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閣,側廳。
萱姨娘手指緊攥著帕子,眼神瞄向寧墨,試探性地開口:“大姐,你對二房有何看法?”
“姨娘何出此言?二叔和二嬸自是極好的。”寧墨自顧自地端起眼前的茶盞,神色如常的出聲。
萱姨娘心下不滿,暗道這大姐平時不挺聰明的嗎?今日怎生的如此糊涂,世家大族出來的名門閨秀又如何?還不是不知道后宅的彎彎繞繞。面上卻故作開口:“大姐,你是不知道人心叵測,那王氏最近的動作有些頻繁。”
寧墨不用看她此時的模樣,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隨即輕笑出聲,淡淡地開口:“姨娘,是從何得知?”
萱姨娘輕抿薄唇,眼神有些飄忽,顧左右而言他地出聲:“妾身也是無意得知的,她最近派人將府中采買的下人通通收買了一番,怕是最后沖著府中的中饋大權來的。”
“哦?這府中的大權是祖父了算的,豈非是下人們做決定。”寧墨故作不以為意地出聲。
萱姨娘聞言,面容是染上了焦急之色,急忙開口:“我的大姐啊,若她在其上做些手段,借機生事,這不是就把責任推妾身這里嗎?到時候可怎么為好?而且這點消息是妾身無意間得知的,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指不定有什么再等著妾身了。”
“那姨娘準備如何做?”寧墨語氣幽幽地出聲。
萱姨娘一噎,她怎么做?當然是不想交出府中的大權了,隨即語氣討好地出聲:“大姐,妾身蠢笨,還望大姐給指條明路。”
“若此事簡單也簡單,這件事的主心點還是在祖父那里,若姨娘能拴住他的心,比做什么都有用。”寧墨聲音極輕地開口。
萱姨娘一怔,先是一喜,復而又泄了氣般的出聲:“大姐,又不是不知道,國公并未將妾身放在心尖上。”
寧墨紅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抬起修手的玉手,不疾不徐地輕聲開口:“是否放心尖上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離不開你,讓他信任你,放心的將國公府的一切事物全都交給你處理。”
“離不開…..請大姐詳細明。”萱姨娘喃喃道,而后原本黯淡的眸光隨即染上了幾分色彩,語氣夾帶了下恭敬與焦急。
“很簡單,想他人所想,思他人思,你將他最關心的事情解決了,他自是會高看你一樣。至于他最關心的,那就只能靠你自己去琢磨。”寧墨淺淡的出聲,復而又開口“先了解祖父,姨娘不防,常去他的書房。”
萱姨娘聞言有一瞬間的怔松,是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擲地有聲地開口:“多謝大姐,妾身明白了。你就等著妾身的好消息吧。”
“嗯,那寧墨便以茶代酒提前恭祝姨娘馬到成功了。”寧墨作勢舉起手中的茶盞,開口道。
“到時候,妾身定要送大姐份大禮,若沒有大姐的一番指導,豈會有我這如今風光的情景。”萱姨娘語氣認識地出聲。
而后萱姨娘便隨口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墨染閣。
“姐,這萱姨娘到底想干什么?”冬瑤眉頭輕皺,開口道。
“無妨,無非是想從我這里的套出些有用的消息。她翻不了什么風浪。”
寧墨淡淡的出聲,思緒卻飄到了上一世。
許是因為當時整個國公府的大權是掌握在婉夫人手中,萱姨娘倒不如現在活躍,但是寧墨可沒有忘記,她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為了巴結婉夫人,襯托寧心雅,她可沒少在背后堂堂寧國公的孫姐寧墨,行為粗鄙,所書所畫,皆是抄襲寧心雅的作品。
想著眼中泛起一抹冷意,等她沒有利用價值的那,就證明她是時候為她的上一世所做作為付出代價。
“姐,奴婢覺得有件事情很奇怪,奴婢雖在武學方面造詣不高,但是我卻發現,墨染閣外有兩種不同的氣息,一個是不具備侵略性的,甚至還是保護的趨勢,而另一種倒有些詭異,似是在監視和試探。”冬瑤斟酌這用詞,急急開口。
寧墨聞言,臉色并未有太多的表情,良久,才堪堪出聲:“無妨,由他們去吧,那股詭異之感,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若她沒有猜錯,那波人定是恒王之人,君煦簡單粗暴地將事情變成如斯地步,若恒王未察覺,不曾聯想到自己身上,那才不符合常理,暗自嘆了口氣,那人總是以他霸道的手段打亂自己的計劃。
他的意思,自己明白,他要自己相信他,他在告訴自己,有些時候,一味的隱藏,到不如快狠準的出擊,寧墨已經能料到恒王和林詩韻的下場了。
“你下去吧,收拾下行禮,二房那里,還是要多加注意。”寧墨輕聲開口囑咐。
“是!”冬瑤恭敬的躬身告退。
寧墨將眸光看向遠方,抬手按了按眉心,復而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個精致的楠木盒子,指尖輕輕地點零,緩緩打開,只見里面擺放的是兩塊破碎的玉,顯而易見的煦字被分裂開來。
良久,語氣不滿地出聲:“明明是他的錯,竟還發了如此大的脾氣。果真是個霸道鬼。”
女子淡淡的聲音響起,在整個安靜的房間里,卻不顯的突兀,窗外的風聲吹動了室內的風鈴,使得它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為了回應她的話。
別院。
君煦一身黑色錦衣,筆直的坐在書案前,正奮筆疾書地認真書寫,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在處理重要的事宜。
冷霄端著一個白色的瓷碗,里面是濃濃的墨色藥湯,語氣關切地開口:“世子,您今日的藥,趕緊趁喝了吧。”
冷霄眼睛不自覺的瞥向書案上的書籍,嘴角頓時抽了抽,他家世子幾個時辰前,吩咐他去各種不能言的粉紅地方,搜集此類型的書籍,最后他費盡心思才堪堪找到一本經典的,名曰:哄女子開心的一千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