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維平沉默了幾秒后，發出消息：“是我。”
    看著發過來的這兩個字，喬若安眉梢微挑。
    他倒是有膽子承認了。
    在喬家，除了宋曼琳，在她眼里，也就喬維平稍微像個人。
    但這個人也很煩！
    “我從小就很喜歡下棋，我想更快地提升我的棋藝，和更厲害的人對弈，達到圍棋界的頂峰！所以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拜高手為師。”喬維平發完信息后，拳頭緊張地攏起，攥緊。
    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
    喬維平兩眼緊張地盯著電腦看，期待著對方的回復。
    叮！
    信息來了。
    回復了！回復了！
    喬維平深呼一口氣，看向電腦屏幕。
    可是，對方回復的是：“我不會收你為徒的。”
    看到這句話，喬維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為什么？”
    喬若安的回答相當的干脆無情。“因為你很煩！”
    喬維平張大嘴巴，看著傳說級棋手發來的這幾個字。
    看著看著，他的腦中劃過一幕畫面，是喬若安對他說“你很煩”的模樣。
    冷冷的，淡淡的，拽拽的。
    喬維平一直對著電腦屏幕發呆，愣了好一會兒后，才慢慢緩過來了神。
    再次朝著電腦上看去，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洛老那邊已經打了死牌了，今天好不容易等到傳說級棋手上線，以為上天終于為他開了另一扇窗戶的時候，沒想到，這個人拒絕得更干脆，一點也沒有余地的那種。
    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喬維平神色頹廢下來，關上電腦。
    他需要獨自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喬若安這邊，她退出和喬維平的聊天界面之后，隨機匹配了幾個玩家。
    正下著棋，就接到宋曼琳的電話。
    “安安！你快來醫院！”
    ……
    一個小時前，醫院里。
    病房里，喬若寶從噩夢中醒來。
    “呼——呼哧——呼——”
    喬若寶掀開被子，縮到一角，抱著腿渾身發顫著，額頭上滿是汗珠，身上的病服也全都被汗水打濕。
    腦子里滿是剛才做的夢。
    夢里，自己的衣服被無數個男人全部扒光，自己赤身裸體，男人們在她的身體上胡亂粗暴地摸著……
    夏月柔用開水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澆著……
    爸爸和珠兒姐姐站在一旁，絲毫不在意地看著，看著這一切，樂此不疲地數著他們手里的錢。
    無視她的叫喊，他們甚至用一副惡心的目光看著她。
    她被開水燙得體無完膚，在地上蜷縮著，蠕動著。
    男人們還在不斷地摸她。
    她想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她不停地爬著，不停地爬著……
    終于！她看到了喬若安。
    四周一片昏暗泥潭，喬若安就像是一束光，撥開云層照射進來，照到她的身上。
    她抓上了喬若安的褲腳，抬頭看著喬若安。
    “姐姐……救救我……”
    喬若安的臉色慘白難看，旁邊奶奶在不停地謾罵著她，罵著“你怎么不死”之類惡毒的話。
    喬若安笑了起來，向后退出一步。
    “他們不讓我救你……”
    她的手夠不到喬若安了，她好害怕。
    喬若安一路退到窗戶口，對著她笑……
    “不，不是的……”她這么喊著她，可是喬若安卻無動于衷。
    喬若安退到窗戶邊后，似笑非笑地跟她說：“你從來沒有認我做姐姐……我不是你姐姐……”
    不等她爬起來，喬若安人已經消失不見。
    “不、不要，不要——”
    喬若寶兩眼盯著病房飄窗看，恍然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
    驀的，她仿佛看到了喬若安站在窗戶邊叫她。
    就像夢里發生的一幕一樣，她對她擺了擺手，對她笑瞇瞇地說：“我不是你姐姐……”
    “我錯了！我認你！你是我姐姐！是我親姐姐！！”
    喬若寶忙從床上跳下，爬到窗戶上。
    “不要走……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她想要跳下去，但窗戶上了防盜窗。
    “寶兒！你干什么！”
    宋曼琳手里提著一個不銹鋼飯盒，一推開病房門就看見喬若寶整個人趴在窗戶上。
    要不是醫生說寶兒情況不穩定，怕她隨時想要自殺把窗戶封了起來，只怕這時寶兒已經掉下去了！
    只是回家做飯然后拿過來的時間，寶兒就想跳樓自殺！
    宋曼琳嚇得趕緊丟了飯盒，沖向窗戶，把喬若寶強行抱了下來。
    “嗚嗚……放開我！我好痛苦！嗚嗚——”喬若寶被宋曼琳抱在懷里，就想失水的魚一般掙扎著。
    “寶兒，別這樣！聽話，我是媽媽，別害怕……”
    宋曼琳把喬若寶抱回到病床上，按著她。
    安安說得沒錯，寶兒現在真的有嚴重的自殺傾向！
    “姐姐……我要姐姐……”喬若寶聽到宋曼琳的聲音，情緒穩下來了一些，趴在宋曼琳的背上嗚嗚哭著。
    “寶兒乖，姐姐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宋曼琳心疼不已，雙手撫上喬若寶的脊背輕輕拍著順著，安撫她說道：“我已經叫姐姐來了。這期間，寶兒要乖乖的，你乖乖的了，才能見到姐姐，知道嗎？”
    “嗯……”喬若寶聽喬若安要來，情緒終于穩定下來。
    剛才鬧得也累了，喬若寶閉上眼睛，重新睡著。
    “呼……”
    宋曼琳見喬若寶睡了，輕輕把她放到病房上，布滿歲月滄桑的手撫上喬若寶的臉蛋。
    宋曼琳看著喬若寶的臉，想著喬若寶的病，心里說不上來的難受。
    經過這三天的恢復，喬若寶的臉還有身上的淤青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仔細看，一側臉還有些被熱水燙過的紅印。
    宋曼琳收回手，拿出手機，給喬若珠打了個電話。
    “喂，若珠，寶兒想看姐姐，你來醫院看看寶兒。”
    電話那頭，喬若珠有點不情愿。
    “媽，可是我現在正在上課……”
    “上著課，你還能接電話？”宋曼琳說道：“我給你班主任請假，快過來，你爸再忙都來看過寶兒了，你不來看，有點說不過去吧？何況寶兒點名想看你……”
    “課間嘛……好啦，我知道了，媽，我現在就去醫院。”
    喬若珠掛斷了電話，想到剛才在提升一班門口，白易君懟她的話。
    轉頭，恰好看見傅奕白正和白易君聊天。
    她起身，走過去。
    “白同學，我向老師請了假，準備去醫院看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