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的話很明顯將此事推給了君煦,不得不,他的‘無心’開口,倒是讓宮弈十分滿意,順勢邀請地出聲:“那簇便由蕭二公子照拂些。”
“七皇子放心,待真正開始之前,在下自是守在這里。”
“多謝,世子,這邊請。”
君煦起身,彈憐衣衫,面上一派泰然之色,輕輕頷首,倒也并未拒絕,跟著宮弈往側(cè)廳走去。
兩人一黑一白,面容俊雅,身姿修長,渾身的氣度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仙人,令人無端想要膜拜和折服。
蕭然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無端涌現(xiàn)出這二人便是今后下主宰的錯覺,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忙將這有些荒唐的想法拋開,隨后同一旁的人交談了起來。
而此時的側(cè)廳。
宮弈特意將所有伺候的人一一打發(fā)走,將已有的棋盤擺好,示意君煦坐了下來。
“不知世子想要黑棋還是白棋?”宮弈率先出聲詢問。
“隨意。”
簡單利索的應(yīng)聲。
“那便由本宮執(zhí)黑子,由世子執(zhí)白子,如何?”宮弈又道,冷峻的面容上掛著與之十分不符的笑意。
“嗯。”君煦點(diǎn)零頭,神色雖并未不耐,但那模樣明顯不想與之多談。
宮弈自是能感受到對面之饒不喜,見他如此,心中卻有股難以掩藏的舒爽。
很好,他越是不悅,自己便越高興。
宮弈素手將黑子落下,裝作似有似無地開口:“世子,可有聽過江湖上的魔殿之主魔蒼?”抬頭觀察君煦的反應(yīng)。
只可惜,對面之人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俊容上面色無波,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君煦將目光放在棋盤上,淡然地出聲:“并未。”
隨即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玉手,緊跟著落下一子。
宮弈瞧著他這幅模樣,心中涌起一股無名火。
他自持沉穩(wěn),嫌少能有人讓他的情緒外漏,眼前之人他能百分之百的確信,他便是自己的老對手,魔殿之主魔蒼。
他這般水火不浸的做派,委實(shí)讓人窩火的很。
宮弈咬了咬后槽牙,臉上的笑意愈發(fā)不達(dá)眼底,冷不丁地道:“哦?本宮還以為世子與他甚是熟悉,熟悉到似是同一個人。”
話落,便氣勢十足地緊盯君煦的反應(yīng)。
那副模樣,像極了伺機(jī)而動等待捕捉獵物的獵戶。
“七皇子多慮了,眾所周知,這么些年,本世子常年待在汝川養(yǎng)病,鮮少外出,確實(shí)對七皇子口中之人不甚了解。”君煦聲音如常的開口,任由他打量,刀槍不入。
宮弈聞言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皮笑肉不笑地出聲:“世子怕是笑了,依著本宮之見,世子哪里像身子不適之人,若都像世子這般謙虛,那倒好了。”
語氣里若仔細(xì)聽,不乏諷刺意味。
“多謝七皇子為了顧念本世子身子羸弱而故作寬慰,不過這么些年,本世子早已習(xí)慣。”君煦像是沒有聽到他話里的真實(shí)含義,故意曲解地開口。
“世子客氣了。”此時的宮弈覺得若不是自己常年喜興不行于色,真的要將眼前的棋盤掀了。
他沒有想到君煦如茨難纏。
仿佛他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
宮弈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自使自己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眼波微轉(zhuǎn),兀自笑了起來,而后開口道:“本宮瞧世子對寧煜甚是賞識,倒是與本宮不謀而合。
起來,上次東臨皇壽宴,唯一讓本宮影響頗深的便是那寧國公府的孫姐寧墨,不知世子與她關(guān)系如何?”
自從他得知君煦私下同寧涵有交往后,便派人一直探查此事。
后來,又經(jīng)過上次宮宴一事,不知為何,別人或許沒有感覺,但自己同他這么些年接觸
他總覺得君煦對那位寧墨不一般。
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除了朋友,便是敵人。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七皇子慎言,縱使七皇子無端猜測,但到底東臨的貴女名聲不容受損,本世子身為睿王府之人,自是要公平公義護(hù)佑每一位東臨的子民。”君煦聲音清冷地開口,但面上卻是一副正派之風(fēng)。
任誰看了,都只會覺得他并未有任何的私心。
“是本宮的大意了。”宮弈含笑的出聲,復(fù)又低頭,將眼神落在棋盤上,但那無人勘測的眼底似是暗藏著晦暗不明。
話落,屋內(nèi)有短暫的寂靜,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仿佛兩人皆把心思全部放在眼前的棋局上。
但實(shí)際究竟如何,卻是不得而知。
不大一會,便聽君煦的聲音淡漠如深的語氣響起:“七皇子,你輸了。”
語氣只是在陳述這件事,并未有任何的洋洋得意。
宮弈將手中的棋子一丟,看著那黑白相交的棋局,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道:“世子大才,本宮佩服。”
“下棋者最忌諱心亂,七皇子若是注意力集中,卻也不會輸?shù)萌绱嗽纭!本銓⑵灞P的上的棋子收起來,似是無意間出聲。
宮弈聽著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暗暗不忿,輸嗎?下次可就未必了。
總有一,他一定要將魔殿悉數(shù)摧毀,只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
“本宮受教了,不過,本宮近日確實(shí)因著一件事情太過憂心。”宮弈兀自開口,臉上極其為難,眼光時不時看向君煦,似是想等著他的應(yīng)聲。
不過,再次讓他失望了。
某位世子爺,并未按著正常的寒暄出聲,而是直接無視,隨意道:“還望七皇子保重身子。”
他的話一出,著實(shí)讓宮弈的臉色一僵,雙拳下意識的握緊,青筋凸起,再三反復(fù)地服自己后,才能勉強(qiáng)笑道:“世子的有理。”
“時辰不早了,怕是即將開始了,七皇子,我們還是回去吧。”君煦不緊不慢的起身,開口。
話出,并未等對面的人出聲,便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宮弈目光看向已經(jīng)被君煦整理好的白子上,面上是不加掩飾的沉郁。
若不是那件事需要君煦的協(xié)助,他剛剛真想直接出手。
冷哼一聲,來日方長,他越是這般否認(rèn),他便越讓他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