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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你嫁我?你隨意!

    ,奸臣 !
    楊瑾之哭夠了,也喊夠了,最后沉沉睡去。? 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崩潰到了極點,是故很多時候很多話都說得凌亂至極。
    趙嵩輕嘆一聲,瞧一眼這床榻上眼角帶著淚痕的妻子,無奈的抬手拭去她的淚,眸色幽邃的望著那張逐漸蒼老的面龐。
    “還記得那年你笑顏如花,站在那樓臺上盈盈一望,我便覺得這世上什么都亮了。瑾之,很多時候人都是心不由己的,有些東西不是我不想爭就可以放下的。”趙嵩轉身離開。
    出了門,趙嵩還是那張嚴肅的面孔。
    他瞇起眸子瞧瞧外頭的天,今日的天色不太好,有些灰蒙蒙的,不見絲毫陽光。
    陳平行了禮,“相爺。”
    “公子呢?”趙嵩問。
    陳平道,“在院門外。”
    聞言,趙嵩面無表情的朝著外頭走去,等著趙嵩離去,慧靈趕緊回到屋里守著。見著楊瑾之安然無恙,高懸的一顆心這才徐徐放下,還好沒什么事。
    只不過這公子——也不知該如何跟相爺交代?
    交代這種事,對于趙無憂而言并不是難事,她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是以見到父親走出來,趙無憂便一直等著他,也不急著迎上去。
    她只是站在那里,給素兮遞了一個眼神,素兮斂眸退下。
    那頭,陳平也不敢過來,站在原地目送趙嵩走向趙無憂跟前。
    “爹!”趙無憂垂頭。
    趙嵩輕嘆一聲,“坐吧,我們父女兩個好好聊一聊。”
    趙無憂依言坐在趙嵩的對面,隔著一條道,雖是父女卻何其生疏。對于這個父親,趙無憂說不出是什么情義,還不如與素兮來得融洽無間。
    “坐那么遠作甚,坐過來。”趙嵩道。
    趙無憂頓了頓,溫順的坐了過去,但是仍和趙嵩隔了一段距離,不敢靠得太近。這樣的表現,讓趙嵩微微凝了眉頭。
    “在你心里,爹是不是很讓你失望,嚴肅得讓你不敢接近?”趙嵩輕嘆,“無憂,你恨爹嗎?”
    “無憂不敢!”趙無憂當即垂頭。
    趙嵩苦笑,“是不敢?”
    趙無憂心頭一窒,父親這是怎么了?當即俯作揖,“父親是無憂的榜樣,我一直以父親的教誨來修習此身,只為能跟上父親的腳步,不愿讓父親失望。”
    “無憂。”趙嵩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為父扛不起這大鄴江山了,我們趙家會怎樣?你可有足夠的信心,扛起這肩上的擔子?”
    “爹?”趙無憂蹙眉。
    趙嵩語重心長,“無憂,爹不許你來云安寺,是不希望你在以后的人生里感情用事。不管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對我們這種人而言,都是最危險的存在。爹不愿你被情感所羈絆,希望你無軟肋可尋。雖然很痛苦,但是有朝一日你會現,做個無情之人的好處顯然勝過有情之人。”
    “無憂明白!”趙無憂斂眸,一副溫順至極的模樣。她低低的輕咳著,身姿單薄。經過昨夜的折騰,此刻她的臉泛著慣有的蒼白,毫無血色,沒有半點生氣。
    趙嵩盯著她,“你最好真的明白。”
    趙無憂尋思著父親的言外之意,親情、友情、愛情,她這十數年的歲月里可曾真正擁有過嗎?與父母之情,她無法觸及;與簡衍之誼,最后也不過是一場錯位的昏聵。
    便是這愛情,也因為夾雜了太多的東西,而讓彼此不斷的猜忌。趙無憂想著,這愛情能走多遠?會不會也跟親情和友情一樣,在某個時間點突然繃斷了那根弦?
