,心里著實感到不安。
杜悅低頭笑了笑,許久之后,她輕輕抬起眸子,目光恬靜,“高雄,在你們眼中,我是不是一個突然闖入的局外人?”
高雄愣了愣,翕動了一下嘴唇,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起碼在金吟那幾個眼中,的確是這樣沒錯。
“高雄,你呢,你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很討厭我的存在?”杜悅輕柔的聲音再度想起,只不過這回,是喃喃自語而已。
高雄呆了一呆,忽然覺得口干舌燥,心里苦澀起來。
余家——
余書豪冷著臉端坐在大廳里,從他早已派人去接沈佩林回來,順便把金吟那小子給放了。
既然沈家想要真相,那他就讓老爺子好好看看,他余書豪這回是在保護誰!
“余先生,不好了,”門外沖進來一個人,附在余書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余書豪頓時臉色一變,“什么?你們怎么不看住她?”
他連外套也來不及換,就匆匆奔出去直奔醫院。
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中散步,冰冷的墻壁令人想要顫栗。
沈佩林容顏端雅,目光怔怔地看著病床上的杜月默,她也曾風華絕代,貌美年輕,一轉眼十幾年一閃而過,如今,她竟然只能躺在病床上,靠插在身上的這些管子生存。
沈佩林芥蒂了她這么多年,可在這時,她忽然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杜悅站在門口,幾次想要沖進去,都被金吟攔住。
“三嫂,余夫人跟我們保證了,她會乖乖跟我們走。”
透過窗戶,杜悅看著沈佩林彎下腰,握住了杜月默的手,忍不住眼眶濕潤地別過臉。
杜月默仍舊沒有醒,醫生說,最壞的打算是她這輩子都只能這樣,她身上還有著一顆隨時都能置他于死地的病癥,時刻處于爆發狀態。
這時候說什么都后悔了,她垂下眸子,輕輕摸著肚子里的孩子,想要竭力平靜下來。
通道盡頭,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她冷冷抬起眉眼,與余書豪四目相對。
“佩林呢?”余書豪試圖沖進去,被金吟擋在了門外。
他怒了,扭頭看向杜悅,“就算是佩林推了杜月默,讓她出了車禍,那也不是佩林的錯!杜月默自己生性放蕩,勾搭屈南風上街,怪得了誰?”
杜悅怔怔地盯著失去理智叫囂的余書豪,心里變得很冷很冷。
原來在余書豪的眼里,竟然是這樣想的。
“你真是個畜生!”金吟火冒三丈,揮起一拳直接打了余書豪的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雪白的閃光燈亮了起來,杜悅與金吟愕然回頭,一群記者紛紛涌了進來,七嘴八舌地奔到杜悅面前,話筒直朝她面前湊。
“請問余先生剛剛說的,杜女士是因為和屈南風先生曖昧,才偶然被車撞傷,是這樣嗎?”
“屈南風的夫人知道這件事嗎?”
“杜小姐,沈家對此有什么看法?”
杜悅覺得有些暈眩,她扶住額頭,喘息了一聲,腳步慌亂地坐在了椅子上。
金吟被擠在包圍圈外面,始終進不來。
余書豪哼了一聲,扯了扯領帶,走進病房里粗魯地把沈佩林拽了出來。
“書豪,我們不能再這樣錯下去了,我求求你,讓我去……”自首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余書豪已經惡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閉嘴!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私自行動!”他示意趕來的萬秘書把沈佩林帶走。
沈佩林與金吟錯身而過時,悄悄朝他手心里塞了一個東西。
金吟面部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心里總算松了口氣。
醫院里聞訊趕來的保安們紛紛把記者轟了出去,四周總算安靜了下來。
金吟瞥了一眼手里的錄音筆,急忙打出去一個電話,“三哥,余夫人的錄音我已經拿到了。”
醫院門,坐在車內的沈家琪微微闔上眸子,“很好。照顧好你三嫂,我隨后就到。”
他摘下耳麥,冷眼看著那群記者們站在門口,數著萬助理塞給他們的厚厚一沓錢,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深沉的弧度。
“是時候了,去吧。”他淡淡地說。
車門打開,一群黑衣男人朝記者們氣勢洶洶地沖過去。
“喂,你們干什么?你們憑什么打人?”哀嚎聲中,夾雜著隱約的拳打腳踢和砸攝影機的聲音。
沈家琪安靜地把玩著指尖的戒指,仿佛一切跟他都沒什么關系。
“連我們余先生的錢都敢收,也不看看你們是什么身份?”其中一個男人忽然提高聲音,大聲咒罵,“給我打,好好教訓教訓這群家伙!”
混亂持續了將近十幾分鐘,終于,哀嚎聲漸漸小了,黑衣男人們上車離開,四周只聽到記者們痛苦地呻吟。
這場戲到此為止,也該落幕了。
沈家琪淡淡一笑,命司機把車開到醫院后門,這才走出來,朝杜月默的病房走去。
“三哥——”瞥見沈家琪身影的杜悅眼圈一紅,忍不住撲進了他懷里。
熟悉的氣息令她一下子安心下來,她緊緊抓著沈家琪的衣袖,“三哥,那群記者……他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