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色雷電應著紅霜的聲音轟然劈下。</br> “轟隆隆!”</br> 震耳欲聾的雷聲,連在最后追趕而來的紅心國士兵們都聽得頭皮發麻。</br> 紅霜周圍的血霧這一刻幾乎凝聚為血塊將其包裹在其中,竟然硬生生擋下了葉言的雷擊!紅霜心中對此都報以驚訝。</br> 這讓紅霜再次一次清楚意識到,這半死不活、正在朝死亡路上狂奔的胖子,究竟有多強大。</br> 存在在紅霜周圍的血霧,全都是用暴食的血變來的。</br> 紅霜用血霧擋攻擊這一招,不常用。</br> 因為,平時她若使用同樣的手段,只能讓血霧凝實一些,為她擋下一部分攻擊,而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血霧直接將剛才的攻擊隔絕在外了!這只能說明,這胖子的強大,已經完全滲透到他的血液中去,才讓由他血液化為的血霧,都強大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步??!紅霜心中震驚,但又不好表現出來。</br> 其實現在的紅霜,狀態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br> 紅霜的血霧之城,用的是她曾經殺死的敵人的血液。</br> 不管是強大的敵人還是弱小的敵人,他們的血液全被紅霜收進血霧之城中。</br> 紅霜本人的血液,是極少被她用來戰斗的。</br> 這也意味著,當紅霜迫不得已利用自己的血液化為血霧去戰斗,那就必定是殺招!就像之前的暴食那樣。</br> 當暴食一口咬在紅霜肩膀上的那一刻,紅霜清楚認識到暴食有多么強大,因此她毫不猶豫讓自己的血液化為血霧,涌入了暴食的身體,用了一分鐘醞釀這個殺招。</br> 對于紅霜來說,利用她自己的血液化為血霧去攻擊敵人,這消耗是非常非常大的。</br> 她能夠控制血霧之城,自然也是與她自己強大的血液分不開關系。</br> 當她自己的血液消耗很多,不僅她本人會受到極大的影響,連血霧之城都會不復之前的強大。</br> 按理說,現在的紅霜的血霧之城,遠不及之前她對付暴食和古劍輝時強大。</br> 當葉言駭人強大的雷電劈下來之際,紅霜已經做好被重傷的準備。</br> 誰知道,由那胖子的血液制成的血霧,竟然如此強大,生生凝成血塊,為紅霜將葉言的攻擊全部擋下!!這胖子,究竟是什么人?</br> 為何如此強大?</br> 即便擁有血霧之城的是紅霜,對自己血液有著極大信心的是紅霜,但這一刻,紅霜不由覺得,暴食的血液,比她的還要強大??!這怎么可能?</br> 她可是擁有血霧之城異能的紅霜??!這胖子在內域中連個姓名都沒有,怎么會這么強大?</br> ???</br> 紅霜內心有著無數疑問和震撼,但她要暫時將這些拋在腦后,因為她面前,是這胖子的老大!比這胖子還要強大??!紅霜忍不住在心中想——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br> 光一個胖子都如此強大,強大到令紅霜生畏,那這胖子的老大又是什么人?</br> 紅霜依然不認識面前的人啊。</br> “怎么樣?</br> 憤怒嗎?”</br> 紅霜臉上帶著笑容。</br> “在見到異獸養殖場內的場景時,我跟你一樣憤怒?。 ?lt;/br> 紅霜盯著葉言,仿佛想看透他一樣:“你究竟是什么人?”</br> 葉言清楚地感受到,剛才化為實質保護紅霜的血液,是屬于暴食的。</br> 血霧之上充滿了暴食的氣息。</br> 紅霜,竟然拿暴食的血,來做防御,來擋他的攻擊??!不可饒恕!葉言看了一眼地上的暴食。</br> 暴食幾乎斷氣,眼中只剩最后一點光芒。</br> 而那最后的光芒,依然是向著葉言、望著葉言的。</br> 葉言沒回答紅霜的問題,而是往旁邊一側,讓紅霜看清楚他身后的東西。</br> 那是已經被葉言制為傀儡尸的紅將!紅霜眼睛頓時瞪大,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良久才擠出一句:“紅將......”即使現在的紅將樣貌大變,她也瞬間認出這是紅將。</br> 她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br> 紅將被敵人抓走了。</br> 已經被葉言制作為金尸的紅將,看上去非常怪異。</br> 身上全是詭異的精致花紋,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就連紅霜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沒看紅霜一眼。</br> 空洞的眼睛望著前方的空間。</br> 紅霜之所以會認為眼前的紅將非常怪異,是因為她還把紅將看作一個人。</br> 而現在的紅將,已經不是人了,他是被葉言操控的傀儡尸!看著眼前這一幕,紅霜實在無法用語言表達她的情緒。</br> 紅心國的王,就這樣被人抓走,還不知道被人動了什么手腳,身上竟然全是這恐怖詭譎的花紋?。〖t霜看向葉言的眼神,變得越發瘋狂和憤怒。</br> “也就是說,你打敗了紅將?”</br> 她努力讓聲音平靜。</br> 紅將都這么被葉言操控著,只能說明紅將輸給了葉言。</br> 這一情況讓紅霜對葉言的實力有了大概的認識,但她根本不怕。</br>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要為紅將報仇!就是流干、她的血,都在所不惜?。