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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冷卻下臉部的火熱,張章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傾灑下,張章悠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身后傳來輕咳。
張章轉頭就看到雷剛出現在了門口,染了水的眼淺瞇,無聲的問他有事?
雷剛跨了進來,面無表情,黝黑的眼宛若一潭靜謐的池水,波瀾不驚。
張章的視線落在了雷剛的腿上,面色微變,他想起了之前雷剛出去的時候是穿了褲子。
希望只是監聽器,而不是監視器。
到了這個份上,張章也只能祈禱。
見到張章把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腿上,雷剛暗地了嘆了口氣,出去之后他也發現了問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又折了回來,這才想到剛剛張章做著那些事不光讓他難堪,怕是張章本人也不好過吧?
雷剛盯著張章看了一會,抬手關了水龍頭,抓住張章的手腕把他拉了出來,然后用力一抱,將人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對不起,我會配合你。”
這么說著,雷剛將頭埋進了他的脖間,嘴唇貼靠在染了水珠的肌膚上,然后帶著他往外面走。
張章早就被雷剛一系列的行為動作繞的腦袋發暈,找不到舌頭,直到身體被帶著往外走才反應過來,急忙仰高脖頸,微微瞇上了臉。
雷剛并沒有吸吮他,只是將嘴唇就這么貼靠在肌膚上,身體被緊緊的摟住,這種霸道而強勢被完全包圍的感覺,讓張章體內還未退下的火熱如春天的野草被風兒一吹快速的生長了起來。
只是他卻僅僅反摟住雷剛,不敢妄動。
倒在床上,擁抱著翻了一圈,蓋上被子,熄滅燈火,雷剛的動作瞬間停止。
張章的呼吸在不覺間變得急促,黑暗里的那雙眼不斷的游移,想要探索雷剛的表情,心里隱約有些期待,會不會假戲真做?
兩個人這么在黑暗里擁抱了很久,雷剛依舊一動不動,張章的心像是在坐過山車,倏然攀爬到最高峰,然后再一個俯沖落到了最低處,起起伏伏,難以自控。
時間流逝,身體漸漸變得僵硬,從指尖泛出了冷意。
張章的眼微微瞇起,指甲陷進了肉里,一個翻身壓住了雷剛,那一瞬間,感覺到雷剛抓在肩膀上的手推了一下,力氣并不干脆,像是在遲疑一般,驟然發力然后又很快收起。
張章將半個身體都壓在了雷剛的身上,手臂攬住他的腰,嘴里喃噥開口,“別鬧了,我很困,明天還有事?!笔中脑诶讋偟母共枯p拍,安撫一般的力道,手心下的腹部肌肉堅硬如鐵,就像是這個男人自身一樣,咬上一口都會崩了牙。
夜里,張章終于睡了過去,從身上翻下的瞬間,雷剛睜開了眼,那雙身處黑暗中的眸子清亮逼人。
視線從窗外隱約透過的光亮痕跡移開,落在了張章的臉上,睡著的男人失去了那雙神采奕奕詭異多變的眼,顯得五官平淡了很多,因為熟睡而變得意外的柔和。
雷剛狠狠的閉上眼,再睜開,翻了一個身,面朝床邊,埋在被子里的臉色澤加深了幾分,手指隱蔽的移到了嘴唇上,卻又驚慌般的收了回去,英挺的劍眉緊緊的擠在了一起。
腦海里的聲音,像是惡魔彈奏的音樂般,讓他難以入睡。
阿里到底想要從他身上查到什么?
