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感覺到封爺深深的怒意。
那陳宋被巡捕的人押著,根本動彈不得,扯著脖子漲紅臉。
“……封爺!饒命啊。”
陳宋叫苦連天,“我要是知道這丫頭是您的人,我絕不會聽梁允的話去害她!”
這一聲,令公職人員皺起了眉頭。
不由看向時枝。
他們之間,竟是這樣的關系嗎?
公職人員用力摁住陳宋,“老實點,別說廢話!進去!”
推搡著,將陳宋給拘留了。
整個巡捕署還回蕩著陳宋痛苦嚎叫,求饒的聲音。
“封爺!封爺——”
然而,無用之過。
時枝問:“我可以走了?”
公職人員點點頭。
“真是抱歉小姑娘。我們一定會依法嚴懲陳宋,給你一個交代。”
“當然,還要多謝封先生,傾力相助!幫了我們巡捕署一個大忙!”
鞠躬答謝,面上帶著誠懇。
封司渡卻是緩緩收腿,站起身。
“嗯。”
“應該的。”
男人掃向時枝的秀臉,將手遞給她,“過來,讓我看看。受傷了沒有。”
時枝當著人的面。
做戲做到底。
她把自己的手遞給他,“我沒受傷。陳宋傷不到我。”
封司渡接過小姑娘柔軟細膩的手。
握住她的指腹,揉捏著。
甚至,眸光淡淡的打量她的渾身上下,令她前后轉圈。
“本事挺大。”
他收回手,凝視著她,說道。
時枝從男人深邃的臉龐,看見了一抹不悅。
她以為,是她給他添了麻煩。
所以,惹得他不悅。
“你也可以不來。”
時枝頓停了一下,“我找小叔也行。”
封司渡冷嗤一聲。
找裴少季那畜生?
不知在哪忙活跟女人玩被窩游戲。
他是不悅,出了事,她第一時間不是找他相助。而是自己一人面臨危險。
“手機拿來。”
封司渡的嗓音低磁,帶著幾分懶散。
伸出手,欲要接。
時枝問道:“要我手機干什么?”
男人勾了勾嘴角。
“還能干什么。存個號碼。”
“……行。”
時枝猶豫了一下,遞給了他。
封司渡身形慵懶。
男人身姿矜貴,正俯首專注的在她的通訊錄里存下號碼。
并設置了緊急呼叫第一聯系人,是他。
“下次有什么事。找我,嗯?”
他存完號碼,隨性的還給她。
時枝拿過來一看。
在看見備注一欄時,她無語凝噎。
“……”
“這個。”
時枝拿起手機,手指著備注欄,“你認真的么?”
只見聯系人的備注上。
寫著明晃晃的整齊的字體:親愛的老公。
后面還加了個紅色的愛心。
封司渡似笑非笑,“你說呢。”
男人低低的嗓音帶著磁性,壓著幾分清笑。
語氣帶著桀驁不馴的調侃。
時枝揉額。
她重新低頭把備注刪掉,打上一串新備注。
封司渡瞥了一眼。
隱隱約約,好似看見什么“狗”之類的。
“嗯?”
他淡淡伸手,“給我看看。你備注的什么。”
時枝不給看。
把手機揣兜里去了。
“沒什么。”她臉不紅心不跳的轉身,“備注的是你名字。”
名字?
呵。
小姑娘撒謊都不帶臉紅。真行。
封司渡格外深深看了她一眼。
氣氛有些凝固。
阿江善意在一旁提醒道:“封爺,老爺子有個緊急會議快開始了。若不是時小姐的事耽擱,我們已經在去的路上了。現在回去……興許還能趕上。”
低頭看了眼時間。
就差十五分鐘了。得趕快了。
時枝見封司渡無動于衷。
“走吧。”
她先領個頭,走在前頭。
生怕他還在她這里墨跡。
兩人相繼出了巡捕署。
封司渡嗓音清淡,“上車么,順路送你回去。”
已經坐進了商務座。
時枝停在外頭,遲疑了一下,跟后上車。
在離開之前。
公職人員卻拉開門,“姑娘你落了東西。進來下。”
時枝微動。
她將目光可疑的投向公職人員。
她并沒有,落什么東西。
封司渡側首,“落什么了。”
時枝拉開車門。
“可能是鑰匙扣。”她編了個理由。
回到巡捕署內部。
公職人員謹慎的看了眼外頭的勞斯萊斯車,拉著時枝進里屋說話。
“有些事,我不該多嘴。”
“但是,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的養父女關系。若察覺到危險,我們巡捕署一定會給予你幫助。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鄭重的看著時枝,又盯著些外頭車里的男人。
似是很怕。
時枝看著名片,說道:“不需要。謝謝。”
公職人員卻強行塞進了時枝的口袋里。
“這種事,不要倔了。你不知道封司渡的厲害。”
“監獄里關著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封曜。是他親手送進去的!封氏集團能有今天這只手遮天的局面,全然是封司渡一人在洗盤操持。”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人面獸心。
不可不防。
時枝坐在勞斯萊斯的車里,想起巡捕員說的話。
似是見她有些發怔。
身旁的男人勾勒唇角,“嚇著了?”
