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席湛滿臉陰沉,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天賜的機會,讓他抓到了她的尾巴。
也讓他證實了他自己的想法。
時枝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好在她在南州的醫院只是換過白大褂,并沒有露出什么隱私來。
她看著資料,閉眼坦然承認,“是我?!?br/>
裴席湛冷哼,“終于承認了?!?br/>
他來到她的面前,他將她的肩膀按在了身后的壁櫥上,他撐著她,“說說清楚?”
時枝說道:“我在鄉下時,遇到了一名醫學教授。他看我對醫學方面頗有天賦,于是手把手傳授我他的醫術。我跟著他一起深造學了一年。后來南州發生病疫,我跟教授一起去診治,獲得了成功,被封為南州的優秀女醫,七織是我。”
她偽造了一個時簡。
那位醫學教授,其實是她的學生。她不可能把基因庫的事,告訴二哥,將二哥牽連進這場危險的游戲里。
裴席湛半信半疑,當他聽到“七織”這個名字時,不由露出一陣詫異,“你就是七織?”
他知道,那是個很厲害的女醫生。
當年在南州病疫里,受盡了榮譽。
時枝緩緩點頭,“我師父張教授退休后,是我繼承他的衣缽。后來我偶然與大哥一起做了一臺手術,因此大哥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囑咐大哥幫我隱瞞,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br/>
裴席湛沒想到這丫頭這么坦誠的就承認了。
他越發覺得看不透她了。
他的眼里,帶著閃爍,說道:“為什么不早告訴我?!?br/>
時枝與他對視,“怕二哥以為我居心叵測?!?br/>
裴席湛抿唇,他沉默了許久。
他說道:“抱歉?!?br/>
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不會用手害人。
他早就該料到的。
時枝詫異,調侃說道:“二哥也會道歉?”
裴席湛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淡淡的說:“別得寸進尺?!?br/>
他的手并沒有用力,反而很溫柔。
他摩挲著她溫軟的下巴,眼里帶著一絲與往常不一樣的感覺。
時枝說道:“沒關系。既然二哥知道了,這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心想,影后寒芝的馬甲可得捂好了。
裴席湛深深的凝著她的眼睛,說道:“那晚殺青宴上,你怎么不坦然承認?那天晚上,你怪怪的,比平時陌生?!?br/>
他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
醫生這層身份他暫且可以不計較,看在她當初救了父親的份上。
時枝心口一跳,立刻說道:“那晚我有些不舒服,只想早早結束殺青宴。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所以沒怎么理會二哥。二哥生氣了?”
裴席湛皺眉。這倒是沒有。
他只是覺得她,怪怪的。她跟寒芝兩個人。
他的手,從她的下巴下滑,移到她白皙的脖頸上,他的喉結滾動了一瞬。
“我總覺得,你還有事瞞我?!?br/>
裴席湛的眼里熠熠生輝,他灼灼的看著她,“別瞞我,好么?”
他想更了解她一些。
以前是他的偏見,但知道她的一部分后,他想多了解。
時枝一愣。
二哥從來沒在她面前表現過這樣的一面。
他也從沒這么低聲溫柔的對她說過話。像是在懇求她一樣。
她伸手,推開了男人,眼神不自然道:“我沒有?!?br/>
時枝在內心歉疚。
她心想,抱歉二哥,無意將你牽扯進來。除非你自己發現我的身份,否則我絕不可能主動告訴你!
裴席湛沒有操之過急,他早晚會全都了解清楚她。
他凝著她,說道:“整個裴家,現在只有我跟大哥,知道你是七織么?”
時枝點頭。
裴席湛松了一口氣。
這丫頭,明明跟裴予行那小子最親,一口一個正宗的哥哥叫著。
可她卻偏偏,沒有告訴阿行。
他不知為何,卻有一種小小的竊喜。
他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阿行?”
時枝動了動唇,正想要說什么。
忽而,房門外傳來一陣“嘭!”的一聲。
隨機,腳步聲響起。
時枝與裴席湛對視一眼,她拉開了房門,追了下去。
“哥哥?”
她看見面前背對著他,少年僵硬的身形。
裴予行嘴唇蒼白,他背對著她,說道:“枝枝。你跟哥哥過來一下?!?br/>
他推開二樓自己的房間。
時枝想起方才跟二哥說的話,難道,被哥哥聽見了?
她皺緊秀眉,遲疑的進了房間里。
“哥哥——”
時枝已經做好準備,攤牌的準備。
少年背對著她,逆著光,他坐在床上,低垂著頭。
他的唇微動,卻沒有說話。
半晌,他開口道:“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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