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策龍聽得如此言語,頓時脾氣上來,大罵道:“你小子別不識好歹!”
李懷年冷笑一聲,不再多言語,他開始加速,快速沖向那齊策龍!如勢不可擋,齊策龍面對這一蠻橫根本不講理的一撞,連忙應(yīng)對起來,兩人四手都撐在一起,如公牛角斗,頓時,周圍激起一圈塵土!
李懷年臉上獰笑向齊策龍,腳下生力,氣息流轉(zhuǎn)不止,竟是頃刻炸出經(jīng)脈,氣機爆漲一節(jié)!
齊策龍見李懷年這種不惜透支身體也要傷敵一千損己八百的招數(shù)驚嚇一跳,心想這小子瘋了!
齊策龍就這么咬著牙,被李懷年向后先是推動一尺,然后就是兩尺。
那齊策龍腳下生根的水泥地面,隨著如此勁道,齊策龍后退多少,地上就留下多長的印記,在這種巨大的力量下,兩人的鞋子都轟然炸開,赤腳撐著地面,一個向前推,步步前移,一個向后滑,卻一步不曾動過!
齊策龍就這樣又被李懷年生生硬推三尺二!
齊策龍的嘴角開始滲出血痕,顯然,在這樣的內(nèi)力對碰之中,他那再而衰的氣勢再不能和李懷年生生不止瘋狂流轉(zhuǎn)的氣機相比。于是他開始在這樣的對拼之下逐漸滑下坡面,高手對決,一旦有了落后的趨勢,便如那千里之提潰于蟻穴的缺口,這個缺口一旦打開了,自然便會使得整場戰(zhàn)斗立馬衰敗。
終于,齊策龍再也忍不住,急切地撤下了雙手,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爾后狠狠地撞在了墻上,吐出一大口猩紅的鮮血!
他神色陰冷地看著慢慢向自己走來的李懷年,陰狠道:“小子,算你狠……”
說罷,撐著起身便強忍內(nèi)傷,快速逃離了這里。
而李懷年,在后者逃離之后,也終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而來。
鮮血沾染了他的衣服,他不堪地跪倒在地,那點兒血跡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了,因為此時的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血人,幾乎全身浴血!
剛才的那最后一次對決,自己能夠壓過齊策龍的老道境界,李懷年何嘗沒有付出巨大的代價!
自己硬生生將體內(nèi)真氣提拔到頂點,又強心吸納天地靈氣入體,以此拔苗助長般來提高自己的修為,落下的代價就是全身筋脈幾乎全部受損,滲出精血,體內(nèi)氣息也全部紊亂,如一團(tuán)亂麻,那飄搖將傾的二品境自然不用說,直接跌回了三品,甚至后期都算不上,直接將李懷年跌回了幾年前的三品中期!
不過此下王紹天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就連那些無法使用雙手的幾個狗腿子,都是乘著兩人“天人大戰(zhàn)”的時間,趕忙爬著滾著離開了現(xiàn)場,否則,就李懷年現(xiàn)在的這個狀態(tài),恐怕誰都可以把他任意侮辱。
李懷年強撐一口氣,掙扎著站起來,抹去臉上眼睛口鼻中滲出的血,反倒更顯得驚悚恐怖,他來到姜謠的身邊,掙扎著用最后一口氣把那捆綁的繩子解開,看著姜謠,嘴巴張著還想說點什么,可還沒說出聲,就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
別墅里。
張欣秋和蕭紅云已經(jīng)快要急死了,他們守在李懷年房間門口,不斷地走走停停,臉上擔(dān)憂的神色明顯可見。
就在剛才,張欣秋接到了一個電話,那個電話是爸爸打的,電話的內(nèi)容十分簡單,快回家,出事了!
他從未聽過爸爸用這樣急切擔(dān)憂的語氣和她講話,所以還沒下課,便向班主任請了假,拉著蕭紅云連忙奔回了自己的家中,可是一回家,居然就看見一個血人躺在地上!而旁邊站了三個人,分別是爸爸,張震,還有一個并不認(rèn)識的老頭!
