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領域中。</br> 星空之上,無數星星匯聚成星河,璀璨地閃爍著。</br> 大海無邊無際,波濤洶涌。</br> 在這里,沒有一片陸地。</br> 兩道極為相似的人影在半空之中來回交錯,交手之間,龐大的力量不斷隔空震動下方的海面。</br> 兩人交手的速度之快,只看得見虛影閃爍。</br> 片刻后,兩人從半空中交戰至海面之上。</br> 虛影腳踏海面,激起千層巨浪。</br> 翻起的巨浪瞬間將兩道人影吞沒,眨眼間,雷霆閃爍,兩道人影卻驟然出現在遙遠的另一片海面之上!一人用雷霆將另一人轟至海面之下,另一人的雷霆直接進入大海將其生生撈起來繼續戰斗。</br> 撼天動地的雷霆再次交匯。</br> 兩人打得難解難分,海面之上的空間開始扭曲,吞噬之力赫然出現,開始瘋狂拉扯兩人。</br> 兩人之下的海面頓時因為這無比龐大的吸引力向上翻滾。</br> 無數海水被扯入吞噬空間,可兩道人影卻能安然如山繼續戰斗。</br> ......這次,沒分出勝負。</br> 葉言從超凡領域中退了出來。</br> 他睜開眼睛,周圍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能源水晶。</br> 現在他正在當初他挖出來的能源礦深處修煉。</br> 在超凡領域中,他感覺過了三天,可真實世界中,不過才過去二十分鐘。</br> 能源礦中彎彎繞繞,早就被開發到極深,這半年間,這里就是他們這些新世界強者的根據地。</br> 異能超速提升的葉言,能準確感應出迦華是否正在靠近夜之城。</br> 連外域的戰爭,他都了如指掌,更別說一直處在內域中的迦華的動向了。</br> 因為葉言的感應異能,所有人都能安心在能源礦中修煉。</br> 迦華一旦離開迦華國,開始靠近夜之城,葉言便會在能源礦中通知大家盡快離開。</br> 因此,這么久以來,他們從來沒被迦華發現過。</br> 也是因為如此,大家能安心修煉,不需要膽戰心驚地想迦華什么時候會來。</br> 葉言總是能提前通知他們,他們可以及時回到自己在夜之城的位置上,偽裝一切正常。</br> 有葉言的感應異能在,可以說整個界域輪回之地的動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br> 巨大的能源礦中,他甚至能清晰感應到其他強者的修煉狀態。</br> 秦天也進入超凡領域,他的超凡領域中似乎非常激烈。</br> 葉言雖然教了秦天如何進入超凡領域,但卻沒告訴過秦天他在超凡領域中的修煉方法。</br> 但現在看來,秦天用的方法應該與葉言差不多,否則一名強者的超凡領域是不可能在修煉時發出如此劇烈的動靜的。</br> 葉言又朝其他勾玉者細細感應而去。</br> 所有人都進入了超凡領域。</br> 當然,都是葉言教的。</br> 若是告訴兩年前的葉言,以后你會教秦天、吳十方、歐陽華美、仇天四個人如何進入更強更高的境界,葉言一定會覺得這世界瘋了,要不然就是他被奪舍了。</br> 秦天幾名勾玉者是葉言在末世中最大的競爭對手,更別說這幾位多多少少都跟葉言有仇,他怎么會教他們如何進入更高更強的境界?</br> 這不是在變相降低自己的實力嗎?</br> 那時候的葉言不會想到,真還存在一種可能性讓他這樣做——當他們面對七名勾玉者聯手都難以打敗的共同敵人時。</br> 他們的敵人,甚至不是迦華。</br> 而是在各個新世界引發末世的異界。</br> 從幾千年前就誕生了超凡力量的異界。</br> 他們的勾玉力量、勾玉異能,都是因為異界才有的。</br> 他們能夠擁有超凡力量,都是因為異界在他們的世界引發了末世。</br> 從這狹窄的一方面來說,他們應該感謝異界。</br> 可異界在新世界引發末世的真正目的,不過是為了讓勾玉者們喚醒、壯大勾玉,在新世界開啟異界大戰,吸收新世界的本源之力,徹底毀滅葉言他們的世界。</br> 葉言他們,不過是墊腳石。</br> 不過是讓異界的繁榮昌盛繼續延續下去的可憐棋子。</br> 曾經認為自己非常強大的勾玉者們,在界域輪回之地,在異界九星強者面前,尊嚴喪盡。</br> 如今,他們還有機會。</br> 他們在等待最后的決戰。</br> 他們的目的與迦華和內域不同。</br> 迦華似乎坦然接受了他不可能毀滅異界的事實,于是只打算多殺異界人泄憤。</br> 但是勾玉者們、新世界的強者們不同......在夜之城地底的能源礦中修煉的間隙,葉言有時候甚至有些感謝迦華。</br> 如果不是迦華將涼城所有人關入了夜之城,將他們隔離,葉言還沒有這個專注修煉的機會。</br> 若是像之前那樣在內域中,每隔幾天就會有什么中型王國、大型王國找上門來打架。</br> 弄得葉言無法安心修煉,還得專門去處理這些麻煩。</br> 有時候葉言覺得,是因為他的意志、思想、記憶、感情,被夜之城奪走過一次,因此后來被作弊者喚醒的他,才更加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br> 經歷過失去一切,他才能沉靜下來,搞清楚以后的路——變強的路、反抗的路、勝利的路。</br> 不過,對于現在的葉言來說,勝利也跟曾經的他所認為的大不相同。</br> 曾經的葉言,認為勝利就是殺光所有敵人、成功復仇。