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龍聽完李懷年的話,微微思索了一下,開口道:“升級你想都別想,但是我確實有東西要教授給你,原本打算等你一品之后再說,那樣益處更大,但現在說也無妨。”
李懷年心中欣喜:“說說看?”
血龍慢悠悠地在空中游動,不緊不慢說道:“你可知這天地間無數秘籍,共分哪幾類?”
李懷年想也沒想,脫口說道:“內修,攻擊,養體,御氣,共四種……你要傳我秘籍?”
龍點點頭,這時候,中學的早操已經開始,幾百學生都還帶著瞌睡,就在操場伴隨著音樂開始做起了廣播體操。
龍又說道:“這四種秘籍,經前人觀天地領悟而出,流傳下來,優劣各有,又逐漸演變成三品二品一品圣品四種層次。”
“一般來說,何種境界就應該修煉與之相對應的功法,二品修二品,一品修一品,相得益彰,才能完美配合,可是既然現在是特殊情況,那也沒辦法,就先傳授與你。”
李懷年激動起來,一下子聽出了龍的話中意思:“你的意思是,要傳授我一品秘籍?!”
一品秘籍!那是什么概念啊,那圣品不說,千百年來都只有呂祖一人曾修行,而且還說不清那是不是杜撰的,這一品在這世間可就是頂尖心法了啊,要知道,這心法可不是大白菜,隨便能見到的,光是說那二品秘籍,就可以說成是寶物了,千金難換!
許多人修行的甚至連三品都還算不上,只能算作是凡品,聽老頭子說,就是那修煉世家的老祖宗,許多也就搭配二品功法修煉,有的混的差一點的,只能撿個三品,一品秘籍,那可真真正正是天地之精華,武道先鋒之心血,世間罕有!
可是龍卻搖搖頭,毫不客氣地打破了李懷年的美夢:“不,算不上品。”
李懷年嘴角抽了抽,“你這不就是凡品嗎?你一個堂堂真龍,不說一品,連一本二品秘籍都拿不出?”
龍繼續說道:“你不要看不上,那一品二品的,說的再好,也是人家的武學經驗,個體差異你懂不懂?人家適合的你就不一定適合,這也就是為什么要有什么境界修煉什么功法了,雖然個體差異不同,但好歹在一個境界,還能有一丁點相同的情況……”
李懷年甩了個白眼,是徹底失望了,說道:“你這本書是凡品,要是拿給剛入武道的武夫還能用用,我都修煉到二品了,拿著這玩意兒也沒用啊。”
可是龍卻搖了搖頭:“你不知道,我這功法,不是配合你的武道的。”
李懷年有些疑惑:“不配合我的武道,那配合什么?”
龍一雙黃金瞳看著李懷年,開口說道:“是配合你的本命心法。”
本命心法?
李懷年一愣,他自然是聽過這個說法,本命心法說的就是一入武道便開始修煉的心法,有點憑心法入武道的意思,但是自己是破老頭一步步每天辛苦訓練帶上這條路的,哪里來什么本命心法?
正要開口詢問,可是龍卻先一步搖頭:“你不要問我,以后你就會明白的,你只需要知道,我這心法不同于一般的凡品,修煉的好,可與一品比肩。”
李懷年皺了皺眉頭,只得點頭:“好吧,那你先給我,我試一試,要是真沒啥用,大不了我不練就成了,給我吧。”
李懷年一伸手,示意血龍把書拿出來,可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團血霧,那血霧將李懷年的頭顱籠罩,其中每一顆細小血珠一碰到李懷年的面部,便瘋狂地通過毛孔向內涌去,李懷年只覺頭腦疼痛起來,但很快,就只剩下一片清涼!
同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副畫面,書上第一頁,赫然寫著《殺鹿決》三個大字!
血龍看見李懷年驚訝的臉色,開口悠悠說道:“我的心法,會是一本書嗎?那心法口訣都附在那血霧之中,進了你的腦子里,會隨著時間逐漸被你消化,想忘都忘不了!”
