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楊淼陰沉著臉,他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著那淡然微笑的王家使者。
王家使者并不因為楊淼的怒氣而感到不安,反而,端起桌子上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始終微笑地看著楊淼:“楊家主可能還不知道,我王家目前的情況有些微微變動。”
“我管你王家什么變動。”楊淼說道,不過看著王家使者淡然的模樣,還是坐了下來,始終用那雙鷹一樣的眼睛盯著王家使者。
王家使者抬頭看著楊淼,悠悠說道:“這些本來是我王家自家的事情,本來家丑不可外揚(yáng),但事到如今,也需要同楊家主說清楚情況,免得產(chǎn)生一些誤會。”
楊淼沒說話,但是目光示意王家使者繼續(xù)說下去。
“三年以前,我王家因為一件事情,在內(nèi)部產(chǎn)生了不同的派系……其實這種派系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存在,不過在三年前,矛盾爆發(fā),兩個派系就徹底分裂了,所以說,我王家如今相當(dāng)于是存在兩個掌權(quán)黨派,一個是以家主為首的虎派,而另外一派,則是以三家主及一些老人為首的狼派。”
頓了頓,王家使者說道:“虎派比較溫和吧,我就是虎派的,而狼派則有些激進(jìn)。”
楊淼皺著眉頭,看著王家使者,問道:“你給我說這些干嘛?”
王家使者微笑:“王衛(wèi)曾經(jīng)就是一名狼派。”
楊淼瞳孔猛地收縮,而楊怡圓這時候也有些恍惚。
楊發(fā)看著他們倆人的反應(yīng),暗自猜測這王衛(wèi)的身份,不過立馬,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他驚奇地看向自己的姑姑,而楊怡圓微微點(diǎn)頭。
沒錯,王衛(wèi)就是十六年前的那個和楊怡圓相愛后被斬首的王家子弟。
楊淼又看著王家使者,問道:“難不成,你的意思是……”
王家使者點(diǎn)點(diǎn),開口說道:“對的,沒錯,狼派憎恨這段感情,并認(rèn)為那個孩子是一個恥辱,事實上,當(dāng)初主張家法處置王衛(wèi)的也是他們。”
王家使者突然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這時候,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發(fā)去抓那個孩子了。”
“什么!”楊怡圓瞪大了眼睛。
而楊淼手中的茶杯砰然碎裂,瞪眼看著那名王家使者,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楊淼一品氣勢盡數(shù)迸發(fā),連楊發(fā)都有些感受壓力很大,自然不用說那被針對的王家使者,現(xiàn)在他要用盡全身真氣去抵御這種威壓才能讓自己勉強(qiáng)還能坐穩(wěn)凳子,臉上淡然的神色也終于消失了,抓住桌子,艱難開口:“不是,消息不是我們說出去的,是他們,他們自己得知……”
楊淼怒喝:“你們家主不是虎派嗎?!怎么他們也能得知這些情報了!情報全在你們家主子手上,不是他想要誰知道就想要誰知道嗎?!”
王家使者已有汗水從額頭滲出,到現(xiàn)在他才真正意識到,面前這個楊家家主的威嚴(yán),原來真的不是可以讓他在其面前談笑風(fēng)生的,連忙說道:“不,不是這樣的……事實上,這件事情,還是狼派的人告訴我們的,而這件事情本來在以前就下了定論,那就是不能容忍這個女孩,那時候以為女孩已經(jīng)死了,所以我們沒有針對,所以現(xiàn)在就算家主支持,我們也無法去對抗,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楊淼氣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所以你們來找上我,希望我去救下那個女孩!”
王家使者此刻已經(jīng)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楊淼見起滿臉通紅,這才收起了威壓,坐了下來。
而王家使者也終于意識到自己是無法和這位一品手段的人上人平起平坐,自覺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彎著腰,咬牙說道:“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楊怡圓聽完兩人的話,這時候,看著楊淼,眼神復(fù)雜無比,有絕望,又有希望,又懇求,又有憎恨。
楊淼看著自己的妹妹,從那個眼神里,他不僅看到了楊怡圓的內(nèi)心所想,還看到了自己隱藏了十六年的愧疚,這些愧疚猶如狠狠的一擊,撞在他的胸膛,最終,他緊咬牙關(guān),看向那名王家使者:“現(xiàn)在,那個女孩在哪里?”
……
李懷年將干戚拿在手中,橫刀在前。
中年男子看到李懷年手中的干戚,卻根本不震驚,只是略微有些欣喜:“納物戒,這次倒是賺到了,沒想到還能落得個這個東西,就算品質(zhì)再低,也夠值錢了。”
李懷年看向中年男子,見其沒有對自己手中的刀起疑心而帶著傅天天再次逃跑松了口氣,冷峻一笑:“你倒是好眼光,不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男子嘿嘿一笑:突然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手中的匕首折射過太陽的光,故意閃在李懷年眼中,李懷年也毫不客氣,將刀刃對好角度:“你問這個做什么?”
