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是很早的。因為張欣秋一心想著要到那顆九陽丹,以此來治好葉夢婭身上的鬼紋,哪知道起來之后才發現,原來宮彥他們起的比張欣秋還早,張欣秋一出門發現他們全部人馬已經穿戴整齊了。
宮彥見張欣秋出來,就道:“兄弟你可算出來了,等你老半天了?!?br/>
張欣秋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問道:“你們……這是干嘛?”
宮彥道:“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基本上還沒出沈家的底盤,住在這里其實是很危險的了,多住一分鐘,危險程度就會加強一分,所以要及早離開。”
“哦,原來是這樣?!睆埿狼镉行M愧,看來是張欣秋延誤他們的行程了,哪知道宮鳶這時候又到張欣秋旁邊悄悄道:“他是沒錢了,本來家里只提供了住酒店的經費,可是他偏偏要租一個山莊,這第二天待久了怕別人向他多要一天的錢。”
張欣秋恍然大悟,宮彥這時候已經走到前面去了沒有聽到,張欣秋們很快也跟了上去。
于是一行人就陸陸續續地下了山,簡簡單單的吃了一些早飯,張欣秋們登上了回宮家的火車。
至于為什么張欣秋們會御空飛行而要舍棄來乘火車,其實這是一個禁令來著,這是這個圈子里定下的一個協議,一切道法的進行都要盡可能悄悄的,不要聲張,盡量不引起人的過激反應,雖然沒有具體的條文規定,可這是每個人都知道并且遵守的規矩。
在火車上,宮彥一直在和張欣秋談天,不過他倒是沒有問張欣秋為什么去宮家之類的話題,問的卻是諸如“你覺得我家咋樣啊”“你覺得我今天帥不帥啊”之類的話題,弄的好像張欣秋覺得這個人很臭美。
不過去宮家的路程也就三個多小時吧,張欣秋們下了火車之后正好是中午時間。
宮家還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有如沈家那樣,甚至比沈家的規模還要大上一些,畢竟這宮家在修煉的基礎上還經營著許多生意,自然是要比沈家有錢一些。
宮彥帶張欣秋進了宮家之后,然后讓張欣秋在一處地方侯著,說這次宮鳶任務完成的非常不錯,先要帶宮鳶去長輩那里報平安。
張欣秋說行,然后就靜靜等待著。
過了沒多會,宮鳶就出來了,見她獨自一人出來,于是張欣秋問道:“咦,你哥哥呢?”
她指了指身后,道:“給你要九陽丹去了?!?br/>
“哦……”張欣秋沉吟著。
忽然,宮鳶將手背在身后,一副有話說的樣子,張欣秋見她這模樣,于是問:“怎么了?”
她想了想,道:“一會爺爺要為我舉辦成人禮,你要不要留下來看一看啊?”
張欣秋一愣,隨后想到成人禮應該就是個歌舞晚會之類的吧,雖然張欣秋急著回去,可是畢竟九陽丹還暫時沒有到手,于是點頭答應,心想著應該不會消耗多少時間。
見張欣秋答應,宮鳶開心地拍手,然后讓張欣秋在這兒等著,一蹦一蹦地離開了。
張欣秋笑著搖了搖頭,然后繼續在這兒等著。
過了一會,忽然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張欣秋見他衣著不凡,看起來年輕有力,應該是個宮家的心腹吧,于是張欣秋禮貌地對他笑了笑,道:“你好?!?br/>
他面帶笑容對張欣秋點點頭,然后坐到了旁邊的桌子邊,手里捧起了一本書,也從懷中取出金絲邊的眼鏡戴上,一副溫爾儒雅模樣。
張欣秋本想和他談一談,可是想到可能會打擾到他,他應該就是專程來這兒看書的,于是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喝著自己的茶。
房間里溫度開的有些低,冷冷的很舒服,張欣秋此刻有些困乏了,畢竟夜里沒大睡好,就揉著眼睛,緩解著疲勞。
這時候一個聲音道:“想睡就睡罷,何必強迫自己呢?”
