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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一章,一波三折,飛往關東

    從圓月高照,到圓月落下。
    劫劉禪的計劃一直沒有進度,因為找不到靈關回陰界。
    秦昆有些懵逼。
    在劉禪墓旁不知找了多少圈,還放出鬼差幫忙,一點靈關的線索都沒。
    他抽著悶煙,旁邊的狄仁杰望著一群鬼差,好奇之余打聽了秦昆的想法。
    “你要……劫阿斗?”
    “那不叫劫,想和他交個朋友。”
    狄仁杰無奈道:“秦上師……算了吧,這里可是佛庭啊!怎么可能有靈關?數代高僧早把那些窟窿眼補上了。”
    “亢龍锏借我用用。”
    “這锏純陽護體,說白了是個路引,只能從陰界往陽界打,怎么可能從陽間打破陰界壁壘?”
    狄仁杰也算厚道,見秦昆不信,將鉄锏摸出:“算了,你不信試試……”
    秦昆接過法器,系統出現提示‘狄仁杰專用法器’
    除了一行字,其余解釋說明一概沒有。
    秦昆揮了幾下,靈力灌注其中,仍舊沒半點反應。
    “那你怎么出現在陰界的?”
    “我本來就在陰界。”
    “……”
    相處了半個晚上,狄仁杰似乎覺得秦昆人還不錯,提醒道:“其實這里也不是沒有靈關……附近這片,唯一的靈關在白馬寺里。要不要去試試?”
    秦昆怎么琢磨都覺得這是個坑。
    那特么是佛庭啊!
    光武帝劉秀兒子,也就是東漢第二位皇帝劉莊,因夢求佛,來漢地傳播佛教的迦攝摩騰、竺法蘭兩位法師被邀請到洛陽立廟傳法,因為用白馬馱經而來,所以這處祖庭名叫白馬寺。
    里面高僧無數,自己敢闖這地方踏靈關,那不是挑事么?
    而且狄仁杰這廝頗為狡猾,秦昆總覺得他要借機逃跑。沒了二爺,再把這廝放跑了,就太得不償失了。
    “再沒別的靈關了?”
    “真沒了。”
    ……
    大清早,天蒙蒙亮,秦昆回到來時的村里。
    大嬸正收割地里那些零碎的玉米,忽然間看見田埂旁的小路上,秦昆騎著自行車往后山疾馳。
    “小秦!干什么去?”
    秦昆看見了大嬸,回道:“找小楚。”
    “她已經回來了!”
    啊?
    秦昆回到院子,看見楚千尋早餐都吃完了。
    大嬸給秦昆盛了苞谷珍,屋子里,秦昆啃著饅頭就著咸菜蒜苔,端了個粗瓷碗,邊吃邊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等你等不來,就先回了。”
    農家小菜還不錯,三兩口一個饅頭入肚,秦昆又拿起一個,口齒不清地問道:“劉禪呢?”
    “早走了。”
    對方昨晚已經回家了,自己再去把他綁來,那可壞了生死道規矩,秦昆覺得這就是命吧。
    楚千尋知道秦昆是來找大鬼的,于是遞給秦昆一張紙,黃紙紅字,鬼畫符一樣的字跡,一個都看不懂。
    秦昆狐疑:“這是什么?”
    “閻君箋。”
    閻君箋不是閻王的信箋,而是陰間跟陽間傳遞消息的符紙,算是召喚符箓,在陰曹五行中流傳的最廣,秦昆也用過很多次。
    他拿著黃紙,這既不像千乘國的、也不像孽水塢的,更不是互郎商、挑山客、的,端詳了半天看不出明堂,只好問道:“誰給的?”
    “劉禪。”
    楚千尋一句話讓秦昆有些意外。
    劉禪?!
    “他怎么會給你這個?”
    “我怕你對付不了關羽,拿了些供奉與他結交,起碼你不敵的時候大家有些余地,他似乎很好說話,吃了我那些供奉,立即變得熱情起來。”
    秦昆長舒一口氣。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真是一波三折啊。
    “大小姐,記你一功。”
    “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我籠絡他兌換了不少功德,你得給我換成冥幣供奉補上,先說好,我可不要靈田里長出的香燭供奉。”
    “小事,這都是小事!”
    ……
    在村子里待了三天,秦昆白天都在村頭溜達,不是逗狗就是被大嬸叫去畫了不少葫蘆,頗為難熬。
    晚上則在山神廟和一個小胖子聊天。
    “秦壯士……”
    “叫我秦昆就行,實在不行叫聲上師,你也不跌份。”
    “秦上師,你說陽間當真那么有趣?”
