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年在火車站里繞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出路,一出去后,就有許多人吆喝給旅館拉人,給野車拉人,李懷年全都拒絕,然后看著紙條上的號碼,拿出了那個剛順走的手機。
這是破老頭寫給自己的,說這個號碼就是這次給自己安排的那個龍騰集團的董事長張鵬的手機號。
李懷年搓了搓手,一臉興奮,很快撥通了那個號碼。
這個號碼應該是那個董事長張鵬的私人號碼,不過響了三四聲,便很快被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好,哪位?”
一聽這個聲音,李懷年就更加覺得靠譜了,回答道:“哎您好,我叫李懷年,我家老頭子讓我來找你的。”
電話那邊稍稍一愣,隨即聲音明顯熱情了幾分:“啊,小年啊,你現在是已經到了H市嗎?”
李懷年點點頭,說:“對,我就在火車站這邊。”
那邊聲音頓了頓,然后張鵬又說道:“啊,是這樣的,小年,我現在有些事走不開,沒辦法親自來,我現在派個人來接你吧!”
李懷年有些喜出望外,看來破老頭的面子還挺管用啊,人這么大一個董事長還想要親自來接,本來自己打電話只是問一下自己該去哪兒的。
于是李懷年立刻說道:“啊沒事,您告訴我個地方吧,我自個兒過去就成。”
“這……好吧,那小年你直接來龍騰集團吧,到了后我再跟你聯系。”
李懷年隱隱聽到張鵬那邊似乎有些吵鬧,好像的確有些事情走不開,于是說了句好,便掛了電話。
一掛電話,李懷年心里那個高興啊!那破老頭果真沒有騙自己啊,自己這次來果然是真的享福了啊,連人董事長都對自己客客氣氣!看來這二十年的苦總算是熬到頭了啊!
李懷年一臉喜悅,便打算去攔個車,直奔那龍騰集團,可是剛要招手的時候,卻頓了頓,自己身上唯一的那二十塊錢可剛才換手機用沒了啊,這大城市里打車總還是要幾十塊錢的吧?
身無分文的李懷年一臉愁容,心狠那破老頭怎么就舍不得多給自己拿點錢,不過看了看那紙條,上面的地址好像也不是很遠,于是李懷年便長長吐出一口氣,決定不打車了。
他決定跑過去。
于是大街上就出現了這么一幕,一個農工模樣的年輕小伙子,邁著電視里百米沖刺的速度,在城市中穿梭!
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家隊運動員出來訓練了!
李懷年最終跑到一座宏偉建筑前面,吐出兩口氣,臉色微紅,卻絲毫沒有倦意,看起來只像是剛跑晨跑完的人。
但如果有人給他計時,就會發現他已經以奧運會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足足有二十分鐘!
這當然不是李懷年逞能,對于他這種修行者,這樣的強度只是小事一樁,因自身體內真氣如大江奔流息息不止,一點奔跑當然游刃有余,還記得有一次被破老頭丟到南非參與一個營救行動,后來行動失敗,李懷年足足以三倍這樣的速度在沙漠中長途奔襲了整個晚上!
當然這不意味著李懷年就是超人,那次營救過后,真氣幾近枯竭的他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才恢復正常。
李懷年抬頭望向那宏偉建筑上的幾個大字:龍騰集團
“他娘的,真大氣啊。”李懷年喃喃自語,隨后將手機拿了出來,撥通了張鵬的電話,可是哪知道,這次電話卻沒有人接通。
“咦,怎么回事……”李懷年皺眉,還以為手機壞了。
而就在這時候,門口的保安注意到了這個衣衫不整,不斷往大廈里面望的鬼鬼祟祟的男人。
“干什么的?”那保安皺著眉頭走出來,盯著李懷年喝道。
李懷年見保安過來,笑著說道:“啊,我來找人的。你看這張鵬的電話怎么打不通了?”
那保安聞聲一愣:“張鵬?誰是張鵬?”
另外一人提醒:“張鵬就是我們董事長啊。”
李懷年聽得這兩人對話不覺有些好笑,不過細想也在理,這兩人恐怕跟董事長都不會有接觸,自然不會記得張鵬的名字。
那保安得到提醒恍然大悟,然后又打量起來李懷年,似乎確定后者這裝扮根本不像認識董事長的人,于是戲謔地問道:“你找我們董事長?”
李懷年點點頭,說:“對,不知道咋回事電話打不通了,不然你幫我通知他一下吧?”
那人直接說道:“我呸,就你還找我們董事長,我們董事長認識你嗎?”
李懷年皺了皺眉,這保安是看自己穿的這么土,自然而然把自己低看了一等啊。不過他也不想和這人計較,直接問道:“算了,你們董事長在哪里,我直接進去吧。”
說罷就要朝里面走去,保安連忙去拉李懷年:“哎,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可是沒想到這窮小子身上仿佛打了油一樣,保安明明抓住了衣服,卻一松什么都沒有抓到!
李懷年懶得和這些人糾纏,徑直往里面走去,而保安這時候趕忙拿起了話筒:“保安部保安部,有人闖公司!”
李懷年朝著電梯走去,可是這時候,電梯里迎面出來一人,卻是讓他一愣。
這不是,那火車上尖酸刻薄最后“被閉嘴”眼鏡兒嗎?
那眼鏡兒看見李懷年也是一愣,沒想到后者竟然出現在這里!
