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柒再醒來的時候,身體被繩子綁了起來。
她掙扎了一下,動彈不得。
她被人綁到了一個房間里。
她抬起頭,見不遠處坐了個人。
雖然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但云月柒知道他是誰。
她喚了一聲,“寧小卿。”
那背影果然一僵。
寧小卿緩緩轉(zhuǎn)過頭。
寧小卿點了一只蠟燭,窗戶開著,今日是滿月,月亮很圓,月光從窗外灑進來。
寧小卿看著她,眸中滿是歉意。
他道:“云月柒,對不起。”
他起身靠近云月柒。
云月柒看見,他的手里拿了一柄匕首。
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寒光。
云月柒的眼皮跳動了兩下,下意識地向后縮。
寧小卿的眼底有些紅。
他道:“別怕,我不會要了你的性命,我們是朋友,我只是想借一點你的血,完成我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他的話說的很真誠,云月柒卻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她看著寧小卿,問道:“是陳應(yīng)軒告訴你的嗎?”
寧小卿的腳步停了一下。
雖沒有多說什么,但她的動作已經(jīng)默認了云月柒的話。
云月柒道:“你為什么那么相信他?”
說話間,寧小卿已經(jīng)走到了云月柒的面前。
他舉起手中的匕首,手是發(fā)抖的。
他看著云月柒,眼睛紅得不像是正常人。
他道:“因為我不得不這樣做!”
話音落,刀落。
動作干凈利落,到最后卻只在云月柒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到不深不淺的傷口。
但血從云月柒的傷口留下來。
寧小卿忙拿出玉佩去接云月柒的血。
云月柒看著寧小卿的動作,眉頭緊皺,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血滴在玉佩上。
玉佩驟然紅了。
月光灑下,玉佩像是有了生命,在吸收著云月柒的血液。
云月柒瞪大了眼睛,看著玉佩從潔白一點點變成妖冶的紅色。
寧小卿看著這顏色,眼睛里盛滿了淚水。
他喃喃自語,“成了,總算成了。”
他等了許久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卻是一旁的云月柒看著這玉佩的光芒,臉上的表情從愕然一點點化作痛苦。
在寧小卿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云月柒的眼睛一點點從白色變?yōu)橐黄t。
寧小卿驚嘆于玉佩的變化,玉佩從他的手中飛了起來。
寧小卿的目光追隨著玉佩。
他正想要看看玉佩還會有什么變化,卻是玉佩飛起,貼在了云月柒的額頭上。
寧小卿一驚,只見玉佩漸漸和云月柒合二為一,而云月柒的額頭上,一朵妖冶的紅花驟然盛開。
云月柒的眼眸是鮮血的顏色。
她看著寧小卿,眸中無半點情感。
寧小卿怔忪的工夫,捆綁云月柒的繩子不知為何松開了。
云月柒奪過寧小卿手中的匕首,直接將匕首插入了寧小卿的胸腔。
寧小卿瞪圓了眼睛,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她看著云月柒,滿眼的難以置信。
房間的門被人踹開了。
容錚和蕭千辭走進來,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云月柒手拿匕首,寧小卿的身體漸漸滑落。
“公主!”
蕭千辭匆忙上前,抱住了寧小卿。
寧小卿張了張嘴,已說不出話。
蕭千辭摸了一把,全是血。
他擔(dān)憂地看著寧小卿,按住他的傷口,“公主!公主!”
云月柒用染血的眸看著眼前的寧小卿和蕭千辭。
她的手里還握著那把帶血的匕首。
她舉起匕首,直直向著寧小卿和蕭千辭的方向刺過來。
她的口中喃喃,只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她的匕首還沒有落下,就被一只手攥住了。
此刻的云月柒像是一個機器人。
她不會應(yīng)對,只會一下下將自己的手向下按,將自己的匕首刺下去。
可她的手腕被攥著,根本不能刺下去……
她抬眸,看著握住她匕首的人,眸中厭惡,匕首也向著那個人刺了過去。
和剛才的阻攔不同。
云月柒刺過去的時候,對面的人并沒有阻攔。
匕首抵在了那人的胸膛上。
云月柒的目光輕動,動作頓住了。
她停住了唇中喃喃的話,只怔怔看著眼前的人。
這人,是容錚。
容錚看著她,沒有阻攔她的動作。
云月柒手中匕首的尖已經(jīng)抵在了容錚的胸膛上,但容錚的手卻不再用力。
他看著云月柒,滿眼心疼,“小七。”
云月柒咬了咬牙。
她閉上眼睛,向后退了兩步,似是在受著煎熬。
容錚見她如此,也甚是擔(dān)心,上前道:“小七,你怎么了?”
云月柒咬牙,驟然抬眸,眸中又是一片血腥。
她舉起匕首,口中又發(fā)出那樣的呢喃,“殺了她,殺了她!”
這一次,她直直向著容錚刺去,沒有上一次的猶疑。
但容錚依舊沒有躲,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蕭千辭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云月柒的身后。
他的手劈在云月柒的后頸上。
云月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蕭千辭道:“八哥,她瘋了,快點把她抱回去,救公主要緊!”
說著,蕭千辭抱起寧小卿離開了這間房間。
容錚在原地站了半晌。
他看了看地上暈倒的云月柒,緩緩上前,將云月柒抱了起來。
云月柒渾身是血,雖沒有受傷,但看得容錚心里抽了一下。
他抱著云月柒離開了屋子,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
肅王爺一聽說寧小卿受了傷便匆忙趕來。
這里的交通比之前住的地方發(fā)達些,侍衛(wèi)很快找來了郎中。
但寧小卿失血過多,雖沒有生命危險,但也一直昏睡不醒。
肅王爺問了情況,知道是云月柒突然發(fā)瘋傷了寧小卿。
肅王爺算是個明事理的。
知道這些事情之后,他不但沒有遷怒于云月柒,還和容錚提議,讓陳應(yīng)軒來為云月柒看看邪。
容錚沒有說話,只一直守在云月柒的床邊,握著她的手。
肅王爺想了想,又道:“燕平王,七公子現(xiàn)在中了邪,實在不適合醒來,要不讓郎中給她配一些昏睡的藥,先讓她睡一會兒?”
容錚的眼眸輕動,無神道:“請把陳國師叫來幫她看看,好嗎?”
這是容錚自從將云月柒抱到這里后說的第一句話。
肅王爺馬上點頭,吩咐手下道:“去把國師大人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