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知道柳沉雪的脾氣,她決定要做的事情就算八頭牛也拉不回的。眼見天就要亮了,他的身體不能見光,至于為什么自然是后話了。他從衣兜里拿出一包東西,說道:“這是師傅給我的錦囊,關鍵時候可以救命的。”
“保重!”
他對柳沉雪的那份愛,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默默的埋藏在了心底里。那份純真,無邪,在我們身邊是肯定沒辦法找到了,這正是人類與她們的區(qū)別所在。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沙發(fā)上。桌上擺好了早餐,這是我的最愛,來面饅頭,整整吃了四年,說是喜歡,其實是圖便宜,沒錢人找的借口。
我需要錢,需要成為有錢人,這是我這四年來一直都在鞭笞自己的事情,可錢這東西講究的是緣分,不是你每天睡覺前對著天花板呼喊一百次就會送到你面前,這種好事除非是中了彩票。可我沒這狗屎運,買了四年的雙色球,最多的也只中過五塊的。
“我怎么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不對啊,我是去買早點了,脖子怎么這么痛,昨晚落枕了嗎?”努力回想記憶碎片,記得自己是要下樓買早點的,可怎么睡在了沙發(fā)上,難道還是藥引的副作用?
“沉雪,你那藥引藥性怎是不是很強,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吧?”
“正常,是藥三分毒,不過你的身體免疫力強,應該不大。”
就是說她也不確定有沒有副作用了,想想都后怕,追問道:“你可別嚇我,不會像偉哥那樣有依賴性吧?”
“偉哥是什么?好吃嗎?”
“當我沒說。”
這妮子也太單純了吧,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這個問題我不好細究,這個社會已經(jīng)夠亂了,能有這么一個超凡脫俗與世隔絕的人也不錯,至少說明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
她很困惑,但沒有追根究底。吃完早點,她特別提醒了我,說道:“今天周五,要回公司開會,千萬別忘了。”
突然發(fā)覺我們之間的關系發(fā)生了微妙的關系,猶如她成了我的秘書。準確的說是貼身秘書,秘書的定義是只談工作,而貼身秘書是不僅談工作,還談生活。眼下生活起居都是她在負責的料理的,這么下去,恐怕對她的依賴會越來越強烈。
本來想去莫雷那里喝杯茶的,突然接到了李青峰的電話。不應該啊,這孫子居然主動找我,肯定沒好事。
約好了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盡管不想面對他那副世俗的嘴臉,可他是市政府的人,或多或少都得給他這面子。再說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來日方長,今后還有很多打交道的時候。
上了公交車,圍山市的公交總體來說還不是很擁擠的,當然地鐵也分流了不少。能忍耐公交車的擁擠,也是一種生存本能。花了十幾分鐘到達目的地。
這家咖啡店之前來過幾次,溫馨浪漫,優(yōu)雅舒適。沒想到李青峰這書呆子也蠻有情調的,只可惜他約的是我,我不是他的基友。談人生可以,談生意顯然不適合,真沒講究,我暗罵道。
“這邊!向東。”
聽聲音的方向是在咖啡廳的最角落,我徑直朝他走去。靠近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他身邊還坐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日思夜想戀戀不舍苦苦等待了兩年的前女友白瑤。
內(nèi)心翻騰,五味雜陳,艱難的思想斗爭告訴我,我必須挺住。人生的最高境界是敢于直面鮮血淋漓的現(xiàn)實,而我需要面對的比鮮血淋漓更慘,李青峰真孫子,他是有意惡心我嗎?
“好久不見,向東,你瘦了。”白瑤先跟我打招呼,她還是兩年前那個柔情似水的女人,依舊是那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兩年前,我擁有她,兩年后,她成了別人的女人。可見人生是多么的諷刺。
“你還是那么漂亮。”
生硬的話語告訴我,我們之前已經(jīng)疏遠了,已經(jīng)不是兩年那對如膠似漆的神仙眷侶了。我該接受現(xiàn)實,調整心態(tài)面對她。
“向東,喝點什么?”李青峰看出了尷尬,趕緊沒話找話,我要了一杯白開水,根本沒心情喝咖啡。
“什么時候回來的?”
“回來了一個多月了。”
“準備在圍山發(fā)展嗎?”
