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家特別難買,需要排隊的抹茶慕斯!”</br> 路星河雙手環于胸前,哼了一聲。</br> “好。”</br> 兩個人剛下了飛機回到出租屋,行李箱剛放下,路星河就提出了要求。</br> 沈晏遂一聽,站起身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就打算往外走。</br> “我先去買,行李你就先放著,我回來收拾。”</br> 路星河其實也只是因為沈晏遂套路自己,才故意這么說了一句。</br> 沒想到沈晏遂都沒反駁一句,轉身就要去買。</br> 現在可是晚上五六點,正是下班時間,也是那家蛋糕店客流量最火爆的時間,這個時候過去,肯定要排好久的隊啊!</br> 他們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正累呢。</br> 路星河說的時候還想著是懲罰一下老套路自己的沈晏遂,現在看對方那聽話的樣子,一下就舍不得了。</br> “誒?算了算了,沈晏遂,你別去了,我不想吃了,我們點外賣吧。”</br> 路星河趕忙起身,拽住沈晏遂的衣袖。</br> 沈晏遂哪里不知道路星河在想什么,實在沒忍住,捏了捏路星河臉頰上的軟肉。</br> 他真的很喜歡小少爺白嫩臉頰的觸感。</br> 捏起來真的很軟,手感舒服極了。</br> 像是柔軟的棉花糖。</br> 沈晏遂本來是想捏一下就松開,但一碰上就有點上癮。</br> 路星河無語地瞇起眼睛,翻了個白眼,一把拍開了沈晏遂罪惡的爪子。</br> “別鬧,去拿手機點外賣。”</br> 沈晏遂薄唇上揚了幾分,眼底劃過一抹笑意。</br> 剛站起身拿出手機,房門就響了。</br> 這個時間,而且還這么會掐點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誰。</br> 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凝固,沈晏遂嘴角向下,沉默地收起表情,冷冷地看向房門的方向。</br> 只恨自己現在不是個聾子。</br> 當然,就算他真的是個聾子,身后路星河也不可能裝沒聽見。</br> “快去開門,肯定是我哥他們過來了。”</br> 沈晏遂:“……”</br> 做人做到像你哥這樣沒有眼力見的人,真的是少見啊。</br> 明明都談戀愛了,他們兩個就不會過自己的二人世界嗎!?</br> 沈晏遂沉默著起身,沉默地打開房門,沉默地看著門外可恨的兩張臉,用眼神沉默地訴說自己內心的殺意。</br> 一開門就被他死亡凝視的兩人:“……”</br> “沈晏遂,你瞪什么眼呢?見著人也不喊哥!”</br> 慕尋安早就從池暮辭那兒知道沈晏遂的各種茶藝表演,自然不會讓池暮辭再中招。</br> 不等沈晏遂說話,就率先大聲開口。</br> 路星河在客廳聽得是一清二楚。</br> 沈晏遂眉毛都沒挑一下,仿佛把殺意凝固實質化的眼神冷冷睨著兩人,嘴上卻是語氣溫和地話,“慕尋安,你還沒和暮辭哥領證,算不得我們路家人,所以我也喊不上你哥,而且,你也不要因為嫉妒我,就隨意污蔑。”</br> 喊“哥”喊得那叫一個毫無心理負擔。</br> 且還把慕尋安直接甩了出去。</br> 一口一個“路家人”更是字字珠璣,加倍暴擊。</br> 慕尋安:“……”</br>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字。</br> 草。</br> *</br> 兩兩相對坐在餐桌前的四個人,除了路星河笑的是真的開懷之外,另外三個人的眼底就總是藏著點火星子。</br> “你這出去留學,不好好在學校完成學業,整天不停往回跑,你不想畢業了?”</br> 池暮辭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框。</br> 他今天是從實驗室直接過來的,也就沒換衣服沒摘眼鏡。</br> 戴上眼鏡的池暮辭,反而沒那么多學術氣息,倒是有種貴氣少爺,斯文敗類的感覺。</br> 反倒是少了幾分沒戴眼鏡時的正經,清正。</br> 尤其他現在正看著沈晏遂來氣,那看起來就更少了幾分乖順,多了點往日沒有的乖戾。</br> 路星河從小就被池暮辭管教習慣了。</br> 基本上爸媽忙于工作,家里池暮辭就充當了爸媽的角色,一直在盯著他的課業。</br> 聽到池暮辭的話,路星河幾乎本能地停下夾菜的動作,慢慢放下筷子。</br> 看了一眼沈晏遂,又看了一眼一戴上眼鏡反而有點肅穆的哥哥。</br> 心里一下子就緊張起來,輕咳一聲,“哥,我請假回來這事兒都跟爸媽報備過了,爸媽也都是同意了的,你就別說我了。”</br> “爸媽向來都寵著你,可你……”</br> “是我讓他回來陪我祭祖的。”沈晏遂倏地抬眸,打斷了池暮辭的話,“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嗎?”</br> 池暮辭:“……”</br> *</br> 飯一吃完,沈晏遂就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br> “時間不早了,這些我來收拾就行了,你們先回去吧,今天我們坐了一天飛機,小星也累了,他得早點休息。”</br> 路星河剛放下筷子,沈晏遂就站起了身,去收碗筷。</br> 也沒看對面兩個人到底有沒有吃完。</br> 反正路星河吃完了就行。</br> 池暮辭、慕尋安:“……”</br> 被沈晏遂這么“趕”出了門,慕尋安不由翻了個白眼。</br> 要不是他也不想待在這兒當電燈泡,想過自己的二人世界,他真要留下來惡心惡心沈晏遂。</br> 只要沈晏遂不高興了,他就挺高興的。</br> “乖寶,我們上去吧,你要是沒吃飽,我回去再給你做。”</br> 慕尋安之前是一點飯都不會做,但現在倒是學會了好多菜,每天逮著機會只要池暮辭從研究室回來,就給他做。</br> “不用,我吃飽了,而且,其實家里有阿姨,讓阿姨做飯就行,你不用老是自己做。”</br> “阿姨做的和我做的那能一樣嗎?”</br> 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住他的胃。</br> 雖然池暮辭的心本來就在他這兒了,但慕尋安覺得自己可以再多多加把勁兒。</br> 反正怎么也要早日把池暮辭娶進門。</br> 池暮辭哪里不知道慕尋安打什么主意?</br> 可即便知道,也還是很感動。</br> 畢竟,能為一個人花大把的時間和心思,本身就說明了對方的心意。</br> “最近這段時間我不太忙,會休息幾天。”</br> 慕尋安眼睛一亮,“那我們出去玩吧!”</br> 可不能休息這幾天還在家里待著,尤其是樓下沈晏遂和路星河都回來了。</br> 慕尋安可是真的害怕,池暮辭在家休息的這幾天天天都往樓下弟弟這里跑。</br> 那他是真的會哭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