張欣秋睜開眼來,卻發現那男人含笑看著張欣秋,他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富有磁性的聲音,低低的,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張欣秋笑著看著他道:“不妨,宮鳶邀請我一會去參加她的成人禮,此刻我精神一下,怕等會在現場睡著了?!?br/>
他做出一副驚訝地模樣,道:“那丫頭邀你參加成人禮了?”
張欣秋一愣,點點頭,道:“是啊,怎么了?”
他道:“哦,沒怎么,只是……”
“只是什么?”張欣秋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于是開口問道。
他似乎面有難色,不過陰霾隨后一笑掃清,道:“只是宮家成人禮向來沒有外人參加的先例……不過無妨,破一次例也是不錯的。”
張欣秋有些驚訝,原來這宮家成人禮并不許外人參加的,張欣秋現在的身份,可不就是個外人嗎?況且按照張欣秋本來的身份,自己還算是宮家的宿敵。
也不知道宮鳶是怎么想的。
想到這里,張欣秋就覺得有些不妥了,于是心生了不參加成人禮的念頭,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又突然走進來幾個人,那幾人手里拿著東西,一進來看見張欣秋們,先是恭敬地像那男人行李,道:“雷北先生?!?br/>
被稱作雷北的男人微笑著點點頭,張欣秋有些驚訝,原來這男人并不是宮家的人,他姓雷,不過也并沒有多意外,每個家族總不能清一色全是自己一個姓的,肯定是有外姓人的,朋友,客人,夫婿,都有可能的。
那幾個人這時候又看向了張欣秋,走在前面的一人問道:“您就是宮鳶小姐的那位朋友吧?”
張欣秋點頭站起來,然后問道:“是我,怎么了?”
他一笑,然后回身指著后面兩人手中的口袋,道:“這是宴會上面的禮服,宮鳶小姐特地吩咐我們給先生送來?!?br/>
“?。俊杜?,謝謝啊?!睆埿狼锝舆^那些口袋,道過謝后待那些人離開,這才將口袋放在桌子上,無奈道:“這可咋辦呢,我一個外人總不好意思去吧。”
雷北微微一笑,道:“無妨,既然東西送來了,你倒不如試試,不拂了宮鳶小姐的好意。”
張欣秋也笑著,說也是,然后將口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卻不想,拿出來的東西是一身黑色的袍子,上面繡著金色的紋路,倒像是古代的衣服。
張欣秋微微一驚,道:“這倒是挺復古的啊。”
將衣服攤開,發現上面用金色絲線紋著鶴,這個時候,張欣秋突然感覺到后背一涼,就像是那種被草叢里的毒蛇看了一眼那樣,讓人后背發涼。
張欣秋猛地轉頭,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而雷北也低著頭看書。
他見張欣秋一驚一乍的,啜了一口咖啡,然后抬頭問張欣秋:“怎么了?這是漢服,你穿不習慣嗎?”
張欣秋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剛才那種感覺太強烈了,那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干這一行的,第六感都特別的靈,不過這周圍也沒有人,雷北更不可能看張欣秋,那是怎么回事呢?
難道是太敏感了?
張欣秋想著,又看起面前的漢服,最終搖了搖頭,可能就是張欣秋太敏感了吧,長期的緊張讓神經都快崩斷了,看來參加成人禮也是對的,讓自己放松一下,所謂勞逸結合嘛。
張欣秋看著面前的和服,最終嘴角一笑,將它收好起來。
……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雷北收起了書,說他要走了,他站起來對張欣秋露出一個笑容,道:“旅途愉快!”
張欣秋說謝謝,然后回答了他一個笑容。他就離開了,不知道咋的,張欣秋總覺得他那個笑容有些奇怪,可是具體是哪里奇怪張欣秋也說不上來。
張欣秋一個人挺無聊的,就一直在這兒等著,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過了一會,總算有人來了,張欣秋看見一個像是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然后對張欣秋道:“張欣秋小姐吧?”