</br> 現在的他,已經不這么認為了。</br> 至少,他要做的,比殺光敵人、復仇,還要多。</br> 如果他有絕對強大的實力,能夠做到一切,仇恨根本就沒機會發生在他身上不是嗎?</br> 這時候,吳十方從修煉中退了出來。</br> 他走到葉言這邊來,果然發現葉言已經退出了修煉。</br> 今天明明是他先來到能源礦中修煉的,他清楚記得葉言開始修煉的時間,至少比他晚了二十分鐘。</br> 但看葉言現在一臉微笑的樣子,已經退出修煉好一會兒了吧?</br> 吳十方雖然不愿跟葉言多交流,此刻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葉言,你修煉的時間為什么這么少?”</br> 葉言挑眉反問道:“少嗎?”</br> 吳十方道:“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我知道所有能進入超凡領域的人,都在里面幻化出了另一個人與自己戰斗。”</br> “不能在夜之城中戰斗,大家都在腦中與幻想出來的一個人戰斗,戰斗才能變強。”</br> “這樣的修煉,耗時非常長。”</br> “我觀察了你很久,你每一次修煉的時間是最短的,一會兒就能休息一下,可是你的感應異能進步卻如此驚人,這是為什么?”</br> 葉言笑著,對吳十方說道:“在回答你的這個問題前,我也有個好奇的問題想問你。”</br> 吳十方皺眉道:“什么問題?”</br> 葉言緩緩道:“你在超凡領域中修煉時,你幻想出的另一個與你戰斗的人,是誰?”</br> 吳十方沒忍住,臉色變了一下,隨后他冷笑一聲,直接承認道:“你啊,葉言。”</br> 葉言笑著搖搖頭,道:“你錯了,你不該把另一個人幻想成我。”</br> 吳十方不爽道:“為什么?”</br> 葉言道:“我們兩個最近的一場戰斗,是什么時候?”</br> 吳十方想了一會,沒有立馬答出來。</br> 葉言道:“你看,你自己都想不起來了。”</br> “這樣,你覺得你幻化出的那個我,是現在的我,是真實的我嗎?”</br> 吳十方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br> 葉言繼續道:“你應該把與自己戰斗的那個人,看作你自己。”</br> 說完,葉言就走了。</br> 留吳十方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回味剛才的話。</br> 走出能源礦的葉言察覺自己剛才裝了個大比,忍不住笑了。</br> 現在的他,算得上是其他所有勾玉者的老師,怎么能讓他不得意?</br> ......沒過幾天,異界派來的第三波大軍也全軍覆沒。</br> 異界那邊等了幾天,依然沒等到任何一名八星強者回來匯報情況。</br> 自從空間通道打通,第一波戰士去了之后,已經十天過去了!這十天內,他們派了三隊軍隊去界域輪回之地,卻沒有一個人回來!就算戰士們沒找到勾玉者的蹤跡,這個時間,第一波去的人,總能抽空回來匯報下情況了吧?</br> 這不禁讓穩如老狗的異界大族首領們,有些穩不住了。</br> 性子比較急躁的巨靈族首領靈帝暴躁道:“派出去的人是干什么吃的?</br> 幾天了,一點消息都不帶回來!”</br> “至少讓老子知道那幾名勾玉者是死是活啊!”</br> 歸夢也有些無語道:“不知道在搞什么,問老鬼,他一點反應都沒有。”</br> 提起老鬼,靈帝不爽道:“老鬼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br> 每次有什么大事都不能指望他!”</br> 天帝道:“別說這種話,空間通道都是老鬼打通的,他要是知道你這么說,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br> 靈帝有些忌憚地閉嘴了。</br> 魅魔族的首領魔圣說道:“你們說,不會是出事了吧?</br> 你們的手下我不知道,但是我魅魔一族的族人,我可清楚的很,他們絕對不會接連十天失去消息。”</br> “就算真出現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他們也一定會派人回來通報一聲的。”</br> 靈帝冷笑道:“就你魅魔族的人靠譜?”</br> 見魔圣都開了這個口,天帝終于說出了內心的擔憂,“上百萬的異界大族戰士,不會被那七個毛頭小子殺光了吧?”</br> 在場的七名首領臉色頓時一變,一時間竟然沒人接話。</br> 因為,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br> 幾百萬人,八星強者的數量都要過萬了,若是有什么情況,怎么可能一個都不回來匯報?</br> 就算是找不到那幾名勾玉者,也該早就有人來說明情況了。</br> 所以,不是手下們不回來匯報,而是他們根本沒機會——被人殺光了。</br> 天帝緩緩道:“看樣子,事情好像又超出我們的預期了......一年的時間,那七個人,又變強了?</br> 可又能強到什么程度?</br> 不過區區新世界的凡人,不過是借助我們大族勾玉的力量才有了今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