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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 36 章

    臨近年末,電視劇《長風渡》的拍攝也接近尾聲。</br>  最后一場戲殺青,全劇組的藝人包括片場的工作人員來了一張大合照。</br>  正當眾人慶祝殺青時,片場外不知何時停了一輛大卡車,滿滿一車的紅玫瑰,讓所有人都驚了一瞬,不知是送給誰的。</br>  “哪來這么多的紅玫瑰啊!整整一卡車誒!太土豪了吧!”</br>  “這花到底是送給誰的啊?該不會是導演訂的吧?想送給我們大家?當送別禮物?”</br>  “聞導是那種人嗎?平時不教訓人就謝天謝地了,哪會這么有情調給咱們送玫瑰啊?”</br>  大家議論紛紛,卡車司機下車,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簽收,婉煙也覺得好奇,這橋段還挺少見,緊跟著,黎楚蔓的助理在人群中匆匆忙忙跑過去,在簽收單上寫下了名字。</br>  眾人面面相覷,難道是送黎楚蔓的??這個在劇組這么久,沒什么存在感的新人,居然有人送她一卡車玫瑰!!</br>  吃瓜群眾婉煙也驚了一瞬。</br>  面對眾人的艷羨與好奇,黎楚蔓從始至終冷著臉,并沒有因這一卡車的玫瑰而感到愉悅。</br>  婉煙心里雖疑惑,但一想到送這花的人很有可能是她大哥孟其琛,她就覺得難以置信。</br>  她那個宛如木頭的大哥,居然會送女生花!而且還是用卡車送!怎么想都有點迷幻。</br>  感受到周圍不斷投遞來的目光,黎楚蔓覺得臉熱,心里暗暗將某人吐槽了一遍,她原本以為孟其琛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真的送來一卡車玫瑰。</br>  從小到大,她習慣了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遇到孟其琛,見識到他翻云覆雨的能力,就連她的生活也一并改了。</br>  他無孔不入,強勢又霸道,讓她從頭到腳,完完整整地都要屬于他。</br>  一小段插曲之后,片場又熱鬧起來,《長風渡》殺青后不久,就是月底受關注度最高的跨年演唱會。</br>  每一年番茄衛視跨年演唱會的收視率都穩居第一,邀請的也是圈內的一線大咖,還有很多當下話題度最高的藝人明星。</br>  眾人合照結束后,何依涵看到隔著她幾個人的婉煙,眼底情緒不明,她眉目微斂,臉上笑意清淺,朝女孩走過去,笑道:“婉煙,能跟你拍一張合照嗎?”</br>  何依涵的臉上又是那副無辜溫婉的招牌式微笑,看著人畜無害,與世無爭的樣子,周圍還有眾多藝人,她主動開口,不少人都聽見了,婉煙不喜歡她事實,兩人私底下撕過幾次,何依涵能忍,她比她更能忍。</br>  婉煙杏眼彎彎,眸光明艷動人,“樂意之至。”</br>  何依涵打開前置攝像頭,拍了張合照。</br>  周圍人見她們關系很好,并沒有像網上傳言的那樣,明爭暗斗,撕得你死我活。</br>  有個女N號湊上來跟何依涵搭話:“依涵姐,這個月月底的跨年演唱會,你是不是收到番茄衛視的邀請函了啊?”</br>  何依涵微微驚訝,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也是前幾天才收到邀請函,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啊?”</br>  那人笑了笑,悄聲道:“我有個朋友是番茄衛視的工作人員,她告訴我的。”</br>  “依涵姐你運氣也太好了吧!聽說番茄衛視這一次邀請了很多一線藝人,到時候收視率肯定要爆!”</br>  婉煙聽了若有所思,差點忘了有這回事。</br>  何依涵笑著跟人含蓄了幾句,隨即將目光移向婉煙,狀似不經意地詢問:“婉煙,你收到邀請了嗎?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走紅毯啊。”