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掛斷電話,站在宴會后花園,嘴角的笑容,越發地陰險狡詐。</br> 要不是沈非晚真的把她逼到了極致,她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br> 要不是傅時筵今天將她無情地推開,她也不會變得這么極端!</br> 剛剛她追著傅時筵本來想要和他一起離開,卻被對著她憤怒地吼了一句,“離我遠點!”</br> 那樣猙獰恐怖。</br> 好在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宴會廳門口,并沒有多少人,但剛剛傅時筵大聲的怒吼,還是吸引了門口不遠處的一些嘉賓,讓她尷尬到了極致。</br> 她眼睜睜地看著傅時筵不顧一切地走了,將她丟在原地,不顧她的感受。</br> 還是沈非遲突然走到她的身邊,她才回過神來。</br> 沈非遲說,“你知道傅時筵為什么會和徐如風打架嗎?”</br> 白芷轉眸看著她。</br> 她很清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道理。</br> 而且很顯然,上次她的主動示好,沈非遲明顯對她的敵意也少了很多。</br> “你知道?”</br> “因為,徐如風喜歡沈非晚。而此刻傅時筵就是去追沈非晚了!”沈非遲冷諷地說道。</br> 白芷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致。</br> 意思是,傅時筵之所以會這么對她,是因為他接受不了沈非晚移情別戀?!</br> 今天的節目現場,她其實就察覺到了傅時筵對沈非晚的特別,只是她不愿意接受而已。</br> 現在根本無法自欺欺人。</br> “想要報復沈非晚嗎?”沈非遲問她。</br> 白芷皺眉。</br> “我有辦法。”沈非遲說。</br> “什么辦法?”白芷警惕。</br> 一想到今天姚麗娜做得愚蠢事情,她就無法壓抑地憤怒。</br> 也再不敢掉以輕心。</br> “沈非晚不是喜歡徐如風嗎?徐如風其實也喜歡沈非晚。只要兩個人……”沈非遲邪惡一笑。</br> 白芷這么聰明的人,當然一下就懂了。</br> “行嗎?”白芷問。</br> “行,而且就是今晚最行。”沈非遲說,“我現在帶我小叔去夜場,陪他借酒消愁,到時候我會給沈非晚打電話讓她來接我小叔,然后再安排人給他們下藥……”</br> 白芷眼底閃過一絲陰狠。</br> “明天等著看好戲吧!”沈非遲說完就轉身離開。</br> “沈非遲。”白芷拉住她。</br> 沈非遲轉眸看著她。</br> “我們是一條線上的,只要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我絕對不會占你便宜。”</br> “到時候你真的和傅時筵在一起了,別忘了對我們沈家好點就行。”</br> “放心。”白芷陰險一笑,“伱算是我的恩人,我還會幫你追季導演。”</br> “那就合作愉快。”</br> 沈非遲和徐如風一起離開后,白芷就一直在宴會廳的后花園等消息。</br> 今晚之后,她要讓沈非晚在蓉城身敗名裂,一無所有!</br> ……</br> 深邃的夜晚。</br> 沈非晚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br> 頭還是很暈。</br> 看著眼前模糊的一切,突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br> 剛剛就像做了一個虛無渺茫的夢,夢到自己好像飛了起來,這個時候也好像還在夢中,一身軟綿綿到不行,全身卻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喉嚨也干涸到要命。</br> 她努力讓自己坐起來。</br> 那一刻突然就發現了旁邊躺著的徐如風。</br> 他臉通紅,整個人還在昏睡中。</br> 沈非晚嚇了一跳。</br> 她和徐如風怎么能夠睡在一張床上?!</br> 他們到底是怎么來的?</br> 不管沈非晚怎么回憶,都完全沒有印象。</br> 就算什么都還沒有想明白,那一刻的沈非晚也突然就意識到今晚的一切絕對不簡單。</br> 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br>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她。</br> 她連忙從床上離開。</br> 一下床,因為頭太暈,直接就摔了下去。</br> 突然的有些響亮的動靜,讓徐如風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br> 他也不知道這是哪里。</br> 他頭也暈得厲害。</br> 記憶就停留在,沈非遲和他一起去夜場。</br> 他其實不想去的。</br> 但是沈非遲說,她想要喝酒,想要他陪她一下,就一會兒。</br> 在他一次次給沈非晚打電話沈非晚都沒有接的情況下,他還是跟著沈非遲一起去了夜場,他本不想喝,可真的拿到酒杯那一刻,卻突然就停不下來了。