    心頭一窒,她想起了穆百里那張臉,那溫柔淺笑。
    以至于連趙嵩投射而來的冷冽眸色,都未能察覺。等到趙無憂察覺,心頭更是一慌,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抬頭去看父親的容臉。她若是心虛的低頭,勢必會引起趙嵩的懷疑,是故她不敢放松警惕。
    父女之間,也得各存猜忌,不得不說,是件何其可悲的事情。
    “爹還有什么吩咐嗎?”趙無憂俯身。
    “無憂,你有些心不在焉。”趙嵩是誰?身為百官之,見過多少真假面孔,能做到執掌朝政,玩-弄權術的丞相之位,豈是好糊弄的。
    趙無憂輕咳著,“許是最近奔波,所以身子有些扛不住,總歸覺得疲累不堪。昨兒趕路來此,又是一番顛簸,是以——昨晚又暈倒了一次。”語罷,趙無憂輕嘆,“藥效的持續時間越短,無憂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爹,你說若是我——”
    “絕不可能。”趙嵩驟然起身,眸色絕冷,“你不會有事,莫想這些有的沒的。”轉而又道,“你最近真的在吃藥?”
    趙無憂點點頭,“藥在素兮身上,爹若是不相信,可以讓素兮過來。”
    “不用。”趙嵩深吸一口氣,“好好吃藥就不會有事,還有這次的事情就此作罷,莫再有下一次。你娘在云安寺修行,你別在打擾她。”
    “爹,娘的身子不太好,您看能不能把娘接到我的尚書府——”
    “不行!”還不待趙無憂說完,趙嵩已狠戾的打斷了她的話語。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語太過狠絕,趙嵩緩了緩口吻道,“你娘已經習慣了在云安寺的日子,何況你自己的身子本就不好,到時候兩個都病倒了,又該如何得了?”
    “你是朝廷命官,肩負趙家的重擔,哪里還有心思騰出來顧著你母親。是以你還是做好你自己罷,為父還是那句話,哪日你有本事擔起為父的重責,哪日你便能母女團聚,否則一切免談。”
    趙無憂真的想問一問,父親口中這肩挑重任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父母親人嗎?為何她的承擔反倒要母女分離?難道是因為娘親身上的秘密?
    不過這些話,趙無憂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的,“無憂知道了,只不過這次來是為了我的婚事。不管娘是否已經修行,娘始終是娘,有權知道我的婚姻大事。”
    “這事為父已經跟你娘說過了,她沒什么意見。”趙嵩道,“你收拾一下,回去吧!”
    “爹?”趙無憂一怔,“我想再見一見娘。”
    “不必。”趙嵩一口回絕,“你該回去了!”
    語罷,趙嵩不在逗留,大步離開。
    趙無憂定定的站在那里,目送趙嵩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素兮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趙無憂的肩膀,“別看了,相爺這脾氣又不是一日兩日了,公子應該習慣的。他是一朝丞相,自然是說一不二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見過從來都不會笑的父親嗎?”趙無憂回眸望著素兮,笑得有些涼薄,“這便是,我見過了。”
    素兮深吸一口氣,“公子,該走了。”
    趙無憂點點頭,的確該走了,父親都下了逐客令,她還能怎樣?經過院門的時候,她很想再走進去,看一看自己的母親,可看著院子里的那些丞相府隨扈,她卻沒了邁開腳步的資格。
    只是一道門,卻生生的隔開了母女二人,不得相見。
    從云安寺出來,趙無憂便一直頭疼,素兮也知道她心情不好,自然不敢打攪。只不過到了尚書府門前,素兮連喚兩聲“公子”也沒見著車內的動靜,當即察覺事情不對頭。
    掀開車簾,趙無憂躺在車內,一動不動。
    “公子!”素兮疾呼。
    于是,溫故便派上了用場。
    趙無憂了高燒,大概是昨夜趕路太急,再加上山里的夜風寒涼,她受了點風寒。整個人高燒燒得滾燙,素白的面頰,此刻泛著讓人心焦的潮紅。
    云箏忙里忙外的端水,素兮在旁邊候著,瞧著溫故為趙無憂小心翼翼的施針。
    “如何?”素兮忙問。
    溫故拭汗,“她的底子太差,一番奔波折騰之后,便受不了風寒侵體。”收了銀針,溫故輕嘆一聲,“燒得很厲害,暫時只能冰敷降溫。”
    “藥呢?”素兮一聲喊,奚墨急急忙忙的端著藥從外頭進來。
    “藥在這里,在這里!”奚墨小心的遞上,“小心燙。”
    素兮瞧了一眼口齒緊咬的趙無憂,“得掰開她的嘴。”
    溫故捋起袖子,“我來!”
