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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佛說

    “詩堯,你不吃了嗎?”
    王琦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了,我吃飽了。”
    方詩堯謝絕了他帶來的海膽和金槍魚,一個人走到了一處干凈的草地上坐了下來,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口琴,默默看著它發呆。
    “你弟弟,是不是一直有心事啊?”
    莫雨瀟打量了方詩堯一眼,低聲說道。
    “不知道,懶得管他了。”
    方佳詩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道。
    看向手中的便當,沒了進食的心情。
    午餐時間過后,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
    有人拿出畫架寫生,也有人拿著相機拍照,還有人結伴前往山間的吊橋。
    停留在扎營地點的學生倒是沒多少。
    傍晚來臨的很快,四處游蕩的同學們都陸續回到了扎營的地方。
    生了篝火,就開始組織同學表演節目。
    “喂!廚子,你好像會吹口琴是吧?來露兩手!”
    舒雨潔大大咧咧地沖方詩堯喊道。
    方詩堯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從口袋里拿出口琴,開始吹了起來。
    旋律很是優美,很輕快,卻有些憂傷。是大多數二次元都很熟悉的《未聞花名》。
    方詩堯吹得很是熟練,換氣和節奏感也把握得很好。
    大家都很安靜地聽著,悠揚婉轉的樂音在寂靜的山間顯得空靈。
    表演完畢,大家都沒有吝嗇掌聲。
    “方詩堯同學,你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學口琴的經歷。或者發生了哪有比較有趣的事情?”
    舒雨潔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她的心思比較敏感,總覺得這個男孩子有很多故事。
    方詩堯遲疑了一會兒,然后說道:“說起來有些復雜,你確定要聽嗎?”
    他的聲音是相當柔和悅耳的,很容易贏得女孩子的好感。
    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后,他便不再猶豫了,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教我口琴的是我爸爸。該怎么形容他這個人呢?就是很溫柔。”
    “特別特別溫柔的一個人,在我的記憶里,我沒有見過他發脾氣,不管我媽對他的臉色有多么差,他都沒有生氣。”
    篝火默默燃燒著,溫暖的赤金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俊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和迷惘,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的話很少,記憶里我們父子從來沒有認真地坐下來談過。”
    “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少得可憐,也僅限于口琴。”
    方詩堯輕聲說著,看了看手里那個有些舊了的口琴。
    “我記得有一天我在聽歌,那是蔡琴的渡口。”
    “我爸拿著口琴吹了出來。我當時就激動壞了,很開心很開心。于是不依不饒地纏著他。堅持要讓他教我。”
    方詩堯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柔和的笑意,那一定是美好得僅此一次,絕對無法再現的經歷。
    他的聲音很輕,很細膩。一定繼承了屬于他爸爸的那份溫柔。這份溫柔也有些像穆茗,讓阮伊兒的內心都有了些許感慨。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教我,當時我覺得他真可惡!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只是微笑著搖頭,怎么也不愿意教我。”
    方詩堯忍不住笑出了聲,文靜內斂的他,也并非是常人以為的難以相處。
    很多人都習慣了用偽裝出來的冷漠掩藏一顆赤子的心。
    其實大多數不愛說話的人都很可愛,聊起天的時候也有很多話講,偶爾甚至會很話癆。
    因為不熟悉,所以會選擇傾述,不愛說話的人,都有一大段內心獨白。
    “再后來,我上高中了。平時很少說話的爸爸,突然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我說沒有,其實是有的。但我不想告訴他。”
    方詩堯淺淺地笑著。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對我說,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口琴的嗎?我教你。你想不想學?”
