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峰。</br> 華霓裳驚喜道:</br> “殿下,他們離開了。”</br> 北辰憐星森冷道:“幾個鼠輩,終于出洞了嗎!”</br> 極目王,地聽王笑道:“殿下放心,我等天視地聽,百萬里范圍情況,盡在掌握。”</br> “就讓我們看看,這群家伙要去往何方!”</br> 兩大王者發威。</br> 地聽王傾聽六合之聲響。</br> 極目王雙眸迸發神光,洞射而去,追擊秦立。</br> 很快。</br> 他看到了秦立。</br> 一行人出了城,但沒有逃。</br> 獨孤老魔一臉揶揄,取出了一面光潔玉鏡。</br> “這個就是我煉制的寶物,并非法寶,而是陣器,名曰金光雷霆鏡,只能使用一次。”</br> 秦立仔細一瞧,發現玉鏡雕刻了一座大陣,不由得感嘆獨孤老魔手段超絕,竟能如此細微造物:“前輩,這東西該如何用?”</br> “很簡單!”</br> 獨孤老魔取出太陽瞳。</br> 鑲嵌在鏡子背面,隨后用先天法力一催。</br> 轟!</br> 一聲悶響。</br> 雷霆爆發,金光奪目。</br> 超乎想象的力量洞射而出,驚詫十方邪祟。</br> 璀璨光芒令天地一片耀白,轟隆雷音讓山河顫抖崩潰。</br> “啊!”</br> 兩大王者驚叫。</br> “我的眼睛,好痛!”</br> “該死,他們算計我們!”</br> 極目王雙目淌血,地聽王耳朵暫時失聰。</br> 北辰憐星臉色劇變:“該死,這群家伙,居然有這等手段,我們直接殺過去。”</br> 兩大王者氣勢洶洶。</br> 竟然在幾個法相手下吃虧,奇恥大辱啊!</br> 可惜他們追過去的時候,秦立等人已經消失,如同人間蒸發,沒有一絲痕跡。</br> “秦立——”</br> 北辰憐星咬牙切齒:</br> “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br> “從今往后,不僅魔界要通緝你,我們近仙大世界,也要發布懸賞令。”</br> 極遠處!</br> “大麻煩啊!”</br> 秦立借著至尊術,飄然而去。</br> 因為是圣體,體內源泉,擁有源源不斷的劍元。</br> 秦立基本上是一路開著至尊術,再憑借遁術,徹底地遠離樂乎城后,才放大家出來。</br> “終于擺脫了!”</br> 獨孤老魔理了理衣服。</br> “夫子在哪個方向?”魔君詢問道。</br> 畢竟是四方域的老朋友,多年不見,甚是想念。</br> 諸葛修文指著東方,說道:“青史學宮比較遙遠,最起碼飛遁三天,才能到達。”</br> “夫子小白過得好嗎?”秦立關心道。</br> “非常好!”</br> 諸葛修文拍著胸脯道:</br> “徐師父儒體圣心,深不可測,宮主都贊不絕口。”</br> “白師妹不久前晉升法相,覺醒了青丘九尾狐血脈,因此實力暴漲,一代英杰。”</br> 秦立越聽越是向往,恨不得立刻趕往青史學宮。</br> 幾人動作迅速。</br> 化作流光,橫空而過。</br> 三天之后,眾人接近青史學宮。</br> 此時!</br> 正值凌晨。</br> “我們休息一下。”</br> 諸葛修文有些疲了,說道:</br> “天亮之后,我們就能到達青史學宮。”</br> 秦立,獨孤老魔,魔君皆是神采奕奕,畢竟是血腥中廝殺出來的強者,韌性超絕。</br> 此時。</br> 獨孤老魔雙目一凝。</br> 他似乎發現了不對勁,抬手仰望星空。</br> 群星璀璨,銀河如練,夜色如畫。</br> 這都是太古星辰的投影,有的是儒界自帶的星辰。</br> “怎么了?”</br> 秦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獨孤老魔指著中央星空,臉色凝重:“看到那一顆若隱若現的暗星了嗎?”</br> “看到了!”</br> 秦立仔細一瞧,說道:</br> “微微泛紫,坐鎮中央,以前從來沒見過。”</br> 獨孤老魔說道:“那是紫微帝星,又稱北極星,古人有云,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br> 諸葛修文震驚道:“天有三百六十五太古星辰,對于人間一年天數。