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拜訪茅山后的第三天，平風(fēng)真人就去了魔都。
    而秦昆，則住到了扶余山上。
    白天，景色不錯(cuò)。
    晚上，熱鬧非凡。
    扶余山廂房里。
    七只氣勢雄渾的老鬼，格外開心。
    ‘佛敵’宇文克麾下，血斧鬼王。
    ‘玄都神侯’公孫飛矛麾下，纏絲鬼王。
    ‘神武太祖’郭威麾下，白脊鬼王。
    ‘閻判’包希仁麾下，半邪鬼王。
    ‘搬山金剛’杜行云麾下，挑山鬼王。
    ‘青玄海’馬永江麾下，翻江鬼王。
    ‘萬術(shù)真人’無云子麾下，夜叉明王。
    秦昆是扶余山的人，又是扶余山當(dāng)代陪天的，在七只老鬼眼里，那就是自己人。
    上次扶余山宴請華夏同道，他們跟著大吃大喝好不快活，現(xiàn)在知道秦昆要在山里住幾天，說什么也要招待秦昆。
    七只老鬼都是野鬼之流的實(shí)力，白天見不了光，晚上窸窸窣窣去狩獵，二半夜捉了幾只田鼠回來，秦昆嘴角抽搐。
    “我怎么吃？這就是大餐？”
    尼瑪，下午不讓我去茅山吃飯，說是要招呼我吃大餐，結(jié)果給我弄了幾只田鼠。我鼠貓的嗎？
    七只老鬼眨著眼睛，覺得似乎不妥，纏絲鬼王指了指旁邊一只暈厥的穿山甲道：“這個(gè)算大餐了吧？”
    “這是保護(hù)動(dòng)物！”
    幾只老鬼扁著嘴：“你事怎么那么多？”
    秦昆：“我……”
    “難不成要本王給你捉來一只老虎才算大餐嗎？”血斧鬼王不滿道。
    秦昆苦笑：“算了算了，各位大王，算我出言不遜，行了不……”
    作為賠禮，扶余山簡陋的大殿里，秦昆擺上了一桌的擺飯。
    “這還差不多！”白脊鬼王舔著嘴唇，準(zhǔn)備開吃。
    半邪鬼王攔住他：“等等，這是供桌，記得規(guī)矩嗎？”
    “咱還有規(guī)矩？”夜叉明王叉住一整只雞，準(zhǔn)備往嘴里送。
    挑山鬼王瞇起眼睛：“陰曹蠻子，規(guī)矩都不懂。”
    “你！”
    “都住口！按規(guī)矩來！”
    大殿塑像，是祖師爺陸九河的，五胡亂華時(shí)，陸九河傳下六卷天書給了扶余山，才有了扶余山今日開枝散葉，六宗興盛的場面。七只老鬼以血斧鬼王為首，一本正經(jīng)地拜見陸九河。
    半邪鬼王是包希仁的鬼差，耳濡目染下文采斐然，念了一篇聽不懂的祭文，大致意思是今晚本來要祭祀祖師爺，但祖師爺早已羽化升仙，我們就幫你吃了，還望祖師爺原諒云云。
    祭文念完，七只老鬼吃的不亦樂乎。
    門口，秦昆讓鬼差們打了水，又從茅山灶房里順了點(diǎn)作料，生了火后，開始料理起田鼠來。
    云丘觀帶出來的匕首‘紫陸’，派上了用場，剝皮鬼剝皮是一絕，手段犀利，加上匕首好使，田鼠被剖的干干凈凈。
    “剝皮哥好厲害！”
    尸藤鬼夭夭湊過來，腦殼里長出的藤蔓，開出了一朵白花。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剝皮一臉自滿道。
    “呦，剝皮，手法老練啊！”常公公走了過來，看到田鼠比御膳房處理的還干凈，又夸獎(jiǎng)道。
    剝皮鬼叼著草枝，灑然一笑：“哼哼，老子當(dāng)年就是這么被剝皮的！肚子都給老子剖了，手法能不老練么！”
    剖好的田鼠，被沉江鬼在桶里洗了個(gè)干凈。
    牛猛瞪著牛眼，好奇道：“這血在水里怎么不會散？”
    “咦，是啊，血怎么聚成一團(tuán)了？”馬烈也湊了過來，看著桶里道。
    沉江鬼一笑：“牛哥，馬哥，我讓它散它才能散，微末鬼術(shù)，不登大雅之堂。”
    旁邊，吊死鬼往虛空一拉，一個(gè)打滿水的木桶出現(xiàn)在空中：“這么說，不需要打水了？”
    地上，推了三四桶水了。
    嫁衣鬼道：“主子洗漱肯定要水，多打點(diǎn)無妨。”
    “沒問題。”吊死鬼再一拉，又是一桶水出現(xiàn)，“董敖，倒水入缸，然后快馬加鞭，再去把空桶放在水里就成。”
    騎著白骨馬的西涼騎士一笑：“成！”
    深山半夜。
    秦昆在屋外烤著田鼠，那只穿山甲蘇醒后，偷偷摸摸溜走了，秦昆也沒放在心上。
    屋子里燈火通明，支著兩桌麻將。鬼差們玩的不亦樂乎。
    “主子，你瞅瞅，這都是什么人！”
