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眼光不錯啊。
    “楊樹華。”
    哦，知道知道。
    婦女主任楊樹芬的妹妹，老支書的侄女，楊滿倉的堂妹。
    比喬之茉和王樂枝小上幾個月，過了年十八。
    “她沒訂婚啊？”
    村里的姑娘一般十六七歲就訂婚了，等成年以后夠了結婚年齡就結婚。
    “訂啥，她家你還不知道，她爹娘恨不得把姑娘都留到三十，一直給家里扛活才好呢。”
    王樂枝說著，很是看不上的樣子。
    是，楊家那老兩口想法跟一般的家長不太一樣。別人家都是兒女成年了趕緊該娶的娶該嫁該嫁的。他們家兩個兒子，四個閨女，前面三個閨女都是留到二十五歲以后才嫁，大兒子到是二十二就娶媳婦。
    還剩下兩個最小的，小兒子二十了，聽說也訂婚了。最小的楊樹華還倆月才十八，在他們家，沒訂婚是挺正常。
    “云慕淮可不是會老老實實種地的人，他家能同意？”
    與年輕人都看著知青好不一樣，長輩們十個里頭至少得有八個不樂意家里孩子找知青的，覺得人家城里人，早晚要回去的，長久不了。跟村里人就不是一路。
    喬之茉問，王樂枝又撇嘴，“家里不同意，還能擋住她自己樂意？”
    這話說得喬之茉笑，“那要是照你這么說，你咋不堅持呢？”
    你都知道父母犟不過孩子了，那你要非劉海不嫁，是不是也能成？你咋沒堅持？不是說初心不改嗎？
    王樂枝不笑了，嚴肅著一張臉，看了喬之茉兩眼，嘴角扯出一個看上去自嘲的弧度，“我想堅持，也得人家樂意吧。我自己一頭熱有什么用？我知道他看不上我農村人，以為我不知道他裝傻呢。喬之茉，我挺羨慕你的，真的，你看著對誰都好，又好說話，但是誰都沒入了你的心。你沒有心，誰你都不在意，所以誰都傷不到你。”
    喬之茉：……確切的說，是沒有歸屬感，并不是沒有心。
    不過這個跟她說不清楚，“我有過心……”
    王樂枝聽懂了。
    沒再接話，再說，就該說到傷心處了。
    自己受了傷，何必非得揭開別人的疤一起流血一起痛呢。
    “你腌這么菜干什么呀？能吃得完嗎？”
    王樂枝轉移話題。
    “大家太熱情了，送的菜太多，吃不完扔了可惜，腌上能多吃些日子。”
    白菜蘿卜大蔥土豆大頭都是楊滿倉給送來的，足足拉過來一車。
    還有零零散散大家伙送的。都知道她沒地，到秋菜園子該罷院的時候，東家一筐茄子西家一筐豆角的。
    黑球的腿徹底好了，跟他姐兩個抬了一筐南瓜來。
    再加上她自己園子里剛搬來里撒的菜籽，有她偷著給燒空間的靈溪水，長得都極好。
    大地上凍了，不收秧也很快凍死，菜凍了也不能吃。
    最好的保存方式當然就是腌成咸菜。
    “這得吃到猴年馬月去。”
    大大小小的，幾大缸。
    “慢慢吃唄。”
    王樂枝又想起那頭小豬崽，“村里說了那頭豬怎么辦了嗎？”
    喬之茉養了一個月，徹底救活了，長得比其它八只都好，之后才給送回牛馬圈去。
    “那有啥咋辦的，跟其它的一樣唄。”
    到年底的時候，生產隊的豬，一般會殺三到五頭給村民分年肉。看年景而定，好年景就多殺，不好的年景就少殺，也可能不殺。
    多出來的都是送去肉聯廠賣掉。
    喬之茉沒覺得怎么樣，王樂枝反而不平了，“那怎么能一樣呢，你又是喂奶粉又是喂雞蛋的救下來的，還喂了一個月的玉米面，比我吃的都好。搭進去多少錢，買頭豬才多少錢？要說，就該分給你……”
    也沒有那么夸張啦，就剛開始喂了兩三天而已。也沒有喂一個月玉米面，大部分都是野菜，村里的孩子幫著挖的，給兩塊水果糖，都搶著來給她送野菜呢。只是每頓加了一把玉米面而已。
    王樂枝不只跟喬之茉這么說，回家還跟王隊長說了。王隊長一想也是，就找老支書商量。
    倆人又找知青打聽是不是像王樂枝說的那么喂的，知青們平時吃了喬之茉多少飯？吃人家嘴短，肯定幫著她說話。biqubu.net
    再加上報國叔證明當時確實是要扔的小豬崽讓喬之茉拿回去試著救的，他還說送給她了。
    然后村里開會的時候，王隊長就提了一句，說喬之茉搭進去那么些錢救的豬，到年底大家都分肉，是不是該把救豬搭進去的錢補給人家。
    喬之茉幫著看過病的人家自然不好說什么。
    “那是她樂意搭，誰讓她救了？該扔的東西，她非得救，憑什么讓大家伙一起分擔？”
    有人不樂意。
    王隊長就說，“不想分擔的也行，那肉你也不分。”
    那當然不行，“又不是所有豬都是她養的，憑什么我們不能分？”
    還有人說了，“既然她樂意養，就把那頭豬給她唄。”
    這樣啊。王隊長跟老支書對視一眼，咳了一聲，“小茉莉，那你樂不樂意？那頭豬算是隊里分給你的，過年你就不分肉了。”
    還有這好事？
    喬之茉努力的忍住笑，盡量不帶到臉上，“可以。”
    楊滿倉跟云慕淮嘀咕了兩句，出聲道：“那豬要是養上三五百斤的，也全給一個人分？”
    這話問的，全村子的老老少少哄堂大笑，有跟楊家沾親帶故的老爺子就指著楊滿倉笑著罵，“你小子就是個鬼頭子，我活了七十來年，還沒見過誰家豬能養上三百五十斤的，還五百斤？你養一個，也讓我老漢開開眼，到時候小喬大夫自己吃不了，哪怕是扔了，我老漢不帶說一個不字兒的。”
    很多人都跟著附和。
    老支書在長條板凳上磕了兩下煙袋，看了兒子兩眼，咳了兩聲，一錘定音，“是這個話，茉莉既然同意養，能養多大是她自己本事。那豬從今兒個開始就不算是村上的財產了。”
    喬之茉就看了云慕淮一眼。
    想跟他說一句，過慧易夭，夭折的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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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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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