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首山。</br> 秦立與白茹云騰空而去。</br> 借助風軌,廢了一番功夫,再次來到夏器峰。</br> 這里氣候極為炎熱,四面八方火焰燃燒,沒有一點綠色,唯有居客峰上,紅花綠柳,泉水叮咚,恍若仙境。</br> 這是專門招待客人地方,所以用陣法壓制火力,培育花草,還建立一座座高樓玉閣,而這次金烏巢之旅,需要在這里先會合。</br> 山頂。</br> 就是主客殿。</br> 秦立兩人飛了進去。</br> 大殿之內,白玉鋪底,紫金繞梁,翡翠為柱。</br> 此時,這里已經擁擠了大量弟子,足足有千人之多,修為最低的都是天人七重,天人九重一抓一大把。</br> “好多陌生面孔,難道是潛龍榜上的宗門精英,全都到齊了,可他們來此作甚。”秦立疑惑不及,靜靜傾聽,希望能獲得一些消息。</br> “這不是馬師兄嗎?想不到你也出關了。”</br> “誰叫金烏巢中,寶物眾多。話說這一些新弟子運氣真好,宗門明顯偏心。”</br> “這是他們應得的,畢竟這一代人才輩出,我聽說有個獨孤無敵,強的令人發指,差點斬殺涅槃巨頭,現在有人私下稱呼他為第一弟子。”有人小聲道。</br> “好大的口氣!”潛龍榜上老弟子不爽道:“區區天人七重,怎么可能逆斬涅槃。我聽說他手中有一件秘寶,類似于涅槃骨符,也就用一次而已。這種依靠外物的戰力,怎么能和我們相提并論。”</br> 議論聲不休。</br> 秦立成為話題的風暴中心。</br> 他最近的風頭正勁,一劍挑飛八大寶體,兩招差點斬殺云虹子,都在宗門里引起軒然大波。</br> 新弟子對秦立萬分夸贊,視他為同代領袖。老弟子卻對他非常嫉妒,每每開口提及,都是一些依靠外物,不過如此的說辭,酸味很足。</br> “獨孤師兄!”</br> 背后有人叫了一聲。</br> 秦立回過頭,就看見一臉笑意的花半夏。</br> “師兄,你現在可出名了,萬花峰的師妹師姐都在詢問的你消息。”花半夏笑聲清脆,如花綻放。</br> 秦立淡淡道:“只是湊巧而已,沒什么了不起的。”</br> “師兄真是謙虛!”</br> 花半夏美眸泛光,充滿崇拜:“對了,師兄你是哪只小隊的,隊長是誰啊?”</br> “小隊,什么意思?”秦立有些不解。</br> “沒有人通知師兄嗎?”</br> 花半夏解釋道:“金烏巢位于地下十萬丈有余,危險重重,我們這群新弟子下去太危險,所以需要被老弟子帶領,組隊下去。就比如我,入了春秋小隊。”</br> 秦立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弟子都來了,原來是為了給新弟子保駕護航:“話說為什么不讓涅槃巨頭帶隊,這樣會安全很多。”</br> 花半夏搖搖頭,說道:“不行,底下可是一尊天妖級的金烏王巢,雖然已經廢棄,但是殘留著大量禁制,涅槃巨頭是無法進入的。”</br> 秦立點點頭,然后又問了幾個問題。</br> 這一次行動,他可是兩眼一抹黑,《乾元通識》中也沒有記載金烏巢,畢竟這是道宗底蘊,不能亂寫。</br> “獨孤無敵,還不滾過來歸隊!”</br> 上官焚大叫一聲。</br> 頓時!</br> 所有人側目看來。</br> 秦立瞬間成為焦點,老弟子指指點點。</br> “原來他就是獨孤無敵,一般般嘛?最近越傳越玄乎,我還以為他長著三頭六臂。”</br> “他好像加入了天下小隊,而且這是天下會長主動要求的,看來很被看重啊!”</br> “這可不一定,我聽說天下會來勢洶洶,要敲打一下這個狂妄的新弟子。”</br> 秦立眉頭微挑,自己居然入了天下會,難怪上官焚會來通知他,這廝八成憋著壞水,想要整他。</br> “你傻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迎接會長駕臨!”</br> 上官焚頤指氣使道。</br> “關我屁事!”</br> 秦立搖搖頭,懶得理會。</br> 忽然,勁風襲來,身邊已然出現一個負劍少女。</br> “一個沒教養的后生!”