“是啊,上次看到雷子了,還托他幫我找工作呢。”
你問我答,很是陌生。顯然李青峰不愿成為我們的電燈泡,插嘴說道:“瑤瑤回來這一個多月,一直都在找工作,我托我舅替她找了份市局的文案工作,可她說想找專業(yè)對口的,你說她學的國際貿(mào)易,放眼圍山市有幾家公司需要這個專業(yè)的人。”
李青峰無事獻殷勤,不說非奸即盜,追求白瑤是肯定的,至于白瑤有沒有答應無從得知。兩年的時間,我還是我,還是那個什么都沒有的屌絲男,而她已經(jīng)是留學歸來的海龜,人生觀價值觀都發(fā)生了變化,我們之間那段情絲早已經(jīng)脫節(jié)了。
“向東,我們都是老同學了,今天找你來,我也不兜圈子了,你不是有套房子嗎?我想讓白瑤搬你那去,我看她一個人住在棚戶區(qū)一點都不安全,我那里她又不愿意去,思來想去,上你那里是最合適的不過的,放心,房租一分錢不會少你的。”
“為什么不自己找我?”我需要白瑤給出一個恰當?shù)睦碛桑貋砹诉@么久,找了莫雷,找了李青峰,可就是沒有想到的不是我,難道分手就是敵人,分手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她說不想打攪你。”李青峰替她回答了。或許我應該理解她的出發(fā)點,畢竟當初是她甩的我,當初的無情的訣別歷歷在目,現(xiàn)在有困難了又找我,把我當什么了,抹布嗎?她是對我的尊重。
想通了這點,心里舒服多了,繼而說道:“我那里房子小,只要你不介意的話,我是沒意見的。”
“好,這是一年的房租。”李青峰為了白瑤是下了血本,向來摳門的他居然一下子拿出這么大一筆錢。他雖說闊綽,可白瑤并不買賬,她不想欠李青峰太多的人情。
“你做什么,趕緊收起來,房租我自己會掙的。”
“就當我借你的,你剛來圍山市,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有錢好辦事。”李青峰硬要把錢塞給我,在錢面前,我應該屈服的,可在尊嚴面前,我不能收這錢,更不能讓他得逞。
把錢推回給李青峰,霸氣的說道:“班長,談錢傷感情,白瑤既是我的同學又是我的朋友,這房租我不要了,只是房子小,怕委屈了白瑤。”
話說到這份上,李青峰只好把錢收回,說道:“都說向東義薄云天,為朋友兩肋插刀,果然名不虛傳,今天算是見識了。”
沒有搭理李青峰這假惺惺的謬贊,我所關心的是白瑤什么時候住過來,盡管我們的關系不復存在,可她在我心中始終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
“準備什么時候搬過來?”
“如果方便的話,越快越好。”
“那就今晚吧,正好周五,開完會,我叫上雷子一起幫你搬家。”
哪里都有李青峰,他不時的說道:“向東,你既然要開會,也不需要麻煩雷子,搬家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有車。”
他故意加重了我有車三個字,說實話這三個字多少有些刺激了我。同是一所大學畢業(yè)的,同一起跑線,差距就擺在眼前。側面反應了出身富貴貧賤很重要,至少不需要走太多的彎路。
這種苦力活沒必要跟他搶,他既然這么愛表現(xiàn),那就大大方方的讓給他。
“這是房門鑰匙,你先住我那個房間,等我開完會再來收拾。”
我把鑰匙給白瑤,然后交代了幾句,就去了公司,周興邦還等著我匯報工作呢。項目有沒絲毫進展,這總結報告該怎么寫?
白瑤行李并不多,兩個拖箱,一個行李箱,很快就搬到了我家。李青峰很賣力,顯然目的不純。白瑤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
“我想多陪陪你。”李青峰死賴著不想走,眼睛不停的瞄著白瑤的胸口,盯著那道深邃的乳溝,邪惡的眼神被厚厚的近視眼鏡遮掩住,禽獸的心自有他自己才清楚。
“真不用,這幾年在國外,一個人早就習慣了。”白瑤有些厭煩,可不能表現(xiàn)出來,畢竟李青峰是關心自己的,盡管不懷好意。
“白瑤,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李青峰很不禮貌的一把摟住了白瑤的后腰,差點沒把白瑤嚇哭,不停的掙扎,拼命地要擺脫李青峰這惡魔。正在這危機的時刻,房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