</br>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br> 到現在整個腦袋里面的記憶都是零碎的。</br> 而且他此刻的心口還悶得很,就好像有一團火壓在那里,想要發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嘴里面也干得很,好想喝涼水壓壓內心的火熱……恍若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欲望。</br> 他曾經也酒醉過,也沒這種感受啊!</br> 徐如風起身,那一刻陡然就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沈非晚。</br> 沈非晚怎么會在他面前?</br> 她不是走了嗎?</br> 而他怎么給她打電話他都不接。</br> 徐如風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都出現幻覺了。”</br> “不是幻覺,徐如風。”沈非晚也看到他醒了。</br> 她想要大聲說話,此刻說出來的聲音卻都是軟綿綿,有氣無力。</br> 她現在倒在地上,想要起身也艱難得很。</br> 徐如風愣了一下。</br> 大概是在確認,此刻到底是真實還是幻境。</br> “你今晚喝醉了,我來接你回去,但是中間發生了點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們怎么就來了這里,這里應該是酒店。”沈非晚說得喘氣不勻,“我現在暫時還不想不出來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我覺得我們被人陷害了。”</br> “陷害?”徐如風更不明白了。</br> “先離開這里再說。”沈非晚也不愿意多做解釋了。</br> 她扶著旁邊的床緩慢起身。</br> 徐如風也從床上下來。</br> 他雖然也沒有像沈非晚這樣摔在地上,但身體確實是沒太大力氣。</br> 兩個人往門口走去。</br> 門鎖卻從外面被鎖住了。</br> 沈非晚用盡力氣都拉不開。</br> 徐如風也拉了幾下,根本來不開。</br> 兩個人拍了拍門,門外也沒有任何人。</br> 沈非晚去房間找手機。</br> 完全找不到她和徐如風的手機,甚至于酒店里面也沒有客服電話。</br> 沈非晚越發覺得事情蹊蹺。</br> 額頭上的汗水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身體的感覺也變得越來奇怪。</br> 不只是沈非晚。</br> 徐如風也是。</br> 他看著沈非晚的視線,越發的炙熱。</br> 如果不是他現在還在克制,他可能就真的生撲了過去……</br> 一想到此,徐如風自己都嚇了一跳。</br> 就算他再怎么想要得到沈非晚,就算他恨不得把沈非晚納為己有,但他也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去強迫她……</br> 徐如風往旁邊走了好幾步。</br> 想要離沈非晚遠點,或許就會好點。</br> 但他心里的欲望卻半點都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劇烈。</br> 劇烈到他都要控制不住了。</br> 看著眼前的沈非晚,也好像一直在強忍。</br> 她呼吸變得好急促。</br> 胸口處因為呼吸的急促而上下起伏……</br> 徐如風真的控制不住了。</br> 哪怕他用盡全力掐自己的身體,也還是控制不住那內心瘋狂的想法。</br> 而等他反應過來那一刻,身體已經抱住了瑟瑟發抖的沈非晚。</br> 男女的身體一靠近,心口就陡然像是觸電了一般,那種感覺太上頭,如罌粟一般,根本無法拒絕。</br> “晚晚,我控制不住了!”徐如風抱緊了沈非晚的身體。</br> 所有的舉動開始趨于本能……</br> ……</br> 夜場。</br> 到處一片喧囂。</br> 林暖暖在包房里面和朋友喝酒。</br> 從宴會離開時,她實在不想這么早就回去,她這個人最耐不住寂寞了。</br> 所以就約了幾個朋友來這里喝酒。</br> 喝得正嗨,聽到朋友說道,“我剛剛碰到我一個高中同學,沒想到他回國了。”</br> 林暖暖沒當回事兒,繼續在和其他朋友喝酒。</br> “這么多年,他應該還是和喜歡的那個女孩在一起了吧,看著他倆一起被人扶著離開。”朋友有些感嘆。</br> “怎么,想戀愛了?”林暖暖打趣。</br> “倒是不想,不過我女朋友要有我同學女朋友那么漂亮,也不是不可以讓我收心。”朋友笑著說道。</br> “能有多漂亮。”林暖暖才不在意。</br> 在她心目中沈非晚最漂亮。</br> 任何女人都比不過她。</br> 就是完美到無可挑剔。</br> “無法形容的漂亮。”</br> “你們男人是不是就喜歡胸大腰細屁股大的女人?”林暖暖實在不喜歡去茍同男人的喜好。</br> “我同學男女朋友到真的不只是身材好,是真漂亮,有一次她來我們班上找我同學,你知道傅時筵吧,傅家大少爺,當時就被迷得,眼睛都不眨的。要知道傅時筵在學校可是風云人物,喜歡他的女人都排到了法國。