張章在清醒后終于有些明白了。
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和阿里聯絡,而且他做的事情也是中規中矩,不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阿里手里,如果真是身份泄露了,阿里不會用這種隱蔽的方式試探,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昨天自己一時的情緒失控。
真是只陰狠毒辣,眼光犀利的老禿鷲啊。
張章的眼底閃過冷色,看著對面沉默用餐的阿里,掀起了嘴角。
如果是這樣就簡單了,他的背景絕對沒有任何紕漏,只是有那么一些淺層和深層的差別而已,就像設下的陷阱,一環扣一環,對方費盡心力的摸查他的底,自以為查到有用的資料并信以為真的時候,事實上這也不過是一個誘餌。
吃完午餐,張章就準備告辭,這次過來幾乎全無收獲,阿里決口不提進入‘金新月’的事情,而他也不好追問,只能繼續拖下去了。
兩個人從餐桌起身往會談室走了過去,阿里遞了一支雪茄給他,“你的生意做的很大,聽說在阿富汗、敘利亞都有活動?!?br/>
張章將雪茄煙接過,熟練的剪斷煙嘴,為自己點上,大口的吸入吐出,“我總要吃飯的不是嗎?你砍價的本事已經讓我損失很多,怎么?希望我只做你一家生意?”
“當然不。”阿里笑了起來,“你能夠搞到高級的防空系統嗎?”
“高級?”張章眉心微蹙,“我記得去年才賣了你一套,不好用?”
“我有客戶需要。”
張章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的應付道,“什么客戶?很重要?”
阿里笑了笑,不語。
張章的眼微微瞇起,也不著急的靠在了沙發上,徑自抽著煙。
過了一會兒,阿里再次開口問道,“能搞到嗎?錢不是問題?!?br/>
“防空系統?”張章嗤笑了一聲,“各個國家牢牢掌控的防御利器,你覺得這種東西用錢就能買到?更何況,你需要的是更高級的貨?!?br/>
“那么……這個生意你接不了?”
“阿里大哥,你知道的,軍火這一塊,只有我四少才是整個東南亞最大的賣家,沒有我搞不到的東西。”怎么說著,張章囂張的笑了起來,淺瞇的眼中帶著張狂和自傲。
“但是……你似乎對錢沒興趣?”
“不,我對錢有興趣,很有興趣,只是這次我不可能再把價格降到那么低。”
阿里松了一口氣,大笑了起來,“錢?我說過,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能夠搞來,我愿意按成本價的雙倍付給你?!?br/>
“阿里大哥,你太小看我了吧?”張章豎起了五根指頭,“五倍,必須這個數?!?br/>
阿里臉上的笑頓時一收,“你太貪心了?!?br/>
“不,我只是得到了教訓,那種大型東西,我上次給你運過來的風險就遠遠高出利潤,如果不是我們在長期合作,那樣的價錢你絕對拿不到,更何況……”張章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用你出錢,你可以和買家好好商量?!?br/>
阿里沉默了一會兒,“我們再聯系。”
張章點了點頭,“昨天很愉快,期待再次見面。”
“當然?!边@么說著,阿里站起了身,將張章送出了門。
門口站著向碩和雷剛。
向碩昨天似乎有些玩過了,精神頭并不是很好,見到張章出來強打起笑容,湊上了前,“什么時候出發?”
“現在,你把人聚在一起吧?!睆堈轮傅氖亲约旱哪侨禾胤N兵。
向碩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張章轉身看向阿里,“我就先告辭了,有什么變動提前給我消息,你知道的,我必須要得到準信才能動手,對于我來說,這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br/>
阿里點了下頭,拍了拍張章的手臂,看了眼雷剛,今早通過手下匯報,讓他對這個男人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章四少竟然情愿雌伏于一個男人。
雷剛冷凌凌的視線與阿里碰撞,然后眉心蹙緊,目光如利劍般射了過去。
阿里笑了起來,收回了視線。
阿里一路將張章他們送上了車,直到再也看不見車影,阿里把身邊的手下招了過來,詢問道,“他們昨天真的只是上床?什么都沒說?”
“是的?”穿著黑色長褂蒙著迷彩面巾的男人開口。
阿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派些人去中國再查一下四少的背景,盡量往前面查?!?br/>
“大概方向是?”
