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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先見之明
先前聲音笑道:“曾賢弟這就不懂了吧?什么叫渾然天成?但凡是美人兒,那必定面貌身段俱美,很少會出現(xiàn)身段和容貌反差極大地情況。那幾個女子雖是輕紗罩面,但聽人說身段裊娜,由此可知,必定是美人無疑。”
舒妃等人聽了這些話,都是面色劇變,洛嬪便咬牙切齒道:“這些混賬東西作死,竟然敢如此議論我等。”
說完有些不安地看了譚鋒一眼,心中十分后悔。身為后宮貴人,竟被一些紈绔如此輕薄議論,傳出去,她們名聲還要不要?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早知如此,先前就該按捺住好奇心,不跟皇上走這一趟的。不然回宮后,太后皇后怪罪下來,就是皇上也不好替她們說話。
“是朕考慮不周到,你們不必驚慌。”譚鋒面色冷冽:“這幾個出言不遜的家伙,理應(yīng)派人收拾一頓,讓他們明白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寧溪月知道譚鋒是動了真怒,連忙起身為他倒了一杯茶,輕聲道:“少爺息怒,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些人雖然不留口德,但也是因為不知道我們身份。俗語說得好,不知者不罪。更何況,皇上若真因為他們的幾句議論,就派人去揍一頓,這可不成了奇聞?一旦傳揚出去,本來大家都不知道我們是,這下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萱妹妹說得有理。皇上,出了酒樓,我們便回去,之后自然再不會有人議論,眼下卻不宜為此事動氣。”
舒妃難得同意寧溪月的話,就見寧溪月眉頭一挑,豪氣道:“姐妹們不必畏首畏尾,你們大多時候是坐在馬車?yán)铮@在尋常官宦人家也是常見,即便被人議論幾句,反正他們又不知咱們是誰,管它呢。難得下一次江南,還不能一飽眼福,多冤啊。你們看這酒樓外,小橋流水碧瓦紅墻,桃李榆莢繁花似錦,難得陽光正好春風(fēng)不燥,若是因為幾句議論就不能享受這江南春光,實在太可惜了。“
靜嬪沒好氣道:“你只知道這會兒享受的好,卻不想想回宮后怎么辦?萬一讓太……那兩位知道了,你有恩寵固然不怕,我們呢?”
寧溪月看了她一眼,扭過臉嘟囔道:“不識好人心。我不過是憐惜大家等閑不能出門,所以想著讓你們多看看多走走,還不領(lǐng)情,那就罷了,你們回去,到時我是一定要和少爺一起逛得。姐姐說的沒錯,我有恩寵我怕什么?”
“你……”
“行了。”譚鋒揮揮手,淡淡道:“溪月說的沒錯,難得來一次江南,若不能飽覽景色,實在可惜。何況走在街上,也沒人知道咱們是誰,我不說你們不說,太后和皇后也不會知道。”
有了皇帝這句話,舒妃等人都稍微放下心來。此時就聽那幾人在旁邊雅間坐了,談笑聲仍然傳出,可見是放浪慣了的人。譚鋒嫌這幾個人聒噪,卻又不能讓小二去說什么,即便他貴為天子,也不想惹是生非,不怕別的,只怕暴露了身份,令幾個妃嬪名譽受損。
因便拿起茶杯默默啜了一口,目光忍不住向?qū)幭驴催^去,就見這女人已經(jīng)趴在了窗臺上,看上去仍未放棄之前的懷疑,此時正興致勃勃研究著街上人流與別處到底有何不同。
他不禁莞爾一笑,心想只有溪月這樣豁達(dá)樂天的性子,才能真正領(lǐng)略出行的樂趣,在這方面,朕都比不上她,朕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且家事國事天下事,哪一樣都逃不過去。不過也好,朕即便操碎了心,只要能換她一世無憂,永遠(yuǎn)如此純真快樂,也是值得。
寧溪月不知皇上心中所想,如果知道,只怕要感動的流下兩行清淚,說一句“臣妾何德何能”了。但她此時全部心思的確都用在了街上的行人身上,看了一會兒,忽然小聲道:“少爺,你不覺著,這街上人不算多嗎?揚州可是天下繁華之地,可是你看看,這午時本該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街上的人卻仍如之前一般,雖不是稀稀落落,卻也談不上繁華,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怕是你的疑心病作祟。非年非節(jié)的,尋常百姓,又有幾個有閑暇逛街?都在為衣食奔波。即便繁華如揚州,也不可能例外。”
譚鋒隨口說著,忽聽旁邊雅間又有一個人過來,聽到這幾個家伙重新將話題回到自己等人身上,皇帝陛下心中無名火起,偏在這時,就聽后來那人笑道:“哈哈哈!小弟運氣好,剛才在這門口等哥哥們的時候,恰好看見那一群……”
不等說完,大概是被人扯住了,這人急的叫道:“別扯別扯,哎喲,把我這新衣服給扯壞了。其實哥哥們不必感嘆,這人世間當(dāng)真什么怪事都有,那么些美貌女子,卻全都是虛度了年華青春,我看她們的丈夫,竟是個龍陽之徒,放著身后鶯鶯燕燕不理睬,只和一個清秀的小廝打得火熱……”
譚鋒:……
寧溪月:……
眾妃嬪:……
“看看,我就說吧,如何?到底如今成真了,朕的一世英名啊!”
