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總是不缺熱鬧的,即使月亮已經掛在天上,到了晚上,各處夜市還是熱鬧得不行,整個城區也是燈火輝煌,車水馬龍,顯示著這個大城市的生機與活力。
李懷年現在已經喝下第不知道多少杯的酒了,即使是二品宗師的他,臉色也有些微紅,打了個飽嗝,在與楊發碰杯之后,又拿起一串燒烤吃進肚子里。
至于楊發,這個疑似修煉世家的少家主,似乎整天都是醉醺醺的模樣,沒有一刻清醒,喝酒前與喝酒后,幾乎沒什么差別,或許有差別,只是喝的太不夠多,還沒有把這個同為二品的宗師喝趴下。
放學后楊發終于見到李懷年,就和他一見如故,哪怕中午的時候還差點大打出手,但轉眼間就成了幾十年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一樣,將李懷年拉到這夜市里,這家專做晚上的燒烤店剛開門,就坐了進去,一直等到生意紅火,客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一批又一批,這兩人還是在這里喝著酒,吃著燒烤,腳下的酒瓶子是清理了又滿,滿了又清理。
燒烤店的老板,一開始見兩人喝的之豪爽,都暗自慶幸能賺到多少錢,這一桌可不像那些一般的學生,只吃個大半飽,沒賺到多少就走了,這一桌之豪爽啊,豪爽到燒烤店的老板的心情都從欣喜轉而擔憂,又轉而害怕,你說這兩人喝酒也沒個度,萬一在自己這小小的燒烤鋪上,喝死了那怎么整?那自己的生意還怎么做得下去啊?
到最后,燒烤店的老板都去勸了好幾次,可愣是沒一人理他,還嚷嚷著再拎一件來,這才作罷。
李懷年又喝下一杯,看著面前仿佛的楊發似乎開始發酒瘋,在那里喊著什么“上天晚生了我幾百年啊,我聽說那誰誰誰,喝酒可是那一個暢快,可惜我沒趕上和他做兄弟!可沒事,你李懷年,也是個暢快的主,高手,都是高手,哈哈哈哈!”
即使是李懷年,臉色都已經有些喝的難看,又生怕楊發喝的神志不清,到時候自己真正要問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他都喝倒了。更怕的是,楊發沒喝倒,自己倒是喝的昏昏沉沉,自己忘掉了那“忘憂草”的事情。
于是借著酒勁,李懷年做出醉醺醺的模樣,又打個嗝,問道:“我說楊兄啊,我看你今年還沒滿二十五吧?”
楊發猴子一樣的臉皺在一起,看向李懷年,忽然一拍桌子,大聲道:“你厲害啊!我今年不偏不倚,剛好二十四歲!哈哈,看不出吧,是不是好像我只有十八?”
李懷年嘴角抽了抽,忽然壓低聲音,湊前眼神直直地看著楊發,問道:“那楊兄你厲害啊,年紀輕輕,就到了二品境界!”
楊發先是一愣,隨即開懷大笑,舉起酒瓶子,又嚷嚷起來:“滿上,滿上!”
李懷年只好將杯子遞上去,楊發搖搖晃晃,酒撒了一地,好不容易將酒杯倒滿,又大笑:“二品!二品豈夠!我楊發這一輩子,還要登上一品,做那家,家,家……”
李懷年聽到這里,耳朵豎起來,那想要聽到的幾個字剛要從楊發的嘴巴里吐出來,可是這時候,隔壁桌卻不樂意了,他們在這里聽了一晚上吹牛,還特別大聲,早就怨從心生,幾男幾女中跳出一男的,大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楊發鼻子罵道:“你喝酒就喝酒,發什么酒瘋?信不信老子削你?!”
那忙著烤肉的老板聽到店內起了糾紛,連忙小步跑來,臉上賠笑說道:“這位客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那男的眼睛一瞪,手還指著楊發鼻子:“你看這酒瘋子,一晚上盡在那里嚎嚎嚎,這讓我們還怎么吃東西?!”
老板陪著笑臉:“這位客人,消消氣,消消氣,是我們鋪子太小了,太擠了,這樣,我一會兒給你拷十串葷菜來,你消消氣,怎么樣?”
那男的聽了老板的話,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氣了,一腳將板凳踹翻:“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小子,讓他知道什么叫禮貌!”
老板一臉苦笑,連忙拉架攔著那男的,楊發坐在板凳上,腦袋前聳,瞇著眼看著那男人,看了半晌,喃喃道:“他要打我?他要打我堂堂一代高手?”
楊發說完,也站了起來,那老板攔在兩人之間,男的蹬鼻子罵眼吼著什么“是個男人就出來,出來看我教訓不死你”,而他那一桌七八個人,看著楊發站起來,也紛紛站起來,滿臉怒氣。
李懷年心叫不好,看這架勢是要打起來了,于是立馬起來,想要去當那和事佬,可還沒走了兩步,楊發就已經把那攔在中間的老板甩開,老板一個踉蹌被推開好幾米,臉上焦急萬分,心想這可怎么辦啊,這小十人要在這鋪子里打起來,那這生意還做不做啊,指不定全給砸了,又是晚上,人來人往,到時候店被砸了再讓這些人一跑,自己上哪兒說理去啊!