    “那還有假?!”秦昆口沫橫飛,“別的不說,吃飯管夠!”
    小胖子有些為難:“可是……可是亞父說過……”
    “別管你的亞父了,你怎么那么聽你亞父的話!”
    “可是爹爹說過,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惟賢惟德,能服于人。你叫我去幫你對付敵人,但他又不是我的敵人,幫你就是為惡,會有失賢德……”
    好么……不說亞父,又說起他爹了。
    誰說阿斗腦子不聰明的?
    這邏輯清晰、條理清楚的,秦昆差點都被駁倒了。
    他思忖片刻,嚴肅起來:“助惡為惡,助善為善,我是善,你幫我自然是為善了。你爹爹不是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嗎?”
    阿斗一怔。
    剛剛的思路一下子被秦昆反將一軍。
    秦昆又道:“那些人也都是惡人,除惡揚善,為大善啊!”
    小胖子掰著指頭,被秦昆繞的有點暈,他覺得剛剛自己的思路沒毛病,但聽秦昆一說,覺得秦昆的話才是對的。
    好像哪里被忽悠了……
    他一時想不通,秦昆當機立斷:“吃了飯,就跟我走。”
    “但二叔說過,我陰氣太重去陽間會遭雷劈的……”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
    “行……吧,我得給二叔說一聲。”
    “嗯,最好把他也帶上。”
    ……
    11月的村子很蕭瑟,但蕭瑟也是一種美。
    秦昆坐在門口,逗著大嬸家的狗,曬著太陽,那狗很親人,尤其對秦昆格外喜歡,大嬸和老伴都很詫異。
    她家的狗是怕生的,小秦這幾天也不見喂它,它怎么成天湊在小秦身邊。
    大嬸的疑惑沒人能解,楚千尋看著懶洋洋的秦昆,踢了踢椅子。
    “還睡呢秦昆,成天除了睡覺就是逗狗。”
    “你管得著么。有人喜歡去巴黎喂鴿子,就有人喜歡在村口逗黃狗,懂不懂生活?這就是生活的態度。”
    物以類聚……
    還說的這么振振有詞的……
    楚千尋暗罵完,繼續道:“正事辦的怎么樣了?”
    “今晚阿斗就來。”
    “說定了?”
    “說定了!”
    “好,那我訂機票了。”
    秦昆問道:“訂機票干什么?找千乘國回去,還省錢。”
    楚千尋坐在秦昆旁邊,看著遠方田野:“暫時回不去了,聶雨玄那邊出了點事。”
    關東?
    “和第馬起沖突了?”秦昆問道。
    楚千尋一嘆,給秦昆看了一下手機信息。
    信息是楚老仙發來的,說聶雨玄在關東受了傷,景老虎準備過去,被葛戰攔了。李崇、王乾率先過去了,萬人郎、韓垚他們有事走不開。
    楚千尋道:“我爺爺知道你在忙,之前沒讓我告訴你。”
    “到底怎么回事?”
    秦昆臉色沉下。
    “聽說聶雨玄在追一只雪女時中了埋伏,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陰陽師暗算了。”
    “好膽!”
    秦昆豁然站起,天歷僧和大署神官都被自己打了,拍《生死道》時現任陰陽寮的掌門人蘆屋敦也被當面警告,他們還敢來華夏算計聶雨玄?
    這才一年啊,誰給的膽子!
    “聶胡子現在怎樣?”
    “不清楚,我問了李崇和王乾,他們都不說。”
    秦昆撥了電話,聶雨玄的打不通,李崇和王乾的也不通,他眉頭青筋凸爆:“機票訂早點,今晚接了阿斗就走!”
    ……
    晚上2點的飛機,早上5點半出的機場。
    關東溫度已經零下,在上飛機前秦昆就打了電話,馮羌早已派人來接。
    “秦先生!恭候多時了!關東靈偵,金強。”
    秦昆上了車,商務車從機場開出,過大城,上高速,穿了不少城鎮,在一個三線城市的城郊停下。
    “金組長,感謝相送,今天有事,下次請你吃飯!”
    “嗨,客氣了,我和隴西盧序曲,羊城方昊,黔西岑清他們都是至交,他們都佩服你,能跟秦先生認識是我的榮幸,這幾天用得著我金強的地方,隨時開口!”
    金組長留下一張名片,告別秦昆,秦昆轉頭看向一個民宅。
    這里是地級市的郊外,和農村差不多,門口堆著煤炭,上面覆蓋著一層雪,大鐵門關上,里面的狗似乎聽見動靜,在狂吠。
    秦昆進門,一條沒栓鐵鏈的狼狗忽然撲來。
    “小心!”