    常公公痛心疾首，到哪都打麻將，太過分了，主子還沒吃呢你們就玩上了，成何體統(tǒng)？老茶仙捧著茶，點(diǎn)頭附和。
    秦昆笑著給田鼠刷油，開口道：“不至于，那幫老鬼常年守山，也寂寞，陪他們玩一玩還是好的。”
    白脊鬼王、纏絲鬼王、剝皮、吊死鬼一桌，剝皮牌場老千，吊死鬼又會虛空遞牌，二人合伙，不動(dòng)聲色，三圈過后，打的兩位老鬼倒欠20沓冥幣。
    挑山鬼王、血斧鬼王、嫁衣鬼、徐桃一桌，嫁衣鬼人美嘴甜，徐桃會講葷段子，氣氛融洽，勝負(fù)參半。
    翻江鬼王、水和尚、沉江鬼聊起水里的事，都在大吹特吹當(dāng)年自己死的慘，互有不服。
    半邪鬼王、張布在聊天，時(shí)不時(shí)吟風(fēng)弄月，有引為知己的架勢。
    夜叉明王、牛猛、馬烈坐在床上吃著花生，聊著陰曹的事，得知秦昆拿下魘州后，非常感興趣，讓他們說說詳細(xì)內(nèi)容，牛猛瞟了一眼封心鬼王，開始講述起來。
    封心鬼王和龍槐鬼王繼續(xù)將小圈子進(jìn)行到底，兩只鬼王挑了個(gè)舒服的位置，躺在那里聊著天。
    外面，十六阿哥、笑面鬼、石蛇姬、董敖、錦衣老鬼等不愛湊熱鬧的，都圍在秦昆身邊，聽常公公罵那些家伙，常公公時(shí)不時(shí)還會說點(diǎn)宮廷秘聞，成了午夜點(diǎn)綴。
    “公公，皇宮里還鬧鬼嗎？”
    笑面鬼眨著眼睛好奇。
    “鬧啊！深宮怨婦聽過吧？冷宮就是最深的深宮，凡是死在那里的，怨氣可大著呢。雜家活著的時(shí)候，見過兩次，不知道是哪位先皇寵幸的妃子，大晚上就在地上爬著，一路鮮血，眼球都沒有，太滲人了。”
    常公公聲音尖利，壓低后講鬼故事氛圍相當(dāng)好。
    笑面鬼一驚：“皇室真的那么危險(xiǎn)？”
    常公公嗤笑：“那你覺得，小十六當(dāng)年是怎么死的。”
    十六阿哥道：“我喝了一瓶可甜的藥，齁死的。”
    常公公無語：“傻孩子，你是被毒死的。智商得漲漲了。”
    田鼠烤好了，從灶房順來的饅頭也烤的金黃。
    秦昆撒上鹽，聽著他們在聊天，咀嚼著食物，田鼠味道相當(dāng)好，尤其這種野生的，一個(gè)饅頭就著兩只田鼠，秦昆一口吃了三個(gè)饅頭，這才差不多飽了。
    “冕上，飯量似乎小了？”另一個(gè)火堆上，烹煮的茶好了，老茶仙揮了揮手，陰風(fēng)熄滅了那堆火，連煙都被陰氣鎖死在里面。
    “吸收變好了。”秦昆活動(dòng)著身子，“今晚早些休息，這幾天我們會留在這。”
    ……
    一周的時(shí)間，秦昆走遍了茅山九峰，也將扶余山前后左右摸了個(gè)遍。
    有鬼差在，不怕蟲蛇，山林茂密，秦昆也發(fā)現(xiàn)了許多隱秘的山洞。
    “這是……？”
    血斧鬼王道：“我主宇文克當(dāng)年隱居的山洞。我的住處之一。”
    一個(gè)山洞，不到30平米，里面刻著佛像，佛像都沒腦袋。
    ‘佛敵’宇文克，據(jù)說當(dāng)年也是佛徒，后不知為何，棄佛入道，得了天諭道印。
    “都是他刻的？”
    “臨死前刻的。最后又毀了。”
    除了宇文克的山洞，還有郭威的，郭威的比較隱秘，里面放了個(gè)青雀印璽，據(jù)說是私印。這也是白脊鬼王目前的掛念之一。
    秦昆想了想，對白脊鬼王道：“你們?nèi)ミ^白龍寺嗎？”
    白脊鬼王一怔，點(diǎn)了點(diǎn)頭。
    “白龍寺里，有你們的主子，知道嗎？”
    白脊鬼王面色陰沉：“秦昆，那都是當(dāng)年的因果節(jié)點(diǎn)，里面的人可不是我的主子。”
    “不一樣嗎？”
    白脊鬼王一笑：“自然不一樣，你是人，可能發(fā)覺不了其中的區(qū)別，對鬼而言，那就是被拘禁在白龍寺的殘魂罷了。”
    “對，每一代陪天狗，都有殘魂被拘禁在那。所以才無**回。”
    旁邊的半邪鬼王開口道。
    秦昆一愣：“你們知道，那里到底是個(gè)什么地方嗎？”
    老鬼們七嘴八舌，卻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總結(jié)下來，那里就是個(gè)秘境，和紅雪村、無妄國、貪狼井等秘境一樣，不是什么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