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欣秋有些不理解。
“這樣說吧,你現在這個地方,好比一個小空間,是被創造出來的小空間知道吧?”
“嗯。”張欣秋點頭,宋揚曾經提到過,說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自成空間,好像自成一個世界一樣,在這個世界里,那人就是唯一的主宰。
“那我現在要怎么辦?”張欣秋又問。
“挖,寶物就在你的腳下!”
“腳下?”張欣秋低頭望去,腳下土地平平的,蹲下來隨意刨了刨,土地竟十分松動,隱隱間露出一些白芒。
張欣秋大喜,看來那拂塵應該就在這腳下了,于是挖的更帶力了些,哪知道,這時候本就被雷光籠罩的山頭,竟再下一道威力更加強大的閃電來,霹靂一聲劈在了張欣秋的背上,頃刻間,張欣秋背上的靈魂便已散去一辦。
張欣秋驚恐著,痛苦著:“這是怎么回事?”
“不要管,繼續挖。”阿薩辛回答道。
“我……”最終張欣秋還是忍住了疼痛繼續挖了起來,可是這時候,又是一道落雷落在張欣秋的腿上,張欣秋的左腿瞬間就被打散開來。
那種是什么感覺呢?就像是傾盆大雨中,你本來已經適應了這種感覺,可是天空中忽然一個腦袋大的冰雹砸下來砸在背上。
張欣秋疼痛不堪,直接失去了力氣去挖開腳下的土地。
“繼續啊姐姐,不能停,停下來的話,雷真的會直接把你劈散的!”阿薩辛的聲音也帶了一些焦灼。
“噼啪”
又是一道落雷下來,只是這一次砸偏了,砸在了旁邊的土地上面,石頭土地炸裂開來濺在張欣秋的臉上。
“力量……”心里一種固執的念頭強撐著張欣秋爬了起來,張欣秋繼續刨開腳下的土地,這時候,又是一道落雷打在張欣秋的右手上,張欣秋的右手頃刻間便已散去了一大半。
少了一只手,張欣秋就用下巴和另一只手繼續挖著,這時候,寶物已經完全顯出來了,那是一柄拂塵,像是最為普通的拂塵,可是張欣秋握在手里,卻又偏偏感覺到無窮的道法蘊含其中,像是道。
這時,天空數百落雷此時同時大作如同滅世一般向張欣秋劈來,本能的,張欣秋拂起拂塵去抵擋,那拂塵在空中掠過一陣清風,那滅世威力般的雷龍遇見這道清風,好似湮滅一般飛快的消失,這清風好像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張欣秋揚起清風,雷全部落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么厲害?!”張欣秋也不免驚嘆,看著手里的拂塵發癡。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感覺手上一疼,像是火辣辣的灼燒,突然的疼痛讓張欣秋一下子就松開了拂塵,而就在這時,眼前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不好!
張欣秋心中大驚,定眼看去那拂塵已被人奪了去!
戴著黑斗篷……這人赫然是昨日趕尸人中那最神秘的黑衣人!也是他昨日一出手就將張欣秋給暴露了出來。
“還給我!”張欣秋沉聲道。
“還給你?”他笑了起來,“我跟了你半個時辰,現在好不容易寶物到手你卻讓我還給你?”
忽而他的眼神又變得陰冷:“去死吧!”
話畢,只見拂塵揚起,一道恐怖的氣息直直向張欣秋壓迫而來,像是要將張欣秋溺亡在其中,在這種混論之中,張欣秋看見黑衣人的身影逐漸遠去。
張欣秋重重地倒在地上,感覺三魂七魄都在受著無盡的痛苦,像是隨時都要散開來,張欣秋已經看見縷縷魂魄自張欣秋體內流逝而去了。
九天玄雷還在繼續著,身上的疼痛還在加劇著。
“我的姐姐。”
這時候,張欣秋感覺有一雙手撫上了張欣秋的額頭,他一撫上來,靈魂的散溢便立刻停止下來,張欣秋十分驚異這種手法,睜眼看去卻是阿薩辛。
“你騙我……說我不會散掉的。”張欣秋看著自己支離破碎的魂魄,無奈地苦笑道。
“你當然不會死了。”阿薩辛輕聲道,忽然,他將手深入土地,雙手宛如利刃一樣切進地里,彼時天上如龍群肆亂,像是千萬條雷電組成的龍呼嘯而下,空氣中傳來那種龍吟聲。
那千萬的龍直直向著阿薩辛而飛來,阿薩辛只抬頭看了一眼,那一刻他的氣息都變了,好像九幽冰泉里的厲鬼,那一眼里也漆黑如墨,看不到一些光澤,好像濃墨涂抹,絕望,暴戾……
“滾。”
他低喝一聲,那一道道龍形的雷電滯了一滯,像是被什么阻撓一樣,不過很快又突破了這種禁錮,剛有所活動,卻又馬上崩解開來。
在阿薩辛頭上一尺的距離如同眼花那樣崩解開來,雷屑四處飛舞,好像最盛大的筵席慶祝。
阿薩辛低著頭,一言不發著,將手從土地里拿了出來,同時拿出來的還有一個盒子,他將盒子拿出來,放在張欣秋的胸口。
“這是什么?”此時張欣秋已極其虛弱,快要發不出聲來。
阿薩辛將盒子上面的扣鎖打開,里面的東西也一覽無余。
那是一顆還在微微跳動著的心臟,那粗大的血管環繞在上面,彰顯著這顆心臟的強大有力,心臟是鮮紅的,卻又帶著藍色,好像不小心沾染上了藍墨水那樣。
“這是王的心臟,我的姐姐。”阿薩辛溫柔地說,他像是欣賞一件價值連城的收藏品那樣,將這顆心臟看了又看,臉上是那種偉大的收藏家才有的愉悅自豪的神情。
他欣賞了一陣后,將盒子重新扣好。
此時九天玄雷也頃刻間停止了下來,阿薩辛背起張欣秋,很快隱沒在了山坡。
這時候張欣秋抬頭望去,卻發現那群老怪物們都已經死的死,傷的傷了,張欣秋不由得顫了顫,心中想起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人們都在為了爭奪寶物而自相殘殺,那么寶物會不會正是為了這種自相殘殺而現世的呢?