    看見秦昆不躲,屋里出來的人急忙大喊:“虎子回來!”
    秦昆低頭,那狗撲在自己胸口,嘴巴并沒咬他,卻在哈氣,狗尾巴使勁在搖著,眼神中似乎非常歡喜。
    秦昆摁住那狗頭,嫌棄地推了下去。
    “滾蛋。”
    撣了撣身上的爪印,狼狗不敢湊近,秦昆看向出來的那個青年。
    青年見秦昆沒事,有些意外:“這年頭還沒見過虎子這么親人。朋友是來干嘛的?”
    “聽說這里是白仙的住處,我來找人。”秦昆開門見山。
    “嘿,有意思?請我家白老奶奶出堂看香?敢問兄弟家中可遭了什么災。”
    “沒病沒災,也不請你家家仙出堂,我來找人。”
    “這里沒你要找的人。”
    青年心生警惕,開始推搡著秦昆,準備送客,秦昆徑直進了屋:“聶雨玄在哪。”
    青年沒想到對方像一座山一般壓了過來,自己明明推著他,卻被他頂著往屋里走。
    一進屋,溫度變得很暖和,客廳燒著爐子,后院的門開著,青年攔住秦昆:“什么聶雨玄?不知道!”
    秦昆根本不理對方,走入后院,后院是一個磚地大院,兩旁都是房間,秦昆直接走到后院正中的房間,推門而入。
    “我找聶雨玄。”
    屋里,一個大嬸纏紅掛鈴,腳踩薩滿靴,渾身周圍出現了一只巨大的白色刺猬。
    胡黃白灰柳五仙之一,白仙!
    傳聞白仙最擅長醫治,秦昆看見那大嬸不斷從腰后包袱里拔出銀針,扎在床上一個裹得和木乃伊一樣的病人身上,就好像是那只刺猬在拔著自己背后的刺,為病人針灸一樣。
    病人看不清容貌,繃帶還在滲出血,秦昆上前摸向那病人脈搏,松了口氣。
    “小伙子……擾人治病,可是犯了我的忌了。”
    聲音根本不像是大嬸在說話,更像是咬字不清的山精野獸,恐怕化形后剛吐出口中橫骨的動物,才是這聲音吧。
    “您繼續,治好了他,我給您道歉。”
    “哼!不治了!”
    屋外,另一個青年似乎聞聲趕來,操著一口當地話道:“哎呦,我的媽誒,您消消氣,這人是我的好大哥,自己人!”
    “誰是你媽?我沒你這個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大姨被誰害死的?”
    新來的青年很帥,長得有些像華仔,他吸了吸鼻子,苦笑著看向秦昆:“昆哥,你不厚道啊,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勢?
    秦昆皺眉。
    這位關東第馬可是見過好多次了,在無妄國助拳過火州冥城,在三仙海國一起乘船出海。還保護了徐法承和趙峰沒受到安士白的重創。
    李勢那些舉動,讓南茅北馬關系瞬間融洽許多,秦昆卻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他。
    他的家仙不是柳仙嗎?
    怎么在白仙的住處,還有……
    他剛稱呼這位大嬸為……媽?
    “你怎么在這,這位第馬是……”
    “這我媽。”李勢在朋友面前被老媽拂了面子,耷拉個腦袋,拿出一包煙拆開,“昆哥,先來顆華子。”
    “逼格這么高?”
    “抽別的咳嗽。”
    秦昆接過煙,屋里的大嬸似乎發飆了:“你們倆給我滾出去抽!”
    “誒,好嘞媽,我這就出去。您得繼續治啊……”
    李勢趕緊拽著秦昆離開房間。
    屋外,李勢揚了揚下巴,算是跟楚千尋打了個招呼,然后掏出打火機點燃:“昆哥,你和楚姑娘一起來的?”
    “嗯。”
    “你怎么知道這里的?”李勢吐了口煙。
    “馮羌說的。”
    “對,我怎么忘了你和老馮的關系了……”
    外面有小雪飄落,秦昆吐出煙霧,看著屋子問道:“聶雨玄怎么樣了?”
    “嗨,落我媽手里,死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陰陽師干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對了,李崇和王乾去上墳了,你急著見他們不?急的話就跟我來。聶雨玄他媳婦和女兒也在。”
    上墳?
    村口,一條路通向田里。
    這里是三線城市的城郊,其實也就是個村子,大雪覆蓋了道路,風景很美,但是很冷。
    出來的人不多,順著腳印,他們來到了田間地頭,不遠處,一個青皮胡子跪在那里磕頭燒紙,旁邊是一個丸子頭胖子,還有一對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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