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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他碰你了

    顧西決大概在十五分鐘后按響了謝辛晨家的門鈴,這是從體育館回到他家里最快可到達速度。
    門立刻就被打開了。
    姜鶴開的門,她站在門口也是一副穿戴整齊準備要走的樣子,書包放在她的腳邊,望著站在門外的少年,她滿臉茫然:“……你怎么回來啦?”
    顧西決撐著墻,沒有立刻回答,因為此時此刻他氣都有點喘不勻……外面的車向來不讓進小區,他一路從門口狂奔進來,心臟都要從喉嚨里吐出來。
    眼下看她全須全尾地立在自己面前,從剛才開始就不安得仿佛接近停止的心這才狂跳兩下,緩慢地恢復了供血功能。
    抬起手胡亂揉了把她的頭發,停頓了下,干脆長臂一伸把她整個人撈過來抱緊自己懷里……那香軟的一團真實入懷,他才稍微感覺到了一點安慰的踏實。
    他圈著她,感覺到她微楞后整個人鉆進自己懷里,臉埋在他頸脖里,乖兮兮的。
    抬手懲罰性地拍了下她的屁股,他嗓音極啞:“不接我電話?”
    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極其富有安全感地將她籠罩了起來,在她周身的血液都快凍結的時候,他就像神仙似的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面前。
    也沒有電視劇里表現的那么浪漫,畢竟他喘得像狗。
    ……但,真的很好。
    她趴在他懷里,還是因為聽出了他聲音里的不安而默默紅了眼眶,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偷偷把臉埋進他的懷中。
    “……想接的,”她抓著他的衣服,擰了擰小聲地說,“在廁所,沒拿穩,手機屏幕摔下來摔得稀碎,全是玻璃渣,我怕扎著手。”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口袋,拿手機出來看了眼,確實是整個屏幕都是蜘蛛網似的小玻璃碎渣子,也不知道怎么能弄成這樣。
    怕這玻璃渣掉她口袋她自己不知道以后瞎掏,真的扎著手,顧西決順手把她的手機放自己的口袋里,想了想還是很氣:“手機壞了不知道拿謝辛晨的手機跟我說聲,老子還以為怎么了,訓練一半頂著教練祖墳都要刨了我的問候一路跑過來?”
    提到“謝辛晨”三個字,她僵硬了下。
    ……但是并不明顯。
    遲鈍地“哦”了聲,她說:“忘記了。”
    顧西決沉默了下,稍微放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空無一人的玄關和客廳:“你怎么就出來了,不是給謝辛晨緊急補課?他人呢?”
    他一邊說著,往后退了退,看她從自己懷里脫離,轉身關上身后的大門,門“呯”地關上,她后退一步。
    顧西決見她站在那沒動,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伸手拉她的手腕,卻在碰到她的一瞬間感覺到她原本柔軟的眼角微微瞇起。
    她不著痕跡的地躲開了他的手。
    他皺眉:“怎么了?”
    “什么?”她轉頭,“沒事。”
    一邊說著,又主動靠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條沒骨頭的懶蛇。
    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他停頓片刻,在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時他這才不急不慢地挪開了視線。
    顧西決平視前方:“我問你謝辛晨不補課了,這就好了?才一個多小時,他是哪門子文曲星下凡?”
    他語氣認真,還有點酸。
    姜鶴原本還有點垂頭喪氣,沒什么精神。
    聽他這語氣愣是被他逗得嗤笑了下,她抬手摸摸他的臉:“不是,謝辛晨好像有點想放棄治療,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老師到底會再出一張卷子讓他重考還是單純盤問,現在想要把上個學期全部科目的東西補回來也太難了……”
    她解釋了一大堆,顧西決想了想,好像也是,于是“哦”了聲,偏頭看了她一眼。
    感覺到他看過來,姜鶴回望他:“怎么了?”
    他看著她眼里還沒褪去的淡淡紅色,停頓了下。
    下晗線微緊,過了一會兒才說:“沒事。”
    *
    離開謝辛晨家里,姜鶴拉著顧西決往外走,準備送他回體育館,自己再去修手機。
    兩人相安無事地一路走到東桐街。
    顧西決不說話,姜鶴也顯得有點沉默。
    原本她也有點覺得這樣反常會不會不太好,但是很快她又想,畢竟謝辛晨還算他們的朋友(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這樣),朋友出事,心情低落很正常。xしēωēй.coΜ
    于是她就懶洋洋地懶得說話,心不在焉地看著路邊每一個路過的人,順便以每隔三十秒一次的頻率偷瞥他的側臉。
    直到走到月夜酒吧門口。
    當姜鶴第三十七次偷瞄顧西決,后者直接轉過臉,面無表情地問她:“看夠沒?”