能被他一眼就看中的女人,你知道有多美了!”朋友說得有些激動。</br> “哼。”林暖暖更不屑一顧了,“傅時筵的眼光也算好?!看看白芷那女人,還沒我好看!傅時筵簡直叫眼瞎好不?!”</br> 放著沈非晚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去喜歡白芷?!</br> 想起肺都要被氣大了!</br> “白芷是意外。”朋友顯然對白芷外貌的評價也不太高,“我總覺得傅時筵會喜歡上白芷,會不會是因為她們長得有些像……”</br> “你在嘀嘀咕咕說什么呢。”林暖暖沒聽到他后半段的自言自語,“喝不喝酒?!”</br> “喝喝喝,林大小姐叫喝酒,怎么可能不喝。”朋友連忙拿起酒杯,干了一杯后又有些遺憾地說道,“和徐如風這么多年沒見了,要不是看他喝醉了,今晚非得和他喝幾杯才行……”</br> “什么?!”林暖暖突然嚴肅,“你剛剛說你同學叫什么?!”</br> 朋友被林暖暖的模樣嚇到了,“徐如風啊,怎么了?你認識?你該不會暗戀他吧?!”</br> “我暗戀他個鬼?!他這么來這里了?!”</br>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喝醉了,和她女朋友被人扶著離開了夜場,人事不省的那種。”朋友還感嘆了句,“以前的徐如風可不是這樣的性格,是我們班最內向穩重的了學生,滿門心思都是讀書,要不是知道他有個女朋友,我們都還以為他無欲無求!對了,他那時的感覺就用現在很流行的一個詞形容,叫清冷佛子。”</br> 林暖暖倒是對徐如風曾經是個人沒興趣。</br> 她只是突然有些詫異。</br> 徐如風哪里來的女朋友?!</br> 他不是一直喜歡晚晚嗎?!</br> 這人居然腳踏兩只船?!</br> “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林暖暖很好奇。</br> “你突然這么問我,我有點記不住了,我也只見過一面,聽徐如風說過一次,好像叫什么……晚晚?”朋友絞盡腦汁。</br> “沈非晚?!”林暖暖整個人一下激動了。</br> 朋友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br> 難不成,晚晚回去之后,又來夜場找徐如風了?!</br> 等等。</br> 林暖暖整個人突然怔住,她看著她朋友,大聲問道,“你剛剛說他們怎么離開的?人事不省?!”</br> “對啊,我還和徐如風打了個招呼,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女朋友也是,兩個人不知道為什么醉得這么厲害。”朋友也覺得有些奇怪。</br> “瑪德!”林暖暖爆粗口,“走多久了?!”</br> “就是我剛剛進來時,大門口碰到!”</br> 林暖暖二話不說,直接往包房外走過,穿過人潮沸騰地大廳,走出大門口。</br> 外面車水馬龍,但到處都沒有沈非晚的身影。</br> 林暖暖連忙給沈非晚撥打電話。</br> 電話根本沒有人接。</br> 這個點晚晚不可能就睡了,所以不可能關了靜音,而她的電話,晚晚肯定會接。</br>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升。</br> 她咬牙,一邊跑回到夜場,讓工作人員給她調取監控。</br> 一邊又在給徐如風打電話。</br> 徐如風也沒接。</br> 林暖暖心口越來越緊。</br> 她甚至不敢想象他們如果真的被陷害,會怎么樣……</br> 她迅速到了監控室回看著視頻。</br> “這個點的監控怎么沒有啊?!”林暖暖問工作人員。</br> “哦,剛剛監控壞了一會兒,現在才搶修好不久。”</br> 林暖暖更加覺得蹊蹺了。</br> 什么時候不壞,現在壞?!</br> 怎么可能?!</br> 她保持冷靜,又給沈非晚打電話。</br> 那邊依舊沒接。</br> 林暖暖也不猶豫了,給傅時筵撥打了電話過去。</br> 傅時筵也好久沒接。</br> 林暖暖整個人都要急爆了。</br> 要是真發生什么……</br> 不。</br> 這會徹底毀了晚晚。</br> 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br> 她一邊打著電話焦急到不行,一邊又在想怎么才能夠找到晚晚。</br> 那一刻,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傅時筵低沉的嗓音,“喂。”</br> “傅時筵,我是林暖暖。”</br> “說事兒。”傅時筵的態度冷淡到,甚至拒人千里。</br> “晚晚在家嗎?”</br> “不在。”說著,傅時筵就打斷掛斷話了。</br> “傅時筵,晚晚消失了!”林暖暖大聲道,聲音都帶著哽咽。</br> “消失?”傅時筵帶著諷刺,“或許你可以聯系一下徐如風。”</br> “徐如風也沒接電話。”</br> “那就說明,他們不想被打擾。”傅時筵真的很冷漠。</br> 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沈非晚。</br> 不管她怎么樣,不管她在哪里。