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年對著羅琦點了點頭,然后就拉著蘇鳶先一步走了下去。
三人進去后,石碑又被緩緩地關上了
李懷年一進去,便覺一陣熱氣撲面而來,他皺著眉頭,才發現在這樓梯下面放著一個大爐子,像是煉丹爐一樣,熊熊火焰在下面燃燒著,這里面并沒有燈,也沒有火折子,但那爐火照亮了這個密室。
爐子旁邊,一個戴著老虎面具的人身穿一身大紅衣服站立,嘴里在念叨著什么,李懷年見這模樣心里一驚,這蕭紅云不會現在給扔爐子里正在燒吧?
想到這里內心就焦急無比,還好羅琦拉了一下李懷年,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那兒?!?br/>
李懷年順著看過去,才看見一個角落里,張欣秋躺在地上,像是昏迷一般。
“好像不太對,我沒感覺到這人是一品境界啊?!边@時候李懷年嘀咕著,他感覺不到下面的這個老虎面具身上哪怕一點真氣波動,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我也覺得納悶,算了,不管了,我們直接下去吧?!绷_琦這時候說道,李懷年也只好點頭贊同,正要下去,卻見蘇鳶眼睛里有些冒光,不過這時候李懷年沒有注意到這種表情變化。
這老虎面具紅衣的人顯然并沒有察覺李懷年三人的到來,一心一意弄著他爐子里面的東西,時不時湊近前去看一看,以至于李懷年到了他的身后他依然毫不知覺。
他認真地扇著爐子里的火,可是那火卻像是扇不大似的,總是那么小一團,李懷年都能夠看到這人脖子后面細細的汗珠。
羅琦一時之間有些想玩笑似的,也沒有動,就想看看這老虎面具多久才能發現他。
站了一會,不知道是巧合想轉身,還是看見了三人的影子,那老虎面具轉過頭來,一臉發楞地看著我們,然后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摘下后,卻讓李懷年一愣,只見這人的臉龐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十六七歲的模樣,看得李懷年是不知所措,沒有想到這人居然這么年輕。
那老虎面具半晌才道:“你,你們……”
李懷年上前一步,正要掏出匕首直奔正題,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年輕人卻是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懊惱道:“我都說了,天元丹的煉制肯定是不可能這么快就練出來的啊,你們一直來這兒,一直來這兒,到底是想干什么???”
李懷年皺了皺眉頭,問道:“天元丹?”
羅琦看著李懷年望向自己,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啥東西,估計太低級了沒聽過?!?br/>
年輕人聽得兩人對話,抬起頭來一臉不解:“你們在說啥?”
李懷年愣了愣,看來這年輕人應該剛加入這個組織,還不熟悉,應該把自己三人當做是那些戴著面具的人了啊,于是笑了笑,道:“我不是這里的人?!?br/>
年輕人聽了李懷年的話,明顯松了一口氣,又重新坐了回去高高興興地扇火,可是幾秒鐘后,又突然頓住了,顫顫巍巍地轉身,看著李懷年,一臉恐懼的神色:“那你……那你是誰?。俊?br/>
李懷年微微一笑,道:“入侵者?!?br/>
五秒鐘之后,這年輕人嚇得站起來到處亂跑,踹翻了許多東西,不停地喊著諸如“啊啊啊啊入侵者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這樣的話語,李懷年進來的時候研究了,這密室隔音效果特別好,所以也不擔心他,就看著他到處亂跑著,跑累了也就停下來了。
果然,才不到一會,他就氣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懷年這才走了過去蹲在他的面前,將刀拿出來放在他的面前。
年輕人驚恐地看著李懷年,將身體往后傾斜:“不,不要殺我,我就是個打雜的,不要殺我啊?!?br/>
李懷年見他這模樣,似乎沒想到這么重要個任務居然會出來個沒骨氣的人:“你在這里,干什么?”
年輕人猶豫了一會,一臉難堪地看著李懷年:“我,我不能說……”
李懷年一愣:“為什么?”
年輕人神色有些閃爍:“反正,反正就是不能說……”
“哦?!崩顟涯曜龀鲆桓被腥淮笪虻哪樱骸澳阏f了,就會有人找你麻煩對吧?”
年輕人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此時李懷年眼神中露出一絲兇光,驟然將匕首抵在了年輕人脖子上:“但是你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殺了?!?br/>
年輕人一下就被李懷年這下嚇懵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我,我真的不能說啊……”
李懷年看著年輕人惶恐的眼神,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說實在的,他是狠不下心對一個孩子下手的,當初把王紹天整成那樣心里都有些愧疚,更何況眼前這個孩子年紀還要小上幾歲?
而且還指不定,這孩子是被那些人強行拐來的,只是因為他的一些本領而已,懷璧其罪的道理李懷年還是懂的。
于是李懷年收起了匕首:“算了,不為難你了?!?br/>
年輕人一臉驚喜:“你放過我了嗎?”
李懷年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將刀換了個方向,用刀刃恰到好處地劈在年輕人的脖子上,登時,年輕人就昏了過去。
然后李懷年站了起來,徑直向著蕭紅云走去,這時候,羅琦卻突然摸了摸下巴,說道:“等等,你難道不覺得這太容易了嗎?”
李懷年一愣,已經走到了蕭紅云身邊,回頭問道:“你的意思是?”
