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的目光坦然,他并沒有回應徐胤然,而是看向老頭。</br>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動了你的針?”</br> 老頭冷哼:“這里只有你和我懂中醫,而在我救治老爺子之前,你也在這里待過,甚至還想要搶我一步救治!這就是證據!”</br> “我就是證據!”徐兵突然上前一步,“父親,我敢保證,當時在劉醫生救治之前,這個秦立來過這個房間。以他的身手,想要在不知不覺中動劉醫生的針,可能性非常大!”</br> “真的是你?”徐家主皺眉,“我感激你替我徐家挽回了顏面,但絕對不能容忍你對我徐家老太爺動手!來人!直接抓去警局問罪!”</br> 首長連連搖頭,看來他是看錯人了,這小伙子不是什么善茬啊!</br> 登時外面進來一大群的守衛員,出手就要去抓秦立!</br> 那劉醫生見此,頓時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他激靈,想到了這個辦法。</br> “且慢!”秦立緩緩開口,“既然你們都覺得是我動的手,甚至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作證人,那是否能給我證明自己清白的時間?”</br> “不用多,五分鐘足夠。”</br> 徐強和徐胤然咬牙切齒,恨秦立不為自己辯解的面色,此刻驟然松下來。</br> 差一點徐胤然都要暴走了。</br> “大哥,秦立是胤然的朋友,實不相瞞他也給我看過病,絕對不是那種小人!”徐強皺眉,“理應給人一點辯解的時間。”</br> “沒錯,到現在為止,誰都沒有拿出確切的證據,反正我不相信秦兄弟會出手害我爺爺!”徐胤然也開口道。</br> “好,那就給你辯解的時間又如何?”徐兵冷哼,他就不信這秦立還能說出花兒來?</br> 秦立點頭:“第一,我沒有動過你的針,當然就算我說了,也沒人信。”</br> 徐兵嗤笑一聲,知道你還說?</br> 但是秦立繼續道:“如何證明呢?給老爺子治病,根本用不到銀針,所以我并不會去動你的針。”</br> 什么?</br> 劉醫生頓時愣了一下,而后大笑出聲:“小子,你騙三歲小孩呢?不用針,你用什么治療?”</br> “誰說中醫的病癥,只有用針灸才能治療的?推拿難道不是中醫的一種嗎?”秦立冷笑,他本想著用針灸給老爺子治療,沒想到被人倒打一耙。</br> 但也正好,今天他便嘗試用推拿加上靈氣與丹藥,治好這老頭子!</br> “那又如何?我不是用的推拿,我用的是針灸,所以你……”</br> “所以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知道你用針灸而不是推拿?”秦立看著劉醫生,眼中滿是嗤笑,“你問問在場的各位,誰相信?”</br> 一時間,徐家主緊皺眉頭,徐兵也臉色有些拿不住。</br> 就是,秦立怎么可能知道你用針灸不是用推拿?</br> “我當時說過!”劉醫生還在死鴨子嘴硬,“反正,就是你動了我的針!”</br> 他這么一說,倒是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了。</br> 徐家主頓時看向徐兵:“你惹得事!”</br> 首長臉色也不好看:“老徐是我的朋友,他的身體我也很擔心,到底是因為誰的原因出的差錯,一個都跑不了。”</br> 首長都發話了,那劉醫生頓時渾身發抖,跟一個鵪鶉似的。</br> “就是你干的!”劉醫生聲音嘶啞,指著秦立。</br> 秦立冷笑:“第二,我可以證明,不是我做的還有一個辦法。”</br> 他上前一步:“既然你們覺得我是為了讓老爺子出事,那么我今日就用推拿法,加我的秘方丹藥,讓老爺子痊愈。”</br> 什么?</br> 痊愈?</br> “哼,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徐兵冷哼,“我看你就招了吧,不過是走投無路的說辭罷了!”</br> 秦立看了眼徐兵,對這個徐家的大少爺非常不喜。</br> 一點腦子都沒有,這就是以后的家主繼承人?</br> 他倒是覺得,就算徐胤然都比這徐兵要好很多!</br> “好!只要你能將老爺子治好,我就判定你無罪!”徐家主上前一步。</br> 一個給讓老爺子痊愈的人,怎么可能還費盡周章去動劉醫生的針?</br>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br> 劉醫生聞言愣了一下,卻死死咬著牙不說話。</br> 他知道,徐兵幫他是因為他是徐兵帶來的,若是老爺子出事他跑不了,徐兵也要挨罵!</br> 甚至影響以后繼承人的位置!</br> 所以現在他必須跟著徐兵走!</br> 劉醫生想的沒錯,不然他那一言之詞誰會信?還不是徐兵上前一步給他作證?</br> 秦立冷笑一聲,上前將丹藥直接塞入老爺子的口中。