</br>  何依涵剛一說完,那個女孩眨了眨眼,她私底下看了番茄衛視跨年的邀請名單,里面根本沒有孟婉煙的名字,想來她應該沒有被邀請,畢竟一個三番五次靠緋聞上熱搜的女星,污點滿滿,黑粉無數,番茄衛視怎么可能會邀請她?</br>  那女孩神情微妙,似乎在替婉煙尷尬,何依涵還是那副一無所知,善意真誠的懵懂模樣,婉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有機會一定。”</br>  鬼知道,她到現在都還沒收到任何關于跨年演唱會的邀請,何依涵這是明目張膽地跟她顯擺來了。</br>  婉煙倒是對這種綜藝沒多大興趣,先前有一次她上了個綜藝,其中有一個游戲環節,她因為拍戲受傷,不能下水,所以是由另一個女隊友代替她完成任務,結果經過節目組的惡意剪輯之后,網上全是黑她的通告,大都說她:“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真把自己當回事了。</br>  綜藝本來是一種娛樂,當被人惡意截圖片段,放大曲解后就成了莫須有的黑點。</br>  自此之后,婉煙除了拍戲,都不大喜歡參加綜藝,像跨年演唱會這種,對她來說更是可有可無。</br>  -</br>  婉煙和陸硯清回到京都,到了住處,婉煙對著電子門輸入了一遍密碼,結果顯示密碼錯誤,她狐疑地皺眉,以為是自己忘了已經改過的密碼。</br>  陸硯清神色微頓,抬眸看向四周,最后視線停在頭頂正上方那個監控探頭。</br>  婉煙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陸硯清從身后輕扣住她的手腕:“你退后,我來。”</br>  婉煙愣了愣,看到男人微沉的臉色,她覺得奇怪,乖乖站在他身后。</br>  防盜門“卡”的一聲打開,看到室內的情況,兩人皆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愣在原地。</br>  距離門口最近的位置,掛衣帽的木架倒在地上,插著百合花的玻璃花瓶也打翻在地,玻璃渣到處都是,純白色的百合花沒了水分,早已枯黃,地面除了玻璃渣,還有一股直沖鼻子,無法言說的味道</br>  現場滿目狼藉,如狂風暴雨肆虐過一般。</br>  冷色系潔凈的墻壁上,紅色的油漆寫著觸目驚心地四個大字:“來日方長。”</br>  婉煙愣在原地,周身遍布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寒意。</br>  看到眼前一幕,她的思緒一下子拉回到三年前,那時她剛入圈沒多久,就有私生飯和黑粉尾隨她回家,先是惡意砸她的門,不見回應,便在門上貼滿她的黑白照片,亦或是用油漆寫下“滾出娛樂圈”這樣的字眼。</br>  盡管當年黑粉和私生猖獗,卻從未有人破開這里的安全系統,進入她的家,如此囂張猖狂地留下這些痕跡。</br>  看著那幾個字,婉煙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她只覺得渾身發冷,下意識抱著手臂的同時,陸硯清將她拉入懷中,寬厚的手掌輕扣住她的后腦勺,按著她的腦袋埋進自己的胸膛。</br>  陸硯清瞳孔幽深一片,唇線緊繃,卻還是緩聲安慰:“不怕,有我在。”</br>  婉煙抱著他的手不斷收緊,努力呼吸著屬于他的氣息,靜默片刻,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br>  陸硯清抬眸記住那四個字,隨即報了警。</br>  陸硯清又去檢查其他幾個房間,婉煙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后,除了客廳,還有婉煙的臥室和跟更衣室,都被油漆潑了一遍,被子上,桌子上,墻上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br>  從油漆的干涸程度來看,對方應該是在幾天前出現,而且很明顯有備而來。</br>  即使那個人不在這里,可看著對方留下來的痕跡,婉煙的腦中緊繃著一根神經,仍心有余悸:“會不會是我的黑粉,或者私生飯?”</br>  畢竟這種事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只不過那句“來日方長”,似乎預告著什么。