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br> 張子凡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冷冷質問。</br> “獨孤無敵。”秦立隨口說出名字,依舊是借了獨孤老魔的名號。</br> 頓時!</br> 在場修士錯愕側目。</br> “這個名字也太囂張了吧?”</br> “他不是那個長青寶體的丈夫嗎?”</br> “我記得他,第一關都過不了,是走后門進來的!”</br> 張子凡雙目一瞇,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就你這種廢物,依靠女人才能進入道宗,也敢自稱無敵,小心走在路上被人打死。還不如改個名字,叫做獨孤廢材,這樣才符合你的身份。”</br> 說罷,他極為惡趣味的取出一根玉條,要篡改名字。</br> 咻!</br> 秦立一步跨出。</br> 伸手一抓,閃電般奪下玉條。</br> “我的名字,我自己雕刻。”秦立篆刻姓名,隨手滴上一滴鮮血,封存玉條之內,正式入門。</br> “私自烙印身份,你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張子凡怒氣一沖,天人六重的威壓綻放,驚起云海波濤,令在場眾人身體一顫。</br> 秦立淡然道:“那私自篡改入門弟子的信息,你這明顯是不把宗門放在眼里。”</br> “還敢給我扣帽子。”張子凡眸中閃爍殺機,背上蒼青劍器緩緩出鞘。他本就不喜秦立,一個走后門的廢物,玷污了清明峰的聲譽,必須驅逐出去。</br>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旁邊一眾師兄師姐連忙勸阻,緩和道:“多大點事情,何必劍拔弩張,既然入了清明峰,我們就是一家人,團結為重。”</br> “哼!”張子凡冷哼一聲,收劍入鞘。對一個剛入門弟子動武,的確非常不妥。況且和一個廢物慪氣,豈不是顯得我很沒品。</br> 這事就此平息。</br> 但芥蒂埋下,遲早爆發。</br> 上百新弟子的身份玉條被打包,送往云端虛幻宮殿,哪里貌似是自然道宗的核心,歷代宗門弟子的信息都會被專門存放管理。</br> 秦立這些人都得了一個青邊儲物袋,材質非常不錯,還有專門的師兄師姐作為引路人。不愧是頂級宗門,實在是貼心。</br> “獨孤師弟,我叫做沈白鶴,就讓我帶你領略清明峰的風光,還有宗門內的一些規則。”沈白鶴是個非常和善的修士,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剛才就是他第一處出言,為秦立解圍。</br> “有勞沈師兄。”秦立拱拱手,微笑感謝。</br> 兩人準備離開。</br> 張子凡一步跨出,攔在路前。</br> “還有什么事情嗎?”秦立負手而立,淡淡說道。</br> 張子凡目光發冷,告誡道:“趙師妹是長青寶體,而你只是一個廢物,未來察覺會越來越大。希望你能有一點自知之明,斷了這份關系,免得弄得兩人難堪。”</br> 秦立笑了,莫名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說道:“不勞你費心,趙地喻是我一輩子的妻子,不會因為修為差距,而狠心拋棄,這是我做人的原則。”</br> “無恥!以愛之名,強行勒索趙師妹,今日你借她走后門,他日必然必將反噬。”張子凡怒意勃發,不過他可能誤會了,秦立大多時候,修為遠超妻子,可沒有半點拋棄的意思。</br> 秦立也懶得多做解釋,和沈白鶴一同離開。</br> 張子凡目光更加寒冷,暗暗道:“恬不知恥的家伙,一只寄生蟲,不僅污了清明峰的風氣,還要阻礙趙師妹的成長,必須除去。”</br> 遠處,沈白鶴還在為他辯解:“獨孤師弟,其實張師兄這人本性不壞,就是有些偏激,一心想要維護清明峰的聲譽,你以后看見他,盡量繞道走,免得遭罪。”</br> “明白!”秦立點點頭,其實也沒有放在心上。</br> 兩人駕云游覽。</br> 清明峰占地極為的寬闊。</br> 除了最中央的主峰,還有千座秀峰,百流濤濤。