張欣秋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從沙發上跳起來,點頭道:“我是,我是?!?br/>
他又道:“宮鳶小姐的成人禮快開始了,小姐特地讓我來請你入場,還有……穿好服裝?!?br/>
張欣秋點了點頭,就說:“那你等我一會啊。”然后張欣秋抱著衣服,去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將身上的服飾全部換了下來穿上這一身黑色的金紋漢服,還有一些其他比較復古的東西吧,鞋子之類的,張欣秋都穿上了。這衣服挺大的,不過穿著十分的舒服,料子也十分的柔軟。
張欣秋走了出去,管家見張欣秋穿戴完畢后,就帶著張欣秋前面引路了。
這宮家也挺大的,不過總體來說建筑物什么的要比沈家大氣很多,大概是多金的緣故吧。
走了一會,卻不想管家帶張欣秋來到了一處榕樹旁邊,張欣秋有些奇怪,就開口問道:“不是去會場嗎?怎么來這兒了?”
管家沒有說話,倒是遞給了張欣秋一支香,張欣秋立馬就明白了,這是引路香,原來這會場還和鬼市做的一個原理,進入需要引路香來指導!
張欣秋接過香,然后跟著管家后面,他帶著張欣秋繞著這巨大的榕樹轉了幾圈,嘴里念念有詞的,忽然停下,然后張欣秋就看見榕樹上面出現了一個黑洞。
“請進吧?!惫芗疑斐鍪窒驈埿狼镎f道。
“嗯?!睆埿狼镆稽c頭,然后彎腰鉆進了榕樹里。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眼前經過一段黑暗,然后就是……徹底的光明!
張欣秋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好……好繁華啊。
大殿金碧恢弘,一眼無際的繁華,到處都是人,那管家也跟著下來,他對張欣秋微微躬身,然后道:“請。”
張欣秋就跟著他入了座,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不過看起來都十分的友善,周圍的人很快和張欣秋談起來,聽沒有覺得張欣秋是個外人。
張欣秋覺得這個氛圍很舒適,不過唯一奇怪的,就是怎么張欣秋這桌上的人都穿著正裝——不是像張欣秋這樣的,而是西裝革履的,其他桌也是一樣,人群之中只挑的出少部分像張欣秋這樣穿著漢服的人,顏色也都各不一樣。
張欣秋有些疑惑,但至少不只有張欣秋一個人穿著這樣的衣服,也便沒有多問,過了一會一個主持人走上了高臺,說活動開始。
然后首先介紹了一下沈家的家主,他這一介紹,張欣秋才看到一個年貌較老的長者,那一桌還坐著宮鳶及其他人。
張欣秋想那一桌便是宮家的直系血親了吧。
那主持人將一些事情介紹完畢之后,才說了這是宮鳶宮小姐的成人禮,今天很榮幸邀請到各位,一同見證宮鳶小姐的成人時刻。
張欣秋放眼望去,并沒有看到宮鳶。
就在張欣秋觀望之際,主持人已經將東西念的差不多了,這時候突然燈光一暗,焦點都轉到了臺上。張欣秋自然而然也是順著臺上看了過去。
卻見兩個人慢慢地上了臺子,各自都穿著不同顏色的漢服,紫色和藍色,上面都繡著動物,紫色的是老鼠,藍色的是鯉魚。
張欣秋正奇怪呢,他們這突然站上臺子來是要干啥,這時候卻見舞臺上的燈光全部熄滅了下來。
張欣秋皺了皺眉,難道現場出現故障了?
卻不想舞臺上兩人身上滿滿騰起了火焰,火焰將兩人包裹,張欣秋一驚,難道這是比試?
事實證明張欣秋的猜想是正確的,下一刻,那兩人就已在臺上交鋒起來,他們各自提供了武器,不過聽聲音只是竹子,應該是防止受傷。
那兩人各自施展著道法,在臺上交鋒,一條條道印交織在空中,誰都很奮力地在打。
不過最終隨著藍色身影的竹子打在了紫色身影的肩膀上,燈光大亮。
兩人就停頓在了那一刻,保持著一樣的動作,紫色的人手中竹子離藍色人的脖子不過一寸長短,但藍色人的竹子已經打在了紫色人的身上。
“藍鯉魚,勝利!”現場回響起廣播里機械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