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某人一晚上的推拿按摩,第二天一早,婉煙的腰痛果然好了很多,起床后,陸硯清依舊早早地沒了蹤影。</br> 婉煙摸出手機,想了想,給大哥孟其琛發了條消息。</br> 婉煙:【大哥,你最近過得好嗎?[星星眼]】</br> 婉煙:【大哥難道還沒起床嗎?[懷疑]】</br> 看著發過去的消息沒回應,婉煙看了眼時間,以往這個時間點,孟其琛早就起床了,她這位哥哥比孟子易靠譜得多,有超強的自制力,從小到大,婉煙和孟子易都活在他的光環之下,別人說起孟家的大少爺,敬畏之余,簡直就是會移動的冰山。</br> 婉煙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她這個大哥。</br> 婉煙不死心,干脆一通電話打了過去。</br> 響了沒多久,忽然傳來一陣嘟嘟聲。</br> 婉煙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這是直接被人掛斷了???</br> 沒從大哥那找到想要的答案,婉煙只好自己去找黎楚蔓,她將對方昨晚送來的白色洗碗仔細清洗了一遍,打算給人送過去。</br> 婉煙拿著餐具,在黎楚蔓的房間門口站定,暗暗做了個深吸一口氣,接著按下門鈴。</br> 第一遍門鈴聲響完,沒人開門,婉煙有些不確定地又看了眼時間,這都快11點了,再加上今天黎楚蔓沒有拍攝任務,里面的人早該起床了呀。</br> 此時的套房內,裝修風格煥然一新,深色厚重的窗簾將窗外的陽光阻隔得嚴嚴實實,房內還是黑壓壓的一片,如同夜晚。</br>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br> 質地精良的羊絨地毯上,一件男士白色襯衫,和女人的連衣裙凌亂地堆積在一塊,床頭柜上還有一條銀灰色的領帶,滿是褶皺,揉成一團。</br> Kingsize大床上,黎楚蔓睡顏清恬,小扇子似的睫毛垂下,安安靜靜睡在男人懷里,雙手虛握著,抵在眼前人堅實的胸膛。</br> 而她的手腕上還有一道清清淺淺的勒痕,十分明顯,似乎提醒著昨晚的旖旎韻事。</br> 聽到門鈴聲,黎楚蔓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從男人懷里騰出一只手,慢吞吞地摸過枕頭下的手機看了眼。</br> 時間顯示已經快到中午,她頓時清醒了不少,知道昨晚鬧得太久,她下意識想要起床去開門,身旁的人卻不依。</br> 黎楚蔓雖然小心翼翼,很細微的動靜卻還是吵醒了身邊的人。</br> 男人不由分說將她撈進懷里,從背后抱著她,堅毅的下巴抵著她的瑩白細膩的后頸蹭了蹭。</br> “去哪?”</br> 耳邊傳來男人沙啞磁性的聲音。</br> 黎楚蔓的后背貼著他,感受到男人唇間吐出的氣息,她的肩膀忍不住輕顫了一下,聲音放低放緩:“有人敲門,我去看看。”</br> 她剛說完,男人的手臂卻微微收力,不見撒手。</br> 黎楚蔓無可奈何地咬唇,試圖掰開他的手指,有些急了:“萬一是劇組的人找我有事怎么辦?”</br> 男人置若罔聞。</br> 黎楚蔓清楚他的性子,一向吃軟不吃硬,她抿唇,心底終究不甘心。</br> 此時的門口,婉煙默了默,很有耐心地又按了一遍門鈴。</br> 門外的人很明顯還沒走,黎楚蔓被某人箍在懷里,急得快哭了,“你放開我呀。”</br> 聽到她軟軟糯糯的哭腔,孟其琛終于舍得松開她,可眉心始終是擰著的。</br> 重獲自由,黎楚蔓跟逃似的,從他懷里跳出來,連忙撿起扔地上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br> 婉煙久未等到人,正準備離開,面前的門忽然開了。</br> 看著突然出現的黎楚蔓,婉煙愣了一瞬,連忙將手里的白色瓷碗遞給她,目光不露痕跡地掃過女孩鎖骨,脖頸上的小草莓。</br> 很明顯是新添上去的。</br> 婉煙笑著跟她打招呼:“蔓蔓早上好~”</br> 黎楚蔓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好像已經不早了。”</br> 婉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沒事,我也經常賴床。”</br> 眼下這個時機明顯不對,婉煙沒再多留,跟人打完招呼便火速回了自己的房間。