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嗎?”</br> 秦立眸中閃爍喜色。</br> 騰空而去,來到云頂大殿。</br> 玄煉子深處云霧之中,已經等候多時。</br> “師伯,好久不見啊!”秦立拱拱手,一臉笑意。</br> 玄煉子仰頭大笑:“客氣了,太客氣了。你我皆是涅槃巨頭,應該同輩而交。”</br> “修為雖變,但輩分不變。”秦立行了一個晚輩禮。</br> 玄煉子笑意更甚,隨手就取出一把劍器:“好了,我們兩個就別客套了。神罡劍我已經幫你修復了,這把絕品法寶,還真不容易復原。”</br> 秦立接過劍器,光潔如新,神威湛湛,依舊如以前那般順手。</br> 但如果迎著陽光,還能看出一些色差,那都是補痕,與妖帝一戰,它受損太多。</br> “多謝師伯。”</br> “對了師伯,我的請愿如何?”</br> 玄煉子搖搖頭,無奈道:“按照老祖的意思,不想你離開宗門。畢竟外面有兩大圣地的法相大能,周遭虛空也被封印,很難出去的。”</br> “可是……”</br> 秦立欲言又止,不禁嘆氣。</br> 玄煉子也明白他的心思:“我知道你胸有大志,欲要多重完美涅槃,征戰乾元,蓋壓同代。”</br> “但是如今這局勢,你也看到了,兩大圣地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而且還把懸賞你的人頭,能換兩尊靈寶。所以你還是熄了心思,安穩在門中修煉,早日晉升法相。”</br> 懸賞兩大靈寶!</br> 秦立心中發涼:“我都眼饞自己的人頭。”</br> “終究是宗門對不住你,其實沒有完美涅槃,你依舊是同代天驕。別為了渺茫的未來,失去了性命。”玄煉子拍了拍秦立的肩膀,然后轉身離開。</br> 大殿中。</br> 空曠寂靜,云霧縹緲。</br> 只余下秦立一人,杵在原地,靜靜的發呆。</br> 又過了幾天,道宗依舊熱火朝天,許多卡在瓶頸多年的老修士,紛紛突破。</br> 秦立卻格外落寞,好似失去了前進的動力。</br> 今日,窗外明月高懸。</br> “真是頹廢!”</br> “哎!”</br> 一聲嘆息。</br> 秦立從床上爬起。</br> 夜風習習,爽人精神,卻化不開心中郁悶陰云。</br> 月如鉤,蒼白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蒼白玉鞘上,映出了寂靜的神罡劍。</br> 幾天不用,擱置角落,已經積塵。</br> “我的強大,是與無數強者碰撞中,成長起來的。如今閑賦在家,等同廢人,雖手持《斗劍實錄》,但對劍道的理解卻一分不漲,當真無奈。”</br> 秦立負手而立,低頭長嘆。</br> “你又在嘆氣!”</br> 白茹云也從床上爬起。</br> 眸若秋水含波,絕色清冷容顏上,浮現擔憂之色。</br> “老公,自從封山之后,你就沒有笑過。”趙天喻起身。</br> 秦立抬手一招,衣架上的黑獄披風飛來,自動化作一件輕便的短衫:“我又如何笑得出來,清音沉睡,獨孤前輩沉睡,如今就連掌教都沉睡了,我缺少藥材,特別是元魂金丹,必須弄到兩顆。”</br> “而且你們還有許多姐妹,漣漪小龍小白,都沒有找到。還有便是涅槃法,如果無法九重圓滿,鑄就完美無瑕的先天涅槃體,我怕是一輩子不甘心。”</br> “還有就是復仇,萬歸一,萬象圣地,海龍圣族,鯤鵬圣族,我一個都不想放過。”</br> 細細數來。</br> 秦立有太多太多的事情。</br> 越是細想,越是郁悶,心中煩躁有增無減。</br> 就好比一只大鵬鳥,被鎖在籠子中,伸不開翅膀,更無法翱翔天際,搏殺巨獸。</br> “可是我們出不去!”趙天喻擺弄一下柔順發絲,傾城容顏上笑顏不在。</br> “我出的去!”</br> 秦立取出蒼青石令。</br> 如今,石令起了大變化,滾燙至極,青輝耀眼。</br> 其中還勃發一股自然之息,與天地契合。</br> 而且隱隱指出一個方向,像是在呼喚。</br> “相傳自然道宗有兩塊掌教令牌,我這塊可能是自然圣王的后手,權限更高,完全能繞過宗門,在圣陣上開一道口子,從而出去。”</br> 白茹云俏臉煞白,阻止道:“不行,外頭有法相大能駐守,你出去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再多手段也是無用,別枉費一條性命。”