    “其實那時候我對口琴已經沒有那么深的執念了。但是我還是答應了。”
    “也許是因為,我很少和他說話吧,所以想多和他相處。又或者,我并沒有那么討厭他。甚至,在心底很喜歡他。但是受母親的影響,卻逼迫著自己討厭他。”
    方詩堯說著,慢慢垂下了頭,看著手里那掉了漆的舊口琴,輕輕咬了咬嘴唇。
    和穆紫薰坐在一起的方佳詩沉默著沒有說話,那是她的親弟弟。
    “之后,我每天都會跟著他學口琴。直到后來有一天,他對我說……”
    “你知道嗎?爸爸年輕的時候,很喜歡你媽媽,非常非常喜歡。”
    “我想,他現在也是喜歡的,至少教我口琴的時候依然是喜歡的。因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前所未有地溫柔,臉上也帶著很溫暖的笑。”
    “他說,我們的父輩,也都會吹口琴。他們那時候的愛情很簡單,一段感情壞了,總想著辦法縫縫補補,而不是想著換新的。給喜歡的女孩兒吹口琴,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
    “他還說,我已經很用心很努力地去喜歡你媽媽了,但是她不喜歡我,真讓我無可奈何。”
    “遺憾總是在所難免的。也許,我媽媽喜歡的還是那個年輕時候為她吹口琴的男孩。至于我爸爸,他雖然愿意為了她去學口琴,但是有些人就是替代不了。所以,滿腔的熱情都要歸于平靜。”
    “我也問過他,既然不喜歡,為什么要在一起呢?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說……”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喜歡的人的模樣,但是大多數人都會和對她好的人在一起。”
    “他還告訴我。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勇敢地告訴她。”
    “倘若她喜歡你,不管多難,都要盡力朝她奔去。若是她不喜歡你,就把喜歡藏起來,不打擾她便好。”
    方詩堯說完,仰起臉溫柔地笑著。在場的同學們都沉默了,許久,舒雨潔率先開始鼓掌,熱烈的掌聲便再次響起。
    繼方詩堯表演完口琴的演奏之后,踴躍參加表演的人很多。唱歌,rap,彈吉他的都有。
    最吸引人的,是陳葦婷跳的芭蕾舞。
    她表演的是《胡桃夾子》,腳尖輕踮地面,蓮步輕移,優雅的雙臂舒展開來,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即便沒有了芭蕾舞裙,她的舞姿依然是很美的。溫暖的火光里,仿佛搖曳著一只曼舞的彩蝶。
    圍觀的同學們歡呼著,不時鼓著掌。
    跳完了一支舞,女孩彎下腰鞠躬,行了一個挑不出一絲毛病的禮。
    “好!”坐在周圍的同學們都齊聲鼓起掌來,期間還夾雜著不少男生們的口哨聲。
    小游戲的環節也是少不了的,首先玩的是逢三過的游戲,報數時要避開三和三的倍數,否則就要受懲罰。懲罰無非就是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阮伊兒一向對數字很敏感,反應速度也很快,完美避開了所有陷阱。
    “217”
    “218”
    “219”
    “陳旭輝,219要喊過的!3的倍數!”一個腦子比較快的女生指著他興奮地喊道。
    “快,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叫做陳旭輝的男生恍然大悟,有些喪氣地拍了拍頭,這已經是第三次報錯了。他對數字確實不那么有感覺。于是無奈地道:“那個,我還是選真心話吧。”
    “那好,你覺得我們在座的各位男生里面,誰最帥?”舒雨潔笑嘻嘻地道。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我最帥!”陳旭輝拍了拍胸脯,很是臭屁地說。
    說完,他咧嘴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板寸,然后揚起下巴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男生。
    一眾男生頓時哄笑起來。
    “我廣西吳彥祖表示不服!”
    “我輝哥帥過陳冠希!”
    “整條街上最靚的仔!”
    ……
    陳旭輝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沈漁,還對她拋了個媚眼。
    沈漁沒注意到他,只是雙手托腮,偶爾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偶爾低垂著眼簾看一眼角落里的穆茗。
    逢三過的游戲繼續進行著,選擇大冒險的同學也不少,但內容過于羞恥了些,描述起來還是很難的。
    很快就有男生又中了招。
    “我選真心話!”
    “你覺得在座的哪個女生最好看?”一個比較跳脫的男生問道。
    “穆紫薰,還有她旁邊的阮伊兒都非常漂亮!”
    這個男生是個實在人,沒有一絲猶豫就說出了口。
    “謝謝。”
    穆紫薰很有禮貌地道了謝。那個男生頓時紅了臉,看著大小姐冷傲的臉頰上浮現出笑意,小鹿亂撞。
    和大小姐相比,阮伊兒要冷漠得多了,那張精致得像冰雕一樣的臉不禁讓人懷疑她是否永遠只有一張表情。
    自始至終她連頭都沒有抬一下,除了報數以外,就是默默理著自己垂到胸口的頭發,一句話也沒有講。
    逢三過的游戲結束了,一直這么玩也是很沒勁的,于是有人開始講起故事來。
    “你們知不知道,這附近的靈異事件?”一個男生神秘兮兮地說道。
    “什么啊?我還真不知道。”舒雨潔搖了搖頭,然后問了問其他人。
    “你們知道嗎?”