</br>  陸硯清抿唇,安撫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道:“我也覺得是黑粉。</br>  聽到他說有可能是黑粉,婉煙忽然沒那么恐懼了。</br>  婉煙故作鎮定地笑了笑:“那就沒什么好怕的。”</br>  看著女孩努力在勇敢,陸硯清的心臟像被浸泡在溫熱的水流中,酸酸脹脹,有些苦澀。</br>  他也勾唇,語氣溫柔地像是在跟小朋友對話,“接下來,你去我家住,”</br>  黝黑深邃的眼里,眸光認真得不像話:“我會寸步不離地保護你。”</br>  陸硯清心里很清楚,婉煙住宅的安全防盜系統是孟其琛找來的頂尖技術人員設置的,尋常的黑粉和私生飯根本沒有破解的能力,作案手法很熟練,先是攻破了安全系統,然后破壞了警報裝置,奇怪的是,對方并沒有拿走任何財務,故意留下的痕跡,以及那四個字,都像是某種暗示。</br>  這個人還會出現。</br>  警察到達以后,在現場拍照取證,他們仔細勘察了每一間房,絲毫沒找到關于神秘人的痕跡,對方非常聰明,而且具有很嚴密,很謹慎的反偵察能力。</br>  而門口那個監控,停止運行時間是在四天前,畫面中并沒有嫌疑人的樣子,對方出現之前,就已經完全黑掉了系統。</br>  警察取證離開,若是有新線索會再跟他們聯系。</br>  這一晚,婉煙跟著陸硯清去了他的住處。</br>  去的路上,婉煙還在糾結那個嫌疑人到底是誰,窗外繁華的街景匆匆掠過,直到陸硯清停車,她才回過神來。</br>  陸硯清俯身幫她解開了安全帶,不忘伸手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別發呆了,小笨蛋。”</br>  婉煙被他一聲“小笨蛋”叫,神情愣了愣,被攥緊的心臟忽然松了。</br>  她高三的時候,陸硯清總喜歡這么叫她,每次寒暑假回來,他都會給她補習功課,有時候遇到不懂的題,陸硯清總會捏捏她的鼻尖叫她小笨蛋。</br>  那時婉煙最煩他說她笨,每次聽了都會張牙舞爪地撲過去,最后都是陸硯清說無數遍對不起哄她,直到把人哄開心為止。</br>  陸硯清替她拉開副駕駛的門,吉普車的臺階比較高,婉煙朝他伸手,陸硯清自然而然地將她抱下來。</br>  婉煙這才注意到,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她再熟悉不過。</br>  那段時間她還在上高中,陸硯清上大學,兩人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婉煙索性在這個小區租了間房子,這樣誰也不會打擾到他們。</br>  只是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她居然又回到了這里。</br>  陸硯清一只手拎著行李,另一只手牽著婉煙,溫熱的掌心里,女孩伸出指尖,輕輕刮蹭了他一下。</br>  陸硯清垂眸看她,婉煙朝他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凈澄澈。</br>  婉煙沒說話,兩人又沉默地繼續向前走。</br>  周圍的居民樓翻修了一遍,粉刷了不一樣的顏色,一草一木熟悉又陌生。</br>  離陸硯清的住處越近,婉煙心口的酸澀便多一分。</br>  兩人終于到了住處門口,陸硯清從兜里拿出鑰匙開門,婉煙跟在他旁邊,憋了一路,此時終于忍不住小聲問他:“你怎么住這啊?”</br>  陸硯清牽著她進屋,聲音溫沉悅耳:“想離你近一點。”</br>  婉煙的心忽然顫了顫,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了低頭。</br>  她的住處在城東,這里是城西,兩人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隔得很遠,要想見一面,都要開半小時的車。</br>  很明顯,他所說的“離她近一點”,不是只地理位置。</br>  這棟房子一百多平,跟婉煙四百多平的高級公寓比起來非常小,室內的裝修,擺件還和從前一模一樣。