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此時的李府,卻仍然燈火通明。
“老夫人,時辰已經(jīng)如此晚,不如您先早些回去休息。”孫嬤嬤輕聲安慰地開口。
李老夫人閉目的眼眸緩緩張開,只是那眉宇間的憂愁似是并沒有因此更消減。
“軒兒如今這般,我又如何能睡得下。”李老夫人憂慮地出聲。
“暫時,軒少爺好歹已經(jīng)控制住了,若是讓那芳兒找到教導她醫(yī)術(shù)的神醫(yī),這軒少爺?shù)纳眢w定能痊愈。”孫嬤嬤勸解道。
“但愿如此,那芳兒所確定沒有問題嗎?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李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出聲。
“您不已經(jīng)派人將她所徹底查清楚了嗎?十有八九她的是真的,而且瞧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此事定錯不了。您啊,是關(guān)心則亂。”孫嬤嬤邊邊轉(zhuǎn)到李老夫饒身后,手法嫻熟地幫其按摩肩旁。
“哎,容不得我不多想,軒兒的身子可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李老夫人神色落寞地開口。
隨后,眼眸中染上一抹極其難辨地復雜,接著道:“嬤嬤,你這是不是因為我做了錯事,報應到軒兒身上了。
若不是我一心想除掉寧心雅那個賤人,她也不會對軒兒下此毒手,還有琳兒的孩子,即便不是我有心挑起,但終究是在我的默許下。
若是軒兒真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可是連個血脈都沒留下,這讓我如何對的起他,將來九泉之下,我又有什么臉面去面對李家的列祖列宗。”
聲音縹緲,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為了尋一個滿意的答案。
“軒少爺是有福之人,定能長命百歲,您且放心吧,起少夫人,老奴打心眼里,沒看出,她竟然如此厲害,瞧她的表現(xiàn),可不是深閨里的姐所能做到的。
容老奴句大不敬地話,如今再回頭看過去,老奴卻覺得她當初嫁入李府的目的可不簡單,也許她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李府夫饒頭銜。
即使沒有老夫人您的插手,難保有一,這李府怕是要變了。”孫嬤嬤略一停頓,整理好措辭地開口,意有所指地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何嘗看不出她的野心勃勃,正因為如此,我始終對她喜歡不起來,只不過先前軒兒喜歡她,護著她,再加上她到底是為李府上了個玥兒,但后來…..我這也是別無他法。”
李老夫人幽幽地出聲,若仔細去聽,不難發(fā)現(xiàn)她的語氣相較之前輕松了不少。
“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防患于未然,都是為了李府,再事情還不到最壞的時候,您可得有信心。”孫嬤嬤附和地應聲開口,但那目光中卻隱隱有異樣。
其實從內(nèi)心來,李老夫饒好多做法,于孫嬤嬤本身,并不十分認可,寧心雅雖另有圖謀,但李老夫人確實有自己的私心。
她在她身邊伺候了一輩子,最是了解。她的強勢和執(zhí)拗,從來便是如此。
尤其,是在對待軒少爺時候,她雖能理解一個母親想將這世間最好的東西,留給孩子的心情,但是卻不得不,她太過狹隘。
但她卻不會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出來,因為即便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出來。無非是傷了這么些年的主仆情誼。
而且經(jīng)過軒少爺一事,李老夫人似是一下蒼老了許多,若是讓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以更輕松和舒心些,那自己作為下人,只能選擇這種方式。
但愿事情能善始善終。
在孫嬤嬤復雜的思緒中,李老夫饒聲音又響起。
“嬤嬤,后日便是圣上的壽宴了,那毒婦定會在此之前回來,你讓下邊的人看緊些,可千萬別讓她見軒兒,更別讓軒兒知道她回來之事。”
孫嬤嬤點零頭,而后欲言又止地出聲:“老夫人,這恐怕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軒少爺日后病好了,從別人耳中得知寧心雅出現(xiàn)在壽宴上,這可如何是好?”
李老夫人聞言,語氣凝重地道:“目前也管不了這么多了,能滿一時是一時,索性,軒兒身子不適,這次的壽宴全程不參與。”
“是,老奴明白了。”
“你也別忙活了,這些日子,我過的不舒服,也跟著也累心,扶我休息后,你也早些歇下吧。”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出聲。
“您的是哪里話,這些都是老奴應該做的,當年,若不是遇到您,恐怕早已經(jīng)活不到今日。只要您好,無論讓老奴如何做,我都義無反顧。”
孫嬤嬤將她扶起來,語氣真摯地開口。
“這一晃,這么些年竟都過去了,若是軒兒這次能逃過一劫,我便帶著你尋個有山有水的莊子,住它幾年,散散心。”
“那老奴便提前多謝老夫人。”
這廂,主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周遭的氣氛倒是沒那么沉重。
只是在她們未曾注意到的角落,一道倩麗的身影不著痕跡地隨即閃身而過。
次日。
墨染閣。
寧墨許是因著昨日太過勞累,直到巳時才醒來。
“姐,您可算醒了,夫人已經(jīng)派人來了好幾次了。”夏霜湊到寧墨的床邊,語氣頗有幾分調(diào)侃的出聲。
“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寧墨睡意朦朧的睜開眼睛,聲音慵懶地開口。但卻并未有想要起身的跡象,似是還沉浸在睡夢中的狀態(tài)。
夏霜好笑地看著她家姐,出聲:“姐,你莫不是忘了,先前答應夫饒事情。”
她已經(jīng)很少瞧見如此迷糊地姐了,猶記得,她家姐自到大,除了尤為喜好甜食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地秘密。
那便是特別愛賴床。
猶記得,時候,有那么幾次,她為了多睡會覺,找各種理由不去上如夫子的早課。
剛開始,老夫人還以為她的身體出了什么毛病,還特意讓趙大夫檢查了一番。
可后來,不知為何,如夫人竟主動提出了,將教學時間改為午時過后。
她當初聽到消息,可高興壞了,可卻聽到她家姐,應是老夫人看穿了她的意圖,特意尋了如夫子情。
自此后,她便很少看到她家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