她回過神來。
一瞬間,無意間注意到他的西裝褲印出了深色,濕漉漉的。
時枝邊看著,邊說道:“沒有。還不至于。”
她微微俯身。
輕輕嗅了一下味道。
一股血腥味。
時枝抬眼,問道:“你腿受傷了?”
前座的阿江猛然反應過來。
一腳剎車給剎住。
回頭一驚一乍道:“什么,封爺受傷了!”
拉開安全帶,就地停下,阿江打開車門,蹲身緊張的查看。
“難道是先前在趕來的路上……”
阿江趕緊從車的后備箱里,拿出急救的藥箱。
時枝微動。
她緩緩轉頭,看向男人沒什么神情的俊臉。
“你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她注意到男人腿部出血的范圍,漸漸擴大。
若不及時止血,可能會感染。
封司渡卻是淡淡禁欲,看不出什么情緒。
“小傷。”
他本不掛在心上。
后備箱的阿江打開醫藥箱,發現繃帶沒了!
“……封爺,我去附近買繃帶!”
阿江慌里慌張的跑著去。
時枝盯著男人的腿。
半晌,她終是有了動作。
“嘩啦——”
一聲響起。
時枝徒手撕扯了圈自己素白的短裙邊緣。
正好一拳頭粗細。
封司渡漆黑的眸光微動,靜靜的看著她咬著繃帶。
隨后,她的手慢慢把他的西裝褲,卷起。
卷到男人有力修長的腿。
滿是雄性荷爾蒙的觸發,彌漫在整個車內。
時枝低頭給他包扎。
全程,一言不發。像是自然而然的結果。
封司渡能感受到小姑娘,此刻伏在他的腿下。
“難得。”
男人低磁勾笑,注視著她細膩的頭頂發絲。
幾根如鴉羽般,撩動著他的腿。
柔軟,帶著酥癢。
時枝一圈一圈的纏繞,“傷口已經很危險了。為什么不肯去醫院?”
她看見了他腿部的傷。
像是極重的碰撞,滋啦一聲劃過一道口子。
這男人,難道不會疼么,他不會有痛覺?
明明傷那么重,口子在出血。
他還這么淡然自若。
封司渡聞聲,卻是陣陣磁性的低笑。
“你在關心我。”
他好整以暇的被她這般包扎著。
動也不用動。
保持著云淡風輕倚著的姿勢。
這個角度的她,他還未曾看過。原來如高嶺之花的女人,也能這樣為他伏著。
時枝系了個結。
她掃了眼醫藥箱里的藥。
“這些都不管用。還是別用了。”
時枝拿起幾瓶藥,順手精準丟在路邊垃圾桶里,“不當用藥會促進傷口感染。有這功夫,不如找個私人醫生。”
她已經用布,阻攔了他身上血液迅速的流失。
可以減緩血液速度,增加止血速度。
封司渡目光炙熱的看著她。
“雇你。”
“如何。”
男人的眸子里,帶著幾分認真。
時枝當即拒絕,“可以雇我大哥。不過我大哥已經有研究所。并不會給人當私人醫生。”
她的視線,還落在他的腿上。
一陣風,從窗子外吹進來。
封司渡帶著些暗示的話語,勾挑唇角。
“有點,冷呢。”
他的語氣欠欠的,帶著撩意。
時枝意識到他的意思,順手將他的西裝褲腿,緩緩放下去。
她追問他。
“是在來找我的路上,出的事么,怎么出的。”
時枝若非無意間看見。
他怕是還要瞞她下去。
這樣的感覺,她不喜歡。感覺并不好。
封司渡眸光深刻,平視著前處。
“沒怎么。”
“開快了些。”
他順手扯過她纖細的腕子,帶著勾癮看著她,“怎么。你心疼我了?”
時枝松開他的手。
微微將男人修長的腿架起,放在前座旁的置物處。
“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
她轉頭看向他,“我為何會心疼你?”
這句話說的。
令人無法反駁。
隨即,傳來男人低低清笑的聲音。
還挺,有道理。
封司渡骨節均勻的手,微微懶散的交疊在一起。
“受傷不是家常便飯么。”
“習慣了。久而久之,也不當回事。”
男人輕描淡寫的說著。
時枝古怪的看著他。
他那么矜貴的男人,身份高貴。怎么會經常受傷。
難不成,是從小開始的。
自古成大事的男人,通常童年大多不幸。
興許,他也是其中一人。
“那從今往后——”
時枝頓了一頓,盯著他說道:“請你當回事。”
她不希望,再有給他包扎傷口的機會。
封司渡的目光看向她。
久久,薄唇抿著不語。
隨后,他瞟了眼被她扔掉的藥,“我的藥,被你扔了。我用什么。”
男人俯身,接近她。
“嗯?說話。”
他撩人的嗓音,炙熱的體溫,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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