∪~言冷冷地看著紅霜,道:“他還有最后一口氣,如果想讓他活命,就乖乖跟我到其他地方去?!?lt;/br> 紅霜頓時領會了葉言的意思——葉言不想接下來的戰斗波及到奄奄一息的暴食。</br> 紅霜問:“你對紅將做了什么?</br> 他身上的花紋,是什么東西?</br> ??!”</br> 葉言回答:“那是讓他活命的東西。</br> 沒有這花紋,他之前的重傷早就讓他丟了性命?!?lt;/br> 紅霜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追問道:“紅將是敵人,你為何要費這么大的力氣,重傷了他,卻又不殺了他,反而弄這些東西讓他活著?”</br> “還有,我看紅將的狀態,明顯不對!他都不認識我!對我的出現沒有任何反應!”</br> 葉言冷笑一下,說:“如果我留他一條命,還讓他擁有自己的意識,不是真正的白費力氣嗎?</br> 這花紋讓他活著,也讓他失去常人擁有的一切感情和感覺?!?lt;/br> 紅霜聽著從葉言嘴里吐出來的每個字,只覺得世界天旋地轉。</br> “失去常人擁有的一切感情和感覺......”她喃喃著重復,眼睛始終放在紅將身上不曾移開。</br> 葉言沒打算騙紅霜。</br> “紅將沒有死,但他也不是曾經那個紅將了?!?lt;/br> “如果你不從暴食身邊走開,我就立馬殺了紅將?!?lt;/br> “現在的紅將,可不會反抗我絲毫?!?lt;/br> 聽了葉言的話,紅霜的腦子無比混亂。</br> 她不明白,現在的紅將究竟算什么。</br> 紅將還能算是人嗎?</br> 失去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沒有任何感覺,連她出現,他的眼珠子都不移動一下,這樣的紅將,真的像葉言說的那樣,還算活著嗎?</br> ?。?lt;/br> 不會反抗葉言絲毫又是什么意思?</br> 意思是,現在的葉言已經完全操控紅將了?</br> 那她殺了葉言,紅將就能回到從前嗎?</br> ?</br> 看著這樣的紅將,紅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br> 這時候,黃笑和文遠南他們已經到達了附近。</br> 文遠南不管血霧,直接沖到暴食身邊,就開始使用她的治愈系力量。</br> 如果是曾經的文遠南,她能再生人體的任何組織,就算是體內的臟器她都能再生!她也不是沒為核心成員們再生過體內的器官。</br> 今天的她,能做到嗎?</br> 才在能源礦中吸收了不少白水晶能量的她,能做到嗎?</br> 之前黃笑被紅將的欽原刺中時,文遠南實力還未恢復時,她都用自己的生命力吊著黃笑的一條命,她還有什么不能做到的?</br> 文遠南或許不是隊伍中實力最強大的,但是她的治愈力量,曾在她屬于的新世界,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吸收了大量白水晶能量之后的文遠南,治愈力量大大恢復。</br>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曾經那樣再生組織,但她即將知道這個答案,因為這是她要在暴食身上嘗試做的事情。</br> 紅霜看著正在為暴食治療的文遠南,再看看葉言身旁詭異的紅將,最后終于說道:“走吧?!?lt;/br> 葉言一聲不吭,帶著紅將的傀儡尸,直接朝遠處掠去。</br> 紅霜緊跟其后。</br> 紅霜有很多個選擇。</br> 她可以選擇不走,非要在這里開戰,光是戰斗余波,都足以將那胖子徹底送上西天。</br> 她可以選擇在葉言帶頭去另一個戰場的時候,直接逃走——她應該不是這人的對手。</br> 可是,她最后選擇了留下來,選擇了戰斗,也選擇了葉言提出的條件,去另外一個地方戰斗。</br> 因為,她想救紅將。</br> 即便她以那很小的概率贏了,救下的紅將是個活死人,那她也認了。</br> 作為紅心國的第一戰士,紅霜絕對不會做出在紅心國國門前,丟下紅將逃跑的事情。</br> 她如果在這里丟下紅將,那也等于是丟下了整個紅心國。</br> 就算她最后搶回來的紅將,是個再也沒有情緒和感情的活死人,她也必須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戰斗。</br> 她是紅心國的第一戰士,絕不可能拋下紅心國逃跑!與此同時,還在后方的士兵們,雖然沒趕到戰場,這距離,卻也足夠他們看清剛才發生了什么。</br> 看了半天,士兵們依然疑惑。</br> 怎么那些紅戰士跟紅霜之間的氣氛這么緊張?</br> 紅霜和紅戰士之間,完全將彼此當成了敵人......“如果不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那就是我腦子出問題了吧?</br> 我怎么覺得,紅霜和那幾名紅戰士,是敵對的關系???</br> ???”</br> “什么情況,我不懂了?!?lt;/br> “你們看那名紅戰士身邊的那個人,好奇怪!脖子上手臂上都是奇怪的花紋。”</br> 士兵們還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紅戰士,根本就不是紅戰士。</br> 他們只看得見背影的身上有奇怪花紋的人,是已經被制成傀儡尸的紅將!葉言帶著紅將再遠離紅心國兩公里,到了異獸養殖場的門口。</br> 紅霜跟著過來,見到前方就是異獸養殖場,臉上的表情更是冷了幾分。</br> “選擇在這里?</br> 呵呵,真有你的。”</br> 葉言停下來,也不看后面的紅霜,徑直進了異獸養殖場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