</br> 一天下來,沈白鶴帶領之下,秦立參觀了許多美景寶地,諸如銀河飛瀑,九泉噴華,云海金光,竹林幽殿,奇石玉林,觀山崖臺,清明峰頂……</br> 清明峰實在太大了,沈白鶴僅僅是挑選了最著名的一些景點,天色漸黑:“獨孤師弟,前面就是你的居所,你先休息一夜,明天我帶你去領略其他峰的風光。”</br> 秦立抬手眺望,遠處青山間,有一處精舍樓閣,青玉鋪底,琉璃為瓦,似一處世外隱地,里頭還有一處靈泉,蒸騰靈氣,噴涂霞光,應該是連接清明峰的主靈脈。外頭這是籠罩一層禁制,防止外來者入侵。</br> “獨孤師弟,這是你的門禁牌。對了,儲物袋中有一本《乾元通識》,你要仔細讀一讀。”沈白鶴告誡道。</br> 秦立點點頭。</br> 隨即。</br> 沈白鶴離開。</br> 秦立催發門牌,打開禁制。</br> 屋內家具一應俱全,用料珍貴,樣式古樸自然。</br> 就算是蒲團,也是千年雪蠶絲編織而成,填充了大量幽心蒲草,可見自然道宗富裕程度。</br> 秦立落座云床之上,打開宗門贈送的儲物袋,里面放著不少東西,一套上品法衣,一把絕品法劍,一枚身份令牌,滴血之后就能使用,還有一枚涅槃丹,剛入門就有著待遇,太大氣了。角落里,就是一冊青色玉簡。</br> “《乾元通識》!”</br> 秦立取出玉簡,仔細閱讀。</br> 開篇一句警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br> 往后翻閱,海量的消息噴涌而來,乾元地理,天文星相,圣地仙門,皇朝古國,上古宗門,歷史辛秘,巨孽魔宗,天妖神獸,天魔地魔,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地域的風土人情介紹,法寶丹藥,神通法門,礦石寶藥,稀世器物的詳細解釋,當然少不了自然道宗的厚厚門規。</br> “這就是一本乾元大世界的百科全書,正所謂一葉知秋,這一冊玉簡,足以體現自然道宗的底蘊。”</br> 秦立興奮不已,獨孤老魔沉睡之后,他對世界兩眼一抹黑,而這本書給他架構了一個恢弘天地。</br> 這其中,有一段歷史他最為感興趣,大約在二十萬年前,神魔大世界入侵乾元,山河劈碎,皓月墜落,無數命脈被打的蒸發,整個世界都被打穿,形成了無底深淵。</br> 這一段歲月被譽為黑暗動亂,幸好乾元大世界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獲得最終勝利,但遺留下許多習慣,比如談魔色變,所以火龍長老才極端仇恨秦立。</br> “看來以后得少用五獄神通,免得遭人追殺。”</br> 秦立長長舒了一口氣。</br> 窗外。</br> 日出東方,光芒浩瀚。</br> 書中無歲月,剛讀的興起,天就亮了。</br> “獨孤師弟,我來看你了!”門外傳來沈白鶴聲音。</br> 秦立只好停下閱讀,收好《乾元通識》,卻意外發現玉簡一角,刻著四個篆文——葉擎蒼著。</br> “這就是作者嗎?一定是個通天人物。”</br> 秦立念叨一句,推門而出。</br> “師弟,吃早飯嗎?”</br> 沈白鶴問道。</br> 秦立點點頭:“我沒有忌口。”</br> “走,咱們去玉食峰,那里可是我們自然道宗的大食堂,無數珍饈佳釀,涅槃巨頭都忍不住去吃飯,今兒師兄請客。”沈白鶴大方說道。</br> “玉食峰在那個位置。”秦立下意識問了一句。</br> “三萬里之外!”沈白鶴指了指正東方。</br> 秦立倒吸一口涼氣:“這樣太遠了吧!雖然你我皆是天人修士,但馬不停歇過去,都能吃午飯了。”</br> “這已經很近了,有些山峰相隔幾十萬里呢!”沈白鶴微微一笑,指了指天空,解釋道:“而且前輩先人早就為我們想好辦法,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能到達玉事峰。”</br> 秦立抬頭一望。</br> 迎著日光,能看見青色脈絡。</br> 非常的細小,宛若天穹的血管:“那是什么?”</br> “風軌!”</br> 沈白鶴答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