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這就要死了?”</br> 牧玉隨意輕踹了一下夅運的頭,發現夅運確實一點反應都沒有。</br> 只見夅運眼睛緊閉,三個斷面處幾乎都不流血了,血已經流干了,生命氣息更漸漸消失在他身上。</br> 牧玉嗤笑一聲,臉上充滿了不屑之情,用看螻蟻般的眼神俯視夅運,“沒有實力,就別想什么報仇,你根本不配。</br> 你這種廢物,一輩子都碰不到食夢族的腳后跟。”</br> 他將眼神最后一次停在夅運仿佛死人般的臉上,剛剛抬頭——砰!!!撕裂般的疼痛從面部和頭部傳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人,直接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臉上!!巨大的力量讓牧玉騰空而起,不受控制地朝后飛去!所有幻夢國的人都大吃一驚,蘇離惘反應極快,瞬間射了出去,在后方強行接下牧玉,兩人一起朝后方再滑了數十米,才完全卸下這股巨力停了下來。</br> 就在剛才,一個虛影憑空出現,牧玉甚至沒看清來人的長相,眼前就一黑,只見到來人鞋底的紋路在眼前無限擴大,隨之感受到巨大的力量猛然襲來!在那瞬間,牧玉只來得及集中渾身的防御力,什么反抗、攻擊都做不出來!因為這人出現得太突然,并且這速度,簡直快到變態!他在那一瞬根本無法做出別的事情!能夠簡單防御,都是極限了。</br> 來人,正是葉言!當震驚、呆滯的幻夢國眾人終于看清來人的長相,他們腦海中便出現這個名字。</br> 這張人臉,他們已經在復生戰士的腦海過見過好幾次了,無比熟悉!再說,能對牧玉做到如此事情的人,除了葉言,還有誰?</br> !葉言蹲下,將木之火從夅運的口中放入。</br> 奄奄一息,幾乎差一秒就要上了天堂的夅運,在這瞬間,就被木之火強大霸道的生命之力救活!!他睜眼看見葉言,才明白他剛才見到的葉言的臉不是幻覺。</br> 葉言趕到了!他獲救了!獲救了,就高興嗎?</br> 上一秒,夅運內心還在求死,還在絕望,還在罵自己廢物,覺得他不配活在這世上。</br> 那是死亡前的幻覺嗎?</br> 當然不是,是夅運被牧玉痛擊之后的真實想法——他太弱了,弱到再次遇見食夢族的人,依然毫無還手之力,像個笑話。</br> “葉言老大......”葉言從夅運的眼神中看出了點什么,瞬間有些明白夅運此刻的心理,于是沉聲說道:“別放在心上,日子還長,不要因為這一場戰斗就否定自己,誰都輸過,就看你自己怎么看待這件事情。”</br> 夅運的眼中頓時浮現淚花,忍不住要哭了。</br> 他死死盯著面前的葉言,幾乎將面前人的影子與他曾經老大的影子重合起來,但一瞬,他就看清楚了,這是葉言,不是別人。</br> 現在葉言是他的老大!是他要效命的人!葉言站了起來,面向幻夢國大軍。</br> 后方,核心成員們和數量不多的戰士慢葉言一拍趕到。</br> 葉言用感應異能大致探測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幻夢國的戰士,與涼城現有的戰士,完全不是一個水準的。</br> 因此,涼城戰士們剛風塵仆仆地趕到,就聽見葉言說:“戰士們千萬別插手,離遠點,你們不是對面戰士的對手。”</br> 不少戰士都瞳孔一縮,忙看向對面幻夢國的隊伍。</br> 等看到帶頭的牧玉、蘇離惘、藍冰三人,他們頓時就反應過來了。</br> “是幻夢國的人......”“是,是大型王國!!”</br> “那是幻夢國的王,牧玉!”</br> “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幻夢國的人在打涼城主意!”</br> “應該是打紅心國的主意,涼城代替紅心國的事情,不會在內域傳這么快的。”</br> 牧玉在遠處淡淡開口了,“我來的目的,幻夢國來的目的,不是紅心國,就是你們的涼城。”</br> 此話一出,涼城戰士們更是無比驚訝了。</br> “幻夢國居然知道涼城的存在!他們的消息太靈通了!”</br> “聽說,幻夢國的人,全都是食夢族......”“看看復生戰士們的樣子,這尼瑪絕對是食夢族啊!傳言是真的!”</br> “你們看夅運!斷了兩手一腳!!太可怕了,若是葉言老大來晚一會兒,夅運恐怕就死透了,連木之火都救不回來!”</br> “幻夢國的人,果然很強。</br> 葉言老大沒有說錯,若那邊的戰士全部擁有食夢族的異能,我們上去,那就是找死,會被瞬殺的!!”</br> 牧玉冷冷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清醒過來的夅運,冷哼一聲,道:“木之火吧?</br> 果然強大。”</br> 不用聽戰士們的說明,葉言在到達戰場的那瞬間,見到兩百多名復生戰士狀態的那瞬間,他就明白了,眼前的敵人,擁有食夢族的異能!與歐陽華美使用的異能一樣,與鬼夢使用的異能一樣!葉言已經兩次與擁有食夢族異能的強者戰斗過,他可沒在怕的。