羅琦一臉深思熟慮:“就算是你們這些小垃圾之間的戰斗,但畢竟外面的防御都那么嚴格,怎么到了這里面,一個打手都沒了,派個小屁孩守著?而且,這里本該還有一名黃境修為的人在這里才對啊?!?br/>
李懷年皺眉,的確,這是一個很大的疑問,不過他此刻腦中所有的事都只是想先救下蕭紅云,于是說道:“不管了,我們先將人救出去吧?!?br/>
于是伸手就要將正在昏迷狀態的蕭紅云抱起來。
可是這時候羅琦卻忽然喊道:“等等!”
可是已經來不及,李懷年的手已經搭在了蕭紅云的肩上,瞬間,李懷年感觸到一股肆亂凌冽的電流瞬間鉆進自己的身體,體內真氣瞬間涌動起來,抵抗這種侵蝕!
羅琦見狀,絲毫不猶豫,上前就一腳將李懷年踹開。
倒在地上,李懷年才緩過來許多,喘著粗氣:“怎么會這樣……”
羅琦呢喃道:“果然是這樣,爐鼎身上還有門道,怪不得他們根本不怕人襲擊?!?br/>
李懷年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才的那一下絕非普通的電機,哪怕是現在,自己的體內都還感覺到那股暴亂的力量在肆虐,難以平息。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李懷年皺著眉頭問道,看著地上昏迷過去像是熟睡的蕭紅云。
羅琦轉頭看向了那個火爐,開口道:“現在獻祭儀式應該還沒有正式開啟,還有扭轉的余地,只要我們將這儀式中斷,說不定就能帶走這小妞了!”
于是李懷年又轉頭看向了那倒在地上的年輕人,可是這個時候,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卻發生了,只見李懷年剛轉過身,就聽見了一聲尖叫聲音!
李懷年瞪大了眼睛,卻發現那年輕人已經醒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都是驚愕恐懼的表情,他的嘴角溢出鮮血。
而他的背后……蘇鳶手里握住了一把匕首,從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臟!
鮮血不斷地往外流著,年輕人試圖去抓住那柄匕首,可是蘇鳶接著很快又將匕首抽出,反復地刺進了年輕人的身體,鮮血飛濺,濺在蘇鳶的衣服上,臉上,手上。她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頰,李懷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年輕人已經逐漸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地上。
她站了起來,將那柄沾滿鮮血的匕首隨手的扔在了地上。
李懷年這才反應過來,跑過去將蘇鳶猛地一推,然后將李懷年抱起來,真氣立馬向其間輸入,試圖救治他。
李懷年慌亂地將手探在他的鼻前,可是沒用了,他已經斷氣了。
他稚嫩的臉上還殘留著面對死亡的那種恐懼。
李懷年忍不住對蘇鳶咆哮道:“你干什么!”
蘇鳶見我李懷年模樣,也有些慌亂了:“你不是說你找你的人,我殺我的人嗎……這就是我要殺的人啊,而且我剛才聽他說的,他對你也沒用了啊……”
原來蘇鳶要殺的人,居然就是這個才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李懷年恨恨的,將年輕人的驚愕的眼睛合上。
蘇鳶見李懷年這模樣,還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不解地說:“不就是個陌生人嗎……他又什么都不告訴你,我殺了就殺了,有什么的……”
李懷年見這模樣,給蘇鳶解釋也解釋不清,自己也不想解釋,直接冷冷道:“夠了!”
她悻悻地閉上了嘴,李懷年將年輕人平放在地上,隨即站起身來,滿臉焦慮,看著羅琦:“這下怎么辦?你有辦法終止這個儀式嗎?”
羅琦搖了搖頭:“不行,這種儀式一旦開始籌備完成,除非舉行儀式的法師親自結束,否則就會進行到底,就是以前處于巔峰的我都不能打斷,只能夠抵消儀式帶來的威力而已?!?br/>
“那我們就要看著蕭紅云被奪取生命嗎?”李懷年焦頭爛額。
“我們試試看看能不能直接打破那小妞身上的禁錮吧,應該只要把她從這個地方帶走,儀式失去了祭品,應該就會消失了。”
蘇鳶聽得兩人對話,也明白了剛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嚇得臉色慘白,一句話都不敢說,可是片刻過后,他卻突然尖叫一聲:“那是什么!”
李懷年聽得蘇鳶的這一聲音,疑惑地望了過去。
卻突然看見年輕人的胸膛,一朵青色的花朵正緩緩而上,從小道士的胸膛傷口飄出。
那花朵虛虛幻幻的,并不是真正的花朵,它越飄越高,越飄越高,逐漸消失。
羅琦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半晌,才道:“這是‘玉’。”
“‘玉’……是什么?!崩顟涯暌娏_琦的臉色不好,自覺事態已經嚴重了起來。
羅琦站起身來,來到那朵小花旁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身死玉碎’,這‘玉’是一種法訣,有兩道,一道在‘受玉人’身上,一道在‘中玉人’身上,這‘玉中在人的身上,平常雖然沒有什么事,但一旦‘受玉人’身死,兩道玉都會破碎?!?br/>
蘇鳶哆哆嗦嗦的:“什么意思?”
李懷年此時抬起頭,望著密室門口,此時,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地面傳來,像是有很多人正在上面走動。
“糟糕,他們知道這里出事了!”
李懷年話音剛落,頭頂的開轟然被打開,響起一聲炸雷般的聲音,顯然門是被直接摧毀的,他們甚至急的沒有開開關!
李懷年下意識就要和羅琦逃跑,可是一撇上面,上面已經圍滿了人,一層又一層,都是身穿黑衣的人,手中持著武器,神色冷峻地看著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