而這時候,那兩個保安也總算是追上了李懷年。
“臭小子,你以為跑……啊,黃經理。”那保安正要去抓李懷年,卻不想正碰上了從電梯里出來的銷售經理黃成!
李懷年也是微微皺眉,沒看出來啊,這尖嘴猴腮的家伙還是個經理?
黃成一見這場面,也不明白什么情況,便皺眉問那保安:“趙隊長,這是怎么回事?”
被叫做趙隊長的保安一臉難看,還以為李懷年是和黃成認識的,自己如今恐怕闖禍了,于是扭扭捏捏地說道:“黃經理,現在這個小……這個先生在門口,我以為要干些不好的事。”
黃成一聽松開眉毛,又看了一眼李懷年,有些驚喜,看樣子,這小子是找不到地方,如今跑到了自己的地盤啊!
正好在火車上讓自己出了丑還沒來得及報復,那時候自己嘴巴突然出問題,顧不得你放你一馬,本以為一輩子見不到了,卻不想你倒是自投羅網了啊!
黃成陰笑道:“趙隊長,既然這人鬼鬼祟祟,擅自闖進來,那你們可要好好審審他啊,萬一是個恐怖分子啥的,及時報警啊!”
趙隊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原來這小子并不認識眼前的這個黃經理,只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立馬恢復了原本的嘴臉,伸手去抓李懷年的肩膀。
可沒想到這小子像是背后長得有眼睛一樣,還不待自己挨到,便輕輕往前面一走,害得自己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李懷年轉過身來,對那些保安說:“我可告訴你們啊,我是你們董事長的客人,惹急了我你們可一個都跑不了啊!”
黃成聽到李懷年的話語,嗤笑一聲:“就你?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還認識我們董事長?”
不過說完這句話后他忽然一愣,鄉下來的?莫非這小子是咱董事長的什么遠方親戚如今來投靠的不成?
那這可不太好啊,雖然自己做到如今這個位置,很得上面青睞,況且還剛拿到一個大項目,可這人要是董事長的親戚,可就有些不好說了。
黃成不斷打量著眼前這個神秘的窮小子,不確定后者是否真的和董事長有什么關聯。
不過很快,他就出聲問道:“好,你說你來找董事長,那你說說,你找董事長是干嘛的?”
李懷年想了想,然后說道:“哦,我家老頭子讓我來找他的。”
黃成皺眉,不好,看來果然是董事長的親戚,不過……似乎董事長這個人,在公司的事宜上,好像并不看重什么親情?聽說前年有個年輕人,說他是董事長表姐的兒子,要來找一份工作,董事長可是一點情面都沒給,見都沒見那年輕人一面,聽說還好好訓了一頓。
想到這里,黃成的嘴角又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畢竟龍騰集團也不是他董事長一人的私產,只是控股最大的一方,董事長為了一個好聲譽,應該是想要極力避免這些事情的,反而,如果自己將這個窮小子趕走,說不定董事長還要在心底感謝一下自己!
而且看這小子模樣,和董事長一點都不沾邊,說不定他說的那什么老頭子,都只不過是董事長以前一個村里的鄉親!
李懷年見黃成一個人一直在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傻了一般,看得他心里發毛,便開口問道:“哎,眼鏡兒,你不會有癲癇吧?”
黃成被李懷年的話拉回現實,罵道:“呸!你才有癲癇!我可告訴你啊,不管你跟董事長是什么關系,就算你是他兒子,都趕緊地麻溜兒給我走啊,現在董事長正忙著接待一個大人物,沒有空理你!”
兩個保安聽得黃成說這樣的話,都有些傻眼,這個窮小子看起來好像真是董事長的親戚,這個黃經理難道就不怕董事長給他穿小鞋么?不過兩人細微一想,都想到了前年的那件事,于是瞬間便明白了經理的心思,連忙配合了起來。
“是啊,小子,我可警告你啊,不管你是啥身份,這么闖進來就是不對的!現在請你跟我們去接受檢查!”
李懷年嘆了口氣,“哎,你們咋就不相信我呢。”
而就在這時候,一人急匆匆地從樓中走了出來,見得門口的一群人先是一愣。
而門口的人見到這人也隨之一愣,還是黃成最先反應過來,恭敬地喊了一聲:“張先生。”
保安們也反應過來,連忙跟著喊了一聲,不過神色卻有些不自然。
他們面前的這個人,叫做張震,是龍騰集團董事長張騰的司機,可雖然名義上是司機,但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無一不知,這個和董事長年齡相仿的男人,可是董事長最信賴的人,公司的許多決策,都是通過他的手,才做出來的!可以說,他雖然只是個司機,但和董事長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甚至可以稱作龍騰集團的“二皇帝”。
黃成心里也有些忐忑,畢竟面前這個頭發灰白,叫做張震的男人,可以說就相當于是董事長本人了,自己雖然是銷售部經理,但平時也沒見過幾面,這一次突然的見面,可一定要盡量留下好印象才行。
于是他主動上前握手:“我叫黃成,是銷售部經理。”
可誰知,張震卻只是淡淡地點點頭,掠過這個笑容逐漸凝固的黃經理,卻是走到了那站在一邊掏耳朵的李懷年。
“你好,是李先生吧?久等了。”張震一臉笑容,伸出一只寬大的手掌,微微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