</br> 收到大哥孟其琛的回應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婉煙正在吃午飯。</br> 孟其琛一向不喜歡打字,于是一通電話打給她。</br> 婉煙從小天不怕地不怕,雖然經常跟孟子易打架,但對這位不茍言笑的大哥,是真的有點怕。</br>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清冷的聲音,“找我有事?”</br> 婉煙弱弱的“啊”了一聲,忽然沒了早上發消息的氣勢。</br> 她故作鎮定,不經意地地開口,“大哥,聽說你昨天來我們劇組探班啦?”</br> 孟其琛此時正對著鏡子系襯衫扣子,聞言,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br> 婉煙單手支著下巴,神情若有所思:“那我怎么沒看到你啊?”</br> “你人都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吧?”</br> 婉煙來了招先發制人,但很顯然,對方根本不吃這套。</br> 孟其琛輕嗤一聲,慢條斯理道:“我以為有陸硯清在,你并不需要我這個哥哥。”</br> 話音剛落,婉煙的眼睛睜大,瞬間噤了聲。</br> 陸硯清給她當保鏢這事基本沒人知道,連孟子易都還蒙在鼓里,大哥果然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br> 婉煙抿唇,下意識咽了咽嗓子,見孟其琛要掛電話,她連忙問:“哥哥,你昨天有沒有在這留宿啊?”</br> 婉煙咬著唇瓣,如果哥哥承認了,那黎楚蔓這個朋友,她也沒必要交了。</br> 一段別有用心的友誼不要也罷。</br> 半晌,孟其琛語氣平靜地說了句:“你猜啊。”</br> 婉煙:“......?”</br> -</br> 休假的這一周,婉煙的腰傷休養得也差不多了,還能下地跑個800米。</br> 傍晚,婉煙依舊沒等到陸硯清回來。</br> 她百無聊賴地在床上打滾,于是拿著手機給他發消息。</br> 婉煙:【請問陸隊長,你在哪里?】</br> 沒收到回復,婉煙繼續發:【你再一次拋棄了你溫柔可愛賢惠的小女友[再見]】</br> 幾分鐘,手機傳來熟悉的震動聲,婉煙連忙點進對話框。</br> ML:【沒有拋棄你,在忙。】</br> 婉煙抿唇:【又在執行任務?】</br> ML:【嗯。】</br> 婉煙:【你人在哪?】</br> 婉煙:【不說就是在夜店嘍。)】</br> 消息發過去,陸硯清又一次沒回復。</br> 沒回復就是默認!婉煙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披頭散發地跪坐在床上,心里總覺得不安。</br> 倒不是擔心陸硯清被別的女人拐跑,而是怕他執行任務出危險。</br> 婉煙拿著手機,看向窗外低垂的夜幕,整個人就開始不淡定了。</br> 幾分鐘后,陸硯清發來消息,這一次他并沒有隱瞞。</br> ML:【我在酒吧。】</br> 婉煙:【哪個酒吧?你把名字告訴我呀,我保證不過去,要不然我一直擔心[嚶嚶嚶]】</br> 婉煙:【你忍心看著我擔驚受怕嗎(委屈咬手絹)】</br> 似乎是她的保證起了作用,陸硯清猶豫片刻,說了個酒吧的名字。</br> 看到那個熟悉的字眼,婉煙立刻起身,雷厲風行地換衣服化妝,準備直接過去找人。</br> 不管是五年前兩人談戀愛,還是五年后重歸于好,她一直未變的,就是從來不聽他的話。</br> 婉煙將手機丟到一邊,開始化妝,為了防止到時候被別人認出來,她特意拿著眉筆,在顴骨上點了好多個小雀斑,濃妝艷抹,烈焰紅唇,再戴上半邊假面,任誰看了都猜不到是她。</br> 走出酒店,婉煙隨手攔了輛出租車,報出酒吧的名字后,司機一看她的妝容,眼底若有所思,臉上的神情,儼然把她當成了夜店上班的小太妹。</br> “楚苑”是大哥孟其琛名下的娛樂場所,婉煙再熟悉不過,不過這是成人場所,孟家兩位哥哥明令禁止,除了未成年,還有婉煙不得入內。</br> 婉煙大一的時候,有次想帶著陸硯清去里面湊湊熱鬧,畢竟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夜店長啥樣,結果被某人嚴詞拒絕。</br> 陸硯清不去,也不準婉煙去,而且還將人看得牢牢的,每次她一提要去,就會在家被折騰好幾回,直到婉煙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才心有不甘地打消了這個念頭,陸硯清倒是心滿意足,屢試不爽。