“警察局,戒毒所。”
“知道了?!?br/>
手下離開后,阿里背負著手又站了一會,這才緩步進了屋,棕色的瞳孔吞吐著銳光,仿若毒蛇的蛇信。
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讓張章和雷剛都有些尷尬,但是張章這人臉皮忒厚,就算心里不自在,面子上卻仿佛享受一般的愉快。
“昨天你表現的真不錯?!睆堈聠问址鲋嚧?,扭頭看向已經帶上了防沙塵面巾的男人,刻意般的開口。
雷剛輕輕掃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怎么想著回來了?”張章繼續問。
雷剛沉默。
“你們昨天發生什么了?”后座的向碩插話進來。
“有趣的事。”張章將頭靠在椅背上,吊兒郎當的說著。
“進屋之后?說來聽聽?”
“秘密。”張章丟了只煙給他,堵住了他的嘴,再繼續問下去,他真不保證雷剛會不會窘迫的把自己打死,“你呢?昨天那妞兒怎么樣?”
向碩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最會察言觀色,不單張章給了他警告,雷剛的氣息也越來越冷,雖然心里像貓撓了一般的癢癢,還是順著張章的話說了下去,“還行吧,叫的不錯。”
雷剛的腦袋嗡了一聲,眼光更寒。
張章嘴角的笑也僵硬了下來,恨不得撕了向碩那張嘴。
雖然說那是為了任務,但是他張章什么時候有做到那個程度,簡直就是親手把自尊丟在地上,踩了又踩。
他怎么瘋怎么荒唐都可以,卻總有著自己的底線,至少在某些時候,他從不會把自己放在下面,就連比他高壯的外國男人,也只能乖乖被他壓著。
可是昨天不單做出了那種事兒,更可怕的是在腦海里,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受方想象,還興奮的一塌糊涂,就像是欲求不滿般的期待用這樣的方式染指雷剛。
只是……這么做了,想必雷剛更惡心他了吧?
哎……張章真有一種仰天長嘆的沖動。
雷剛是真心不知道怎么和張章溝通,甚至說連目光的交匯都做不到。
太尷尬了。
尷尬的幾乎無地自容。
媽的!雷剛在心里罵了無數遍,腦袋里又是那種聲音,像是魔音灌耳一樣讓他有揮舞拳頭狠狠打上一架的沖動。
“向碩,這次離開伊朗我要回次國,你跟著嗎?”
“怕是不行,我這邊事很多。”
“有什么事?我都不在了你還忙什么?”
“那么多關系網要接觸,你不干總的有人干不是?”
“也對,別玩的太過了,溫柔鄉英雄冢,別露了把柄?!?br/>
“得了,你當我是新人呢?我知道分寸。”
“知道分寸?昨天喝那么多,你就不怕被人把話給套出來?”
“怎么?四少,又小看我了?酒精算個屁啊,我自己的肚子還沒有個量?喝到那個程度正好,興致又高,腦袋還清醒?!?br/>
“清醒?你就說吧,昨晚上搞了幾次?”
“你問這干嗎?”
“你說呢?人要是真喝醉了,那玩意兒能硬起來嗎?”
……
…………
雷剛低下了頭,確認這倆就是一丘之貉,光明正大的談這些事。
也不是說他就真的純到這個地步,在隊里的時候,兄弟幾個談女人那是常有的事情。
可那都是有心沒力,過過干癮,性質完全不一樣。
這倆完全就是在分享經驗,自己沒感覺,反倒讓聽的人渾身不自在。
想到向碩昨天的行為,他就想到了張章,雖然自己是沒見到,但是想必也不會比向碩好到哪兒去。
經常帶著女人過夜,醉生夢死,起伏的被褥,穩定的頻率……昨天夜里的叫聲……
又來了!!
