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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零章,神罰天城,冥王要塞

    一個生死臺,一方小世界。
    多少術(shù)法在此交織,兩方的能量波動達(dá)到空前強(qiáng)大的時(shí)候,再也沒有誰的蜃界包裹誰的情況出現(xiàn),大家獨(dú)立而平衡,幾乎各成一界。
    “大人,救救我……”
    秦昆走在焦土上,聽到了求救聲,身旁,鬼差們挨個被放出,嫁衣鬼瞟向那個求救聲開口道:“主子,是個蜃靈。”
    水和尚眼底金光閃現(xiàn),佛眼訝異:“這里并沒有蜃界,這蜃靈怎么跑出來的?”
    秦昆道:“這里有,只是蜃界似有似無,交織而又分離。”
    秦昆能感覺到蜃界的存在,身上的因果線仿佛能捕捉靈力的觸手一樣,但也感覺到這里的蜃界不止一處,所以奇怪的融合之下,蜃界里的蜃靈可以互相走動。
    剝皮叼著草枝上前探路,發(fā)現(xiàn)那蜃靈慘兮兮地倒在地上:“有什么事嗎?”
    “這里多了一座城!里面好多怪人,我的家被擠碎了,他們還要?dú)⑽摇?br/>     水和尚上前安撫一番,蜃靈慘兮兮的離開。
    “茫茫鬼蜮,無人管我死活啊……天道何在……”
    他們走過這片荒野廢土,發(fā)現(xiàn)真有一座城矗立。
    城外鬼差們見到有鬼在跟鬼打斗,一陣霧飄過,兩只鬼也不知去了哪。
    又有幾波歐洲模樣的蜃靈驚慌逃竄,身后追著不似人形的鬼物,牛猛、馬烈上前鎖住那鬼物,想審出點(diǎn)消息時(shí),那鬼物自爆在當(dāng)場。
    “不用抓活的了,見了就殺。這城里是那些宿主。”
    秦昆天眼凌空,空中霧氣彌漫,遮掩處依稀可以看見一個大城輪廓,顯然十死城的宿主們開始抱團(tuán)防守,筑城為界。
    里面必然是他們蜃界的密集區(qū)。
    “主子,被城墻包圍的上師會不會有危險(xiǎn)?”
    剝皮開口問道。
    既然這城是對方蜃界交織而成,那豈不是相當(dāng)一個巨大的陣法?
    包裹之下,身處其中的上師定然面臨著支援不利的結(jié)果。
    “當(dāng)然有危險(xiǎn)!我們必須要進(jìn)去探路!”吊死鬼開口道,“剝皮,咱們倆去!”
    剝皮看向吊死鬼的興奮勁,心都涼了。
    你是死不了,我最多死一次,咱倆鬼將之軀跑到城里探路?嫌我命長嗎?
    斥候也不是這么當(dāng)?shù)陌 ?br/>     “不要這么莽撞。”龍槐鬼王恢復(fù)樹身,身上槐葉隨風(fēng)飄零。
    鬼術(shù)清風(fēng)瞳。
    槐葉飄入城內(nèi),除了霧氣阻礙視線以及天旋地轉(zhuǎn)的弊端外,其他也沒什么缺點(diǎn)。
    槐葉借著風(fēng)力穿過三條街道,一片戰(zhàn)場,甚至發(fā)現(xiàn)城內(nèi)還有峽谷!
    槐葉跌入峽谷深溝再也飛不動了,剛剛通過槐葉看見城內(nèi)景象的鬼差意外的不行。
    城里的模樣果然不是普通的城內(nèi),一片又一片的蜃界獨(dú)立而融合,剛經(jīng)過一條被打的稀爛的街道,轉(zhuǎn)眼一陣霧出現(xiàn),再有視野時(shí)面前就是懸崖峭壁了!
    這分明是兩個地方被拼接到了一起!
    “不行,還得探路,要不然別人在里面埋伏我們。起碼得保證把里面的上師帶出來。”
    渾水能摸魚,但也得看誰是魚。
    鬼差們討論的七嘴八舌,忽然不遠(yuǎn)處看見一隊(duì)人,在一個羊頭怪的帶領(lǐng)下破掉并不堅(jiān)固的城墻,沖了進(jìn)去。
    “我等魔仆,為大人探路義不容辭!愿撒旦祝福常伴我身!”
    那邊喊的驚天動地,周圍又有蜃靈向這邊逃來,哭天喊地。
    “救命啊——”
    低階靈體只能感受到善意惡意,然后本能的逃跑或者留下,強(qiáng)大一點(diǎn)的會反抗。
    比如一只扈從模樣的蜃靈,騎著小黃馬跟那群人斗了幾陣,馬被搶走后人也被毒打一頓,這才擦著鼻血往這邊逃來。
    “你們也是那群魔鬼的朋友嗎?”