    “……”姜鶴有點傻眼。
    過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看一下怎么了?”
    ……是沒怎么。
    顧西決沒搭理她,他拉著她,直接閃進了某個岔道口的巷子……這種冬天巷子里也野貓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他把她按墻上,讓她站穩。
    自己立在她面前,眉目淡然。開口就是王炸:“袖子撈起來,手腕我看看。”
    姜鶴沉默三秒,然后轉身想溜。
    被他眼疾手快地扳住肩膀輕松摁回了墻上,她背后不怎么溫柔地撞在墻上,但是冬天穿得厚,也不太疼。
    或者說是她太緊張了,根本顧不上背后疼不疼。
    “看什么手腕我又不疼又不癢的穿那么多層又那么冷你讓我把袖子撈起來干什么……”
    顧西決掀起眼皮子懶洋洋地撩了她一眼,懶得跟她解釋她根本不合適撒謊,陪著她一路裝瘋賣傻地走出這么遠已經是他幾乎要戳瞎自己的眼睛的極限程度……
    原本是想無論什么事,她不想說,就不逼她。
    可是偏偏她一路像是做了賊,每一次偷窺都像是點了一把火,在一點點燒他的耐心。
    “姜鶴,別動。”他聲音冷然。
    為了防止她再跑,他不得不伸手攔腰攔著她,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胸膛和冰冷的墻壁之間。
    大手從她的肩膀往下滑,姜鶴被他掐得又疼又癢。
    哪怕是被警告過,還是想要甩開他逃跑,一抬頭對視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她哆嗦了下,不得不說被他打屁股還是打出了陰影,光是被他這么陰森森地看一眼,她的屁股就開始條件反射地疼。
    少年的手最終滑到了她的手腕上。
    稍微用力了些,她“嘶”了聲皺起眉,整個人往后躲了躲,顧西決立刻松開她的手腕,往上捏住她的手肘,強行把她的手抬起來。
    羽絨服輕盈又寬容,隨便往后一拉,就可以看見她里面穿的白色襯衫衣袖扣子被悄悄解開了,手腕一圈是觸目驚心的淤青。
    那一秒誰都沒說話。
    但是姜鶴就是覺得,頭頂上陰沉沉的天空,夾雜著狂風暴雪坍塌了下來。
    于是山崩地裂。
    有隕石墜落。
    炸裂開。
    巷子里連雪落的聲音都變得如此清晰,所以他壓抑著暴怒的呼吸也讓人忍不住想要顫抖。
    顧西決放開她,面色鐵青地轉身往回走。
    靠在墻上的姜鶴愣了下,只感覺到原本壓迫在她周身的威壓抽走……她眨了眨眼,隨機反應過來,如受驚的螞蚱似的跳了起來跟著沖出去,趁著少年沒跑遠,百米沖刺沖出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她只感覺到雙手抱著他的腰如此有力,幾下掙扎差點把她摔到路邊的馬路牙子邊,她不得不整個人往下坐才能勉強拖住他。
    “顧西決!我沒事!”她近乎于尖叫。
    他掙了兩下,就憑她這點小貓兩三下的力氣,原本是可以輕易掙開的。
    然而第一低頭,他就看見她還沒來得及放回來的袖子擼在半個手臂的位置,露出一截手腕白的晃眼,唯獨手腕上那一圈泛著青的紅色指印……
    顧西決覺得自己心里“噌”地一把火燒了起來!
    他伸手扣住她的兩邊手從他腰間拉開,然后直接在她懷抱里轉了個圈,他垂頭望著她,眼中仿佛有三尺寒冰,暴風將至的冰冷。
    “他碰你了?”他聲音冷的像扎了針。
    姜鶴哆嗦了下,顧西決掃了她一眼,面部肌肉崩了崩,顯然是耐心已經被燒到了極限,腳下一動又要轉身……前者這才猛然回神跳起來抱住他的手臂:“沒有!沒有!沒有!”