雷剛懊惱的恨不得找個鉆子把腦袋劈開,把那些聲音摳出來,拋到海角天邊,再也聽不到,再也想不起。
張章一扭頭就愣住了。
雷剛五官擠在了一起,蹙緊的眉心夾著戾氣,一副兇狠的模樣,但是那雙眼卻定在了一個地方,像是穿透了一般,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詭異的,或許可以稱之為是失魂落魄的表現?
晚上住宿的時候,張章這次沒撈到和雷剛一個房間的機會,雷剛去訂的房,為自己單獨要了一套。
張章沒犯賤的去問為什么,單看雷剛周身的氣勢就能夠發現不對,強烈的排斥感幾乎比最初逗弄雷剛的時候更勝。
想想也是,連自己想著都覺得不自在,何況作為YY對象并現場觀摩的雷剛?
吃過晚飯一時無聊,張章把向碩拉來和自己聊天,向碩又開始追問他昨天夜里發生了什么事。
這么丟臉的事情張章怎么開得了口?東拉西扯的就是不說。
向碩的好奇心實在是重,交談的語言藝術又和張章差距不大,無論張章怎么繞都能又繞回來。
張章被問的實在是怒了,直接動手把人擰著膀子給押出了房門。
一到了門口,向碩手臂反擰便掙脫了出來,哈哈大笑,勾著張章的膀子悄聲說道,“得,你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出來,不就是你和雷剛那點兒事嗎?你這里我套不出來,雷剛那邊就沒辦法了?”
張章一下笑了,“您請了,預祝您乘興而去,敗興而歸?!边@幫子人里要說誰的嘴巴最硬,非雷剛莫屬。
“那是你,我要是去了總得給上幾分薄面吧?”
“真不好意思,昨天開始,你背上的標簽和我一樣了,拒.不.接.待!”
“噗!”向碩瞪圓了眼,“這么慘?!?br/>
張章自嘲一笑。
向碩在他后背拍了拍,帶著人轉身又回了屋。
兩個人說了一晚上的話,有些是正事,有些是胡話,直到夜深了,向碩才起了身要走,張章卻把人給叫住了。
“今天晚上在我這里睡吧?!?br/>
向碩面色瞬間古怪。
張章失笑,“怎么?怕我上你?”
向碩聳肩開始解衣扣,“這倒不怕,我怕雷剛揍我?!?br/>
“他要是愿意揍你我還真開心了。”
“你想讓我當試金石?”
“怕是什么也試不出來,我心里有底?!睆堈旅嗣~頭,苦澀的笑了起來。
“那我留這兒干嗎?”
“陪我睡一覺唄,昨天夜里沒睡好?!睆堈旅摿艘路乖诹舜采希妥蛱炜簥^到那個程度的身體,能睡熟就怪了。
“我更不應該留下了?!边@么說著,向碩卻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先說好啊,欲求不滿也別搞我,老子沒興趣當替代品。”
張章隔著被子踹了他一腳,然后將小腿搭在了他的腰上,蹭了蹭,“腰還挺細的,一般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向碩不耐煩的把他的腿給撥了下去,“管那么多?”
張章又把腿挪了回去,懶洋洋的搭著,“在下面什么感覺?”
“我怎么知道?”向碩白了他一眼,“怎么?想試試?這我不介意?!?br/>
“我介意。”張章笑開了牙齒,“章四少從不會在下面?!?br/>
向碩嘿嘿的笑,挪了過來,“張章可以是吧?”
張章抬手扣住了他的臉,把人給推了回去,“就你這么娘的長相,能嗎你?”
向碩的眉毛一下立了起來,但凡男人都討厭被人說娘。
張章一看向碩立起的眉毛亮出的白牙就知道不好,直接一掀被子就把人給捂在了里面,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將人死死的按住,嘴里喘息的說著,“我告訴你,別和我鬧,哥現在正愁找不到發泄的地方,火起了你他媽給我降下去?!?amp;lt;/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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