    于是乎溫故掰開趙無憂的嘴,素兮拿起湯匙慢慢的往趙無憂嘴里喂。然則,湯藥卻沿著她的嘴角涌出,似乎一點都吃不下去。
    “吃不下去?”云箏慌了神,“這可如何是好啊?”
    卻有一陣風吹過,素兮手上一松,穆百里已將藥碗捏在了手中,“都出去!”
    “你!”溫故橫眉怒挑,“若不是你們東廠的人恣意妄為,她何至于躺在這里奄奄一息。穆百里,你還有臉出現在這里,該滾的人是你才對!你給我滾出去,這里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素兮瞧了一眼云箏和奚墨,示意這二人動手。
    三個人突然拽住了溫故,也不管溫故肯不肯答應,直接將他拖出了房間。而后,云箏小心的合上房門,心頭雖然不愿意,可——公子的心思,他們幾個還是有些清楚的。
    溫故被三人直接拖到了梨園,他才敢喊出聲來,“放手!放手放手!你們這幫胳膊肘往外拐的,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人,光顧著幫襯那混賬東西,真真是一幫婦人之仁。”
    素兮“噓”了一聲,示意溫故注意點。
    見狀,溫故氣不打一處來,瞧著樓上的微光,又想著上樓去攪局,卻被素兮快攔下。素兮忙道,“溫故,你湊什么亂呢?”
    溫故急了,“你才是湊亂子,不知道那穆百里是什么人嗎?平素倒也罷了,可是今兒個公子了高燒,任由他們在一起,那后果將是不堪設想。”
    “公子又不是頭一回燒,何況你為何料定這穆百里就會傷害公子呢?”素兮狐疑的打量著溫故,而后繞著溫故走了一圈,“溫故——”
    溫故一愣,“你看什么?”
    “我怎么瞧著你有點不太對勁呢?”素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看上去可不像是純粹關心公子的身子,更多的是關心了別的東西。溫故,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溫故斂眸,許是有些心虛,他沒敢去看素兮的眼睛。
    素兮這人有個毛病,如果你對著她說謊,她會一直盯著你看,直到你心虛不已為止。所以這會子,溫故更不敢抬頭看她,只是背過身去,略帶不甘的哼哼兩聲。
    瞧了一眼云箏與奚墨,二人會意的走開。
    “你還真的別哼哼,這事兒若是擱在別人的身上,我必定不會多問一個字。可你如今對公子表現出來的過分關心,讓我不禁懷疑了一件事。”素兮笑意凜冽。
    溫故眉心微蹙,“懷疑什么?”
    “懷疑你跟公子是否有所關聯。”素兮幽幽道來,“我跟著公子很多年了,對于她的行為方式也有一定的了解,受她熏染我也漸漸的學會了如何去看人心。有些東西凝在眼睛里,是從心里出來的,想裝都裝不出來。就好像樓上那位,我并不攔阻是真的覺得,他對公子是上了心的。”
    “且不論這時日能否長久,人活一世總歸是得過且過的,該高興的時候就別那么難過,該難過的時候就別假裝高興。一輩子就那么長,還要做戲給別人看,溫故,你不累嗎?”
    溫故冷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不是聽不懂,你是想裝糊涂。”素兮笑意涼薄,緩步走到溫故跟前,劍鞘冰冰涼涼的挑起溫故的下顎,迫使他對上自己的眼睛,“溫故,你該不會覺得我家公子是你的女兒吧?”
