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尋我何事?”</br> 玄器仙王從大殿深處走出。</br> 他顴骨很高,留著一撮山羊胡,穿著一件黑袍,依舊是那副陰惻惻的模樣,狡猾如同狐貍。</br> 秦立眉頭一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殺意,此人陰險毒辣,嫉妒師弟才能,聯(lián)合東仙宮弒師,逼得金光師伯遠遁西域,是金光師伯修為全廢的罪魁禍首。</br> “拜見師父!”云詩雨施了一禮,說道:</br> “師父,這是我的朋友,三品煉器師,你有什么手段,讓他快速晉升四品煉器師嗎?”</br> 玄器仙王捋了捋山羊胡,說道:“三品到四品,是一個質的提升,沒有捷徑可走,只有不斷練習,加深對靈紋的理解,才有些許機會晉升。”</br> 云詩雨疑惑道:“師父,你之前不是傳授我一種秘術《三品半器》,也可以傳授給他。”</br> “胡鬧!”玄器仙王冷哼一聲:“《三品半器》,是我畢生研究的秘術,怎么能傳授給一個外人。”</br> 碧簫仙王附和道:“沒錯,區(qū)區(qū)外人,而且是外道,根本不配聆聽妙法。真以為巴結了小雨,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啊!”</br> “原來你就是外道仙王!”</br> 玄器仙王眸光泛冷,一道殺機一閃而過。</br> 碧簫仙王不僅僅是他徒弟,更是唯一的兒子,他一直在撮合碧簫與云詩雨的婚事,企圖與云闕宮主結成親家,奈何秦立半路殺出,壞了他好事。</br> “我可以傳授你《三品半器》!”玄器仙王眼中閃爍毒光,盤算著如何弄死秦立。</br> 云詩雨大喜過望:“師父,您實在是太慷慨仁義!”</br> 碧簫仙王焦急道:“爹,這么咱們家的秘術,怎么能傳授給這個小子!”</br> “話還沒有講完呢?”</br> 玄器仙王說道:“法不傳六耳,想要習得秘術,你得通過考驗。看到那十件泥胚沒有,那是十道考題,上面的靈紋出錯,你若能一一修正,我就傳你秘術。”</br> 秦立說道:“就這么簡單嗎?”</br> 玄器仙王陰險笑道:“這十道題可不簡單,要是你答錯了,就要自斷雙手,作為你狂妄的懲罰。”</br> 云詩雨大驚失色:“師父,你這不是欺負人嗎?即使是我,也只能答對五道題,碧簫師兄身為六品煉器師,不過答對七道,你根本就沒想傳授秘術。”</br> 碧簫仙王揶揄道:“外道仙王,你不是很自以為是嗎?有種就答應啊!”</br> “我拒絕!”</br> 秦立斷然拒絕道。</br> 云詩雨松了一口氣。</br> “懦夫!”碧簫仙王冷笑道。</br> 玄器仙王大感可惜,錯失了一個整死秦立的機會。</br> 誰知道,秦立突然來了一句:“賭手多沒意思,不如我們直接賭命,若是答不出十道題,我當場自殺。”</br> 玄器仙王哈哈大笑:“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br> 秦立淡然道:“我向來一諾千金,不過一卷秘術顯然滿足不了我的胃口,我想要你的全套傳承。”</br> 玄器仙王眼睛一瞇,這小子胃口真不小,可既然你執(zhí)意尋死,別怪我無情。他拿出一卷墨玉簡,說道:“這是《玄器簡》,其中是我畢生所學,你若是得到它,別說四品煉器師,就算是七品煉器師,也有望達到。”</br> “一言既出!”秦立笑了。</br> “駟馬難追!”玄器仙王笑了。</br> 云詩雨驚慌失措:“黃金,你太亂來了,能解開十道題,說明你有晉升七品煉器師的資質。你知道七品是什么概念嗎?偌大的四方域,只有五位七品煉器師啊!”</br> 七品,是器道的頂峰,世間只有五人達到,分別是云闕宮主,玄器仙王,連城雨,金光仙王,以及北域的一位仙王,可謂是鳳毛麟角。