</br>  陸硯清這里從來沒有外人來過,就連張啟航都沒有。</br>  陸硯清從鞋柜里找出一雙新的男士拖鞋,他彎腰屈身,幫她穿上。</br>  這雙拖鞋太大,婉煙穿起來空空蕩蕩的,像是小學生偷穿了大人的鞋子。</br>  客廳里有一個高高的書櫥,婉煙以前沒見過,應該是新添置的,上面放了很多相框,她趿拉著拖鞋跑過去看。</br>  上面擺放最多的就是兩人的合照。</br>  從高中到大學,好看的,不好看的,都被他洗出來放在相框里。</br>  有些照片什么時候拍的,婉煙自己都不知道,看到其中一張,婉煙蹭得一下睜大眼睛,臉有些燙。</br>  “這張照片我都睡著了!你怎么還把它洗出來啊!”</br>  更尷尬的是,她嘴角的口水可太明顯了!</br>  陸硯清莞爾,從她手里接過這張照片看了眼,“我覺得挺好。”</br>  婉煙有些無言,有句話叫什么來著?</br>  情人眼里出西施。</br>  入夜,陸硯清還在書房忙工作,擅闖婉煙住宅區的人,就像一顆□□,對方出現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而他那句“來日方長”將這種未知放到無限大。</br>  婉煙洗完澡出來,在臥室沒看到人,于是抱著枕頭去書房找陸硯清。</br>  到了門口又怕打擾他工作,正猶豫的時候,面前的門忽然開了。</br>  陸硯清垂眸,看到門外站著的女孩,心臟驀地一軟。</br>  婉煙抱著枕頭,穿著單薄的睡裙,頭發蓬松,發頂還有幾縷俏皮地立起來。</br>  陸硯清勾唇,忍不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怎么還沒睡?”</br>  婉煙眨了眨眼,眸光分外認真:“沒你我睡不著啊。”</br>  自從他回來,婉煙失眠的情況好了很多,尤其晚上抱著他睡,睡眠質量更好。</br>  今天家里又碰到變態,婉煙怎么也睡不安穩。</br>  小姑娘說得一本正經,陸硯清的心臟頓時軟得稀巴爛。</br>  他俯身,將人一個公主抱抱在懷里,婉煙順勢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瞇瞇地配合。</br>  陸硯清抱著她,大步朝臥室走去。</br>  “你想怎么睡?”</br>  婉煙抬眸,眨巴著眼看他,目光掃過男人冷硬堅毅的下顎線,她心念一動,張嘴咬了上去。</br>  陸硯清笑著承受。</br>  婉煙:“你好色情哦。”</br>  陸硯清肩膀抵開臥室的門,將人放在床上,傾身而上,低聲問她:“你不喜歡我這樣?”</br>  婉煙勾著他的脖子不松手,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笑得像只妖孽:“你說呢~”</br>  -</br>  《長風渡》殺青之后,臨近年末,婉煙的工作也適當減少,除了偶爾外出拍些廣告,其余時間都宅在家,跟陸硯清形影不離。</br>  沒過多久,婉煙收到番茄衛視發來的跨年邀請函,這顯然在她的意料之外。</br>  因為《南籮》播出后小火了一波,到現在網上還有嗑她跟顧雨辰cp的人,應節目組的要求,她跟顧雨辰到時候會合唱一首情歌,正是《南籮》的片尾曲《輕說浪漫》。</br>  收到邀請的第一時間,婉煙的腦子里忽然浮現出何依涵那張耀武揚威的臉,估計對方應該沒想到,她也會被邀請,而且還是作為十位神秘嘉賓之一。</br>  彩排時間安排在十天后,也就是說,她得趁這段時間多練習練習才行。</br>  說干就干,婉煙立馬拿著手機,跑去書房找陸硯清,讓他陪自己練歌。</br>  陸硯清看了眼婉煙遞到面前的手機,快速看了眼屏幕上的歌詞,微微挑眉:“你要跟顧雨辰合唱情歌?”</br>  婉煙老實巴交地點點頭:“對啊。”</br>  陸硯清抿唇,心情有些復雜,雖然知道這是她的工作,但就是有點點不開心。</br>  他表現得興致缺缺,婉煙叉腰,不容拒絕的口吻:“這可是我第一次登臺唱歌,而且要求真唱,作為男朋友兼保鏢,你得陪我練習。”</br>  陸硯清挑眉,看著歌詞,語氣酸溜溜的,“不怕我吃醋?”</br>  婉煙無所謂的聳肩,笑瞇瞇的,“反正都習慣了呀。”