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天劍神。
    上古時代以劍為神之名的大能。
    當年，這位大能一劍斬開天地，飛升仙界。
    也是這一位一劍斬下通天木的枝丫，煉制成趕草鞭。
    這一位大能的劍道和煉器之道，無比強橫。
    韓牧野從鷹揚將劍丸交給他之后，一直引導其中那一道源天劍神的劍光，斬碎自己的元神，又回溯復原。
    這種蘊含了時間與空間之力劍術的領悟，讓韓牧野自身戰力急速提升。
    韓牧野看來，這一劍是跨越了時間的一劍。
    每一次將他的神魂斬碎，又重新復原。
    這一劍是穿越了時間與空間，從無數萬年前而來。
    但韓牧野知道，這一劍也能直接跨越空間。
    比如，此刻。
    韓牧野手中劍帶著一絲玄奧的光暈，一劍斬出，面前空間全部碎裂。
    他身周，所有的極品靈石全部粉碎。
    無盡的力量聚合，讓他身上的靈光沖霄。
    劍光，亮到了極點。
    劍光穿透虛空中的浪頭，將那清亮長河一劍兩斷！
    那條長河想要躲避，卻根本無法逃離。
    連那神庭傀儡，隱藏刀道大能都能一擊吞噬的上古大能顯化，卻在這一劍下被斬成兩段。
    這是怎樣的一劍！
    這一劍，跨越了無盡空間，斬斷了無盡空間，直入虛無之中。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驚呼：“源天，你還沒死——”
    “嗡——”
    韓牧野手中劍光震蕩，森寒的劍鋒匯聚為一道十丈光暈。
    “死？你們這些泥鰍死絕了，老子也不會死。”
    一道渾厚的聲音淡淡升起，然后在周圍虛空響徹。
    源天劍神！
    韓牧野雙目之中的靈光閃動。
    這聲音是源天劍神的聲音。
    這位早已斬開天地，前往仙界了。
    此時的聲音，不是真正的源天劍神！
    水浪震動，水君似乎無比驚慌，從虛空之中消散而去。
    其他還未現身的大能，似乎也直接消失不見。
    突襲天玄的仙靈大軍紛亂退后，直到十萬里，一時不敢再動。
    蕩無憂隕落，仙靈一方群龍無首。
    蕩無憂手上有神庭傀儡，還能鎮壓各方。
    此時蕩無憂隕落，那神庭傀儡也被吞噬，仙靈世界，不管是誰，都無法壓制那些上三天強者。
    不過沒有人在意這些，所有人都沉浸在驚駭之中，一時難以清醒。
    上古大能現身，道爭之后牽扯上古升仙臺開啟，此方世界之上，還有仙界，無數消息紛亂，讓所有人心亂如麻。
    這些消息不下于一場心靈地震，讓許多修行者的信念瀕臨崩塌。
    原來天尊還不是此界最強，此方世界之中竟然還有水君那樣的強者。
    還有那位疑似上古大能的神庭傀儡所言，升仙臺后的化靈池，所有人都是靈材靈藥。
    苦修一生，只能做人家的材料。
    不是傳言上古大修飛升之后，就再不歸來嗎？
    不是說當年上古大能一起出手崩塌神庭，就是因為仙界與此界斷絕嗎？
    各種紛亂訊息，不知真假，卻每一個都顛覆從前的認知。
    到底誰在說謊？
    天玄世界的天穹慢慢合攏。
    被斬碎的天地徐徐恢復。
    韓牧野立在虛空，看向前方，面色淡然，雙目之中透著一絲絲的精光。
    他的手中，握著那柄神殿傀儡，也是上古刀道大能王正五拋給他的長刀。
    長刀之中，有這位大能王正五的修行傳承，也有他的各種經歷，更有其之后在化靈池中千年修行，最終被煉化成傀儡的過程。
    化靈池中千年，王正五以刀道橫行。
    但他不愿放棄一身靈氣修為，最終在千年時光過盡時候，被一雙大手撈取，直接煉制入傀儡之身，然后被送到此界成為神庭護衛傀儡。
    與他一起送往各界做鎮守傀儡的還有不少，他能重回此方世界也只是巧合。
    仙界有擅長煉制劍器和各類仙寶的宗門，也有擅長煉制傀儡的各種宗門，更有血戰宗這等殺伐大宗。
    十八座化靈池，就是他們這些大宗門輪流鎮守，就如同十八座取之不盡的資源庫。
    好在此方世界封鎮升仙臺對于仙界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事。
    畢竟一座化靈池，就連接成百上千的世界，一兩個世界的失聯，正常。
    長刀之中看到的訊息，對于韓牧野來說已經不陌生。
    他之前在各種仙界流傳的寶物之中已經看到過。
    比如那柄血戰宗高手破解擊傷木神的長槍。