中年男子嘴角彎起,對于李懷年的小動作沒有說一句話,而是抬起自己的匕首,用手指輕輕撫摸過,然后說道:“因為我不殺無名之輩。”
李懷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無名之輩?說的你好有高手風(fēng)范似的,在我全力的時候不敢跟我打,靠偷襲耗到現(xiàn)在才敢站在這里和我說幾句話,這就是你的風(fēng)尚?”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對李懷年的言語根本不理會,只是說道:“即使你全力,我也有把握殺你,只不過會受點(diǎn)傷而已,不管是什么狀態(tài),你都會死,這是聰明人的決定。”
“那就看看好了。”李懷年說完,可是就在這時候,全身氣勢猛然改變,橫刀身形就猛地向著那中年男子疾行而去,只不過片刻時間,身形就已驟至,而那男子只是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然后稍稍抬手,捏住刀鋒,還不待李懷年推刀向前,身形就已經(jīng)一閃,消失在原地。
面對男子的突然消失,李懷年并沒有任何驚詫,而幾乎是不帶猶豫地將刀向后一背,以伏荊式單膝半跪,而就在下一秒,一聲清脆的響聲帶起一串火花,中年男子的身形出現(xiàn)在了李懷年的身后,而手中的匕首,就正好刺向了李懷年橫過去的刀背。
而李懷年低喝一聲,掄起刀身就要倒揮向男子,可是一擊不得逞,中年男子根本沒有給李懷年反擊的機(jī)會,立馬身形爆退,腳蹬在李懷年揚(yáng)起的刀上,接勢退出十幾米,而李懷年也被沖擊向前一個翻滾。
男子微微有些驚訝,看向李懷年,隨后忍不住笑了一聲:“有意思,有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我要閃在你身后的?”
李懷年刀插在地上,響起精鋼的聲音站了起來,然后譏諷地一笑:“你的速度太慢了,我都能看到你的拉鏈。”
這句話當(dāng)然是吹牛的,事實上,李懷年在對手多次后漸漸摸清楚了男子的實力,一品是肯定沒有到達(dá)的,否則就不會用這樣的手段消耗李懷年的體力,可是李懷年也無法摸清楚男人的真正實力,約摸估計,應(yīng)該是和自己一樣,是在二品后期圓滿的地步,而且,應(yīng)該是某種功法的原因,男人的速度十分的快,身形十分敏捷,能夠出其不意攻擊弱點(diǎn),就像前幾次伏擊,無一打中的不是李懷年的防守盲區(qū)。
而這時候李懷年的防守盲區(qū)自然就在背后,所以一擊不得逞李懷年便立刻仿佛到背后,躲過這精準(zhǔn)致命的一擊。
而這一擊的強(qiáng)度,也確定了李懷年對這中年男人的實力猜想,應(yīng)該就是和自己一樣,在一品不到,二品圓滿的地步。
李懷年拖刀慢慢前行,刀刃在地上和鵝卵石摩擦出響聲,聽得刺耳,他也不打算主動進(jìn)攻,而是采取一種防御的手段,以便面對面前男人的進(jìn)攻。
哪知道,中年男子卻仿佛沒有進(jìn)攻的意思,而是雙手抱在胸前,看著李懷年,說道:“你有點(diǎn)意思,我還從沒聽到別人說我速度慢,就算是在一品高手面前,都能讓他們咋舌,別的不說,你牛皮吹的挺大的,就這一點(diǎn),你值得知道我的名字。”
李懷年一臉厭惡:“誰想知道你名字了。”
說完后,見中年男子既然不想主動進(jìn)攻,于是自己便踏出一步,身形躍起,雙手托起巨大的干戚,然后狠狠躍下,作霹靂勢將刀劈向中年男子,隱隱中有雷霆震怒之聲,像是黑色的刀身引下天雷。
“轟!”
雷霆轟然炸起,蕩起一圈塵埃,中年男子雖然及時在這一擊后逃脫,但其所在的地方卻留下一個半徑三米的巨坑。
這一刀,是李懷年從那本頭腦中真龍贈與的《斬鹿決》中所習(xí)得,威力巨大,而且其勢和這柄干戚可以說是完美契合,連李懷年都沒想到,勁道居然有這么大,略微驚訝。
中年男子在這一擊之后爆退十丈,雖然及時退出,但余勢還是傷及到了他,此時臉上十分狼狽,一副也有些破碎,甚至手指之間還有一些雷電猶如小蛇一般環(huán)繞,燃起來就很快被中年男子拍下去。
神情陰冷地看著李懷年:“沒想到,你還有點(diǎn)東西。”
李懷年嘿嘿一笑,將刀從地上拔起:“我這一刀倒是不錯,你的名字我是不想知道,但這一刀我就取名叫做‘憾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