</br> “你給我爺爺吃的什么!”徐兵咬牙切齒,上前就要動作。</br> 徐強見機直接擋在他面前:“大哥,既然要治病,你不懂就不要亂動手。”</br> 徐兵咬牙切齒,這個秦立到底是什么人,面對他的威嚴,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還特么的給自己證明清白!</br> “要是出了事,你擔負得起嗎?”徐兵看向徐強。</br> 徐強笑了:“說的好像現在爺爺沒事了一樣!”</br> 徐兵臉色頓時一抽。</br> 而此刻秦立已經動手,引動靈氣,以指點穴,靈氣引入穴位!</br> 加之丹藥的藥力,一瞬間老爺子的面色竟然恢復了紅潤!</br> 下一刻,老爺子就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黑血,輕輕咳嗽兩聲,看向眾人!</br> 秦立收手。</br> 眾人震驚不已!</br> 徐兵的臉色徹底慘白一片,劉醫生直接跌坐在地!</br> 此刻,誰對誰錯,一眼便可看出來!</br> 秦立沒有再留下看他們的臉色,而是直接走出了房間。</br> 徐胤然連忙跟出去,剛要道歉,秦立笑了笑:“沒事,我理解。”</br> 徐胤然抿了抿嘴:“一會吃了飯再走吧。”</br> 秦立點頭,他生氣,但也不至于連飯也不吃。</br> 房間內此刻發生的什么,秦立基本能猜到。</br> 沒一會劉醫生便被警察帶走,徐兵臉色難看的走出來。</br> 徐家主出門便找到秦立給秦立道了個歉,秦立點點頭算是收下歉意,但也沒有再做什么。</br> 跟著徐胤然到了宴會廳,此刻所有人都已經入座。</br> 看到秦立等人回來,一個個的轉頭看去,讓他們驚駭的是,老爺子竟然也跟著過來了!</br> 所有人心中震驚不已,殊不知徐家主,首長都是滿心震驚。</br> 將一個休克的、已經被放棄治療,甚至沒有人查出任何病癥的人,直接救活了!</br>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卻讓這秦立兩下給救活了!</br> “這個小子,徐家若是結交了,絕對不吃虧。”首長開口,“倒是你選的繼承人。”他搖搖頭,想要說的話,不言而喻。</br> 徐家主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確實高看了徐兵,今日一見才發現這徐兵與他想象中差距太大。</br> 小肚雞腸,目光短淺。</br> 過于護短不分青紅皂白,甚至鄙視小城市來的人,更是輸不起。</br> 反倒觀察徐胤然,從頭到尾隱忍不斷,更是認識秦立這種人,足以說明其眼光不錯!</br> 唯一的一點就是,這家伙不是武者的料子,難不成徐家交給他去經商?</br> 實在不行,這徐家還是給老三算了!</br> 老三回頭一退伍,那個性子雖然火爆,但也識大體。</br> 徐家主心中百感交集,此刻秦立跟著徐胤然坐在了桌子上,一抬頭看到一個面容陌生的男子。</br> 他剛想要問徐胤然這是誰,那男子卻先皺眉開口了。</br> “徐胤然,你有病吧?這是家宴,不是徐家的人去自己該去的地方,這個桌子都是徐家的嫡子,你帶一個外人來什么意思?”</br> 說話的人年紀比徐胤然小一些,臉上滿是傲慢之色。</br> “還是說,你死了大哥之后,看到誰都想要讓人做你大哥不成?”</br> 徐胤然的面色陡然暴怒:“徐紹明,你特么的再說一遍!”</br> 徐紹明?</br> 秦立一愣,這不是三房的小兒子,徐胤然的大弟弟嗎?</br> 徐紹明冷笑:“怎么我說的不對嗎?我今天剛回京城,就聽到外界傳你徐胤然帶了一個人進了徐家。”</br> “甚至江家,秦家那邊的人都知道!”</br> “你知道外面傳成了什么樣么?說我徐家徐胤然,已經病入膏肓神經質了,交了一個縣級市的小人物,拿著當大哥供!”</br> “說的,就是他吧?”徐紹明冷笑,“你要嫌我說的不對,可以!嫌他自己離開太孤單,你就跟他一起滾到角落去吃飯!”</br> “徐紹明,怎么跟你哥說話的!”徐強此刻走了過來,“給我閉嘴!”</br> “我說的不對嗎,這個家伙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吃飯!”</br> 秦立眸子閃了閃。</br> 徐強皺眉,徐紹明今日剛從國外回來,剛剛到家,根本不知道秦立現在的身份!</br> “抱歉了秦兄弟,我弟弟不懂事。”徐強嘆了口氣。</br> “你給他道什么歉,你是徐家人!這不過是一個小嘍啰罷了!”徐紹明一臉不敢置信,猛地拍桌站起來,“許久不回來,徐家已經墮落到這個樣子了嗎?”</br> 他剛說完,怒氣沖沖就要離開。</br> 此刻卻從主桌首長那邊,走來一個守衛員。</br> 這守衛員是首長身邊的親信,基本徐家的人都認識。</br> 徐紹明也認識,皺眉剛想要問做什么。</br> 就看到這守衛員朝著秦立點點頭:“秦先生,首長想請您過去坐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