然而四年一閏,群星之中,也有隱藏的第三百六十六星。”</br> 魔君眉頭大皺:“我聽說過紫薇帝星的傳說,號稱是仙帝偏宮。每隔四年,仙帝就會降臨紫薇,俯瞰諸天,監察各方群臣,享受朝拜。”</br> 獨孤老魔非常激動:“古天庭覆滅后,紫微星隨之消失,如今再次出現,必然有大事發生……”</br> “停!”</br> 秦立打住道:</br> “我現在不關心紫薇,我只想重逢夫子小白。”</br> 眾人這才收攏心思。</br> 休息一會兒。</br> 東方魚肚白,夜色盡收斂。</br> 幾人映著朝霞,騰空而去,越過最后一段路程。</br> 一個時辰之后。</br> 終于。</br> 達到目的地。</br> “那就是青野平原!”</br> 秦立眺望而去,看見一處廣闊壯麗的平原。</br> 青青草地,悠悠田野,屋舍儼然,玉樓高塔,這里最起碼生活著幾千萬修士,全都是禮貌恭敬。</br> 飛遁而過,能聽到郎朗讀書聲,就連八歲孩童,也能吟詩幾首。</br> 儒士雖然風雅,但也有不少下田勞作,透著一股怡然自得的自然氣質。</br> “我們進入青史世界。”</br> 諸葛修文身份極高,無人敢攔。</br> 穿過一道巍峨門戶,幾人就進入了青史世界。</br> 物華天寶,人杰地靈,浩然正氣團聚成云,吉祥紫氣揮灑成霞。</br> 山峰多秀氣,河流驚波濤,林中嘯乳虎,湖底舞蛟龍,當真是絕色美景。</br> 秦立卻沒有心思欣賞。</br> “到了!”</br> 諸葛修文指著前方:</br> “那就是西玄峰,徐師父和白師妹都居住在此。”</br> 秦立滿懷激動,眺望而去,看見一座絳紫玉峰,蒸騰紫氣,祥瑞環繞。</br> 山下。</br> 還有一女娃。</br> 瓷娃娃似的,特別可愛。</br> 她扎著羊角辮,眸子如同黑寶石,靈動閃爍。</br> 下方還有一群涅槃修士,崇拜道:“師姐,快和我們說說,你是如何晉升法相的?”</br> 小女娃得意一笑,流出兩個小酒窩,還挺著胸脯,負手而行,儼然是大師姐的氣派:“想要晉升法相,需要明悟自己的執念……”</br> “那你執念是什么?”</br> 秦立,魔君,獨孤老魔,諸葛修文飄然而落。</br> “當然是……你你……那個……”小白剛想開口,就看見幾人落下,嚇得當場結巴。</br> “師姐,你這是怎么了?”那群涅槃疑惑道。</br> “師姐見鬼了!”</br> 小白的臉色極其精彩。</br> 秦立上前幾步,捏了捏小白有些嬰兒肥的臉頰。</br> “是我,我沒死,不僅在乾元找到了大部分人,還遇到了魔君前輩,現在過來找你們。”</br> “主人!”</br> 小白脫口而出。</br> 這熟悉的感覺,絕不是夢。</br> “真的是你,不可思議,實在太好了。”</br> 小白激動的臉色紅霞,蹦蹦跳跳的。</br> 畢竟法相大能,蹦得地都裂了:“主人,具體發生了什么?”</br> “見到夫子再說!”</br> 秦立抱起小白,抱著小女兒似的。</br> 他本來就把小白當做女兒養,又懂事又可愛。</br> 一行人上山。</br> 峰頂。</br> 就是一處樸素小院。</br> 夫子早就發現了秦立的到來。</br> 他依舊那般鶴發童顏,慈祥笑著,親手煮茶。</br> 多年未見,更加返璞歸真,一身簡單的儒服,透著從容淡雅的風度,不溫不火,和光同塵。</br> “拜見夫子!”</br> 秦立心中十分激動。</br> “我泡了花茶,都是西玄帶出來的茶葉。”</br> 夫子清風一掃,飛出幾個玉杯,給每個人到了一杯熱茶,芳香淡雅。</br> 秦立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不禁想起了西玄書院求學的歲月:“夫子,我找了一圈親朋好友,就屬您最為淡定,好像知道我不會死似的。”</br> 夫子笑的白胡子亂顫:“其實我也不淡定,你一踏入青史世界,我心里驚濤駭浪。不過君子如晨風,應該不疾不徐,所以我只能裝作一副淡定模樣,實際上我比小白好不到那里去!”</br> 這一打趣。</br> 引得哄堂大笑。</br> 都是一家人,氣氛融洽。</br> 秦立也說起了自己的故事,一場漫長的旅行。</br> “對了,夫子如今什么修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