    “韓相，仙靈大軍雖然暫時退去，卻不可能放棄襲殺。”徐謂的聲音在韓牧野身側響起。
    他目中透出精光，低聲道：“前線所有命令已經發出，仙靈星絕對抵擋不住兩位強者的轟殺。”
    “如果天玄世界也保不住的話，我們可以提前撤離。”
    仙靈星有黃老六和趙正河兩位天尊大能出手，兩人手中還有絕強的寶物。
    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擋住他們的進攻。
    只要仙靈星被轟碎，仙靈大軍必然崩潰。
    那時候前線合圍，這場道爭大戰，仙靈一方就全線崩潰，再無勝算。
    那時候，就算仙靈有強者支撐，也最多能穩住自家局勢，不敗的那么快。
    何況此時蕩無憂隕落，仙靈大軍無首，根本無法組織起防線。
    “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放棄天玄？”韓牧野看著前方，輕聲開口。
    仙靈一方那么多強者突襲而至，就算蕩無憂隕落，他們也定然不會放棄攻擊天玄。
    只要擊殺韓牧野，攻下天玄世界，蕩無憂隕落的危機就能解除。
    這些上三天強者為主的群體就能憑此取得仙靈世界的統治權。
    “不錯，放棄天玄，能走多少走多少，等前線大軍合圍，我們就立于不敗之地。”徐謂頓了頓，低聲道：“你不能死。”
    “我不能死，所以，其他人都能死？”韓牧野輕聲說道。
    徐謂沒有說話，但他面上神色堅定。
    “天玄匯聚無數生靈，那么多的百姓，那么多的凡人，他們的生死，都無足輕重？”韓牧野搖搖頭：“如果這般，我們跟那些人有什么區別？”
    徐謂并不說話。
    一個人的心意一旦選擇，就不是那么容易讓其改變的。
    何況，韓牧野是劍修。
    讓一位劍修改變自己的想法，最好是折斷他的劍。
    “既然你不愿走，那就調動天玄星辰之力，聚攏所有的信仰力量吧。”沉默片刻，徐謂淡淡道：“獻祭天地。”
    “反正不獻祭也是死。”
    到底還是要犧牲。
    只是犧牲的過程不一樣罷了。
    一個是放棄，一個是獻祭。
    韓牧野轉頭看向徐謂。
    “韓相放心，許某會第一個獻祭氣血神魂，與天玄世界融為一體，生死與共。”徐謂面色鄭重，沉聲開口。
    既然要獻祭，當然是從他自己開始。
    抬頭看著韓牧野，徐謂低聲道：“還請韓相決斷。”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若是韓相無法抉擇，徐某可以代為頒發軍令。”
    生死看淡。
    當初的徐謂就是如此，在迷障面前，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當初在永定河上，他也不在乎自己的修為，說放棄就放棄。
    只要心中有執念，只要衡量犧牲值得，就毫不猶豫。
    這就是徐謂，徐青藤。
    “青藤先生，道爭，大勢，爭的就是生，若不能讓我天玄生靈得到生的機會，我還爭什么？”
    韓牧野看著徐謂，輕聲說道。
    爭什么？
    當真只為了一個沖上巔峰的機緣？
    為一人修行，犧牲無數生靈，這種事情，他韓牧野做不到。
    他身處道爭，為的是守護。
    他的劍，為的是守護。
    轉身看向遠處虛空，仙靈大軍再次集聚，靈光閃耀，照徹天地。
    仙靈大軍再次襲殺而來。
    韓牧野身上的劍光升騰，緩緩抬手。
    他轉頭，看向天玄世界。
    “既然開啟道爭，那總要有幾張底牌，不是嗎？”
    口中低語，他手中劍一劍斬下。
    空間之力。
    這一劍的劍光橫越無數萬里天地，直接落在天玄西疆的云巢嶺上。
    “轟——”
    整個云巢嶺轟然炸碎，一道混黑的旋渦出現。
    空間通道。
    這條通往古云星系，當年被韓牧野親手封鎮的空間通道，被他親手開啟。
    “嗡——”
    空間通道之中無數身影列陣而來。
    軍陣。
    一座座劍修軍陣，在齊陽天尊的帶領下，踏入天玄。
    “源天界域，呵呵，好久不見啊……”
    飛落虛空的齊陽天尊看著四方，輕聲低語。
    他身后，齊陽劍派的劍修飛身沖上天穹。
    十萬。
    百萬。
    千萬。
    千萬劍修之后，一座座魔道大陣浮動，魔氣蔓延。
    祖魔星上的魔道大軍。