短暫的沉默過后,譚鋒率先向?qū)幭掳l(fā)起攻擊,抓著她的肩膀不停搖晃,寧溪月卻不理他,只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衣裳,咬牙切齒道:“什么眼神?啊?我這是小廝的衣裳?明明也是綾羅綢緞好不好?為什么不猜我是個少爺?難道帥哥和清秀男孩之間就不能有純潔的兄弟情嗎?”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關(guān)注這個。”譚鋒也是服氣,瞪了寧溪月一眼,接著又忍不住笑道:“你怪誰?不是有那么句話嗎?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你典型就是這種了,雖然穿著綾羅綢緞,可讓人一看,還是個小廝作派。”
“姑娘我好歹也是官宦之女,身上最起碼的氣質(zhì)還是具備的吧。”寧溪月忍不住輕輕踹了譚鋒一腳,好在這動作是在桌子下面,隱蔽,除了洛嬪這個眼尖的,其他人也都沒瞧見,不然又不知要引起什么樣的軒然大波。
最后萱嬪娘娘得出結(jié)論:誤會的人不但是個眼神不好的,還是個先入為主小人得志便猖狂疑心生暗鬼就該大卸八塊的紈绔草包。譚鋒有理由相信:這是詛咒,如果對方認(rèn)為愛人也是個俊秀少爺,她保準(zhǔn)不會給人家這種評價。
不得不說,聽風(fēng)樓廚子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這一點從寧溪月的表情可以看出:萱嬪娘娘吃得眉開眼笑,將先前被誤認(rèn)做小廝的無名怒火拋到了九霄云外,能安慰她到這個地步,可見廚子們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舒妃等人卻遠(yuǎn)沒有寧溪月這般沒心沒肺,因為被譚鋒聽到了先前議論,她們一直耿耿于懷,因此也沒吃多少飯菜,之后出了酒樓,就一定要回行宮,譚鋒也看出再逛下去,不但不能令大家愉悅,反而會給她們增添壓力,于是便命于得祿帶著一隊護(hù)衛(wèi),護(hù)送舒妃等人回行宮。
洛嬪本來要和寧溪月一起,可是薛陳二人以及悅嬪等都不肯留下,就將她也拉著走,她又想到自己仍是女裝打扮,確實多有不便,無奈之下,只好隨大流回去了。
如此一來,譚鋒和寧溪月身邊就只剩了三個大內(nèi)侍衛(wèi)和元度李莊兩個太監(jiān),皇帝陛下藝高人膽大,絲毫不覺這有什么問題,寧溪月眼見街上井然有序,也不覺著會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什么刺客來,就算真冒出來了,估計也是炮灰的命,譚鋒這面相,一看就是主角,絕不可能中道崩殂。
于是兩人便愉快地逛起了街,可惜為了怕引起更多誤會,所以不敢手拉手,不然的話,這滿大街的人今天份的狗糧估計就吃撐了。
“我不是雞蛋里挑骨頭,我是真覺著這道上的人有些不對勁兒。”
逛了半天,眼看太陽往西邊去了,寧溪月心頭的疑云卻越來越大,忍不住撓著腦袋四處張望,一邊自言自語道:“究竟是哪里不對呢?哎呀這腦袋到了關(guān)鍵時刻,怎么這么笨。”
“不但是你,朕也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就如你所說,哪里怪異又看不出來。”
譚鋒皺著眉頭,不自禁就拉住了寧溪月的手,這是他在照月軒時的習(xí)慣,有時候兩人說著話,皇帝陛下忽然陷入思考中時,就習(xí)慣拉住寧溪月放在炕桌上的手。
“算了,實在看不出來就不看了,咱們看看有沒有小吃一條街之類的,買些特色的點心和菜品,回去和姐妹們分享,她們今日可說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唉!就是心里顧慮太多,其實我都不覺著有什么。”
“是啊,有幾個人能像你一般沒心沒肺?”譚鋒笑著搖頭,忽聽身后一個聲音大罵道:“瞎了你的狗眼,走路都不看人的嗎?”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短打布衣的男人正橫眉怒目地看著另一人,下一刻,被看的人便擼起了袖子,叫嚷道:“干什么?想打架啊?以為我怕你不成?”
“嗨呀,你撞了人,還想打人怎的?真以為我怕了你?”穿布衣的人立刻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也開始挽胳膊擼袖子。
這可真是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看著撲在一起的兩個人,寧溪月眼睛都直了,喃喃道:“江南民風(fēng)也是這樣彪悍的嗎?這都快媲美東北的‘你瞅啥,瞅你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