    今天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重要的話說三遍”,這話絕對是有科學根據的。
    姜鶴躥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來的勇氣,繞到他的正面去強行擠進他的懷里,兩人跌跌撞撞地撞到了路邊的路燈柱子,發出“哐”地一聲好大聲響。
    路燈頂上的積雪掉下來,落了兩人一頭一身,她卻來不及拍,被凍得瑟瑟發抖,卻還是堅持用雙手抱著他的腰,下巴尖盯著他的胸膛。
    他抬頭望著他:“顧西決,你冷靜點聽我說,我真的沒事……”
    她的聲音止于他粗糙溫熱的拇指腹壓上她的眼角。
    他垂目盯著她,漆黑的瞳眸之中黑沉深邃至望不透低。
    “姜鶴,”他聲音又輕又緩,帶著一絲絲后怕帶來的暗啞,“跟你說了無數遍,下次想撒謊,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他指腹在她泛紅的眼瞼揉了揉,指尖的力道逐漸加大,直到看見那雙晶瑩透徹的眼眸里仿佛是冰雪消融……
    透出水意。
    她吸了吸泛紅的鼻尖,踮起腳,靠在他的身上主動去找他的唇,整個人抖得像個篩子,她的動作有點凌亂,跟小時候沒睜眼時閉著眼亂找食盆的金元寶一樣亂七八糟……
    他一把攬住她結結實實地貼在一起,她的唇終于貼上他的。
    “謝、謝辛晨說他喜歡我,操,什么時候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她一邊咬他的唇角,一邊含含糊地說,聲音里頭終于帶上了那種魂歸軀體后的詫異和震驚。
    “我都快驚呆了。”她呆頭呆腦地補充。
    顧西決大發慈悲地沒有抓著她往外飚臟話教育她。
    只是低低地從嗓眼深處應了聲:“他比我早點。”
    嗓音里帶著一絲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向著誰去的譏諷,食指彎曲勾著她的下巴,他俯身回吻她,另外只大手像是哄夜里啼哭的嬰兒似的緩而輕地拍她的背。
    唇舌交替尖,她鼻息都是他熟悉的氣息。
    叫人安心。
    她的手逐漸從他腰上挪開,順勢攀上他的頸脖,感覺到他帶著溫暖的唇瓣從她唇上挪開,落在她鼻尖,面頰,如夏天太陽天里落下的雨點。
    有溫度。
    他伸手拉過她的手腕,在淤青上面嗅了嗅,那像是等著劃地盤的狼犬似的下意識動作讓她整個人畏縮了下……
    他微微瞇起眼,抓著她的手腕貼在唇邊,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他碰你哪了?”
    嗓音溫和了一些,只是還是隱約帶著無法掩飾的戾氣。
    在他的目光之下,姜鶴硬著頭皮,乖乖指了指右邊臉側,偏向耳朵的那一塊肉。
    結合她手腕上的淤青,顧西決隨便用腳指頭也想到當時的情景以及謝辛晨為什么會親到這地方,目光暗了暗,他看著她那一塊白膩膩的嫩肉。
    “……就碰了下。”大概是被他看得怕了,她面部忍不住緊繃,惶恐解釋,恨不得在臉上長出一顆守宮砂、朱砂痣。
    沒跟她繼續廢話,他將她拉過來,像是真的犬科動物一般,叼著她指的那塊肉,咬了一口。
    在她”哎呀”地發出一聲類似哭泣的喊聲時,他犬牙還得寸進尺地磨了磨,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牙印……
    牙印很深。
    幾乎要冒出血珠子。
    姜鶴臉都皺成一團,壓著他的肩膀將他推開,立刻伸手去揉臉,瞪著什么野生動物似的瞪著他。
    “你瘋啦,”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沒看見有流血才稍微放心,“疼死了……被人看到怎么辦?”
    顧西決目光沉沉,抬手,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沒有回答她的話。
    姜鶴手指被他親的有點癢,她縮了縮,下意識抬頭看向他……
    明明今天飽受驚嚇的人是她,然而眼前這人糾結的目光還是讓她心疼了幾秒。
    謝辛晨從很小的時候就跟顧西決玩,姜鶴初中住校那三年,謝辛晨也一只像個狼尾巴似的跟在顧西決這匹頭狼身后狐假虎威、為非作歹。
    他們算是真的朋友。
    現在出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想必他心里也不比她好受,甚至可能更糾結難受。
    “行了,行了,沒事的。”她踮起腳,拉著他的領子讓他低下頭來。
    顧西決以為她要干嘛,乖乖勾下頭。
    沒想到她只是抬起手,用拍他家的阿拉斯加同等手法摸了摸他的腦袋,甚至用冰涼的指尖勾了勾他的耳根:“我只是有點震驚,其實也不是那么害怕。顧西決,你別擔心。”
    *
    顧西決陪著姜鶴繞了遠路,去修了手機,然后姜鶴抱著書包坐在體育館觀眾席,一邊看書陪顧西決訓練一下午。
    連出去買瓶水都要跟他打個報告那種。
    顧西決的同僚調侃他:“喲,還沒被甩啊!”