    “不曉得。”
    “不知道。”
    ……
    大多數人都搖了搖頭,少部分人則陷入了沉思。
    看著一眾同學好奇的目光,那男生頗為得意地說:“我是本地土著,這么跟你們講吧。”
    “上山的路上,有一塊巖石,上面刻了字,叫做伍晴巖。”
    “伍晴是一個人的名字,民國時期,有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為了躲避戰亂流離到了這里。”
    “大家閨秀一枚,氣質和長相都挺不錯,還出國留過學,受過高等教育。附近喜歡她的小伙子可真不少。”
    “這姑娘喜歡聽牽絲木偶戲,唱戲的小伙子見她生得好看,心生愛慕。”
    “后來,日本人打到這里來了。來這里抓女人去做慰安婦。”
    “姑娘就往這山上跑,日本人往后面追,直到她走投無路了,就撞死在了附近的一塊巖石上。”
    男生說完了,還特意指了指林子里。
    “這個也不嚇人啊。”舒雨潔不屑地撇了撇嘴。
    “但是那個姑娘后來又離奇地活了過來,找上了那個唱牽絲木偶戲的窮小子。”
    那男生白了她一眼,低聲說道。
    “兩人好上了,但后來附近的居民莫名其妙地失蹤,很多人傳言說是夜里有吃人的妖怪。寺廟里的老方丈是個得到高僧,精通佛法。”
    “最后發現,作怪的是那個離奇活過來的小姐,最后將她封印在了一個小匣子里。”
    “唱戲的小伙子知道真相后,傷心欲絕,出家做了和尚,就在我們這個山腰的寺廟。”
    “據說夜里,隱約還能聽見她的哭聲呢。”
    舒雨潔聞言,不禁打了個冷顫。
    雖說他講故事的手法并不如何高明,沒有繪聲繪色,也不能帶來身臨其境的感受。可是夜晚來臨的時候,總是會讓人的情緒有些不安。
    因此,有些女孩子都開始心慌起來,然后不自覺地抓緊了閨蜜的胳膊。
    “姐姐,你怕不怕?”
    穆茗推了推大小姐的胳膊,笑著問道。
    穆紫薰淡淡地道:“要是真有鬼,本小姐一把火燒了她,直接送她去超度。”
    “哈哈,那好,我都有點怕,要是真有鬼,你保護我好不好?”
    穆茗笑了笑,抱著她的胳膊半開玩笑地道。
    “你是本小姐的弟弟嘛,姐姐我當然要罩著你了。”
    穆紫薰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很是親昵。
    從山頂上,可以看見山腰的寺廟,燈火通明。
    紅彤彤的燈籠散發著暖光,前去拜訪的香客絡繹不絕。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聽人說,里面有個高僧,挺厲害的。”
    大小姐見穆茗的眼睛一直看著山腰的朧泉寺,便柔聲問道。
    “可以。”
    穆茗答應得很爽快,倒是有些出乎大小姐的預期。
    一行人給班委打了招呼之后,便沿著下山的路朝著朧泉寺進發。
    下山的時候,果真見到了一塊巨橫亙在山林間。
    伍晴巖三個字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林溪下意識地抱住了穆茗的胳膊,有些害怕。
    “溪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穆茗握緊了小鹿的手,輕輕安慰著。
    大小姐手中燃起了火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溫暖的火光讓眾人緊繃著的神經都放松下來。
    朧泉寺也算是歷史悠久,據說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破四舊的時候被推倒,后來在遺址上重建。
    寺廟的建筑并不如何輝煌華麗,反而有些破舊,甚至很多地方的墻體都已經開裂,攀附上了爬山虎。
    墻角的邊沿覆蓋了一層碧綠的青苔,高大的桑葚將茂盛的枝葉伸到寺廟上方,遮住了天空的一角。
    寺廟的長廊很干凈,纖塵不染,安靜得仿佛與世隔絕,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莊嚴靜穆,只聽得見飛鳥的鳴叫聲。
    雖說有眾多善男信女的煙火錢供奉,但寺廟里的和尚,體態卻十分清瘦,稱得上兩袖清風。
    和穆茗記憶里膘肥體壯的和尚不同,他險些以為自己進了道觀。
    院子里有一片不小的菜地,穿著布衣的小沙彌正在擔水施肥。
    見了游客,便微微頷首,手掌豎在身前微笑著行禮。
    大家都各司其職,沒有人主動寒暄問好,卻也不讓人感到冷漠和排外。
    第一感覺就是閑適,待在這里很輕松自在,就算沒有人搭話,也不會覺得拘束。
    大廳中端坐著的佛像盡顯莊嚴妙像,透露出一種神圣之感,讓人發自內心地想要虔誠地跪拜。
    一名老僧盤坐在佛像面前,靜靜地打坐。
    排隊的人從外面的長廊一直排到了里屋,但所有賓客都很默契地保持了安靜,沒有一人出聲。
    “這里的人排隊都是在做什么?”