張欣秋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個老頭身上,因為她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個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干凈的血人,就是那個自己說不清什么感覺的保鏢!
她當(dāng)時看到這個場景,幾乎嚇慘了,蕭紅云更是見得自己的年哥哥渾身是血暈倒在地一下子就哭了,還是張震阻止,說李懷年傷勢很重,才讓蕭紅云沒有馬上撲上去抱住這個血人。
可是張欣秋嚇得臉色慘白的情況下,還是著急地喊道:“快送他去醫(yī)院啊!傷勢怎么重,怎么還躺在這里!”
她看得出,自己的父親也想送李懷年去醫(yī)院,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個不知道來頭的老頭卻搖頭阻止了,說什么醫(yī)院治不好的。就讓張震兩人搭手,將李懷年抱進(jìn)了屋子里。
張欣秋看到這一幕快急瘋了,醫(yī)院不能治,難道在房間里睡一覺就好了嗎?!
她去瘋狂拍打關(guān)閉的門,同時還讓蕭紅云撥打了醫(yī)院的電話,可是卻換得爸爸開門嚴(yán)肅地對自己說了一句:秋秋,不要鬧!
說完,又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張欣秋怔住了,這是父親第一次這么嚴(yán)肅地對自己說話,但讓她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父親居然信了那個老頭子的話,居然就讓李懷年搬進(jìn)了屋子里而不是醫(yī)院!
爸爸這是怎么了?
張欣秋著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可是在十多分鐘后,門打開,看到張鵬舒了一口氣后,望向那里屋,卻奇異地發(fā)現(xiàn),李懷年整個人,居然坐了起來,雖然仍然是閉著眼睛,但還是以一種打坐的姿勢盤坐。
張欣秋楞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張鵬,后者只是輕輕說了一句:“秋秋,有些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的清楚的,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吧,我還要去買一些東西,你們就在這外面守候,千萬不要去打擾。”
張欣秋就這么楞楞地,看著張震離開了屋子。
那扇門又關(guān)上,這次她的心里,才沒有那么著急了,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只要能救好那個人,就行……
于是張欣秋和蕭紅云就這么一直守候在房間門口,可是這一次,一晃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都沒開一次門,要不是偶爾還能聽到里面那個沒有出來的老頭在喃喃自語,張欣秋幾乎就要以為里面沒人了!
……
屋內(nèi)。
那個被張鵬尊稱為百老神仙,稱為恩師,卻又被李懷年叫做破老頭的老人,就那么坐在板凳上,此刻他的手里,正在拿著針線,拿著膠水,縫補李懷年那已經(jīng)壞的不能再壞的鞋子。
李懷年的臉上,此時仿佛有紅光不斷閃過。
可是老人一點也沒有抬頭,就那么很認(rèn)真地看著手里的鞋子,穿針扎線,臉上少有笑容的老人,此刻卻破天荒地浮現(xiàn)出一副慈祥的神色。
只看到他的嘴巴微微張合,用一種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話自語道。
“小年啊,還記得以前我讓你念書,學(xué)字,你老是不學(xué),說要學(xué)了那做仙人的本事,還理那書本干什么,可是不得不說啊,你就是神仙也要有文化啊,還記得書上有一個成語,說的是破而后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也許你不記得那些日子我拿著竹片追著你讀書的日子了吧,但你總該還記得這些意思,其實老頭子我一直沒給你說啊,你知道你為什么修行二十年,雖然有那王潮的魂戒,但仍然只是在一個二品境徘徊,一個一品境都沒摸到的原因嗎?”
“那就是老頭子用心良苦啊,你本就是個修煉坯子,但要是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惠呑酉聛頁纹淞浚簿褪莻€井邊人的身份,可要真正突破束縛,去見識那廣闊的天地,做那真正的天上人,還是不夠啊。”
“所以你也別怪老頭子我在你六歲修煉那一天就已經(jīng)堵住了你的七筋八絡(luò),讓你這么多年,都很難勢如破竹地進(jìn)步……”
老頭忽然抬頭想了想,然后咧嘴一笑:“要不然,恐怕你天境沒有,現(xiàn)在至少也該達(dá)到伏地長生的地境,超越玄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