</br> “所以我愁啊!”</br> 秦立目光炯炯,透過窗戶,看著遠處迷蒙靈霧。</br> 趙天喻卻笑道:“姐姐,你不用擔心,老公他經常兵行險招,但總是深思熟慮的決定的,想必這一次,他早早有了打算。”</br> “小機靈鬼!”</br> 秦立摸了摸趙天喻白嫩臉頰,笑道:</br> “我等待的時機已經到了,也該去首山一趟,那里是異變的源頭,也是蒼青令牌指引的方向。我真的很好奇,其中到底有什么?”</br> “我陪你去。”</br> 白茹云抱著劍,一臉果決。</br> “不,那里太危險了,你們倆還是天人,別去了。”秦立斷然拒絕,他可不想二女受傷。</br> 趙天喻嘿嘿一笑,摟著秦立胳膊撒嬌道:“又要丟下我們,太讓我們傷心了。如果你不犒勞一下我們,今天就不放你走了。”</br> “小饞貓!”</br> 秦立捏了捏她的瓊鼻。</br> 反手一攬,擁著臉頰發燙的白茹云,一起交流。</br> 幾日后。</br> 秦立離開云霧峰。</br> 一切整裝待發,前往首山。</br> 如今道宗之內,霧氣迷蒙蒸騰,根本看不起方向。</br> “一個月前,才薄薄一層霧,如今能見度只有幾丈長短,再積蓄下去,絕對有一場靈雨。”秦立猜測道。</br> “鯤鵬之翼!”</br> 咻!</br> 青色羽翼展開。</br> 迸發黃金雷電,轟隆作響。</br> 雙重遁術疊加,在加上風軌輔助,快的難以置信。</br> 遠遠看過去,天空中有一條金線,僅僅一個眨眼,就消失在天邊群山間。</br> 不一會兒。</br> 秦立到達首山。</br> 取出蒼青令牌,自有指引。</br> “一切的一切,都在自然圣王的算計之中。”</br> “他臨死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其中與天帝有何關系,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答案。”</br> 此刻!</br> 首山周圍。</br> 已經一片白茫茫。</br> 其中空間扭曲,靈氣渦流,還有圣威籠罩,是一處極危之地。</br> 即使是法相大能,進入其中也不得好死。</br> 秦立又令牌指引,深入神秘之中,安然無恙,不過他還是走的很小心。</br> 路上,他遇到一條河流,以前只是首山前方一條小河,如今徜徉靈液。</br> 土地也被靈化,泛著一層寶光。</br> 原本周圍是一帶荒涼的群山,如今成了茂密森林,生機勃勃。</br> 可見這一個月以來,周遭發生的巨大變化。</br> “首山到底有何神秘,推動整個小世界的變化。”</br> 秦立心頭火熱,步伐加快。</br> 忽然!</br> 前方傳來異響。</br> 窸窸窣窣的,藏著什么東西。</br> 鏗鏘!</br> 秦立直接拔劍。</br> 先天劍罡縱橫,席卷而出。</br> 不過霧氣中閃爍烏光,很快就擊回了劍罡。</br> “獨孤兄,別動手,是我啊!”遠處竄出一個狼狽修士,背著一口石匣,正是李平安。</br> “怎么是你啊?”</br> 秦立收劍入鞘,有些發蒙。</br> 李平安尷尬笑道:“我看這里奇特,所以來此探險,結果困在這里一個多月,幸虧遇見了你。”</br> 秦立頓時無語。</br> 還真是不怕死的典范,連涅槃境都沒有,也敢來神秘闖蕩。</br> 突然,他發現一絲異樣氣息,詫異道:“李兄,你晉升涅槃了?”</br> “困在這里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晉升涅槃了。”李平安撓了撓頭,憨憨一笑。</br> “佩服佩服!”</br> 秦立都不知道說些什么。</br> 李平安這種修煉速度,最起碼是一尊王體。</br> “對了,寒姑娘呢?是不是躲起來了,既然你在這里,那按道理她絕對也在附近才是。”</br> 李平安頗為無語:“獨孤兄,你別誤會,我和她不是一路……”</br> 然而,他的話沒有說完,一道清麗聲音響了起來。</br> “我在這里!”</br> 遠處走來一位白衣妙人,頭戴白紗斗笠,衣袂飄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