    然后換來了天寒地凍的一眼瞥,于是大家認識到“阿決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這個共識,再也沒人敢撩他。
    晚上訓練完,再一起回家,從下午開始姜鶴就沒離開過顧西決的視線范圍內,這還能忍,但是走到瀾景花園附近時,她還是猶豫了下,不知道顧西決是不是要跟著她回家一起睡……畢竟他沉默地跟在她身邊,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當然不是趕他走。
    ……只是大家都是純潔的高中生,一起睡,著實是有點過分了。
    而且經過下午的刺激,她很怕他就在沉默中突然爆發。
    又不敢講。
    又不敢攔。
    好難。
    ……
    一路磨磨蹭蹭到了瀾景花園門口,正當姜鶴那句“顧西決你今天這樣粘著我是不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啊”在嘴邊磨得快只剩下一個“啊”字甚至一個問號……
    這時候,姜鶴看見他們小區門口冰天雪地里蹲了個冰雕,冰雕穿著大衣,帶著個毛線帽,還挺騷氣,就是一動不動的。
    要不是他鼻子前面還有一陣陣的白氣,姜鶴都可能以為他已經死掉了。
    “謝辛晨?”她叫了冰雕的名字,“你在這干嘛?”
    她話語落下,與此同時原本握著她手的人就放開了她。
    在所有的對話來得及開始前,顧西決已經像條獵狗似的撲上前,一腳將剛站起來的謝辛晨重新踹回地上!
    雪塵揚起,蓋住了兩個少年的身軀,只見站著的少年一腳踩在倒在地上那人的肚子上,毫不留情地碾了碾。
    然后彎腰拎起他的衣領,對著他的鼻子就是結結實實一拳!
    最脆弱的鼻梁骨,也是人體面部受到打擊后最能讓人痛徹心扉的地方,謝辛晨的鼻血和眼淚立刻生理性地飚出來!
    他反手抓著顧西決的手,被他輕蔑地一把拍開,“啪”的清脆響聲隨后又是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顴骨上!
    拳拳有聲,每一下都含著憤怒!
    “…….”姜鶴站在一旁看,沒有尖叫也沒有喊“顧西決快住手”,她不是喬恩兮,她冷心冷肺,心里原本已經想放過謝辛晨一馬,現在他自己要來找揍,那就隨便他。
    她一點不關心男生們的友誼是在這一拳之后破裂還是復原。
    等謝辛晨鼻血飛濺一雪地,白色的雪紅色的液體,格外刺目與觸目驚心,姜鶴抬頭看了眼不遠處聞聲而來的保安,才說了句:“差不多得了。”
    顧西決停下來,氣息也有些不穩,拎著謝辛晨,把他扔破爛似的往姜鶴腳下一扔。
    “道歉。”就這么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謝辛晨在地上蜷縮凝固了一會兒……然后慢吞吞爬了起來。
    抬手,他抹了把鼻子上的鼻血,打了個噴嚏。鼻血飛濺出來撒了一地,他隨意抓了把雪,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
    “我喜歡你。”他用緩慢而沙啞的聲音,緩慢地說著,又笑了笑,“反正、反正可能要退學了,就覺得……還是告訴你,一下比較好。”
    姜鶴沒有什么反應。
    倒是站在旁邊的顧西決唇角掀了掀,露出森白的牙,看上去正準備上去再給他一腳。
    然而還沒等他走近,謝辛晨卻突然毫無征兆地自己蹲了下去,他捂著臉,只感覺滾燙的液體流淌了一手心……也不知道是血水還是淚水,他肩膀僵硬,就這么蹲在灑滿紅色血點、一片狼藉的白雪皚皚之中,鼻腔里發出重重的吸氣聲。
    “對不起……”安靜的小區門前,少年斷斷續續的啜泣幾乎成為了唯一的聲響,回蕩于空。
    那回聲顯得周圍的一切都空蕩蕩的,就好像周圍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蹲在地上那一個情緒突然崩潰的少年。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胡言亂語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著道歉的話。
    “明明是我先喜歡你,明明是我先來……我也不想那么惡毒地盼你們分手,可是光是看你們走在一起我都難受……我不想表現出來,但是根本忍不住,我討厭明明在意還要對你們笑,但我知道這都是我的問題……對不起,我沒想過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看。
    小結巴偶爾也有不結巴的時候。
    第一次,是他告訴姜鶴,你不害怕決哥,是因為他對你好著呢,所以姜鶴,你要知好歹。
    第二次,是他告訴自己,他們還肯揍你,還肯跟你說話,還肯聽你說聲對不起……
    所以謝辛晨。
    你要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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