</br>  陸硯清:“......”</br>  事實證明,不管有多令他不爽,不樂意的事,只要婉煙一個撒嬌就能解決。</br>  此方法對陸硯清格外受用,某煙屢試不爽。</br>  陸硯清真的很少開口唱歌,婉煙最近一次聽他唱歌,還是安安過生日的那天,這人低聲哼了首生日快樂歌。</br>  等到真正練習的時候,一首曲調柔軟,溫馨甜蜜的情歌,愣是被某人唱得字正腔圓,宛如鼓舞士氣的軍歌。</br>  陸硯清沒意識到自己的毛病,倒是婉煙一開嗓,軟糯又甜軟的聲音唱得他骨頭都酥了。</br>  婉煙也沒想到,陸硯清平時說話是個磁性又性感的低音炮,沒想到唱起歌畫風突變。</br>  她硬著頭皮,跟陸硯清合完第一遍,已經有點抓狂。</br>  她起身,跨坐在他腿上,哭笑不得地捏著陸硯清的臉頰,哼哼著威脅:“你是不是故意唱成這樣的?”</br>  陸硯清平靜無波的俊臉,終于出現一抹粉色,眼底的情緒隱隱有些尷尬,他態度格外誠懇,還有些緊張:“我唱得不好嗎?”</br>  確定這家伙不是故意的,婉煙噗嗤一下笑出聲,毫不留情地嘲笑:“你這哪是唱情歌啊,喊號子差不多。”</br>  陸硯清:“.....”</br>  被自家女朋友直白的嫌棄之后,陸硯清顯然有些自閉。</br>  沒意識到陸硯清的情緒變化,婉煙將人丟到一邊,自己戴著耳機一遍一遍地學,陸硯清盯著面前的電腦沉默不語,可耳朵卻豎起來,一遍又一遍地聽著女朋友唱情歌。</br>  情歌很甜,小姑娘唱得也很甜,陸硯清一想到跟她合唱的是別的男人,總會覺得不得勁。</br>  沒多久,婉煙忽然站起身,放下手機出去了。</br>  陸硯清愣了愣,沒反應過來。</br>  一個人在書房待了半晌,陸硯清坐不住,正準備出去找人,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br>  看到婉煙的扮相,陸硯清黑眸睜大,整個人像是被人按下靜止鍵,雙腳被釘在原地,神情靜默。</br>  面前的女孩頭上戴著粉色毛茸茸的貓耳朵發箍,穿著料子單薄的吊帶小背心,白色齊pi小短裙,兩條嫩生生的小細腿露在外面,小巧瑩白的腳丫子踩著毛茸茸的兔耳朵拖鞋。</br>  這一次的小短裙比上一次在酒吧穿的包臀裙還要短。</br>  陸硯清抿唇,眼神看牢她,不曾移動半分。</br>  深不可測的眼底,隱隱地,有安靜燃燒的暗火。</br>  婉煙拿著手里的電視遙控器當話筒,聲音軟軟的:“哥哥,準備好了嗎?”</br>  女孩眼尾上翹,半是清純,半是嫵媚。</br>  陸硯清的嗓子又干又啞,就跟被火燒似的,他喉結微微滾動,沉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br>  婉煙尾音拉長,柔若無骨:“我唱搖滾給你聽啊~”</br>  這丫頭打扮成這樣,是想唱搖滾?</br>  陸硯清狹長的眼眸微瞇,舌尖舔了舔干澀的唇瓣。</br>  婉煙勾著唇角笑了一下,雙腿已經擺好姿勢,一邊輕搖,一邊提胯扭腰,粉唇一張一合,歌詞里唱著:“......身材翹翹搖一搖。”</br>  “你會為我感動為我發瘋嘿耶耶耶~”</br>  “我們臉對臉,我只要你來抱抱。”</br>  “donedonedonedone~”</br>  聽到歌詞,陸硯清太陽穴突突的跳,狂跳的心臟快要裂開。</br>  搖滾這么唱得嗎???</br>  陸硯清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忽然起身,徑直朝她走過去,將蹦蹦跳跳的嬌人一把抱起來,直接掃開上面的文件,放坐在書桌上。</br>  婉煙跳得貓耳朵都有些歪,臉頰粉撲撲的,眼底笑意狡黠,看著他卻故作驚慌:“哥哥想干嘛?”</br>  她一開口,陸硯清瞬間炸了。</br>  這丫就是上天專門派來克他的。</br>  忍耐的沉默里,有句話在他喉嚨里翻滾了無數遍,陸硯清嗓子壓低,一字一語從牙縫里蹦出。</br>  “欠收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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