</br> 他也知道,食夢族的異能,能夠食夢,能夠知道被控制之人的一切經歷和情感。</br> 當初,鬼夢之所以殺的全是最早加入涼城的那些核心成員,或是與葉言在上一世就有交集的黃言行,正是因為鬼夢食了核心成員們的夢,知道哪些人最先跟著葉言,與葉言有相對更加深厚的羈絆。</br> 鬼夢專挑那樣的核心成員殺,葉言明白鬼夢的心理。</br> 現在,牧玉知道木之火就不奇怪了。</br> 他通過控制復生戰士,食了復生戰士的夢而知道了關于葉言的情報,很正常。</br> 想到這里,葉言嘴角挑起一抹笑容。</br> 牧玉皺眉,鼻孔處還留有一絲沒抹盡的血跡,“你笑什么?”</br> “你食了復生戰士們的夢吧?”</br> 葉言笑著問道。</br> 幻夢國所有人都有些心驚膽戰地望著葉言,畢竟他們可是第一次見到,牧玉被人這樣踹飛!而且是正臉被人用腳踹!!牧玉可是大型王國的王啊!擁有強大的食夢族血統,是內域中誰都聽說過的絕對強大的強者!這樣的牧玉,竟然被一個新世界的人這樣“打了招呼”?</br> !雖說他們都從復生戰士們的記憶中了解到過葉言的恐怖實力,可葉言的出場方式,竟然是用腳踹牧玉的臉,還將牧玉踹飛,這屬實讓他們受驚了。</br> 牧玉的臉上,此刻還有著隱隱鞋印,看上去有些滑稽,“看樣子你很了解食夢族異能,不會是跟夅運一樣,對食夢族有著極大的仇恨吧?”</br> 葉言一笑,“等你食了我的夢不就知道了?”</br> 牧玉盯著葉言,空氣詭異地安靜下來。</br> “對了,我剛才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食了復生戰士的夢對吧?”</br> 牧玉眼睛瞇起,不耐煩地回答道:“是又怎樣?”</br> 葉言又是一笑,坦然地盯著牧玉,道:“既然食了,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還有勇氣站在這里的。”</br> “你說什么?”</br> 牧玉眉頭一皺。</br> 幻夢國眾人屏息凝神地看著葉言。</br> “食了他們的夢,你就該知道我的實力怎樣。</br> 我想說,在知道我的實力如何后,你是如何還有勇氣站在這里而不趕緊逃走的?”</br> 空氣緊張得幾乎讓人無法呼吸了。</br> 死一般的寂靜,特別是幻夢國那方。</br> 幻夢國戰士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從沒遇見敢這樣對牧玉說話的人!若是別人,他們早就動手了,早就罵起來了,早就開始嘲諷了。</br> 可對方是葉言啊!他們從復生戰士的記憶中見識過葉言的恐怖實力,魔焰聯盟四位中型王國的王聯手,葉言都像打沙比一樣打他們,他能不強嗎?</br> 他的吞噬之力,能夠與他融為一體的黑洞,能夠奪走人力量的招式,在一分鐘之內學會的超凡境界,與眾不同的雷元素異能......只要是復生戰士知道的情報,他們都知道!他們能不怕嗎?</br> 他們能以對待以往敵人的心態去對待葉言嗎?</br> ?</br> 在食了復生戰士的夢后,幻夢國戰士們終于理解了核心成員們傳達下來的話——這次的任務,危險系數為80,也可將其理解為,這次的行動,死亡的概率為百分之八十。</br> 在見到葉言之后,他們終于對“死亡概率為百分之八十”有了實感。</br> 真的可能死,面對葉言。</br> 牧玉陰沉的臉似乎下一秒就要滴出水來,他渾身開始微微顫抖。</br> 他不是好面子的人,就算葉言的出場方式是踢了他的正臉,將他踹飛,他也只將其歸咎于自己疏忽大意,速度不如人。</br> 當著幻夢國戰士被葉言踹飛,牧玉并不覺得有多難堪。</br> 面子算什么?</br> 在他的目標面前,面子一文不值。</br> 即便是葉言說了這樣的話,牧玉也不是為了在所有人面前丟面子而心情陰沉,僅僅是因為,他覺得葉言說得不無道理——光從復生戰士的記憶來看,牧玉都覺得自己不是葉言的對手。</br> 他必須直面自己今天可能會死在這里的現實,因為這樣,他就永遠無法回到異界復仇了。</br> 無法讓異界的混蛋們見到他牧玉成長為強者活得好好的樣子,無法讓食夢族高傲的強者后悔流放他!是這件事情,讓他臉色陰沉,而不是為了葉言當著所有人的面出言諷刺他。</br> 牧玉定定地看著葉言,終于道:“確實,在食了他們的夢后,我都覺得我不是你的對手。”</br> “或者說,決定前往涼城之前,我就已知道我很難戰勝你。”</br> “但我還是來了。”</br> “因為,葉言,你是我前進路上必須跨過的一道坎,若是戰勝了你,回收了你身上的勾玉,我就能實現我的目標,我必須來找你,即使我勝利的幾率太小了。”</br> 牧玉一抖手中的長劍,臉上是肅然決絕的神情。</br> 天空完全轉變為深沉的藍色,月亮出來了。</br> 葉言在月色下站直,一板一眼道:“你有你的目標,而我對前來找茬的人只有一套行為準則——殺!”</br> “我可不是那種當別人墊腳石的人,你找錯對象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