她身著秋黃勁裝,手持一把冷白殺劍,容貌絕美異常,只是蓋著一層寒冰冷意,拒人千里之外,而且雙眸生劍光,英氣逼人。</br> “好快!”</br> 秦立一驚,退后兩步。</br> 四周老弟子一瞧,頓時樂了:</br> “嘖嘖,天下會長林問秋到了!”</br> “她的實力又強了許多,用不了多久就要涅槃!”</br> “這個獨孤無敵太囂張,自稱第一弟子,這不是挑釁潛龍榜第一的林會長嗎?”</br> 林問秋雙瞳之中,迸發刺人冷芒,打量一番秦立,淡淡道:“聽說你用取巧的法子,勝了云長老,有沒有興趣和我過幾招?”</br> “沒興趣。”</br> 秦立搖頭,興趣缺缺。</br> 他非常的現實,若無利益,不值得拔劍。</br> 為一個虛名,和別人死斗,這是一種愚蠢的行為。</br> 但在林問秋看來,秦立單純只是慫了,目光頓時充斥不屑:“劍道天驕,名不副實。”</br> 其余老弟子也是哈哈大笑:“都說了他的實力是吹出來的,一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家伙,怎么可能比我們這些老弟子還厲害。”</br> “和一個后生過不去,有損天下會長的名聲。”</br> 一道不和諧的反諷聲音響起。</br> 眾人尋聲望去。</br> 就看見一位面如冠玉的長衫青年,迎面走來。</br> 他氣質渾厚,儒雅淡然,手中還有一把白羽扇,輕搖送風,花半夏就跟在他后頭。</br> “春秋堂主席慕容也到了!”</br> “他可是潛龍第二,與林問秋一直不對付。”</br> 秦立有些驚訝,他也耳聞這兩個大組織,天下會,春秋堂,明爭暗斗,實在沒料到春秋堂會幫他講話。</br> 這時候!</br> 一道渾厚聲音響徹大殿。</br> “看來都到齊了。”玄煉子踏空而來,目視八方。</br> “拜見夏器峰主!”</br> 一眾弟子彎腰拱手,表示尊敬。</br> 玄煉子點點頭,說道:“陣法已經為你們備好,你們很快就能進入地心。”</br> “這次金烏巢之行,主要是為了新一代弟子,能夠凝聚出完美日輪,所以要辛苦帶隊的老弟子。你們這些小輩,還不快給師姐師兄敬一杯薄茶。”</br> 這算一個小禮節。</br> 主要是為了加強新老弟子的關系,盡量相親相愛。</br> 茶水早就準備好了,一排玉壺玉杯,只要新弟子倒一杯茶,說一句客氣話,自然就差不多了。</br> “以后勞煩師兄照顧!”</br> 眾人紛紛敬茶,氣氛一派祥和。</br> 唯有秦立無動于衷,我又不組隊,何必給你敬茶。</br> 正是這方舉動,讓玄煉子有些難辦,偷偷給兩人傳音道:“獨孤小友,我們明白你的傲氣,但大家都看著,你不敬茶,都不好走啊!”</br> 白茹云心中焦急,害怕秦立莫名其妙招惹一個強敵,因此主動敬茶,有些服軟道:“林師姐,這次金烏巢之行,還請多多照顧。”</br> “茶太燙了!”</br> 林問秋接過茶杯,直接倒掉。</br> 秦立眸光一寒,這明擺著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啊!</br> 玄煉子一陣牙酸,都有罵人的沖動,但他沒有表露,誰叫林問秋背后站著一位惹不起的人物:“林師侄,你可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br> 白茹云和氣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們改正。”</br> “的確有一點不好!”</br> 林問秋指著秦立,問道:“聽說你有一門劍道神通,叫做‘亂天下’。”</br> “沒錯!”</br> 秦立不明所以。</br> 林問秋淡淡道:“廢了這神通,我就不與你計較。”</br> “我這神通,可沒有惹你吧!”秦立冷笑一聲,暗道這女人實在是有病。</br> 林問秋解釋道:“自古以來,強者之名,弱者避諱。你這門神通沖撞了那位大人,如果不自廢,我現在就幫你廢掉。”</br> “你可以試一試!”</br> 秦立語氣冰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