</br> 到了楚苑,婉煙看著外面的燈紅酒綠,拿著小提包,腳上踩著細長的高跟鞋,步子從容地走了進去。</br> 一樓大廳格外安靜,看豪華的裝修倒挺像高級酒店,婉煙跟著門童往里面走,腦子里卻開始不受控制地腦補。</br> 要是被她看到,陸硯清背著她跟別的小姑娘玩曖昧,她絕對不手軟。</br> 婉煙走進大廳,頭頂上方的燈光耀眼閃爍,身邊走過形形色色的人,無論男女穿著都格外新潮**,當看到戴面具的婉煙時,他們同樣覺得新奇。</br> 幾個波濤胸涌的妹子從面前走過,婉煙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她一向引以為傲的身材,在這里居然被!</br> 比下去了!</br> 到了舞廳,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婉煙聽得只覺得刺耳朵,不斷刺激著神經末梢。</br> 她脫掉身上的淺咖色風衣,露出里面性感的小短裙,貼身的一步裙完美地勾勒出她身形的曲線,尤其那雙腿最好看,白得像度了層上好的釉,筆直纖細,勻稱得像是橡皮泥捏的,挑不出一丁點瑕疵,讓人看了移不開眼。</br> 婉煙雖然面具擋著臉,但架不住身材好,一進舞廳,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br> 婉煙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就是沒找到陸硯清,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不斷刺激著耳膜,砰砰砰的節奏像把錘子砸在心臟。</br> 婉煙慢慢向前走,時不時有人拿著酒杯湊上來,她一記冷颼颼的眼刀過去,多方也訕訕而歸。</br> 走到距離舞池最近的地方,婉煙抬眸依舊在周圍搜尋,終于在吧臺角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br> 頭頂上方絢爛多彩的燈光不斷轉換,斑斕得光影勾勒出男人冷硬的肩部線條,精雕細琢的五官也愈發立體深刻。</br> 他坐在那沒動,像尊雕塑,但頻頻將目光投向他的女人并不少。</br> 終于找到人,婉煙唇角微彎,勾著一抹笑來,朝他走過去。</br> 正前方的舞池里傳來一陣一陣的喝彩聲與口哨聲,只見眾人圍成一個大大的圈,耀眼斑斕的燈光投遞而下,舞池中央的女人上半身著肚臍裝,下半身是長度到大腿根的熱褲,微卷的金發傾瀉在肩側,身段盡顯,玲瓏有致。</br> 一曲結束,女人早已香汗淋漓,胸/脯微微起伏。</br> 婉煙還沒走過去,便見那女人徑直走向陸硯清,火辣的身材湊上去。</br> 婉煙腳步慢慢停下來,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瞇,眼底是玩味的打量,卻陰沉沉的。</br> 那女人嫵媚妖嬈,像條水蛇,就快攀附在他身上,笑問:“小哥哥,剛才我跳得怎么樣?”</br> 陸硯清身體一僵,鼻尖撲面而來的濃烈香水味,讓他下意識擰緊了眉心,冷沉的戾氣隱隱翻滾。</br> 他的身體后傾,拉開了距離,聲音低沉寡冷,像是從冰窖里發出:“離我遠點。”</br> 這女的先是一愣,被拒絕后也不覺得尷尬,笑意張揚又性感:“有沒有興趣跟我跳一段?”</br> 女人似乎在這里挺出名,她發出邀請,身后看熱鬧的眾人直接吹起了口哨。</br> 陸硯清勾著唇冷笑,正要說話,身邊忽然走來一個人。</br> 不等他反應,徑直走來的婉煙直接將手中的風衣丟進他懷里,面具下的眼眸似水,狹長的眼尾內勾外翹,她紅唇微勾,語氣倨傲又張揚:“你難道沒聽過,別人的男朋友動不得?”m.</br> 面前突然出現的女人穿著包臀修身的小短裙,身材高挑纖細,一截纖腰盈盈一握,即使戴著面具也掩蓋不住的明艷動人。</br> 看到眼前女人的扮相,陸硯清僵住,眼里眸色冷沉,眉心擰起的褶皺都快能夾死一只蒼蠅。</br> 金發女郎似乎也沒料到,自己的搭訕會被人攪局,而且還自稱是這個帥哥的女朋友。</br> 看到婉煙的這身打扮,金發女郎儼然把婉煙當作是自己的同行,這是明擺著故意來挑事,她不大相信地輕哼了聲,勾唇挑釁:“敢不敢跟我比比?”</br> 婉煙挑眉,眼尾上揚又純又媚,“來啊,誰怕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