</br> “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秦立自信一笑。</br> 周圍一群煉器師嘲諷道:“癡人說夢的家伙,居然想解開十大難題。”</br> “看來他必死無疑,我們權當看戲。”</br> “今天注定要血染問器殿!”</br> 云詩雨急得跳腳,心中盤算法子,怎么救人。</br> 秦立已經(jīng)動了,走到一個劍泥胚前,上下觀摩一會兒,然后用刻刀劃出幾道紋路。</br> 頓時。</br> 劍泥胚閃爍靈光。</br> 其中儲存著仙石,一旦解題成功,光華導引而出。</br> “有些本事,不過這是最簡單的一道題。”玄器仙王一捋胡須,勝券在握。</br> 秦立面無表情,走到重劍泥胚前,觀摩許久,刻下幾道紋路,然后泥胚發(fā)光,解開一題。如法炮制,秦立又解開了大刀泥胚的難題,花費的時間略長。</br> “難道黃金真有把握解開十題!”云詩雨眼中充滿期待,雙拳不自覺緊握。</br> 秦立目光沉著,分別解開了彎刀泥胚,長棍泥胚,花費了不少時間,明顯越到后面越發(fā)困難。</br> “竟然解開五大難題!”碧簫仙王臉色非常難看。</br> 玄器仙王心里閃過一絲慌張。</br> 周圍人也不再嘲笑。</br> 時間流逝!</br> 秦立解開了第六道,重錘泥胚,第七道,長槍泥胚,這都是稀有的兵刃,煉制難度極大,是煉體士的最愛。而他花費了三個時辰,才堪堪解開,額頭已經(jīng)滲出細密冷汗。</br> “怎么可能,我成為六品煉器師的時候,才解開七大難題。難道他是第二位連城仙王。”碧簫仙王驚駭?shù)馈?lt;/br> 云詩雨激動的直發(fā)抖,她的父親五品煉器師時,解開十大難題,震驚東域,這才被云闕宮主看上。</br> 玄器仙王心中殺意大起,開口說道:“你這樣磨磨蹭蹭太浪費時間,太陽都快下山了,若你拖個幾百年,那還了得。所以必須加一條限制,一道難題一個時辰,若是超過,就當做失敗。”</br> “師父,你就是明著欺負人!”云詩雨義憤填膺。</br> 玄器仙王冷冷道:“是他求我,不是我求他。”</br> “我同意!”</br> 秦立點點頭,繼續(xù)解題。</br> 他滿頭冷汗,眼神閃爍,來回踱步,看起來非常焦慮,實際上這是故意裝出來的,他心中只有冷笑。</br> 十大難題的確困難非凡,以他現(xiàn)在的水平,撐死了解開第七道,后三道根本無能為力。但他掌握《兵災錄》,里面已經(jīng)有標準答案了。</br> 隨著解題的深入,秦立漸漸明白玄器仙王為何如此渴望《兵災錄》,因為他的傳承有缺憾,定是他師父留了一手,讓他懷恨在心。</br> 第八題,戟泥胚,第九題,爐泥胚,第十題,鼎泥胚都是一對一的難題,但秦立都輕松解開,當然表面上要糾結萬分,還要最后一刻解開最后一題。</br> 十件泥胚,齊齊閃爍。</br> 光華連成一片,閃照大殿,震驚所有人。</br> “黃金,你解開了,你真是一個超級天才。”云詩雨激動地蹦起來。</br> 玄器仙王駭然不已,仔細檢查泥胚,倒吸一口涼氣:“完美解答,毫無瑕疵,你比連城雨還要恐怖。”</br> “你輸了。”秦立伸出手。</br> 玄器仙王臉色氣的醬紫,山羊胡子顫抖不休。</br> 云詩雨趾高氣揚道:“師父,你可別耍賴啊!”</br> “拿去!”玄器仙王憤然丟出《玄器簡》,心中殺意泛濫,這種妖孽級天才,必須弄死。</br> “告辭。”秦立得了東西,與云詩雨踏空而去。</br> 回到臥仙院。</br> 秦立開始研究《玄器簡》。</br> 這是一本奇書,充滿奇思妙想,恰好與《兵災錄》同源,能夠相互印證。而且其中還記載著一種秘術,煉制出介于三四品之間的器物,稱之為三品半,作為過渡階段,很快就能邁入四品煉器術的境界。</br> “太好了,不出三天,我就能成為四品煉器師,到時候可以嘗試突破三四屏障。”秦立微笑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