    穆紫薰推了推鶯蘿的胳膊。
    “聽班上的同學說,朧泉寺里的蒼云主持已經活了上百歲了,是一個很有名望的高僧。是有大智慧之人,不僅經常為他人授業解惑,還樂善好施,救濟了許多窮人。”
    鶯蘿小聲說道。
    “這里的人,應該都有所求吧。要不,我們跟上去看看?”
    大小姐拉了拉穆茗的胳膊,有些期待。
    “聽你的。”
    穆茗伸出手,在姐姐的臉蛋上揉了揉,又招來一陣冷眼。
    隊伍有序地前行著,有人問前途,也有人問姻緣。
    輪到大小姐的時候,香客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皆數散去,寺廟的煙火氣,又淡了幾分。
    “聽聞大師是有大智慧之人,便慕名而來。”
    “施主謬贊了,大智慧算不上,貧僧空長百歲,積累了些許閱歷而已。”
    蒼云主持的聲音略帶滄桑,給人一些淡泊之感。
    “后生初來乍到,對寺中規矩也不甚了解。沒有準備香火,失了禮儀,望大師莫怪。”
    “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施主有話,但說無妨。”
    蒼云主持一手捻著佛珠,膝蓋上攤開著一本《金剛經》。
    “可否請大師為我們指點一二呢?”
    大小姐挽著頭發,輕輕笑了笑。
    “施主是大富大貴之人,生而非凡。然屈己者,能處眾;好勝者,必遇敵。”
    蒼云悠悠地道,自始至終,只留給眾人一個樸素的背影。
    “屈己者,能處眾;好勝者,必遇敵。”
    穆紫薰輕輕念叨著,微微頷首。
    “你身旁的那位小友,須謹記。”
    眾人的目光看向穆茗。
    蒼云悠然地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
    “不見世間過。是讓我不計較世間的種種過失,不執著于別人的是非對錯,固守本心,是這樣嗎?”
    蒼云欣慰地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施主果然通情練達,是真正具有大智慧之人。”
    “多謝。”
    穆茗道了謝。
    “大師,我妹妹呢?”
    穆紫薰一把拉過阮伊兒的手。
    阮伊兒沒表現出不情愿的情緒,但那面無表情的臉,也看不出有半點興致。
    “道人非同善人,如鶴立雞群,勁挺自持,不順人情,超群脫俗。”
    阮伊兒淡淡道了謝,顯得興致缺缺。
    鶯蘿、林溪、沐清歌也都覺得挺有意思,紛紛求教,蒼云也都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阮伊兒在一旁聽著,打了個哈欠。
    都是些聽上去很高深莫測,很文縐縐的話,但說得通俗點,都是些很簡單易懂的雞湯。
    求道完之后,穆紫薰讓鶯蘿去買了幾柱香,順便捐了些香火錢。
    “施主樂善好施,定能平安無憂。我代那些窮苦人家謝過施主好意。”
    蒼云說完,便吩咐小沙彌拿出一小部分用于寺廟的修繕,另一部分,拿去分發給附近山村里的窮苦老人。
    “這個老和尚,還挺善良的。”
    出了寺廟,大小姐看著蒼云打坐的背影,有些欣慰地道。
    “我,有些不喜歡這里。”
    穆茗看著佛掌上的黑匣子,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即便他刻意壓抑了自己的聲音,依然被聽到了。
    “施主何出此言呢?”
    和煦爽朗的笑聲傳來,老方丈在小沙彌的陪同下,來到了穆茗面前。
    方丈披著袈裟,胡子和頭發皆已化作純白,似乎比蒼云還要年長不少。
    但神奇的是,他的臉上并未出現歲月的痕跡,鶴發童顏,用來形容他再恰當不過。
    方丈微笑著,心平氣和,看不出一絲慍怒。
    “抱歉,我無意冒犯佛祖,只是覺得這里,有些悲傷呢。”
    老方丈順著穆茗的目光看去,便明白了他心之所想。
    “施主對這個黑匣子很感興趣嗎?”
    “有一絲好奇,能否為我們解答呢?”
    “匣子里裝著某些不祥之物,要在佛掌上洗滌罪孽。蒼云數十年地行善,也是為了如此。”
    方丈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讓人如沐春風。
    也許是出自那份天生的羞怯感,林溪抓住了穆茗的手,往他身后躲了躲,只是悄咪咪地用眼睛打量著這個老人。
    “不詳之物?能否為我們解惑一番呢?”
    “當然可以,施主請。”
    老方丈很是和藹,微微躬身,帶著眾人進了里屋。
    小沙彌還為眾人倒了茶,熱情地有些過分。
    穆茗和姐姐們坐在了蒲團上,靜靜聆聽著老方丈講述起蒼云住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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