    溫故心頭一怔,隨即冷笑,“她是丞相府獨子,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慕容當年身懷蝴蝶蠱,可是后來死在了大鄴,蝴蝶蠱卻落在了我家公子的身上。試問,好端端的慕容怎么會把蝴蝶蠱放在我家公子的身上?咱們丞相府,可沒有一個叫慕容的遠親。”素兮別有深意的笑著,“公子不會瞞著我什么,是故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比她更清楚。”
    “縱然我撕下皮面,你還會覺得我跟公子有血緣關系嗎?”溫故嗤冷,“我是北疆人,北疆人五官深邃,跟你們大鄴的溫婉是截然不同的。”
    “可慕容并非北疆人。”素兮瞇起眸子,審視著眼前的溫故,“女兒可能隨了母親,至少我看公子一點都不像自家相爺,跟夫人也沒多少相似之處。”
    “你別胡說。”溫故抬步就走。
    “扎木托?”素兮淡淡然喊了一聲,“你可曾想過,如果公子真的是你的女兒,你該如何?丞相府里沒有第二位公子,所有的一切都得落在公子的身上。”
    “你到底想說什么?”溫故有些惱怒。
    素兮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說什么,我只是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跟公子有什么關系,我也希望你能坦誠的面對,別到了最后悔之晚矣,又覺得想要挽回。在公子這里,很少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獲得機會。”
    “公子不喜歡拖泥帶水,也不喜歡任何人欺騙她,甚至于跟她動心思。否則就算是親爹也沒商量,她不會手下留情。我倒是不怕你們死不死的,我只是怕她一旦下了手,最后遺憾終生的是她自己。公子不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但我知道她心里并不好過。”
    “溫故,如果你跟她沒什么關系,以后不要裝得那么稔熟的樣子,否則早晚有一天,她會殺了你。公子不會讓任何人變成她的軟肋,即便是我,如果有必要,她也會選擇犧牲我。這是趙家的傳統,今兒我就把話撂這兒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別到時候怪我沒提醒你。”
    說到最后的時候,溫故眼睛里的東西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連素兮都說不清楚這是什么樣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有些失落,又充滿了悲涼,那種悲涼是從心里出來的,讓你看上一眼都有種為之心酸的錯覺。
    素兮斂眸,轉身走到梨樹下站著,細雨綿綿而下。
    “也許你是對的。”溫故抬步離開。
    素兮瞧著溫故離去的背影,只得輕嘆一聲,有時候很多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時不相逢。道一句命中注定,其實飽含了多少無可奈何。
    該說的話素兮都說清楚了,她也只是學著趙無憂的樣子去試一試溫故罷了!只不過看溫故的神色,素兮心里的隱憂便越來越重了。
    如果自己的胡扯一通變成了現實,那又該如何是好呢?
    她也不知道,抬頭望著燈火微亮的聽風樓,唯有一聲輕嘆,滿是無可奈何。
    湯藥有些苦澀,穆百里捏著趙無憂的下顎,將這湯藥一口又一口的渡進趙無憂的嘴里。她既然咽不下去,那他就送下去。一點點的喂給她吃,直到把這一碗藥都吃下去為止。
    嘴巴里有點苦澀,穆百里嘬了一下嘴,想了想便俯身低頭,繼續噙著她的薄唇。溫熱在她口中一掃而過,將她嘴里的苦澀味散去。
    他想著,沒有哪個女子喜歡這般艱澀的味道,偏偏她吃了十多年的藥。如今有了他,他希望她能斷了那些藥,畢竟是藥三分毒,這世上所有的藥都不可能完全沒有毒性。
    可就在他還沒來得及抬頭之際,某人已經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羽睫半揚起,而后輕輕的煽動。趙無憂的喉間微微滾動了一下,然后又合上了眼睛。
    穆百里直起身來,“趙大人這是作甚?”