</br> “不是的,他們之間不可能。”林暖暖很激動。</br> 要不是今天晚晚給她說了真相,她也不會這么緊張。</br> 本來她就是想要撮合沈非晚和徐如風的。</br> “他們之間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當然也不是我說了算。”傅時冷淡道,“我掛電話了。”</br> 話音落,電話就被掛斷了。</br> 林暖暖都要急死了。</br> 傅時筵怎么能這樣,怎么能對晚晚,半點耐心都沒有。</br> 她咬牙又瘋狂地給傅時筵撥打電話。</br> 她知道只有傅時筵才有那個能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徐如風和沈非晚。</br> 她不能讓他們出事兒!</br> 林暖暖給傅時筵的電話都要打爆了。</br> 傅時筵沒耐心地接通了,“林暖暖,你夠了!沈非晚以后的事情和我都沒有關系,我們之間要離婚了!她有什么事情別找我!”</br> “你們今晚吵架了?!”林暖暖瞬間就猜到。</br> “總之,沈非晚的事情,和我無關。”</br> “就求你一次。”林暖暖激動地說道,“至少現在你還沒有和晚晚離婚,你就該對她負責。”</br> “負責?負什么責?!她不需要我負責!”</br> “需要!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現在被人陷害了,她和徐如風被人故意下了藥,現在不知道帶到了哪里去,他們之間不能發生關系……”</br> “這就是沈非晚想要的。”傅時筵打斷林暖暖的話,一字一頓地說道。</br> “什么?!”</br> “我說,沈非晚和徐如風這樣,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今晚沈非晚不顧一切地飛奔去徐如風的身邊,你現在想要去到讓他們的好事兒嗎?!”傅時筵反問。</br> 聲音中似乎還帶著恐怖的笑。</br> 那一刻林暖暖恍若開聽到了他那邊噼里啪啦的聲音。</br> 好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響。</br> 林暖暖愣了一秒,下一刻大聲說道,“不是!絕對不是!晚晚可以和任何人發生關系,絕對不想和徐如風發生關系,我用性命擔保!”</br> “切。”傅時筵根本沒有把林暖暖當回事兒。</br> “傅時筵,你相信我,晚晚絕對不會和徐如風有什么,你要是不信,今晚我們找到了晚晚,你當面問她!”林暖暖急切地說道。</br> 她和徐如風的秘密,她沒有資格為沈非晚說出來。</br> “不需要當面問她。”傅時筵冷漠拒絕,“今晚她離開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br> “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么,現在也沒時間追問那么多,晚晚絕對不可能因為徐如風離開你!”</br> 傅時筵已經不想和林暖暖廢話了。</br> 他打算掛電話。</br> 甚至關機。</br> 他其實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真的在林暖暖的游說下,控制不住自己地找沈非晚。</br> 但他,不想。</br> 不想這么去,自取其辱。</br> 那一刻。</br> 就突然聽到了林暖暖在那邊大吼了一句。</br> 傅時筵一只手拿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拿著酒杯。</br> 剛剛被他打碎的,是喝完了的酒瓶。</br> 他聽到林暖暖那一句話。</br> 手上的酒杯,直接被他捏碎了。</br> 玻璃碎渣刺進了他的手心中,劃破了他的皮膚,血流了出來,可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br> “所以傅時筵,晚晚真的不能和徐如風在一起,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看在你們結婚三年的份上,你救一次晚晚,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晚晚在今晚之后,還能不能,活得下去……”</br> 林暖暖在電話那頭,哭出了聲。</br> 她真的很無力。</br> 雖然酒肉朋友很多,但都是些不務正業的紈绔子弟,啥都不會只會敗家。</br> 她根本不知道找誰幫忙?!</br> 她也不想這樣的事情驚動到了長輩,萬一真的發生了,她要保證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最小。</br> 唯一還能夠給她帶來希望的人就是傅時筵了。</br> 但傅時筵和晚晚的關系,她真的不能抱著這個渣狗會心軟!</br> 何況今晚他們兩個似乎才吵了架。</br> 傅時筵極有可能,袖手旁觀。</br> “你在哪里?!”</br> 耳邊,突然聽到了傅時筵突然冷血的聲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