“楊兄……”李懷年上前,正要去拉一把楊發,可是這時候楊發已經一巴掌摔在了那男的臉上。
一聲響亮的“啪”之后,卻沒有預想之中地人像風箏一樣飛出去,李懷年愣了愣,看來楊發還是有些分寸的,并沒有使用內力,要不然,這店還真的就這樣被拆了。
那人受了一巴掌,還有些懵,沒想到對方看到自己這么多人,還敢主動動手,這在大庭廣眾之下挨了打,勃然大怒,一群人抄家伙搬板凳就朝楊發身上揍去。
楊發還不急不緩地來一句:“小樣,爺一只手就把你們全給撩翻了!”
可話音剛落,一張板凳就朝著他臉上招呼過來,整個人直接被踹翻在地,被幾個人圍著打了起來!
看著這場面,李懷年有些哭笑不得,這楊發不是二品宗師嗎?要是不想傷人,再不濟也能逃掉吧?難道真喝多了?
不知道楊發是怎么想的,可是李懷年還是得上去“解救”,不然到時候打完了楊發記恨他李懷年沒有仗義出手,那這喝了一晚上的酒,不是白喝了?
“干.你娘的,敢扇老子!”
“打死你個小癟三!”
“吼的那么大聲,老子還以為你多厲害呢!”
“……”
那群人邊打邊罵,這燒烤店里其他人見勢不妙,怕殃及池魚,都紛紛溜走,一些人還在混亂之中錢都沒有負,這讓那本來就著急得不得行的老板,更加欲哭無淚了!
李懷年加入戰局,也沒調動內力,就插進包圍之后用身軀把楊發擋住,同時護著頭揮手,能打幾個打幾個,拳頭在混亂中揮舞,巧妙地打在旁邊人臉上,兩圈下來,圍著的人都被這“凌冽”的王八拳攻勢逼得散開,空出中間一塊地后,李懷年仍一副膽小的模樣,捂住頭胡亂地揮拳,像是看也不敢看一樣。
感覺到人都散開,李懷年這才將腦袋從手臂里探出來,看了周圍一圈人,才大聲道:“不準打我兄弟!”
地上的楊發聽得這句話,被打的鼻青臉腫豬頭一樣的他,不由得摸著李懷年的大腿,由衷道:“好兄弟!”
先前動手的那男的脫離了混亂,在看李懷年,后者根本不會打架,剛才只是胡亂揮拳碰巧而已,所以一下子又惡狠狠罵道:“你又是什么東西?!我不光要打他,我還要打你!”
說完,上前就要一腳蹬在李懷年的身上,可是這時候,他身旁的一賊眉鼠眼的男人卻忽然拉住了他,男人疑惑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弟。
那小弟皺著眉頭,在男人耳邊低聲說道:“老大,別打了,你忘記了,磊哥讓我們十點鐘去他那兒呢!這都九點半了!”
男人聽到這句話后,眉頭也跟著一皺,看了一眼手表,喃喃道:“怎么都這個時候了……”
頭抬起來,又惡狠狠地看了李懷年一眼,指著他的鼻子:“算你小子走運!”
說罷,便快步走出了燒烤店,而其余幾個人,也跟著他很快離開,很快,店里又只剩下李懷年和楊發,再就是那搞不清狀況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心想這幾個爺終于走了的燒烤店老板。
楊發揉了揉腦袋,爬起來:“他們怎么就突然走了……”
李懷年搖了搖頭,隨口說道:“可能是覺得欺負我們太沒意思了吧。”
兩人又重新坐到座位上,對視一眼,都不由自主地大笑了起來。
楊發笑得都要斷了氣了,說道:“兩個高手,居然被一群混混圍著打!”
李懷年也笑著,問道:“你剛才怎么不還手啊?”
楊發想了想,說道:“我還沒挨過打來著,想試一試,以前一直沒找到機會,可哪里知道,這群狗日的盡望臉上招呼……”
說完,他的手在臉上幾處穴道揉了揉,輔以真氣,一張鼻青臉腫的臉,竟是緩緩開始好轉起來。
李懷年看著這手法,半瞇著眼睛,說道:“楊兄這手法有點妙啊。”
楊發把手拿下來的時候,一張臉已經恢復如初,看的那遠遠站著的燒烤店老板瞪大了眼睛。
楊發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點小伎倆,也就是家里一些書上的,以前隨便看了看,就記了下來。”
李懷年聽到這句話,故意“哦”了一聲,開始將話題望他心中想要的正題上引:“楊兄家里,不是醫藥公司嗎?怎么還有這種書?”
楊發聽到李懷年的聲音,忽然壓低了聲音,醉醺醺的臉上,此刻眼睛卻格外的亮,低聲道:“我給你說個秘密。”
李懷年湊近了耳朵,裝出一副嚴肅正緊的模樣來。
然后聽到楊發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瞞你說,其實我家里不僅僅是一家醫藥公司,那只是一個幌子,你知道吧,其實楊兄我的家里,是一個世代修煉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