    趙無憂倦怠的破開一條眼縫,眸色略顯空洞的望著他,喉間出孱弱的聲音,“穆百里,我頭疼。”
    聞言,他報之一笑,“知道疼是好事,知道疼就是死不了。”
    她合上眉眼,任憑他坐過來,將她半托起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永遠都是暖暖的,有他在似乎整顆心都安穩了下來,不再七上八下的。
    雖然他們未必會有未來,但就眼前來看,也是極好的。
    溫熱的指尖,輕輕揉著她的太陽穴,一如既往的溫柔與嫻熟。她跟他之間的關系越微妙,看上去是敵人,卻在做著共贏互利的打算。嘴上不留情,身子卻最誠實。各自拿捏著彼此的把柄,也許突然有一天,就會置對方于死地。
    就看最后,誰會情深,誰的情重。
    其實打從他喂下第一口藥,他便知道她有些清醒的跡象。方才喂不下去,是因為她胸腔里存了一口氣,所以沒辦法吃下藥。順了氣,便沒什么大礙了。
    “溫故說,鬼宮——”趙無憂頓了頓,依舊闔眼休息。
    “鬼宮有三大弟子,其一是我師父,其二是溫故。”穆百里知道,就算自己不說,趙無憂也能從溫故的嘴里掏出來。
    “還有一個呢?”趙無憂問。
    穆百里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止,只是眸色微冷,“還有一個叫摩耶,當年大火,死在里頭沒有出來。他是溫故的師兄,也是巫族的人。”
    “摩耶?”趙無憂睜開眼睛,身子依舊滾燙,不過她已經習慣了,是故腦子還是清楚的,“說說他的具體情況。”
    穆百里想了想,“彼時年幼,很多東西都是經由師父的口轉述,師父也很少提及這人。只說是這人生得極好,在師兄弟當中是最為俊俏的一個,天姿也極好。鬼宮三弟子各有各的門道,為了避免師兄弟們械斗不休,嫉妒相爭,是故祖師爺教授的東西都不一樣。”
    “我師父白須是個武癡,天賦極高,所以他精通的東西也是最多的,不過他最擅長的是布陣與破陣。其次是摩耶這個二師兄,他的武功是最好的,而溫故將來是要執掌巫族當族長的,是故他所學的是醫術。醫術可救人也,蠱毒之術能殺人,所以算是一脈相通。”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眸色微沉的盯著他,“可是趙無極的布陣之法極為厲害,你確定你沒有什么師兄弟嗎?或者是你師父又開山收徒,讓你有機會清理門戶。”
    “師父早年便不再收徒,于我是基于鬼門的約定。”穆百里忍不住,俯含住她的唇。了燒的唇,透著一絲干涸的灼熱,卻依舊糯軟得讓人眷戀不舍。
    她無力反抗,于是乎便伸出手,在他的腰間軟肉處,用力掐了一把。惹得穆百里當即笑出聲來,這丫頭果然是個不服輸的,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肯輕易就范。
    便也是這樣剛烈的性子,才越教人心疼。
    “我倒是有個小師弟,昔年因為他父親的緣故而被師父破例收徒。”穆百里笑了笑,“左不過師父交代過,下了山便不可使用本門的陣法,否則就當做叛徒處置。所以說,你見我何時用過陣法?破陣是不得已而為之,布陣則是有意為之,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趙大人可莫要混淆。”
    趙無憂意味深長道,“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趙無憂培養成這樣的神經病。”
    穆百里蹙眉望著她,略顯無奈,“你非得讓我開口嗎?”
    “你說呢?”她饒有興致的望著他,倦怠的神情,輕輕一瞥的眸,帶著幾分驕傲幾分任性,在她身子不適的情況下,竟透著幾分攝魂的迷離。
    置于她腰間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微微用力,穆百里道,“那你就不知道表示表示?”
    趙無憂輕嘆,“如今我身子不適,估摸著再折騰就得要了這條命。如果千歲爺不介意換個人伺候,那我倒是樂于成全。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雖不是牡丹花,好歹也能湊個狗尾巴花的數,勉強湊合著用吧!”
    音落,她的手已經嫻熟的探入了他的衣衫。雖說是著燒,可唯有掌心溫熱,這指尖依舊冷得厲害。她就像是冰雕的人兒,不管什么時候都冒著骨子里的寒氣。
    穆百里狠狠啃著她的脖頸,疼得趙無憂的腦子驟然清醒了不少。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奈何被他翻身壓下。許是顧念她身子不適,所以他只是啃噬著,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良久,穆百里意猶未盡的抬頭望著她,繼而是一聲無可奈何的輕嘆。
    趙無憂卻笑了,笑得面頰緋紅,也不知是因為燒的緣故,還是因為某人眼中的壓抑。反正她笑了,笑得及時好看,以至于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他只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她笑,極是認真的盯著她。
    “你看什么?”她輕嗤,別過頭不去看他。
    穆百里煞有其事道,“我今兒才現,趙大人笑起來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她知道,他約莫是又想嫌她丑,然后話到了嘴邊才記起她了燒,所以干脆換了一種方式,說得這么婉轉,聽不懂是夸還是貶?
