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動的強度越來越明顯,吳十方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br> 而眼前的歐陽華美,也更加讓吳十方覺得不妙。</br> 他之前與歐陽華美才撞上的時候,兩人主要使用的都是法師技能戰斗,將兩人都狠狠消耗了一番。</br> 也因此,現在兩人都收著手打、不使用法師技能的時候,吳十方才發現,歐陽華美真的很特殊。</br> 具體特殊在,歐陽華美的身體強度,真的強大到了變態的地步。</br> 至于之前為什么歐陽華美沒有跟著其他人逃跑,承受了毀天滅地的毀的攻擊后還沒死的原因,吳十方現在終于確定了。</br> 真的是他以為的那個不怎么可能的、甚至有些可笑的她的身體強度......</br> 無論吳十方什么樣的攻擊打在她身上,她都像不痛不癢一樣,只會受原本吳十方估計的大概五分之一的傷。</br> 并且,歐陽華美最喜歡使用她的身體直接攻擊吳十方,而兩者的身體相撞,明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是受傷的總是吳十方!!!</br> 還不止這么一點奇怪。</br> 兩人肉搏到現在,吳十方真的有些發狂。</br> 無數次,無數次!</br> 無數次他的手就要萬無一失的抓住歐陽華美的身體時,她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以一種完全不可能的方式扭轉完全不可能再有空間發揮的身體,躲過吳十方的攻擊!躲過她可能被奪走進化力量的一擊!!!</br> 無數次!!</br> 并且,歐陽華美總能趁這個機會反擊吳十方!</br> 吳十方完全不明白,他想弄明白,但是根本無法明白!</br> 一個人,就算她再是進化者,她也沒有使用什么動物型的血統,怎么可能次次都做到超出人類能夠做到的范疇,做出那么不合常理的動作來躲避攻擊?</br> 就算是再強的進化者,也無法做到那種事情!</br> 如果非要追究歐陽華美為什么能做到吳十方不可理解的行動,只能說,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已經恐怖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br> 吳十方再次拉遠與歐陽華美的距離,拼命喘氣。</br> 歐陽華美此刻狀態也不好,并且是非常不好。</br> 強行接下一名實力超群的高階火系法師的技能,毀,足以讓一名四星進化者死無葬身之地。</br> 而她還能活下來,只因為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對著身后的火爆使出了她拼盡所有力氣才能再次使出的滅!</br> 水系法師,專克火系法師技能的高階一級技能,滅!</br> 歐陽華美不是吃素的,她的高階一級技能自然更不弱!</br> 滅抵消了一部分毀的傷害,可是大部分的傷害,依然透過了紫云戰甲打在了歐陽華美身上。</br> 紫色級別的紫云戰甲,完全破碎!</br> 焚燒在歐陽華美身上的火,讓她痛不欲生,讓她幾近死亡!</br> 可是她依然沒有倒下,她站了起來,她活了下去。</br> 在那無比痛苦,身心都被灼燒的痛不欲生的時刻,歐陽華美想起了上一世的種種場景。</br> 正是那些場景,讓她堅持了下來,讓她活了下來......</br> “喂,看那個傻逼女人!”</br> “呵呵,她是我們獸王集中營分部種子中唯一的一個女人,真是了不起啊!真讓人想折磨她呢......”</br> “是啊,之前種子中還有有批年輕女人的,但是最后都被喪尸給吃了,完全無法堅持下來,她是女人中唯一活下的。”</br> “她也太猛了吧......不過最近要是有普通女人進獸王集中營,白虎老大會直接將跟她差不多的年輕女人分到肥料區去讓她們當母豬生孩子。”</br> “也對,這樣才是效率最高的。像之前那么幾十個女的,結果就活下來了她這么一個,其他女人都被喪尸白白吃了,什么用都沒有。那么幾十個女子,一年都可以生出幾十個孩子來了......真是浪費!”</br> “是啊,主要是像她這么猛的女人太少見了,一般的女人受不了的。”</br> “不過這實驗真的靠譜嗎?雖然這母豬現在能隨意的殺一級喪尸,可是她身上完全沒有進化者的氣息啊......”</br> “總部那邊都說了,這個實驗也許成立也許不成立,都要看這些種子之后的變化了。”</br> “她長的這么清秀,嘿嘿,你說我們能不能......”</br> “怎么不能?種子很高貴嗎?只要能保證不弄死她,你想怎么搞都行,嘿嘿......”</br> 上一世作為獸王集中營分部種子前期,這些記憶,這些對話,都是不存在于歐陽華美記憶中的。</br> 在得到這些別人的記憶之前,歐陽華美還不知道這么多內情。</br> 在獸王集中營分部作為種子的生活中,歐陽華美與上一世的葉言一樣,在其中煎熬、不知道繼續活著的意義的是什么,但是也活下去,像只牲畜一樣。</br> 每天的生活,就是被獸王集中營的進化者帶出去殺喪尸。