    這位騎士扈從發(fā)現(xiàn)牛猛、馬烈的長相還不如那羊頭怪好看時(shí),警惕問道。
    鬼差里外在印象最優(yōu)質(zhì)的水和尚雙手合十走出:“阿彌陀佛,我們不是魔鬼的朋友,這位先生,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
    水和尚發(fā)現(xiàn)來到這里后溝通都無礙了,本著慈悲為懷,他貼心地與對方保持了安全感的距離。
    “那邊出現(xiàn)一個要塞!好多的魔鬼從要塞涌出,去了這個城里。我起初以為那些魔鬼要?dú)⑽遥瑳]想到只是搶走了我的馬。你們有興趣就去看看,我得走了……”
    那扈從說了兩句,發(fā)現(xiàn)秦昆這邊更陰森,連忙跑路。
    “要塞?”
    水和尚不明所以。
    “不過既然是一群魔仆和羊頭怪的蜃靈,應(yīng)該是黑魂教那位教宗的蜃界吧……”
    沒有鬼差注意到秦昆的錯愕,他們發(fā)現(xiàn)秦昆動了,沒有進(jìn)城,而是走向另一個方向。
    “主子,我們要不要去城里探路?”吊死鬼還是熱心問道。
    “去個頭,這地方到底是怎么個樣子你都搞不清楚,還去探路?他們用的是蜃靈,咱們有蜃靈嗎?!”
    剝皮身為斥候,最不喜歡大搖大擺去探查敵情,誰知道里面哪里是陷阱,哪里是埋伏,一探究竟的想法是沒錯,但把消息帶回來才叫探路好嗎?別人殺不死你,但把你綁在那你探路又有何用?
    最起碼要用蜃靈趟趟渾水啊。
    只可惜主子的蜃術(shù)一般般,養(yǎng)不出蜃靈,我們又沒有蜃靈驅(qū)使。
    惆悵間吊死鬼忽然道:“我們有蜃靈啊!”
    剝皮詫異:“在哪?”
    鬼差中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如果我猜得不錯,吊哥說的蜃靈應(yīng)該在我這……”
    剝皮一看,徐桃!
    徐桃眨巴著眼睛:“這里的蜃界既然能融合相通,那我的蜃靈應(yīng)該也能走出‘鴛鴦樓’……”
    鴛鴦樓正是徐桃給自己勾欄鬼術(shù)起的名字。
    一眾鬼差望了過來。
    沒曾想自家還真有個出其不意的人才!
    徐桃望著大家注視的目光,搔著頭道:“不過‘鴛鴦樓’得立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們知道的,我鬼術(shù)不穩(wěn),萬一被其他蜃界影響,也會波及到蜃靈的記憶,他們現(xiàn)在的智商也就招呼一下客人。去打前哨還是為難了點(diǎn),幫你們當(dāng)炮灰還行,你們必須跟著……”
    徐桃對自己的蜃靈表現(xiàn)的極不自信,畢竟有時(shí)候賭籌都會算錯,導(dǎo)致好多鬼差賭贏后直接上樓白嫖,剝皮每次來都不給錢的。
    自己收點(diǎn)供奉也是為了提高自己造福大家,你不能這么亂來啊……
    回過神,徐桃看向秦昆,秦昆忽然帶他們穿過一片霧區(qū)。
    “秦昆?!”
    “秦師兄!”
    “秦當(dāng)家,你怎么來了?”
    霧區(qū)里雷絲電雨,四個宿主倒在地上。
    一個疲僧人,一個鐵博士,牧魂人古琉斯,石頭人石嶺。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們旁邊,也有一具尸體。
    安士白。
    除此之外,崔鴻鵠、重傷的妙善、徐法承站在那里。
    “別過來!那幾個宿主死前下了禁制!進(jìn)來了就出不去了!”
    崔鴻鵠大喊道。
    秦昆看見疲僧人的尸體盤坐在中間,仿佛圖騰一樣,周身裹挾著鐵博士的雷電,牧魂人古琉斯的魂燈,屁股地下坐著石嶺的尸體。
    而崔鴻鵠、妙善以及死去的安士白身上,每個人都有一盞魂燈,被電絲牽扯在疲僧人的尸體上。
    “沒事,這些是因果詛咒,影響不到我。”
    秦昆最多感覺到絲絲麻痹,那魂燈想纏住自己,卻無濟(jì)于事,好像秦昆身上因果線太多了,它有些無力。
    “你怎么在這?”秦昆看向徐法承。
    徐法承腦后雷公輪旋轉(zhuǎn),也沒受雷絲電雨和詛咒的影響,他身邊的一群鬼差見到秦昆的一群鬼差,困境之下也互相問候了起來。
    “牛猛,還沒死呢?”飲火鬼熱情道。
    剝皮吐出草枝:“我去尼馬的吧飲火,你家小白臉謝子遲不是也沒死呢嗎?”