    “穆百里,你少油嘴滑舌的,在我這里,這些阿諛奉承都不頂用。”趙無憂覺得累,想了想便讓他躺好,然后顧自攀上他的胸膛,將他的懷抱當枕頭,這樣靠著,整個人都舒坦多了。
    穆百里蹙眉,“趙大人沒聽懂本座的話嗎?”
    這丫頭越得寸進尺,沒瞧見他憋得厲害嗎?
    趙無憂置若罔聞,“對了,你的鎖陽功夫也是師父教的?怎么這樣厲害,前段時間我怎么一直都沒現你這死太監是個冒牌呢?”
    穆百里呼吸微促,她就這樣死皮賴臉的靠在他身上,惹得他體溫漸升,實在是有些憋屈。
    “還得吃藥。”他揉著眉心,“人又不是木頭,即便心如止水,可這身子又不是鐵打的木頭做的。得不斷的吃藥,讓自己所有的妄念都趨于平靜。”
    “那此前呢?”她問,“你可對我動過心?”
    穆百里輕嘆,“是誰破了我的鎖陽?”
    趙無憂笑得邪魅,“是你自己破的,如今還要來怪我嗎?這提槍上陣的事兒,難不成還是我強要了你不成?穆百里,你若執意覺得如此,那我只好讓素兮送個胡蘿卜過來,成全你咯。”
    穆百里的臉可謂是越聽越黑,瞧著她病怏怏的樣子,可這嘴上是半點都沒饒人呢!這哪里像個女子該說的話?轉念一想,也對,她本就不是尋常女子。
    可這話他該如何反駁呢?
    胡蘿卜伺候?
    他無奈的搖頭,“趙無憂,我早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般能耐?男亦可女亦可,世上還有通殺的道理?”
    “千歲爺得習慣,畢竟過不了多久,我就該娶親了。”趙無憂笑得微冷,“等到我成了親,千歲爺就算有心與我,也只能當個偏房。這點,您可得想仔細了!這郡馬爺,不是那么好當的。”
    穆百里深吸一口氣,“你——真的要成親?”
    “我不成親,你嫁給我嗎?”她別過頭,微涼的指尖輕輕挑起他的下顎,眸中帶著挑釁,“你肯嗎?”
    “你隨意!”穆百里輕嘆。
    遇見這樣一個女子,算不算命中的大劫?這女子出身好,容貌也好,唯獨這顆心不好。七竅玲瓏,把什么都看得輕如鴻毛,讓身邊的人都會產生一種拿捏不住的錯覺。
    她時而高高在上,時而厚顏無恥,最不改的是這滿肚子壞水。她若想要你死,絕對會想出比東廠的一百零八種刑罰更殘酷的東西。
    是劫,也是結。
    “我睡不著,你再跟我說說有關于你們北疆的事情吧!”趙無憂往他懷中拱了拱,“我沒去過北疆,我很想知道你們北疆的風光,跟我們大鄴有什么區別?”
    他擁著她,想了想才道,“遼闊,壯觀。終有一日,我帶你去領略塞外風光,北疆美景。”
    她點點頭,聽著他極是好聽磁音悠悠轉轉的在耳畔徘徊,一顆心平靜得不能再平靜。這樣的日子真好,歲月安然,時光靜好。
    兩個人相擁而眠,笑待晨光熹微。
    齊攸王府。
    沐瑤吃著早點,若有所思的望著管家,嚼著筷子問道,“叔叔到底去哪兒了?為何你們都是一問三不知的?小叔他不會去干什么壞事了吧?”
    管家急忙行禮,“郡主言重了,可不敢這么說。王爺去哪兒是他的自由,咱們當奴才的不敢過問。”
    “身為留京王爺,一夜未歸,這可是大事。”沐瑤道,“莫不是小叔出了什么事兒,你們一個個都打算瞞著我?”
    管家面色一緊,“奴才不敢!”
    音落,沐瑤啪的一聲將筷子摔在案上,“混賬!霍霍,給我拿鞭子來!”
    “放肆!”一道冷音,自外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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