李懷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嘀咕道:“一本凡品秘籍,好意思搞得陣仗這么大……”
血龍瞪他一眼,隨后盤旋而起,直去九天之上。氣勢浩浩蕩蕩,宛如黃河之水逆流倒掛而奔襲噬日,使見著膽寒。
而李懷年感受著腦海里那緩慢翻動的書卷,不去看那天空龍威,頭顱轉向東方,目光遠視,呢喃道:“修煉世家嗎?我來了。”
……
清晨八點鐘,H市的城郊,一處古樸而又寬廣的宅子開始蘇醒。
在這二十一世紀,依舊沿用紅木門的宅門上方,一塊古樸而又名貴的匾額上,書寫丹青:楊府。
這是楊家已經傳承了幾百年的宅子,這幾百年的風雨中,經歷戰亂,朝代更替,經歷天災,可這座宅子始終屹立不倒,一如既往是幾百年前的模樣。
而現代化的來臨,也沒有讓這座古色古香的宅子變作高樓,或者變作什么旅游區。
這一切,都是因為宅門上,那塊匾額的兩個字,楊家,這就夠了。
修煉楊家,傳承六百年,先后出過幾十余一品境界高手,無數二品門生,最高一位老家主,更是達到地境圓滿的高度,離窺曉天道只一步之遙。
而傳承到如今,更是只繁榮不衰敗,現任家主楊淼不到不惑之年,就已突破一品的門檻,在黃境鞏固攀升,他的幾個兄弟也大多跟隨,在二品徘徊,最接近一位是他的二哥楊歡,近日已突破一品關卡,逐漸穩固到一品黃境。
而楊淼,這位整個楊家的頂梁柱,楊家家主,此刻正在花園里修建自己親手種植的枝葉,八年前,自從他當上了楊家之主后,就養成了這個習慣,用以修身養性,步入一品的他,在飽覽那壯闊風景之后明白一個道理,一品之上的修煉,更大程度上還是在心境上的突破,所以這么些年,他改掉了許多毛病,開始逐漸沉穩下來,越來越像自己的父親,現在還活著的楊家老家主閉關之前的模樣了。
可是當楊淼嗅到那空氣中飄來的淡淡酒氣的時候,心境就有些不穩了起來,深呼吸一下,頭也不轉,聽得身后的腳步聲,他便已知道來的是誰了。
楊發,自己三個兒子當中最長,本事也是最大的一個,三年前便已突破了二品的門檻,比自己當年的天資還要聰慧,甚至被閉關的父親贊譽為最有可能接近曾經那個地境先人的后輩。
可是這也僅僅是三年前的評語,三年,整整三年,這個小子自從突破過后,就再也沒有任何長進,而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苦心孤詣地去了解整個事情,卻發現只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小子就一蹶不起,整天喝酒度日,一點也不想著修煉,而修煉一途如逆水行舟,再聰慧的天資,經過三年的頹廢,也推敲不起。
雖然自己的那個兒子表面上還有二品的模樣,但楊淼甚至乃至整個楊家又何嘗不知,楊發表面上的二品,實際上卻已經連三品中期都略微有些不足,徒有其表而已!
可重要的是,再過一年,就是未來家長位置的推選,選出來的人選,基本上自己退位后,就板上釘釘地是下一任楊家家主。自己的那些哥哥們,雖然在十幾年前沒有爭贏過自己,但可都是對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躍躍欲試的很啊。
那些個侄兒,又何嘗沒有天賦呢?只是自己的大兒子天賦極佳,掩蓋了他們的光輝而已,而如今這個本來板上釘釘的未來家主卻因為一個女人一蹶不起,這不就是擺明了讓他們看到機會嗎?而憑著自己另外兩個只知道在外面浪蕩沉醉的兒子,又怎么能夠爭得過那些從小就被教導要爭奪下一任家主位置的侄子呢?
楊發三年來都是猶豫郁悶的很,頭上的白發大多也是在這段時間長起來的,感覺到大清早楊發身上一如既往的酒味,頓時火氣就來了。
楊發踏著小碎步,來到這位家主父親的身旁,也不看自己的父親,只是雙手放在后面眼神不斷在楊淼栽種的花圃上面打量。
似乎是感受到楊發今天的重點,楊淼皺著眉頭冷聲問道:“你想要干嘛?”
聽得自己父親的言語,楊發樂呵呵地笑了笑,還是沒去看父親的臉,隨口說道:“哦,我看看您老把那株忘憂草種哪兒了。”
楊淼愣了愣,忘憂草?
自己幾乎都要忘掉這東西了,可現在一提,記憶立馬便深刻了起來。三年前,自己的這個大兒子被那個女人甩掉之后,整整一個月都以酒度日,無心修煉,自己第一個念頭就是那聲稱能讓人忘掉過去的神奇草藥,他四處打聽,好不容易才托人高價從海都中一家修煉世家手中購得,想要憑借此物,來讓楊發忘記那段傷心的記憶。
可是沒想到,那忘憂草到手后,一切準備就緒,卻被楊發拒絕了,說不能讓自己忘掉這段經歷,這是人生的一部分。
那是楊淼第一次對這個天才兒子的勃然大怒,大罵一個女人都忘不了,練什么武道,不過是懦夫一個,便憑借實力的碾壓,強行要用那忘憂草催眠楊發忘掉那段累贅記憶。
可是那一次,這個從來都不反抗自己的兒子,卻在那一次催眠之中,拼死炸掉全身三分之二的筋脈,好像為了那段可憐的記憶,命也不要了,修為更是在那一次一落千丈,雖然這么些年修修補補,憑借豐厚的天地靈寶硬是把那副軀體重新堆了回來,但也再沒了原先的天分了。
楊淼從那時候起,便放棄了催眠這個想法,那棵價值千金的草藥,也被自己混同其余花草種在一起,漸漸遺忘。
而也就是從那一天起,這兩父子的感情開始隔閡,冷漠,一句話,都很難說得上,形同陌路。就算楊淼有時候想通,當家主只不過是自己強加給楊發的擔子,主動去找到大兒子,可談起話來,再也不能及心,因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一堵無形的高墻了。
而如今自己的兒子再次提起那忘憂草,楊淼不由得想到,難道這小子回心轉意,終于想通了,要忘掉那段傷心的記憶?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