</br> 無窮無盡的戰斗,沒有盡頭的殺戮。</br> 如果不殺喪尸,那受到懲罰的就是自己。</br> 如果不殺喪尸,無法在末世中繼續活下去的就是自己。</br> 歐陽華美從來不是什么膽小之人,在末世發生的瞬間,她便勇敢的與喪尸戰斗。</br> 她沒有找到交易者,卻在某處河水中見到了在夜晚中散發著熒光的青色勾玉。</br> 不知什么神奇的力量,讓是個普通人的她,居然敢在末世的夜晚離開大部隊去河中摸起了那塊青色勾玉。</br> 但代價是,她被河水中的變異魚咬掉了一大塊小腿處的肉。</br> 從小腿處流出的血讓更多河中的變異生物快速聚集過來。</br> 她瘋似得回到岸上,將青色勾玉藏好,追趕前方的逃亡者隊伍。</br> 然后,他們在路上碰見了獸王集中營分部。</br> 于是,黑暗、深不見底的生活就開始了。</br> 她明明擁有勇敢戰斗的心,卻永遠在獸王集中營成為了一名下賤的普通人。</br> 她被迫與自己的朋友分開,她被逼著殺喪尸,魔晶卻要上繳。</br> 她每天與一群大男人睡在冰冷的地上,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br> 她成為了那些普通人中活下來的的唯一女性。</br> 周圍全是普通人,全是男人。</br> 就是普通人,也是有欲望的。</br> 于是,歐陽華美的日子變得更黑暗。</br> 她變得像一個啞巴,不說一句話,就是被玷污的時候,她也一聲不吭,就像沒有任何感覺,沒有發生任何事。</br> 有時,還有進化者找上門來。</br> 歐陽華美有時候一個人蹲在地上想,自己是不是就是戰爭時期的那種女人,那種專拿來給士兵發泄的女人。</br> 有一個專用的名詞可以用來形容那種女人,歐陽華美那種女人,但是她僅僅是一笑,那個詞從她腦中閃過,她不會說出來,即使那就是她,沒有區別。</br> 這樣骯臟、沒有希望的日子,持續了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br> 漸漸的,歐陽華美發現她的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br> 她能在那些普通男人趴在她身上的時候,直接一手掀飛他們。</br> 當那些男人因為達不到目的,因為做不了“理所應當”的事情而惱怒的要殺她的時候,她能輕易的殺了那些男人。</br> 她一個女人,能夠面對十個男人的攻擊全身而退,還能殺人。</br> 當她發現這件事以后,她發現自己的力氣已經在殺喪尸的途中變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br> 那些普通男人,再也不敢在夜晚摸到歐陽華美的身邊來。</br> 當某天晚上,歐陽華美殺了幾百普通人中大家公認的最強大的男人后,這種事情完全消失了。</br> 不過這僅僅是消失在普通人中。</br> 那些進化者,依然是進化者,依然是歐陽華美無法反抗的存在,甚至是她想都沒想過要反抗的存在。</br> “喂,聽說最近都沒有人去搞那啞巴了。”</br> “嗯?為什么?普通人中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嗎?這都忍得住?也太不是男人吧。”</br> “哼,那啞巴將那些男人中最厲害的一名種子殺了,你覺得還有人敢去動她嗎?”</br> “這么猛的嗎?她果然很帶勁啊!”</br> “長的也不差。”</br> “之前我聽說那些男人都搞她的時候,都弄的我沒胃口了,誰會去搞那種惡心的母豬啊。不過現在聽起來,好像有搞頭啊!”</br> “嘿嘿,聽觀察人員說她最近極有可能就要晉級為一星進化者了,要不去關心關心她?”</br> “對,看看即將自主進化為一星進化者的女人,身體構造究竟有什么不同......”</br> 歐陽華美麻木的忍受這一切。</br> 忍受了多久?</br> 半年?一年?還是兩年?</br> 她不清楚。</br> 那時她精神很恍惚,她不知道到底在獸王集中營中度過了多少日子,直到......</br> 一天,她又被幾名進化者帶出去。</br> 當一名進化者在她身上死命起伏的時候,她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br> 她想起很久以前,那些進化者們曾經在她耳邊侮辱的話語:</br> “你們普通人真是不帶勁!搞這種事情的時候都要收點力,不然一不小心都會被搞死!”</br> “要不是因為你是......哼,我才不會這么小心!”</br> “普通人真是脆弱的動物!都不能全力干這種事,進化者在這種事情上只要稍微用點力都能弄死你,你說你還有什么用?真是沒有用的普通人啊!”</br> 現在呢??</br> 現在的力道是怎么回事?</br> 她難道不是作為一名普通人被這些四星進化者當作發泄的對象嗎?</br> 四星進化者對一名普通人??</br> 他們這埋頭苦干的樣子,像是害怕搞死一個普通人收力的樣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