    牛猛倒是和白無常謝子遲客氣見禮。搭檔馬烈和黑無常大眼瞪小眼,誰也看不上對方,只想打?qū)Ψ胶谌?br/>     徐法承呵斥了一下鬼差,旁邊崔鴻鵠開口道:“當(dāng)家的,要不是徐師兄來支援,我們怕是要死在這了。妙善師兄斗法前就受傷了,我和安士白也敵不過他們,安士白死了,拼死換了兩個人,但那疲僧人和牧魂人直接祭了兩個伙伴的尸體,用了禁術(shù)。還好徐師兄及時(shí)趕到……”
    妙善盤坐在地:“秦當(dāng)家,我現(xiàn)在被禁術(shù)影響太深,怕是幫不了你們多少了。”
    “無妨。慢慢恢復(fù)!”
    秦昆看向徐法承,“你不受雷電影響?”
    “區(qū)區(qū)人雷,怎會受到影響?”徐法承輕笑,這點(diǎn)雷術(shù),連陰雷都不是,更別說天雷了。
    “好,幫我擋住那些雷絲電雨,我要用蜃術(shù)幫他們倆解除禁制。”
    徐法承一愣:“那鎖魂雷術(shù)我破過,破不了!”
    “破了魂燈就行。”
    徐法承愕然,剛剛一戰(zhàn)升起的自信在秦昆面前又蕩然無存。
    這家伙……還會這種詭異術(shù)法?
    “魂燈怎么破?雷法都打不碎啊!”
    徐法承雷公輪旋轉(zhuǎn),將天空雷絲電雨全吸入雷公輪中,眉發(fā)也開始變成銀色。
    “這鎖魂雷術(shù)有吸力,所以你們鎖上了就出不去了,那是潛意識上的禁錮。但這魂燈,只需要打破,鏈接在燈上不斷補(bǔ)充靈力的鎖魂雷術(shù),就失去了作用。”
    “要破這燈也簡單,距離拉遠(yuǎn)就行!比如——”
    “把山升起來!”
    秦昆遠(yuǎn)眺霧中城池。
    “崔巍自拔百萬尺。”
    “上居神明蓄雷池。”
    “八荒魍魎亂塵世。”
    “我以我脊來鎮(zhèn)之!”
    艮山陣!
    既是陣,也是秦昆的蜃術(shù)!
    石嶺的尸體崩碎成了秦昆蜃界的養(yǎng)料,徐法承一眾看見秦昆背后出現(xiàn)巨大的虛影,隨著山拔高而站起,用脊梁化作山梁,然后匯聚無數(shù)地脈靈力,以山為中心滌蕩一片漣漪——
    山下陰森瑣碎的小蜃界被沖擊成碎片。
    山頂上雷絲電雨匯聚天坑之中。
    一汪雷池。
    高山仰止,何人敢越雷池半步!
    脊為人身大龍,龍脊又化作地龍趴伏山脈地底每個角落,變成地脈,龍吟低亢,似乎隨時(shí)會出世!
    纏繞妙善、崔鴻鵠的魂燈隨著山高而崩碎,疲僧人一眾的尸體永遠(yuǎn)埋在山中。
    徐法承望見秦昆的蜃界如此宏大,又看天地異象旋轉(zhuǎn)突變,占出一卦。
    “上有雷霆,下有高山。上震下艮,雷山小過卦。”
    秦昆雙眸遠(yuǎn)眺:“什么意思?”
    “可成小事,不成大事。”
    秦昆鬼差看向徐法承,不明白徐上師怎么關(guān)鍵時(shí)候影響自己士氣。
    秦昆看向崔鴻鵠:“我扶余山中除了燭宗,就判家了解些八卦占卜,可有提氣的解釋?”
    崔鴻鵠掙脫鎖魂雷術(shù),重新恢復(fù)自由,正喜時(shí)聽見當(dāng)家的提問,旋即開口:“君子觀此卦象,懼畏天雷,不敢有過失。所謂飛鳥空中過,叫聲耳邊留,警惕人們:登高必遇險(xiǎn),下行則吉利。”
    秦昆看著崔鴻鵠,贊許一笑:“那就下山。我們也該下山!”
    站在高山,秦昆用出天眼,極目遠(yuǎn)眺,依稀能看見幾十里外的要塞。
    這是神罰天城。
    那是冥王要塞。
    要打十死城了。
    原來許多年前十死城的雛形,早就在許多年后定下了。
    這有趣的因果線啊。
    秦昆開口:“徐桃,召鴛鴦樓,叫你的蜃靈一起下山!諸位,此去千難萬險(xiǎn),一灘渾水可得看清了,若有難,去地脈匯集處躲避,我可以隨時(shí)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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