    一道道軍陣翻涌而出，不過瞬間就占滿了天穹。
    “嗡——”
    空間通道轟鳴震動，整個西疆天地都開始動蕩。
    一股暴虐的氣血力量從空間通道之中透出。
    金甲軍陣踏步而出。
    這些軍陣之前，是一位身穿金甲，須發皆白的老者。
    “曹翼！”
    虛空之中，有驚呼聲傳來。
    “呵呵，還有人認得老夫。”白發老將抬頭，面上露出一絲冷笑。
    “不知你們認得的是屠夫曹翼，還是國舅曹翼？”老將看向天穹，淡淡道：“今日有哪些老伙計來迎接本國舅？”
    聲音震蕩，直上天穹。
    無數萬里虛空震徹。
    但此時，沒有一道聲音回應。
    那些大能強者被源天劍神一劍震懾，根本沒有人敢露頭。
    曹翼搖搖頭，冷笑一聲道：“果然是泥鰍。”
    “當年神庭崩塌時候本國舅若在，殺你們如屠狗。”
    他一揮手，無數大軍軍陣沖出空間通道，向著天穹撞去。
    氣血與靈氣在軍陣之上集結，凝成一頭頭金色的猛虎虛影。
    這軍陣之力，完全透出了天地力量的壓制，引動虛空之中道道碎裂。
    那些見證道爭的道祖已經只能全力壓制，不讓此方天地崩碎。
    曹翼面色不變，飛身而起，落在韓牧野身側。
    “小子，你說的，會帶我去見陛下。”
    曹翼身上，有著血煞之氣涌動。
    韓牧野點點頭，擺手道：“國舅勿急，既然已經引你們來天玄，自然能見到神帝。”
    曹翼雙目之中閃過晶亮，點頭，看向前方。
    此時，那些上三天的大能強者已經退走。
    原本的突襲化為硬拼，沒有誰愿意直接與這無盡大軍死戰一場。
    不少人已經認出，面前的大軍都是來自堤壩之外。
    仙源世界與堤壩外的大戰也不是一場兩場。
    堤壩外的大軍之強，仙源世界根本不是對手。
    若不是仙源世界有大能支撐，又有堤壩阻擋，古云星系的大軍早攻入仙源世界了。
    何況領軍之人當中，還有一位上古時代就領一支大軍橫掃四方的國舅曹翼。
    數十萬年來，國舅曹翼可是指揮麾下大軍數次攻殺入仙源世界治下，讓仙源世界損失慘重。
    屠夫曹翼之名就是這么來的。
    仙靈世界的突襲大軍不得不倉皇奔逃敗退。
    可惜，這些強者匯聚的強大力量離開，天玄一方也無力追擊。
    哪怕是古云星系到來的大軍，陣戰可以，但追擊這些大能強者，那是找死。
    便是曹翼也沒有提議追擊。
    不需要追擊。
    道爭爭的是大勢。
    大勢已勝，何必再追？
    十日之后，前方虛空傳來訊息，黃老六和趙正河聯手，轟碎仙靈星。
    一座恢弘世界的主星，執掌成千上萬星辰世界的大星，在兩位強者聯手下，被直接轟碎。
    強者抽離，大軍空虛，仙靈星的結局已經注定。
    仙靈星碎裂，前線圍殺黃脂虎的大軍也無功而退。
    千萬劍修個個身帶劍丹，戰力接續不斷，在數十倍大軍圍殺下，保持不敗。
    之后，前線天玄大軍合圍。
    前線強者自爆兩件仙寶，將仙靈數十座軍陣埋葬，無數強者隕落或重傷。
    仙靈大軍不得不一退再退。
    此時，蕩無憂隕落消息已經傳來。
    仙靈大軍，再無斗志，全線潰敗。
    從天玄世界敗退的上三天強者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強行破開合圍軍陣，收攏了被圍困的仙靈大軍，然后又聚攏那些仙靈星上奔逃的修行者。
    三個月后，第一次仙靈與天玄的大軍決戰告一段落。
    天玄世界憑借閃電戰，大軍圍困仙靈世界，轟碎仙靈星。
    仙靈世界突襲天玄世界的行動失敗，仙靈世界執掌者蕩無憂隕落。
    整個戰局，無論是從高手對決還是大軍陣戰來說，天玄完勝。
    仙靈一方，殘存的大軍堪堪守住之前十分之一的區域，依托那些上三天強者，方才穩住陣腳。
    而天玄一方，雖然損失了兩件仙寶，但占據絕對優勢，奠定了道爭的大局。
    還有與古云星系的空間通道打通，上古神庭大軍到來，天玄一方實力已經膨脹百倍。
    道爭，進入下一個階段。
    天玄與仙靈兩方對峙，所有大軍行動都是參議官去籌算。
    韓牧野則是重新閉關。
    他現在要做的是，融合分身，一步踏入圣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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