張欣秋忽然覺得這么想法太可怕了,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這時候,一個人渾身帶著傷從山洞之中走了出來,那是搶拂塵的黑衣人,他血跡斑斑,可渾身上下又散發出無盡的威壓,那是拂塵帶給他的增益,他高舉著拂塵,滿臉猙獰的笑,毫無疑問,他是這場戰爭之中最后的勝利者。
全場寂靜,沒有一個人在敢去爭奪他手上的拂塵,他就在這種羨慕嫉妒和恐懼的氛圍之中,慢慢向著山下走去了。
“那個黑衣人……”張欣秋對阿薩辛說,“那個拂塵真的很厲害。”
阿薩辛搖了搖頭:“我們搶不到的。”
張欣秋不免有些驚訝:“你也打不過那個黑衣人?”
阿薩辛又搖了搖頭,說著指了指天空:“我不是打不過他,我是打不過他們。”
張欣秋抬頭望向天去,只見幾道人影破空而來,一群人的身后,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幟奪目,上面繡著一顆銀白的枯萎樹,和半輪銀白的月亮。
夜歸人。
為首那人正是宋華,他神色孤傲,臉上看不出一絲感情,他高高在天空,像是俯瞰眾生一般,他的身側依次站著夜歸人的精英,血手,鷹,獨眼,鐵鉤……
張欣秋看著這一個個傳說中的人物,不免吸了一口涼氣,夜歸人這次規模太大了,很多評級是S級的人物全都出來了。
而他們出來的目的,當然也只有一個的……拂塵。
所有人都看到了夜歸人,南北各派,修煉家族全都看到了,他們多多少少都和夜歸人有過一些恩怨,可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說話了。
黑衣人自然也看到了夜歸人,他面色陰狠,轉身面視著天空中的來客。
“把東西交出來吧。”天空中,鷹雙手攏著袖子,淡淡開口。
黑衣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你們這群強盜,只會占漁翁之利的小人。”
鷹惋惜地搖了搖頭:“本來看你是個人才,能抗住天罰取得寶物,哪知道卻只是個不識抬舉的傻子。”
黑衣人態度仍然堅決:“去你.媽的夜歸人,來啊,拂塵就在我手上,你們來搶啊!”
說著,他揚起拂塵,狠狠地向著天空打去,恐怖的氣浪瞬間拍打過去,鷹還沒動,此時宋華身邊的獨眼卻是忽然跳出去,拔出腰中的劍飛快地劈出一刀爾后看也不看,收劍重新回到了宋華的身邊。
那道氣浪在劍入鞘后瞬間崩潰,被斬開來。
這就是獨眼的實力,他擅長用劍,劍法絕倫,但每每出劍,他只一劈出一劍,因為也只用一劍,往往一劍過后,就再也沒有出劍的必要了。
有很多人分析過,獨眼的劍強只強在第一劍,因為將一鼓作氣將所有的力量都壓在了第一劍,只要奪過了第一劍,那么他便在沒有斬出第二劍的可能。
但是這也僅僅是分析猜想,這么多年來,獨眼也從來沒有斬出過第二劍,因為根本沒有斬出第二劍的必要。
“還是交出來吧,那樣的寶物放在你的手上可真的只是糟蹋。”鷹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黑衣人深深地低著頭,良久,他抬起頭來,狠狠地瞪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手不住地顫抖,不過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低垂下頭來,伸手交出拂塵:“拿去吧。”
鷹首先從空中跳了下來,漫步走向黑衣人,到了他的面前才拍了拍他的頭:“可以,識趣。”說著,他就要伸手拿出拂塵。
可就在這個時候,黑衣人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陰狠,右手奉出拂塵,左手卻頃刻間爆發出一種恐怖的力量,近身向著鷹的天靈蓋貼去。
鷹大驚,他此時此刻防御很弱,如此面對面的距離十分危險!
張欣秋的手心中都捏了一把汗,鷹也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手向著自己的天靈蓋拍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長槍瞬間劃破虛空呼嘯而來,在那手掌將至之時,攜破軍之勢狠狠地將它刺穿,爾后帶力將黑衣人整個人都向著身后托去,之后竟直直釘在了山壁之上!
天空中的宋華舒展了一下身體,爾后從坐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